第 29 章
春嬌摸了摸后脖領(lǐng),抖了抖,無奈道:“這天是真的冷,回吧。”
不知道怎么的,此刻的胤禛讓她覺得有些危險。
總覺得她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胤禛哼笑道:“成,是回作坊還是回家?”
家這個字一出,他自己就忍不住一怔,春嬌卻似無所覺一樣,特別溫柔的回:“回家唄,作坊也沒什么事了。”
她原本想研究出一個新花樣,但是失敗了,縱然把糖做出花的樣子,也不是新品種,這種研制是本末倒置的,一時撂下也無事。
胤禛點(diǎn)頭,牽著她的手,施施然的往家里走去。
“騎馬啊?”春嬌有些懵,這有坐騎不用,自己掂著兩條腿跑,那么遠(yuǎn),不累嗎?
胤禛搖頭,只停下腳步,將自己的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細(xì)細(xì)的圍起來,這才牽著又往前走,還細(xì)心的問:“還冷嗎?”
見她搖頭,就又接著往前走。
他的悠閑日子不多,像這樣手牽手散步,那更是少用,打從有記憶起,都是在上書房泡大的,每日里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閑忙閑忙的。
春嬌不再強(qiáng)求,跟著他溜溜達(dá)達(dá)的,兩人絮絮的說著小話,就聽胤禛道:“等開春的時候,帶你去城西桃園玩,那地方好玩,設(shè)施都很健全,到時候爺給你畫幅仕女圖,你裱起來掛在堂屋里。”
就這么個小東西,就夠保她不犯小人了。
皇四子親筆,輕易誰敢欺。
他一說城西桃園,春嬌反而怔在原地,這地方她知道,是皇親國戚開的園子,里頭還有溫泉什么的,特別豪華,她也聽旁人提起過,但都是猜測居多,真正進(jìn)去看過的人不多。
“城西桃園?”她歪了歪頭,故作一無所知,好奇的問:“誰開的啊?也是桃農(nóng)不成?”
胤禛含笑搖頭,沉聲解釋:“并不是,名叫桃園,取自桃花源的意境,為了低調(diào),才叫桃園的。”
免得說出來太過奢華,惹皇阿瑪不喜。
春嬌點(diǎn)頭,好奇開口:“桃花源啊,必然是極美的,你跟他主人比較熟嗎?”
這就是套話了,胤禛沉浸在她喜歡的愉悅中,一時沒有察覺,只笑吟吟的解釋:“嗯,挺熟的,打小一道長大。”準(zhǔn)確來說,是他的哈哈珠子,這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春嬌垂眸,別開臉看向一旁枯萎的野菊花,他的身份,當(dāng)真貴不可言。
越是這樣,她越不敢問。
“成啊,明年您帶我去,也讓我好生見識見識,到底是怎樣風(fēng)情。”春嬌笑吟吟的應(yīng)了。
胤禛這才滿意點(diǎn)頭,見四下里無人,他飛快的在她唇邊親了一口,這才紅著耳根,故作若無其事道:“你即答應(yīng)了,明年爺就會帶你去。”
這是她自己應(yīng)下的,那必然是要兌現(xiàn)的。
春嬌弱弱撒嬌:“四郎,我累了,騎馬回吧。”
主要是天有些暗下來,看不大清路,四處鬼影重重,連個人影都沒有,而只有身旁的胤禛,他時不時的還想偷個香,更是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成。”胤禛應(yīng)下,天確實有些晚了,等會兒冷下來,再騎馬就擔(dān)心她著涼了。
兩人騎上馬,春嬌僵在那,一動都不敢動,屁股下面梗的厲害,硬邦邦的磨人,她不自在的挪了挪,不敢說自己覺得這馬鞍不好,只哭唧唧委委屈屈的窩在那。
胤禛難得見她乖巧一次,見此將她摟在懷里,低聲笑:“莫怕,爺在。”
別怕,我在。
這短短四個字,最是窩心不過,春嬌咬了咬唇瓣,輕輕嗯了一聲,捂著砰砰砰不停跳動的小心肝,她想,幸好她已心生退意,要不然這樣糾纏下去,這誰頂?shù)米 ?br />
反正她覺得有點(diǎn)扛不住了。
“四郎,你慢些。”他打馬飛快,兩邊的景物一晃而過,馬又顛的厲害,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胤禛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你求爺啊。”
她慣會撒嬌,他也就喜歡她撒嬌。
春嬌想了想,男人最受不得什么,她歪頭,小小聲的喊了一聲:“哥哥。”
馬停了。
“什么?”胤禛側(cè)眸望著她,眼神帶著希翼。
春嬌抿了抿嘴,臉頰在微暗的夜色中,依舊能看出來那蔓延上來的酡紅:“哥哥。”
她有些羞赧,話語聲壓得極低,又帶著點(diǎn)撒嬌意味,小小聲的拖長尾音輕喚。
像是羽毛撓到了心里,胤禛一個機(jī)靈,低低的開口:“再叫一聲。”
春嬌這會兒子臉紅透了,她不過是試試罷了,誰知道他真的喜歡,見對方目光認(rèn)真,大有她不叫就不走的意思,便輕輕的又喊了一聲:“哥哥。”
胤禛垂眸看她,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薄唇印上,給她一個清淺的輕吻。
他克制的捏了捏韁繩,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等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春嬌頓時不敢作妖,乖巧萬分的窩在他懷里,強(qiáng)裝自己是可可愛愛。
“爺,你說什么呢,我聽不懂。”她不想再做一個秒懂女孩了,明明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內(nèi)心深處卻迸發(fā)出悸動來。
夜風(fēng)呼嘯,明明是冷極了的,兩人挨在一起,卻平添幾分溫暖。
胤禛的大笑聲也被風(fēng)帶走,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大清楚:“不懂,爺教你。”
嘴里說著虎狼之詞,他面上卻正經(jīng)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讀圣賢之書。
春嬌害羞的抿著嘴,左顧右盼,就是不敢抬眸看他,過了一會兒,才小小聲的說:“想吃城東的馬碲糕了。”
“買。”
“想吃城南的烤鴨了。”
“買。”
“想吃城北的菊花酥了。”
“買。”
春嬌偷笑:“那我們現(xiàn)在去?”這么折騰下來,不信他不累。
就聽胤禛含笑的聲音響起:“你話音剛落的功夫,奴才們都去了。”
他面上只帶了一個蘇培盛,后頭跟著不知道多少侍衛(wèi)呢,這買東西的事,還輪不到他挨個去跑。
春嬌拖延時間失敗,鼓了鼓臉頰,不悅道:“哼,您都不去親自買,沒誠意。”
看著她這個樣子,胤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意味深長的開口:“爺?shù)恼\意,不在這上頭。”
至于在哪,看著春嬌瞬間紅透的臉頰,便不用細(xì)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