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白日里不管怎么鬧,夜里再鬧一場,這心里頭攢著什么氣,也都盡消了。
胤禛神情饜足的躺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她略微汗?jié)竦拈L發(fā),一邊出神的想,現(xiàn)下時局不明,朝廷里頭暗潮涌動,儲君已長成,可大家好似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皇阿瑪正值壯年。
他最是孔武有力的時候,又怎么容得下群狼環(huán)伺,暗地謀劃。
春嬌翻了個身,從他懷里滾出來,自顧自的睡下,香甜的不像話。
胤禛無奈的替她掖了掖被子,望著她恬靜的睡顏發(fā)呆,說來也是,自古以來,像是這種情況的也不少,就算在那草原里頭,這狼王未老,下頭的小狼再厲害,不是被驅(qū)逐,就是被咬死,哪里有什么意外。
他告訴自己,事緩則圓。
這必須得徐徐圖之。
按捺下心中所有的躁動,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又變得沉靜起來。
摟緊懷中的軟玉溫香,這般就很好,就連民諺也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他必須得穩(wěn)住。
說起豆腐,就難免想起春嬌,她這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入手細(xì)滑……
胡思亂想著,到底還是睡著了。
冬日總是無所事事的,可春嬌不同,這臨近年關(guān)的時候,她忙的恨不能腳后跟打后腦勺,一時間奔波無度,一直都忙著多籌備些糖品,等到過年的時候,花樣多些,也好多賺錢,能過個好年。
“今年的年禮可備好了?”她淡笑著問,這年禮說偷巧也是偷巧,說是鄭重也鄭重,送出去的糖都是市面上沒有的,拿出來有面子。
她新研制出來的夾心糖,是目前所沒有的,小小的糖果里頭包著各種餡。
甚至還有橫截面是小動物那種糖,一點點手工敲出來的,最是可愛漂亮。
這種糖,富貴之家才吃用的起,就連她,想想那損耗的人工費,怎么都下不去口。
就算她忙去了,顧惜之每日也還過來給胤禛講學(xué),這老師的名號,他必須給坐實了。
天地君親師,師之一道,最是容不得置喙,就算做不了她的夫,不能護她一世周全。
也得做他的師,往后若真有個萬一,他們真真在一起了,他也能給嬌嬌撐腰。
顧惜之唇角帶著一抹淡笑,最是柔和不過,胤禛卻怎么瞧,都覺得里頭帶著算計二字。
“您眼中赤紅,眼下青黑,為了備課,沒少費工夫啊。”胤禛斜睨他一眼,懶懶嘲諷。
話是這個道理,顧惜之點頭,一本正經(jīng)道:“即做了你的老師,怎么也得教點真東西。”
胤禛縱然在情感問題上有些稚嫩懵懂,可在這謀劃上頭,那是打小侵淫出來的,他只管開口,剛張張嘴的功夫,他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這是想做他的老師,讓他受他掣肘,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嘆于對方的君子坦蕩蕩,也為他這份坦蕩惋惜,若是他,遇上心愛的女人,只要她沒主,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只要是他的,圈在他的羽翼下,才能確認(rèn)護她一世無憂。
不管是吃食還是人,只有圈在自己懷里的,那才真真是自己的,旁的掛個名號有什么用。
他坐實了老師的名頭沒什么不好,最起碼,老師和弟子的女人,怎么也要保持距離的。
“先生。”胤禛含笑開口,笑吟吟的看向顧惜之,他作揖認(rèn)下這份師徒關(guān)系。
能做皇子的老師,也算他不在這世間白走一遭。
顧惜之忍不住捂了捂胸口,素來清淡的眼神中,突然變得深沉起來,如同平靜的湖面,突然間被人攪了又?jǐn)嚒?br />
胤禛垂眸,認(rèn)真的翻著手中孤本,別的不說,這書房里頭的書,看著不過平平,實則都是罕世難尋。
他想著,怎么摘抄一份,也不知道春嬌會不會答應(yīng)。
等到晚間春嬌忙完回來的時候,顧惜之瞧見她,笑了笑,便直接起身離去,對于他來說,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能再摻和。
兩個人的感情,若是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這固然熱鬧,卻會讓春嬌難做。
他舍不得她為難,打小捧在手心里哄著的姑娘,他舍不得。
春嬌笑著沖他揮了揮手,轉(zhuǎn)臉看向胤禛,笑的特別甜,將手中的糖果塞進(jìn)他嘴里,這還含笑道:“嘗嘗,今兒新研制出來的,花樣很好看,味道也調(diào)了調(diào),你嘗嘗看怎么樣。”
胤禛垂眸輕笑:“像你一樣甜。”
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她臉頰微紅,好像熾熱的親吻又落在唇邊似得。
這就是玩笑話了,春嬌斜睨他一眼,就見他品了品,才認(rèn)真道:“嗯……綿軟了些?還有些奶味?”
春嬌點頭:“是,加了奶熬出來的,味道還不錯,就是缺點嚼勁。”
話音剛落的功夫,就見胤禛又湊近了些,近的能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吐犓麎旱吐曇簦谒叺偷偷溃骸坝酉衲懔恕!?br />
春嬌的臉?biāo)查g紅透,羽睫微眨,別開臉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樣的反應(yīng)取悅了他,胤禛輕笑了笑,在她耳邊親了一口,這才直起身,不再
可這樣也好吃的緊,要不是工期比較趕,她恨不得也多拿幾顆吃。
胤禛垂眸看向她,心中一動,這糖都可以貢上去了,可一旦做了皇商,她這身份就撇不清了,到時候想入他后院,有這么一份拋頭露面的身份在,定然是不成的。
就連做個侍妾,也不夠格了,這樣不成。
他低低一聲嘆息,突然有些愁,這到底該如何是好。
看向?qū)m廷方向,他若有所思,改頭換面也不是不可,可也要他出宮建府才成。
原本皇額娘有些不大好,選秀的時候,差點給他指人了,幸而皇額娘熬過來了,念著他年歲尚小,這事兒也就作罷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宮建府了,可這樣的話,就代表他要成婚,成為別人的夫君。
揉了揉春嬌柔軟的發(fā)絲,嘴里頭的糖明明甜蜜極了,他偏偏覺得略微苦澀,世事難兩全,她能接受自己做不了正妻嗎?
一垂眸就見她無所事事的戳著雪人玩,他心里頭又是一梗,她接受不接受不是正妻這問題,他好像考慮的有點早了。
她這般哄瞞著,難不成就沒打算踏踏實實的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