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新聞，地球磁場翻轉(zhuǎn)導(dǎo)致北半球持續(xù)高溫，南半球溫度下降，以后我們北方就變成南方，南方變成北方了。”
    “杜一一你吃錯藥了，又來傳播謠言了是吧。”教室里傳來笑聲。
    “哈哈，杜一一你太有意思了，北半球高溫，南半球低溫，你讓赤道的人怎么辦啊？”
    “什么謠言，是新聞?wù)f的——呃，我說錯了，不是北半球南半球。是我們北方持續(xù)高溫，南方低溫。哎，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干嘛挑我語句毛病。”
    杜一一也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邏輯上的錯誤，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
    “早晚站在赤道北邊，中午跑赤道南邊唄。”
    教室里同學(xué)們哈哈大笑，紛紛議論起來。
    杜一一頗為惱羞成怒，叫道“我就說錯了兩個詞，至于嘛你們！”
    程嘉懿笑著拍拍杜一一的肩膀“至于，太至于了！我頭一次聽說北方等于北半球，南方等于南半球的說法。”
    杜一一忍不住也笑起來，“程嘉懿你也笑話我。哎，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地球磁場逆轉(zhuǎn)還是你和我說的，現(xiàn)在天這么熱……”
    說著左右瞧瞧，見教室里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沒有人注意，就湊近程嘉懿耳邊，小聲說“昨晚我偷聽到我媽和我爸說，醫(yī)院里現(xiàn)在有種怪病，我媽還想讓我先請幾天病假不上學(xué)呢。”
    杜一一的媽媽在市中心醫(yī)院急診科，是醫(yī)院里的權(quán)威教授，他爸爸是市府的一個什么頭頭，也有點權(quán)力那種。
    程嘉懿眼睛不由睜大起來“什么怪病？傳染病？”
    杜一一搖頭，“說是餓病。送來的病人先是低血糖昏迷，補充葡萄糖醒了后就吵吵餓，吃多少都餓。然后一拍片，肚子里啥都沒有，全消化了。嚇人不？”
    說著又左右看看，又道“我也是偷聽的，說現(xiàn)在醫(yī)院保密呢，不讓說。你可別瞎說出去。”
    程嘉懿眼睛都要圓了。“不會是世界末日要來了吧。這不是成了喪尸之前的病癥？”
    “你真小說看多了。”杜一一撇撇嘴。
    程嘉懿是看了不少小說，尤其是末日小說簡直就是她的最愛。為此也特別愿意看科技方面的新聞和“假文”。
    地球磁極逆轉(zhuǎn)這事還是她先看到新聞和杜一一說的。
    “也不全是小說。”程嘉懿辯解了句，“你說我們這可是北方，還沒有暑假，最高氣溫就達(dá)到0度了。南方這時候也才、度。你說的這種病——對了！”
    程嘉懿翻出手機，劃拉出一個頁面，“你說我才想起來，昨天幸虧我截圖了，再刷新就沒有了。你看。”
    杜一一接過手機。
    圖片不太清晰，也能看出來是在市場，一個壯年男人抓著抓了一大把香蕉狼吞虎咽。
    下面還有文字，說這個男人在市場忽然暈倒，有人喂了他一杯糖水，醒來之后撲到水果攤上搶過來就吃。
    杜一一驚詫地看著程嘉懿。
    程嘉懿收回手機，再翻了一下，“你看這個，英國前幾天還報道氣溫升高，然后也有這么一個搶漢堡的。”
    “不會吧，不會世界末日吧。”杜一一搖搖頭。
    上課鈴響起了，課間的一切都化作了玩笑。
    程嘉懿口里說著世界末日，心里其實也并沒有當(dāng)真，然而杜一一說的醫(yī)院里的事情，畢竟過于聳人聽聞。
    晚上回家之后，果然父母也聽到些傳聞，說白日里就有人當(dāng)街強搶吃喝的東西，還說超市里也出現(xiàn)類似的事情。
    不會真的世界末日吧。
    程嘉懿今年高二，正是接近成年還未成年的年齡。她從小就喜歡看書，自然就滿腦子幻想，聯(lián)想豐富。
    將網(wǎng)絡(luò)上的片段和父母、杜一一所言一聯(lián)系，就覺得哪怕不是世界末日，地球可能也出現(xiàn)問題了。尤其這些讓人生出聯(lián)想的病。
    程嘉懿不由更加惴惴起來。
    要是她也發(fā)病了怎么辦？要是她的父母也發(fā)病了？這個病，不會是讓人變成喪尸吧？
    末日也不一定是發(fā)病就成為喪尸的。
    只是先血糖降低，然后是饑不擇食……
    血糖降低就是缺少營養(yǎng)了，暴飲暴食之后腹內(nèi)空空，應(yīng)該都是消化吸收了。
    吃了那么多的東西還能消化吸收，吸收的東西都供給到哪里去了？
    不會是什么晶核吧？
    程嘉懿在網(wǎng)上翻找了一番，沒有見到網(wǎng)上有類似的消息。可越是沒有，就證明越是有問題。
    父母都看到了，杜一一媽媽醫(yī)院里都有好幾例了。
    這一夜程嘉懿輾轉(zhuǎn)反側(cè)，好容易睡著，夢里全是自己變成了喪尸的樣子。
    早晨起來臉色就不是很好，破天荒帶了幾塊巧克力上學(xué)。
    她心里是打定了注意，只要一覺得餓，不，一覺得頭暈不舒服，立刻就吃巧克力。
    反正就是暴飲暴食的癥狀，她才不想被人注意送到醫(yī)院里——不管是小說還是正常人的想法，得了奇怪的病被隱瞞起來的人，一定會被研究的。
    不管是被醫(yī)院研究還是政府研究，反正，她不想被研究。
    越是懼怕，越是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對勁，仿佛腹內(nèi)空空，饑腸轆轆，頭暈?zāi)X花。
    早自習(xí)上，她就翻出來塊巧克力塞到嘴里。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巧克力的作用，吃下之后果然緩過來不少。
    “又熬夜看小說了？”杜一一偏著臉看看程嘉懿。
    “做了一夜噩夢。”程嘉懿也偏頭看著杜一一，“醫(yī)院又有新病例沒？”
    “昨天我媽夜班，我上學(xué)時候還沒有下班。”杜一一搖頭，忽然想起來什么，小聲道，“你不會……”
    程嘉懿怔下，立刻反應(yīng)過來，白了杜一一眼道“不會個鬼。”
    杜一一嘿嘿笑著，才要說什么，上課鈴響起來。數(shù)學(xué)張老師抱著一摞卷紙走進(jìn)來。
    馬上就期末了，每天都做卷紙，每節(jié)課都有講評，程嘉懿看著空白的卷紙有些發(fā)呆。要真末日了，就不用做卷紙了吧。
    忽然，就聽到講臺上“噗通”一聲，抬頭，就看到張老師正倒在地上。
    教室里靜了一瞬，忽然就炸鍋一般，班長學(xué)委體委和前一排的人全都跑上去，有扶的有喊的還有跑出去喊老師的。
    程嘉懿和杜一一全都站了起來。前邊黑壓壓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二人不由對視一眼。
    “不會吧。”杜一一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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