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看到她眼淚的一瞬間,胤禛就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己惹哭的人,還得辛辛苦苦來哄。
問題是,他從未哄過人,一時手足無措的立在那,不知道該做什么,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先要給她擦眼淚。
“莫哭呀。”他干巴巴的開口。
春嬌看了他一眼,想想自己竟然被家暴了,那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她也知道形象,并不會扯著嗓子嗷嗷哭,只哼哼唧唧的嗚咽,聽得人心都碎了。
“爺錯了,爺再也不敢了。”胤禛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手伸了伸,卻不知道該怎么下手,只揮舞了半天,才試探著將她摟入懷中,嘆息道:“要不,你打回來,別哭了成嗎?”
回應(yīng)他的依舊是一陣嗚咽,胤禛徹底敗下陣來,輕嘆一口氣,直接堵住那吵人的櫻唇,一點一點的舔舐著,笨拙的努力取悅她。
春嬌原本是想接著哭的,原本酸澀的心情,在他的逗弄下,到底是好轉(zhuǎn)許多,再也哭不出聲,但是也不愿意回應(yīng),要不然他有事沒事都拍她一記,那誰受得了。
“你打我。”她哽咽著告狀。
胤禛這會兒后悔的腸子都青了,何苦惹她哭一場,自己反而心驚膽戰(zhàn),難受的厲害。
“爺錯了,爺再也不會了。”他認真承諾。
春嬌哼哼唧唧的撒嬌:“那往后,您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管是什么,都必須做到。”
這個時候,胤禛還不知道這點頭代表著什么,他一無所知的點了點頭,帶著無盡的懊悔和心疼,將春嬌緊緊的摟到懷里,承諾道:“爺會答應(yīng)你一件事,無論如何都會做到,決不食言。”
春嬌垂眸不再看他,心里頭酸澀感翻涌,他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也算是絕了后患。
“嗯,我相信你。”相信他說到做到。
胤禛躬身,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眼淚,語氣輕柔的哄她:“好了,乖,別哭了啊。”
見她神色還有些不好,他又親了親那淚珠,少年清貴攝人的臉龐上,有幾分無措。
見他這樣,春嬌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又想哭了,頭一次生出后悔來,她是打算玩玩而已,萬萬沒想到,竟真的生出幾分情誼,這才讓她心生酸楚。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難受。”春嬌喜歡他意氣風發(fā)的樣子,不喜歡他這般小心翼翼。
胤禛不信,卻也不想再招惹她,只露出一抹笑,誘哄道:“嬌嬌笑起來最好看了,快,笑一笑好不好?”
春嬌點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來。
兩個在泥地里生長出來的花,小心翼翼的收斂起自己所有的不堪,用最柔軟的姿態(tài)去面對對方。
這內(nèi)心深處最嫩的一處,就這么毫無防備的挨在一起,像是靈魂相依,令人心生戰(zhàn)栗。
“四郎。”春嬌喃喃的輕喚,她突然想要問問他叫什么,可又不敢下口。
過幾日,不管有沒有孩子,就這么斷了吧,不能再這么胡鬧下去。
她錯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這樣糾纏下去,兩人都將墜入痛苦的深淵,她一時興起,不能毀了旁人的青春。
胤禛垂眸看她,半晌也不見她接著說什么,不由得哼笑出聲:“怎的?”
換來的是一陣沉默,他便也不再多說。
到了晚間的時候,明明前些日子還在親熱的喂食,今兒她目光躲躲閃閃,怎么也不肯跟他對視,縱然裝的淡然,可誰不是人場里混出來的,怎能輕易被敷衍。
他也沉默下來,嘴里的飯菜都變得難以下咽。
等沐浴過躺在床上,頭一次春嬌沒有滾到他懷里,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自己被筒里,乖巧的像是被教過一樣。
可胤禛心里頭不得勁,他喜歡她嬌嬌軟軟的一團,盡數(shù)都埋進他懷里,那舒適慰貼的弧度,著實讓人忘不掉。
“嬌嬌,爺往后,不會再拍你了。”他原本不過玩笑,一分力氣都沒舍得下。
春嬌輕輕的嗯了一聲,到底有些舍不得,還是轉(zhuǎn)身偷偷伸了一只腳進他被窩里,涼冰冰的溫度讓胤禛一個機靈,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反而把她另外一條腿也扒拉過來,都捂到懷里。
她的腳很冰,揣進懷里是跟石頭似得,沒一會兒就激的人骨頭疼,他什么都沒說,又換了個溫暖的地方慢慢暖著。
可胤禛越是這樣,春嬌心里頭越是難受。
臨到分別了,才知道自己動心,可她再怎么動心,也只能按捺下來,她甚至都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就怕得到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的答案。
公子世無雙,一見誤終生。
輕輕一聲嘆息,她就不該碰這個的。
心里頭裝著事,就有些睡不著,春嬌腳都捂熱了,人卻沒睡著,偷偷動了動腳,卻又被捂緊了,她登時僵住不敢動。
就聽低低的男音響起:“睡不著?”話是這么說著,就見胤禛往她跟前湊了湊,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他眼神晶亮中帶著希翼,就這么直直的望著她。
春嬌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留戀最后的溫暖,還是沒忍住,直接把自己埋入他懷里,滾了滾,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
這非常慰貼,明明只是肌膚挨在一起,卻有一種抱著對方心的感覺。
這種錯覺,才是情愛最迷人的地方。
胤禛不知道該怎么撫慰她阻喪的心情,索性一個翻身,胳膊撐在她身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嬌嬌呀。”他低喃,在她唇瓣上輕啄,那香甜中帶著淡淡的奶味兒,不是今日吃的糖味又是什么,到底接觸的多了,身上也染了味。
春嬌被他親的難受,抬起水映映的雙眸望著他,咬著唇也不多說什么,卻讓胤禛瞬間鼻尖沁出細汗來,眼紅通通的,卻仍是克制的望著她。
“嬌嬌。”
“可以嗎?”
他低聲問詢,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酥麻。
“不可。”她別開臉,只露出微紅的臉頰。
那一抹粉嫩的紅,像是初春的桃花瓣,嬌艷不可方物。
“呵。”他低低的笑,到底沒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