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穿越第一天的正確解讀
她年幼之時,有一個喜歡極了的玻璃球。是別家孩子玩膩不要的,扔在地上的玻璃球,被沒有玩具的她撿了回來。
玻璃球表面布滿劃痕凹凸不平,里面鎖著氤氳開來的藍紫色,像極了盛開的鳶尾花。
渾濁的世間,只有鳶尾花卓然而立,被包圍,也被保護。
她想,她以后一定要像那朵鳶尾花一樣,哪怕世間的坎坷淹沒自己的口鼻,也要活出盛放的模樣。
逃離重男輕女的家庭,逃離女性地位低下的家鄉(xiāng),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故土。
哪怕最后被捉捕回去,起碼自己反抗過,也真正的活過。
直到玻璃球被摔壞的那天,隨著混沌的透明裂開,被包裹的鳶尾花也隨之凋零。
從那以后,她再也不沉溺在幻想中,煢煢獨立,孑孑而行。
某天直播時,看到網(wǎng)友頂著頭像一閃而過,藍紫色的頭發(fā),藍紫色的眼眸,垂眸微笑,憂郁,又堅強。
那是她丟掉的鳶尾花。
*
這世上總有些事情,你不親身經(jīng)歷一次就無法相信是真的。比如穿越,比如羞恥過頭居然會死。
她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自己的死法。
受不住這世間的歧視而自殺,被無良親人賣出去而自殺,被暴力人販子毆打致死,心態(tài)崩塌殺了名義上的父母后入獄,甚至連睡覺太少而猝死她都有想過。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為被人翻出黑歷史而羞恥到穿越。
張曉夜,老子記住你了。
剛得知自己穿越到網(wǎng)球王子的世界的時候,不是不欣喜的,畢竟她可以去跡部臥室陽臺找張曉夜那畜生報仇雪恨血債血償了。
她要當著跡部大爺?shù)拿妫弥腥针p語大聲朗讀張曉夜這廝寫的OA□□同人。
來啊,互相傷害啊。
但在那之前,她還是著實難受了一番。
穿越這個詞在前世已經(jīng)爛大街了,少女還未從自己的羞恥死法中緩過神來,眼前景象的沖擊就讓她的大腦無法思考。
她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清楚地知道死的一瞬的感受。所以在她有知覺時,還在想怕鬼的自己居然變成了這玩意,科學什么都是騙子。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了更不科學的一幕。
眼前的一切,都是二次元化的景象。
手掌肌膚看不到一絲汗毛,手心的紋路幾近于無,被子看不到布線的縫隙,余光中臉龐的發(fā)絲柔順得不可思議,發(fā)質不像是真的。
未緩過神的少女呆滯地盯著自己二次元化的雙手,驚恐的尖叫壓抑在喉嚨,胸腔劇烈起伏,雙手顫抖地插進發(fā)絲中,指骨泛白,垂頭,許久才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驚叫。
少女死死攥緊雙手,咬著腮幫子,穩(wěn)了穩(wěn),又穩(wěn)了穩(wěn),猛然跳下床,沖到臥室唯一的鏡子前,十指順著骨骼從頭頂挪到臉頰。
很美的一張臉,即使是萬物皆萌的二次元中也稱得上絕對美貌的一張臉。
卻不是她的臉。
指甲下意識嵌入臉頰肉中。
好痛。
也許是肌膚過于白嫩,稍微有點傷痕就異常顯眼。精致的臉上十個紅色弧度有些刺眼。
是她的臉。
少女張張嘴,似是想發(fā)聲,卻想到什么,泛白的唇瓣微微顫抖,配上滿眼的不知所措,能激起人深切的憐憫和保護欲。
“你是誰?”唇瓣抖動了好久,終于發(fā)出了聲音,是意料之中的日語。
盡管少女本來就會一些日語,她還是感覺到了不同——說二外和說母語感覺上的差異。
鏡子中美麗的女孩做出一模一樣的口型:你是誰?
我是誰。
少女盯著鏡中的女孩許久,才移動手指,一寸一寸地摸過自己的臉,曾經(jīng)令她自備的青春痘和嚴重的黑眼圈全都消失不見,如此陌生的一張臉。
是她的臉。
這就是——穿越。
既來之則安之。
大部分穿越者的態(tài)度都是如此。
畢竟除了接受,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在接受之前需要進行多久的心理建設,要怎樣接受自己全新的身份,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只能靠自己。
少女——我們姑且稱這個靈魂即將十八歲□□十二歲的女性稱為少女。
這里需要解釋一下,由于作者是起名廢,所以全文哪怕是番外也不會出現(xiàn)少女前世的名字。如果實在好奇,可以自行套上諸如翠花啊菊花啊菜花啊等名字,由于女主光環(huán)護體無法詆毀女主光輝的形象,所以文中禁止出現(xiàn)少女的真名。
少女深知自己現(xiàn)在應該查探一下自己如今的□□是個什么身份,要怎樣在這個明顯臥室的地方解釋自己失憶了。
但是她什么也不想思考。
踩著棉花般飄忽地走回床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不真實的場景,仿若身處過于真實的夢境。
少女爬上床,抱緊自己的雙膝,怔怔發(fā)呆。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夜貓子張曉夜。
張曉夜在劇情開始前的某個夜晚,跡部景吾初二的時候,夢中穿越到了跡部景吾臥室的陽臺上。并在那之后,時不時會在夢中穿越過去。
彼時她和不改名都是當玩笑聽的,偶爾戲精附體也會和她演上一段,但心里都沒有太當真。
直到現(xiàn)在。
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個世界,甚至可能是自己沒接觸過的世界,不過,她還是有可能和張曉夜一樣,回去的吧?
……不可能的吧。
畢竟在那個世界……她已經(jīng)死了……
不過剛剛看‘自己’的臉,畫風和網(wǎng)王的畫風,似乎有點像……
再次恢復意識,已經(jīng)處于一片黑暗當中。腦海中突然多出的記憶爆炸開來,卻毫無痛覺,仿佛本來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完美接收。
少女被迫接收來自另一個魂體的記憶,以第一視角飛速經(jīng)歷了多出的十余年的人生——名叫遠山曉曦的少女十余年的人生。
遠山曉曦的記憶里面是滿滿的槽點,然而少女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原主的死法上。
少女“看到”:在昨天下午,偶然路過街頭網(wǎng)球場的姬發(fā)式美少女一臉茫然地看著發(fā)光的網(wǎng)球,背著網(wǎng)球包不知所措地站在球場旁,看著始作俑者超高的顏值,震驚地低聲自語:“網(wǎng)球……會發(fā)光?”
旁觀的少女:……
她好像隱約明白遠山曉曦的死因了。
會打網(wǎng)球的遠山曉曦實在理解不能,待學生模樣的人秒殺了街頭網(wǎng)球場的所有人,收拾東西要走掉時,才快步上前:“可以打擾一下嗎?”
能打出發(fā)光的網(wǎng)球的美貌少年抬起頭,看了看她身后的網(wǎng)球包,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少女驚得目瞪口呆:這不是德川和也嗎!遠山少女你這是什么運氣啊!
家教良好的遠山曉曦先是道了謝,然后介紹了下自己的名字。
對方顯然也有良好的教養(yǎng),對莫名其妙叫住自己并開始自我介紹的少女回應了自己的名字:“你好,我叫德川和也。”
遠山曉曦并沒有多廢話,直率地問出自己的疑問:“請問剛剛德川先生的發(fā)球是發(fā)光了嗎?”
少女和德川都面色詭異地沉默了一會,仍是初中生的德川對這個有點明知故問的問題乖乖回答:“嗯,發(fā)光了。”
少年啊!!!
少女失意體前屈狀,簡直給這個新晉王子跪了。
少年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的。搭配上你初中生的外表,中二的簡直沒眼看啊我的天!
然而連少女這個非此時空的外來人都能接受的事實,遠山曉曦這個“本地人”卻費解地皺起眉,執(zhí)拗地追問:“抱歉我還是很好奇——發(fā)光的原理是什么?為什么你的網(wǎng)球能在空中滯留那么久?是有什么技巧還是有新發(fā)現(xiàn)的物理公式?……”
少女驚悚地看著突然開始碎碎念的遠山曉曦,震驚程度堪比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這個世界居然有相信牛頓的正常人!牛頓先生,各位偉大的物理學家,您們可以瞑目了。
而另一旁的德川則不解地看著遠山曉曦,在遠山曉曦語速越來越快、越發(fā)激動之后,終于忍不住打斷她:“網(wǎng)球會發(fā)光很奇怪嗎?”
遠山曉曦一臉懵逼,整個人呈呆滯狀態(tài):“……不奇怪嗎?”
熟讀網(wǎng)球王子的少女:不奇怪不奇怪,網(wǎng)球還能殺人呢。發(fā)個光當照明燈都是小事。
似乎是有些不忍剛認識的女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但對網(wǎng)球極其認真的德川小男孩想了想,還是打破遠山曉曦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的前輩們可以打出消失的網(wǎng)球和黑洞。”
黑,黑洞?!!
遠山曉曦徹底懵逼了,旁觀的少女笑趴了。
隔著屏幕還沒太大感覺,真正面對才發(fā)現(xiàn),王子們真的是中二的可以啊。狂笑捶地.gif
仍有些理解不能的遠山曉曦飄回家,機械地給妹妹做完晚飯就把自己鎖在屋內。
黑洞……
遠山曉曦在床上呆滯地坐了一會,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急忙將電腦打開,翻出職業(yè)選手的比賽,認真觀看。
會打網(wǎng)球并打的很好以前也看過各種網(wǎng)球比賽的遠山曉曦,突然就能看到各種不合理的網(wǎng)球招式。她從前看過的那些正常的比賽視頻,要么消失再也找不到,要么就突然冒出了她記憶中沒有過的玄幻招式。
怎么會這樣……
目不轉睛地盯著視頻中仿若異次元的對決,遠山曉曦猛地將電腦關掉,坐在床上抱緊自己自言自語:“對啊,小夜都有陰陽眼,世界存在鬼魂,那網(wǎng)球會發(fā)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可是為什么會消失和出現(xiàn)黑洞!
遠山曉曦突然想起了妹妹曾跟自己說過的打網(wǎng)球的人身上特有的紅光。難道和那個紅光有關?
盡管努力說服自己仍不太成功的遠山曉曦坐在床上,意識越來越模糊。在睡過去的瞬間,她清晰地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我不允許你破壞我的世界。
接受了遠山曉曦記憶的少女冷漠地看向屋內的網(wǎng)球包。這個聲音——是許斐剛。
再次回過神,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是這回,對面多出了一位姬發(fā)式的美少女。
少女冷靜地看著她,輕聲說出她的名字:“遠山曉曦。”
靈魂狀態(tài)的遠山曉曦笑了笑,也喚了少女的名字:“嗶——”
少女:“……你剛剛在說什么?”
遠山曉曦:“你的名字。”
少女:“你再說一遍?”
遠山曉曦:“嗶——”
少女:“……作者你這個起名廢去死吧!!!”還她文藝裝逼的氣氛啊!
心累地揉揉眉心,少女擺擺手:“算了,不用叫了。作者那個智商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所以說……”嘆了口氣,之前的歡樂總算吹去了些許心頭的憂愁和恐懼,“我現(xiàn)在屬于——奪舍?借尸還魂?”
即便是這個情況,遠山曉曦依舊是優(yōu)雅地微笑著,似乎除了面對發(fā)光網(wǎng)球的失常,她就沒有禮儀掉線的時候:“你應該已經(jīng)接收我全部的記憶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不容置喙地笑著詢問:“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會死掉吧?那個聲音屬于誰?”
少女看到遠山曉曦的堅定表情,想到自己還占用了人家的身體,無奈地嘆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你覺得網(wǎng)球不正常,所以被抹殺了。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在你的世界,相當于神的存在吧。”
本以為連網(wǎng)球發(fā)光都接受不能,也無法接受神這個說法的遠山曉曦意外地點點頭就認同了這個解釋。少女錯愕了數(shù)秒,才想起來遠山記憶中那個擁有能看見鬼魂的陰陽眼妹妹,笑了笑,跳過了這個話題。
畢竟嚴格來說,她們都已經(jīng)死了。
再糾纏于死因也沒有什么意義,而且她們兩人的死因……都有些難以啟齒。
看著遠山曉曦半透明的靈魂狀態(tài),少女有些頭痛:“現(xiàn)在這個狀況是要我們打一仗決定誰占據(jù)這個身體?”
出乎意料的,遠山曉曦搖搖頭:“不,這具身體包括我的過去、記憶、能力,全部都屬于你了。”
不要說得好像她是個強盜一樣啊。
“你的靈魂有些特殊,有著某種絕對的優(yōu)勢。”此時還不知道女主光環(huán)存在的少女只當是因為自己是三次元穿來的原因,認真傾聽遠山曉曦的分析:“我應該已經(jīng)被抹殺了。但是由于你的特殊性,那個謎一樣的金光保護了我最后一抹意識。”
金光?什么東西?少女有些懵。
“本來這場對話也不應該有,但是有一件事我實在放心不下。”小小年紀便可愛精致得如同娃娃一樣的遠山曉曦蹙眉,在虛無的無邊黑暗中緩緩地跪下身,頭顱朝驚愕的少女低下,俯身幾乎埋進黑暗之中。
“求求你,照顧好我的妹妹小夜。那孩子天生陰陽眼,生活太過辛苦了。我實在是擔心她。求求你,務必,請你,保護好我的妹妹。”
無論在記憶中還是見面以來,始終保持文雅氣質的女孩深深低下她的頭顱,語氣萬分真切地懇求她:“求你。”
——這就是家人嗎?
只是意識形態(tài)的少女流不出淚,心臟卻空洞洞地仿佛吹過過堂風一般冰冷而疼痛。
——這就是家人啊。
她怎么能拒絕呢?她的私心也無法拒絕擁有那曾存在于幻想中的親情啊。
少女輕嘆一聲:“好。”
“謝謝你。”遠山曉曦笑著漸漸消失于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少女獨自站立在那里,雙目空洞抬頭望向看不到的盡頭。
不會有人在意她的死亡,就像不會有人知道遠山曉曦已經(jīng)死去。
會有人為她、為遠山曉曦的逝去而哭泣嗎?
——不會。為她們而流的淚,一滴都不會有。
醒過來的少女望著天花板眨眨眼,緩緩坐起身,走到洗手間里,伸出手撫摸鏡子中萌與美結合得完美的美麗的臉。
屬于她的臉。
“我是遠山曉曦。”少女輕輕用日語說。
遠山曉曦沒有死,她只是昨天有點精神恍惚,睡了一覺而已。
從今天開始——“我是遠山曉曦。”
我會替你保護好我們的妹妹,我會好好的活下去。
撿來的重生,沒有拒絕的理由。謝謝你遠山曉曦,以及,對不起。
正如原主所說,這具身體的一切少女都完美接收。按照往常的時間,嫻熟地做好早飯,對剛剛起床下樓的遠山曉夜寵溺地笑了:“早安,小夜。”
柔弱的遠山曉夜點頭應道:“早安姐姐。”
看吧,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異常。就連最親近的妹妹都察覺不到半分異常。
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身體和內核的不協(xié)調。
但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遠山曉曦。她對于錢的執(zhí)著,是父母不給生活費的富家女遠山姐妹所無法比擬的。
她刻在骨子里的不自信,也讓她無法撐起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遠山大小姐的名媛氣質。
在前往初中上學的第一天上午,遠山曉曦一路上都在策劃怎么兼職掙錢。當然,她沒有忘記和往常一樣同一起上學的妹妹聊天。
看吧,沒人能察覺到異常。
直到站到學校門口,遠山曉曦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不對勁。
誒……?立,立海大?
不會是她知道的那個立海大吧?
正在少女呆滯地站在校門口,遠山曉夜為姐姐的反常而擔憂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一聲普通的見面問話。
“早安啊真田。”那個聲音那么熟悉,比起其中所含信息的巨雷,更像是細小的電流,從少女的耳朵竄到心臟。
左側響起稚嫩而穩(wěn)重的聲音:“早安幸村。”
少女僵硬地轉過頭,正巧撞進不經(jīng)意掃視的藍紫眸中。一片鳶尾花的海洋。
漫天的藍紫色鳶尾花,在透亮的暖陽下?lián)u曳,不染塵埃,傲然而立。
像極了她丟失的鳶尾花,卻不是她的鳶尾花。
這片海洋,沒有混濁包裹,深邃而秀美,這片鳶尾花不需要保護,他自己就是一片驚濤駭浪的海洋,驕傲,震人心魄。
那不是她脆弱的鳶尾花。
那是——幸村精市。
藍紫色眼眸的主人頓了一下,神色只是疑惑了一瞬,便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
真田弦一郎沒有錯過發(fā)小的異常:“怎么了幸村?”
“啊,沒事。”幸村精市連再看少女一眼的興趣都沒有,語氣隨意地像是提到風有些大的不在意:“只是覺得有點違和。”
不是很懂幸村在說什么,但既然朋友都說了沒事,真田就沒有追問下去,和已經(jīng)遺忘了少女的幸村精市向分配教室的白板走去。
“姐姐?”遠山曉夜的聲音扯回震驚的少女的注意力。
少女搖搖頭,按下心中的震驚,先和妹妹去看寫有教室分配名單的白板。
只是為神之子那份可怕的洞察力感到了靈魂的震動。
——他注意到了。
隨機分配班級的遠山姐妹被分到了兩個教室,送走了妹妹,總算能自己不用演原主可以獨處一會,走進教室的遠山曉曦震驚地看著分開站立的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
這是何等的狗屎運……
遠山曉曦暗暗感嘆了一番,沒太過在意,走到講臺上看座位分配表,震驚地看到了自己居然和柳蓮二同桌?和真田弦一郎前后桌?
喵喵喵?
怎么搞的?莫非她開了不得了的金手指?
可分明是張曉夜先穿越……也不對啊!張曉夜是跡部景吾升初三的的時候穿越的,而現(xiàn)在同年級的柳蓮二卻和她一樣是初一……時間線亂了啊喂!
“你好,我是遠山曉曦。”抱著和王子處好關系的想法,少女主動和同桌的柳蓮二打了招呼。
家教良好的柳蓮二頓了頓,點頭回道:“你好,我是柳蓮二。”
好吧,金手指什么的完全是她的錯覺。蓮姬完全一副對陌生人的疏離。雖然這樣才對,但她要是瑪麗蘇那當然待遇不一樣……算了她還是當個正常人吧,瑪麗蘇那種角色她駕馭不了。
開學第一天,尤其是入學第一天,是極其輕松的。然而在拿到部門申請書的時候,少女卻糾結不已。
是和王子們接觸去打網(wǎng)球搶穿越前輩張曉夜的風頭,還是選一個和網(wǎng)球不搭邊的社團占用她的賺錢時間?
……她哪個都不想選。
糾結不已的少女放學后跑到妹妹班級去接她,詢問過后意外地得知遠山曉夜要進圍棋社。
說起來她的長項包括屬于原主的運動神經(jīng)、律師口才和知識,以及屬于她自己的寫作能力和解說員的口才。
難道她要去辯論社?
“幸,幸村君。”在網(wǎng)王世界里絕對敏感的姓氏,讓和妹妹一同走出教室的遠山曉曦反射性地回頭。
一個梳著雙馬尾的萌妹子一臉嬌羞地鼓起勇氣走到美少年身前:“幸村君打算報什么社團?”
幸村禮貌而疏離地笑著回答:“男子網(wǎng)球部。”
“啊……”萌妹子滿臉難掩的失落,“幸村君網(wǎng)球一定很好吧?”
幸村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教室門口的方向。和似乎見過的赤眸對上,隨后半分注意力都沒留給少女,微笑著,語氣柔和卻不容置喙:“不好意思,我要去交入部申請。麻煩讓一下。”
萌妹子怔了怔,委屈地讓開路,還想說什么,幸村精市目不斜視走到教室門口,垂頭看著似曾相識的赤眸,輕聲:“請讓一下?謝謝。”
少女拽著妹妹讓開。
看著幸村精市走遠的背影。
那是幸村精市早已遺忘的對少女說的第一句話。
他語氣溫和隨意,習慣性地加上對陌生人的敬語“請讓一下?”。
——那樣完全不在意這個人的態(tài)度,連良好的教養(yǎng)和微笑都遮不去的疏離,永遠印在少女的心里。
就像日后無數(shù)次那樣,不自知的撩人后,若即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