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jié)局
所有人都自發(fā)地幫忙去找失蹤的遠山曉夜。
是的,所有人。
立海大也不用悲觀了,青學也不用狂歡了,全部人都出動去尋找遠山曉夜。
整整三天的時間,沒有任何消息。
遠山曉曦和跡部景吾,遠山真知子還有許多各種人都聚集在一起。
遠山曉夜失蹤的事情可以說轟動了整個日本都不為過。
跡部財閥,遠山事務(wù)所,各地警署,圍棋界所有人,整個日本排的上名號的全部出動,就為了尋找那個瘦弱的女孩。
遠山父親本來也是很焦慮,但總要有人把控整體局勢,不能放著公司不管。再三囑咐有消息立馬通知他后,趕到公司上班去了。
遠山曉曦面色慘白,眼底烏青,眼眶里布滿了紅血絲,唇瓣干裂,不知多久沒有合眼。
鶴田茜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擔憂地看了眼遠山曉曦,終究沒有把小夜就是曉夜這個消息告訴她。
電話鈴聲打破沉寂,屋內(nèi)所有人看去,遠山真知子狼狽憔悴,快速接通了電話,眼底有著一絲脆弱的希冀。
這三天來了無數(shù)通電話,但沒有一個是帶來好消息的。
他們已經(jīng)不敢再輕易抱有希望。
在眾人的注視下,遠山真知子的臉色漸漸綻放光彩,眼里溢出淚水。
她連聲應(yīng)著,等不及掛了電話,對著他們重重點頭。
“有消息了!從交通監(jiān)控里,看到了小夜在京都的地鐵站下了車。”
還沒等他們松口氣,遠山真知子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提心吊膽起來:“只是還沒有找到人。”
不管如何,有線索了就好。
遠山曉曦提著的心微微松了松,頭腦一陣眩暈,險些昏倒過去。
指尖抵住太陽穴,狠狠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京都。
她確定以及肯定,除了圍棋比賽,遠山曉夜從未去過京都,就算是比賽去了,也沒有發(fā)生什么特殊的事才對。
為什么她會突然一聲不吭去那里……
等等。
京都?圍棋?
遠山曉曦混沌的腦袋反而靈光一閃,注意到了以前忽略的事情。
小夜……是什么時候圍棋變得那么好的?
雖然原本就會下,但離圍棋大手子還差的遠。什么時候,是什么時候突然成長為了失蹤三天就能轟動整個圍棋界的人?
……她想起來了。
是初二。
是她隱約察覺到小夜變得不一樣的時候。
小夜她……
沒等遠山曉曦想明白,財大氣粗的跡部景吾已經(jīng)讓人去了停在庭院中三天的直升飛機,招呼著遠山曉曦快一點跟上。
幸村精市一直陪在她身邊,見她神色恍惚,面色比先前更加慘白,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還好嗎?”
遠山曉曦眉目復(fù)雜,搖搖頭,快步跟上跡部景吾,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抽出了手。
幸村精市手心空蕩蕩,深深望著她單薄削弱的背影,手掌抽搐般縮緊。
抓了一手的空氣。
有了線索,再找人就輕松很多。
雖然現(xiàn)在不像過幾年那樣遍地都是攝像頭,但想要追尋一個并不隱瞞自己行蹤的人的蹤跡,還是很輕松的。
有著龐大的財力和權(quán)利支撐,剛剛下了直升飛機,電話就進來了,告知了遠山曉夜昨夜到了一個地方。
遠山真知子掛了電話,臉色非常不好,險些沒站穩(wěn)。
“監(jiān)控顯示小夜昨晚去了一個河邊……就再也沒有蹤影了。”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那個河邊,河岸已經(jīng)被跡部和遠山兩家聯(lián)手封鎖起來,在上直升機之前,在京都的勢力就已經(jīng)被調(diào)動起來尋找遠山曉夜。
不過遠山曉曦卻有一種迷之預(yù)感。
就像是遠山曉夜恰巧在決賽時失蹤,就像到了河邊就沒了攝像頭,就像明明出動了整個京都能調(diào)動的人力,在他們下飛機后也沒有收到找到人的消息。
她就預(yù)感到了。
是某種觸不到的東西在作祟,像是女主光環(huán)一樣的存在,或許,只有他們這行人才能找到遠山曉夜。
而且是在她生死交際的瞬間,找到她。
警察和倆家勢力的人已經(jīng)用警戒線將那里圍了起來,周圍零星幾個探頭張望的。
跡部景吾本就快走的步伐再度加速,幾乎是跑到一個人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帶著幾乎是狠厲的帝王氣壓:“找到曉夜了嗎!”
一同前來的遠山真知子還能勉強保持一絲理智,快步上前,強行按下跡部景吾的手,疲憊牽強地沖那人客套了一下:“對不起,我們太著急了……請問有曉夜的消息了嗎?”
那人理解地搖搖頭,嘆道:“還沒有。”
遠山真知子身體一晃,硬是強撐著站穩(wěn)。
跡部景吾雙目赤紅,倏地扭頭看向河岸,右手置于臉上,想發(fā)動自己卓越的洞察力。然而他的手在發(fā)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遠山曉曦死死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淤血漸重,甚至有出血的征兆。
冷靜。
遠山曉曦,冷靜下來。
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就像初一時小夜被炮灰男嚇跑,自己憑借分析找出她的位置一樣。
這次一定也可以的。
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她還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女主光環(huán)……小夜……跡部景吾……河邊……陰陽眼……京都……
……圍棋。
……
想不到!她想不到!
遠山曉曦憤恨地咬緊下唇,指甲劃破掌心,血液順著指骨,一滴滴落到河岸上。
怎么辦,怎么辦?
明明有在呼吸,遠山曉曦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腦內(nèi)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混沌。
穩(wěn)住,穩(wěn)住。
這里是河邊,女主的親近人員跳河會怎樣?好好想一想,這樣的經(jīng)典場景會有什么痕跡?
腳印?可是現(xiàn)在剛剛退潮,腳印會被河水打碎。
鞋子?可若真有鞋子,這群早就來尋人的人不會說沒有線索。
想想。再想想。
然而遠山曉曦還未想出計策,某個被聘來的保鏢便高喊著:“找到了!”
距離不算遠,聲音也很模糊,即便是這樣,所有人的視線也瞬間被奪走,遙遙望著模糊的男人抱著一具身體淌上岸,輕輕放在地上,便沒了動作。
“……”
沒有人會不清楚這個舉動的含義。
一片寂靜。
整個河岸邊只有河水流淌的聲音,嘩嘩作響,像是血液流淌出身體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從生命中流逝的聲音。
被放在地上的那具尸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身形看起來是個女孩。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找了一路,距離較近的遠山夫人。
遠山真知子呆望著十米外的女兒的尸體,仿若晴天霹靂,本是向前邁近一步,卻腿腳一軟,跌倒在地。
這一個動作像是按了播放鍵,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跡部景吾面色鐵青,可以說縱觀原著和同人圖,從未見他臉色這么難看過。
他雙目赤紅,先是大跨步走著,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于,他跑到了躺在河邊的那具尸體旁邊,筆直地僵立著,只低頭看上一眼,便身體一晃,如遭重擊。
結(jié)果似乎明了了。
幸村精市擔憂地看向遠山曉曦,本想支撐她扶她過去,卻在剛觸到她衣服的瞬間就被她狠狠甩開,義無反顧地跑向跡部景吾。
幸村精市的手僵在空中,手背被打得通紅一片。他僵在那里,頓了頓,才舉步追上去。
一同跑過去的還有鶴田茜。
遠山曉曦呆滯地看著河岸上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竟覺得有一絲陌生。
“妹妹……”
她顫抖地伸出手指,蹲下身,想要觸碰遠山曉夜蒼白的臉頰。
“小夜……”
就在她要觸碰到遠山曉夜的時候,一道身影搶先一步將遠山曉夜擁進懷里。
是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跨步上前,將平躺在地上的遠山曉夜一把抱起,手臂克制不住地顫抖,伸手探到遠山曉夜的鼻下,手僵了一瞬,隨后去感受她的心跳。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跡部景吾狠狠閉了閉眼,搖了搖頭。
遠山曉曦一晃,跌坐在地。
手掌捂住嘴巴,心口像是漏了個大洞,呼嘯著冷風,喉嚨被堵住。她想哭,想嚎叫,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鶴田茜也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腳下一滑,被身后的仁王雅治及時接住。
遠山曉曦呆滯地盯著遠山曉夜的尸體,整個寂靜的河邊只聽到鶴田茜顫抖的聲音,不自覺用漢語自語了一聲:“夜子……”
遠山曉曦猛地回頭看她,眼睛震驚地瞪大,寫滿了動搖。
夜子……
那是她們對張曉夜的稱呼。
張曉夜網(wǎng)名簡稱夜貓子,叫網(wǎng)名羞恥,叫本命又生疏,于是只她們兩個人,叫她夜子。
鶴田茜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下意識看向遠山曉曦,在她幾近絕望的逼迫目光下,眼眶突然濕潤,慢慢的,慢慢的,點了下頭。
遠山曉曦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瞪大眼,胸腔劇烈起伏,整個人處于極為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一條瀕死的魚。
她慢放般扭過頭,看向面呈死相的遠山曉夜,身體如篩子抖得停不下來。
小夜=曉夜?
她的妹妹遠山曉夜,就是她的好姬友張曉夜?
這個極具沖擊力的事實在她的腦內(nèi)拆分又合并,一遍一遍,才終于將它化為事實吸收。
一道光閃過,先前的種種全都有了解釋。
一切都明晰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小夜她……曉夜她……她已經(jīng)……
她已經(jīng)……………………………………………………………………
小夜……
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小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曉夜……
不可能……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兩個人,都死去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是夢。
一定是一場夢。
醒來之后她一定會發(fā)現(xiàn)夜子和不改名已經(jīng)刷屏刷了99+,她會和她們講她做的夢,她們會毫不留情嘲笑她,小夜會去她的直播間刷屏,她會在聊天室里追著罵小夜,不改名在一邊看戲……
……
……
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好痛……心臟好痛……
無法呼吸。
視線一片模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痛苦的嚎叫傳至天空,遠山曉曦發(fā)了瘋似的撲過去搶來遠山曉夜的尸體,將她的頭顱緊緊抱在懷里,悲痛欲絕。
淚水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不停歇地流下,遠山曉曦哭嚎著,淚水滴在遠山曉夜的眼尾,滑進她的耳鬢,像極了她在不甘地哭泣。
遠山曉曦痛苦地躬下身,像是要將這個自己嘔出來一樣哭嚎著,懲罰自己一般,不停歇地哭著喊著,嗓音漸漸沙啞干澀。
“小夜……曉夜……”日文漢語輪替,無助地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肝腸寸斷,聲聲啼血,像是煉獄的怨靈。
啪嚓——
聽到了嗎?
是人生崩塌的聲音。
那天的慌亂回想起來,仿若不真實般,連回憶都遮上了一層迷霧。
遠山曉曦像是誰都不認識,抱著遠山曉夜的尸體如同自己的全部,任誰規(guī)勸都不撒手。
她徹底墮入了瘋狂。
沒有人能勸得住她,跡部景吾不行,遠山夫人不行,就連幸村精市都無法將遠山姐妹分離。
瘋狂的人總是力氣奇大的,遠山曉曦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就連幸村精市的身上都留下了被甩開撓破的紅痕。
唯一幸免于難的,是鶴田茜。
然而她并不勸阻,而是默默走上前,抱住這對令人心酸的姐妹,一同哭泣。
她們?nèi)齻€終于抱在了一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只有劈暈遠山曉曦才可以分開她們的時候,遠山曉曦卻詭異地停了下來。
她停止了哭泣,停止了悲號,整個人詭異地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遠山曉夜的臉,眼里連絕望都失去了般。
突然,一點光亮從她的眼底浮現(xiàn),逐漸擴大,帶著令人心驚的瘋狂,遠山曉曦突然笑了出來。
天人永隔?逝者不可追?
開什么狗屁玩笑。
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她。
她不是那個蝸居在網(wǎng)吧一角,靠著別人的憐憫和辛苦打工才能勉強生存的自卑女孩。
她是遠山曉曦,是立海大的經(jīng)理。
更是女主光環(huán)的捆綁者。
她是誰?她是女主。
女主是什么?那是全世界都圍著她轉(zhuǎn)的。
遠山曉曦的手下意識捂住胸口,隔著肌骨,可以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好奇怪啊,好奇怪呢。
她明明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死去了,為什么□□還在存活呢?人的一生為什么要這么長呢?為什么一定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呢?
“曉夜……”她抱緊遠山曉夜,輕輕用日語喚出她的名字,臉上的笑容讓人心驚,“我去陪你好不好?”
“曉曦!”
“遠山桑!”
“經(jīng)理!”
遠山曉曦充耳不聞,眼里的炙熱越來越強,似乎能燒起來:“我去陪你好不好?”
她感覺到深至靈魂的某處,涌起一股熟悉的異樣感。這個感覺太過熟悉,伴隨了她穿越重生后的幾乎全部時光。
在她被邀請去當男網(wǎng)經(jīng)理時,在她被網(wǎng)球砸到時,在她平地摔撞進幸村懷里時,在她救下幸村妹妹時,在她去夏日祭時,在她被慈郎絆倒時,在她和王子選同一物品時,在她遇到轉(zhuǎn)學生時,在她遇到街上搶劫時,在她撿到迷路的小海帶時,在她和幸村被困在木屋時,在她躲進幸村被子里時……
太多太多,簡直多到說不完的巧合,總是如影隨形見縫插針,甚至已經(jīng)融進血骨成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那種異樣感。
那是她從無知到發(fā)現(xiàn)到抗拒到接受到利用甚至用它來改變世界線的,只會坑人的,女主光環(huán)。
“如果你也有靈魂,如果你有意識……”
“請你,求求你,”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請讓我的曉夜活過來吧。”
“離開這里也行,失去金手指也行,如果,”
“如果,我真的是女主,如果我真的有女主光環(huán),如果,如果世界真的是圍著女主轉(zhuǎn),全世界都可以給女主助攻的話,”
“求求你,讓我最愛的人活過來吧。”
那天的記憶,在場的人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只是永遠無法忘記,崩潰的少女身上,似乎一瞬間濃縮了整個世界的規(guī)則。
*
“真是個神奇的故事。”
“怎么個神奇法?”
“開頭平庸,過程無語,結(jié)局爛尾。”
“……清水桑你變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編輯的份上……”
“怎樣?”
“……不怎樣。”
遠山曉曦憤憤不平地將腳本搶回來塞進包里,不開心地噘著嘴,嘟囔著:“我覺得挺好的啊……多波瀾壯闊的一生啊。”
“不……這只是小女生無聊的幻想吧喂!”
見遠山曉曦收拾東西站起身欲走,清水奈奈急忙叫住她:“有件事想問一下。”
遠山曉曦按開手機看了下時間,示意她長話短說。
見她這副模樣,清水奈奈無奈地笑了,指了指她收起來的腳本,道:“國三的時候,我有聽說遠山桑……曉曦的妹妹失蹤了三天。”
遠山曉曦挑眉:“所以?”
“……”清水奈奈見狀,本想問出口的話吞了下去,搖頭笑了,“沒什么。”
清水奈奈不再過多詢問,轉(zhuǎn)了話題:“待會見到鶴田桑記得千萬提醒她周末死線,別再拖稿到她編輯來找我訴苦了。”
遠山曉曦比了個OK的手勢,見手機來了電話,低頭表示了下歉意,急忙走掉了。
清水奈奈透過玻璃窗,望見遠山曉曦小跑著撲過去抱住某人,心底一片輕松,收拾好東西,回公司了。
遠山曉曦抱住鶴田茜的手臂,揶揄她:“怎么?仁王舍得放人了?”
鶴田茜摸摸鼻子,從隨身小包里翻出一張精致的卡片,遞過去:“請柬。”
“哦?”遠山曉曦接過來,仔細看著上面的字。
鶴田茜補充:“結(jié)婚請柬。”
“……”
遠山曉曦力度沒控制住,將請柬捏得皺成一團,皮笑肉不笑道:“他才剛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吧?”
遠山曉曦咬著牙下了定語:“仁王雅治這個禽獸!”
鶴田茜,標準的重色輕友護夫狂魔:“我都要結(jié)婚了,你什么時候恢復(fù)幸村的男友身份?”
“……恢復(fù)了能怎樣?他會娶我?”
“……”
迷之沉默。
幸村精市已經(jīng)成了職業(yè)網(wǎng)球選手,不過他并沒有放棄畫畫的興趣,依他的規(guī)劃,大概是想退役后從事藝術(shù)職業(yè)……
以幸村精市的性格來講,在他生活徹底穩(wěn)定下來之前,不太可能給她一個不算安穩(wěn)的生活。
更何況,由于初中時作過頭了,現(xiàn)在連男友名分都沒定下來。
“你也真不怕他變心。”
“變心了不正好認清他?”遠山曉曦放心的很,她就是作了怎么地吧,“而且許廢筆下……有幾個看上去會出軌的?”
鶴田茜鄙視這個有恃無恐的家伙:“這個年齡的男生,憋狠了誰知道呢。”
“……”遠山曉曦無語凝噎。
她為什么現(xiàn)在動不動就開車?
“說起來,你上次說要跟仁王提議做的時候讓他cos西索。結(jié)果怎么樣?”
“……”鶴田茜沉默了,一臉的不堪回首。
遠山曉曦乘勝追擊:“你的編輯又找清水訴苦了。我記得下周就是截稿日了吧?大觸,太太,畫完稿了嗎?”
鶴田茜:“……”
安靜如雞。
遠山曉曦心滿意足,親昵地挽著鶴田茜的胳膊,往商場走。
商場門口早早就等著一個人,那人見到她們,開心地跳起來揮手,略神經(jīng)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櫻花妹該有的溫婉。
“曉曦,茜!”
遠山曉曦深深笑開,喚她:“曉夜。”
遠山曉夜復(fù)活后,她們攤牌談了一次,自那之后,遠山曉曦就不叫她妹妹了,當然也不叫她夜子,直接叫她曉夜。遠山曉夜也不再叫她姐姐,而是直接喊曉曦。
她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遠山曉夜甚至死過兩次,她們的精神也跟著死了第二次。
換了稱呼,也算是迎接新生。
匯合后,三個吃貨先是直奔附近最火的飯店,吃飽后心滿意足地被鶴田茜拉去試婚紗。
三個女生對著飯后圓了兩圈的肚子怒目而視。
真是太不爭氣了!
為什么要吃飽飯后試衣服呢?簡直生氣!
逛到晚上,看著時間要吃晚飯了,三個人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遠山曉夜在滿大街的人羨慕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走進前后都有保鏢車跟著的加長林肯。鶴田茜在女生們艷羨的目光下,搔首弄姿地走進仁王雅治的敞篷車里。
遠山曉曦……遠山曉曦坐上了回公司的車。
哭唧唧,簡直哭唧唧!
遠山父母再三拼命暗示她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可以接管公司了,遠山曉曦拒絕三連,把鶴田茜準備的請柬放下就溜回家了。
方一打開門,幸村精市便及時地從客廳走出來,見是她,不禁笑開:“歡迎回來。”
遠山曉曦換上拖鞋,包隨手一扔,小跑過去,撲進他的懷里:“我回來了。”
飯后,幸村精市拿著數(shù)位板復(fù)健,遠山曉曦窩在他的懷里,不亂動不打擾他,自己安安分分地看三日后要辯護的委托信息。
在律師界迅速崛起的準大學生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見幸村精市勾線勾完了,不懷好意地蹭了蹭,抬頭快速親了口他的下巴。
“曉曦……”幸村精市無奈低頭,見她透亮的紅眸提溜轉(zhuǎn)動,嘆道,“仁王已經(jīng)要結(jié)婚了。”
“哦。”遠山曉曦大寫的乖巧,很單純很單純地問,“我知道了呀。”
見她裝傻,幸村精市默了默,還是主動提起:“什么時候才能同意和我交往?”
“這個嘛……”
遠山曉曦想了想,似笑非笑地戳了戳他的胸膛:“等你下定決心和我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同意交往。”
結(jié)婚……
幸村精市很想苦笑,心里有些氣,低頭欲懲罰地咬她嘴唇。
“誒誒。”遠山曉曦偏頭一躲,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合租的同學關(guān)系哦,幸、村、君~”
幸村君看著非要鬧別扭說沒在交往的小女友,縱容地笑了笑,一手搭在膝蓋上,笑盈盈看著她。
果然,對他的顏值無力抵抗的小女友呆呆看著他的笑容,許久才回過神,瞬間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幸村精市又畫了兩筆,然而腦海里全是少女的身影,無奈只得保存后將數(shù)位板放到一邊。
仰躺在床上,幸村精市望著天花板出神。
結(jié)婚啊……
如果說原先姐妹三人,最矯情的是夜子,那現(xiàn)在最矯情的是遠山曉曦無誤。
說不交往就是不交往,固執(zhí)得可以。導致鶴田茜和仁王雅治婚禮那天,他們?nèi)匀皇?“妾身未明”的狀態(tài)。
一行人鬧到很晚,太過開心,都被灌了不少酒。
遠山曉曦倒是沒什么感覺,她自從和遠山父母出去應(yīng)酬后,就沒少遇到各種情況。
幸村精市嘛……
遠山曉曦悄悄看他。成年的幸村精市越發(fā)地有氣勢,盡管不到二十歲,卻已經(jīng)不再給人易親近的錯覺。初中的那種少年的青澀和稚嫩已經(jīng)完全褪去。
然而喝了酒后,臉頰暈染上薄紅,櫻色唇瓣愈發(fā)水潤,藍紫色眼眸像是蕩漾著星海,略有些迷離,發(fā)絲微微凌亂,尤其是側(cè)頭看她的時候,總是笑成一江春水。
傾世美顏,不過如此。
幸村精市看似醉了,然而實際上誰都說不好他醉沒醉。
除了一個勁兒看著遠山曉曦并笑的越發(fā)溫柔,和平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遠山曉曦被他盯得渾身都要燒起來,紅著臉將他推進他的房間,讓他趕緊換下正裝,自己跑回房間卸了妝,急匆匆跑去浴室,想洗掉臉上的卸妝乳。
遠山曉曦剛一開浴室門就愣住了。
幸村精市褲子半褪,上身裸著,雙眸含水般,抬眸迷茫地看著遠山曉曦。
遠山曉曦覺得自己眼睛都被凈化了,視線上下仔仔細細來來回回舔了一番,隨后淡定地收回目光,臉都沒紅,鎮(zhèn)定地走到洗手池旁洗了把臉,一言不發(fā)扭頭就走。
活似一個提了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幸村精市的反應(yīng)比平時慢了不少,卻也在她洗臉的時候就回過神急忙提上了褲子。本是有些曖昧的氣氛,卻在遠山曉曦什么都沒發(fā)生般的平靜反應(yīng)下消散。幸村精市突然有些不爽,見她轉(zhuǎn)身走出浴室,突然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回來。
“啊……”
遠山曉曦小聲驚呼,視線一轉(zhuǎn),眼前的視野便滿滿地被他的胸膛占據(jù)。
遠山曉曦渾身僵硬不敢動,臉頰,手掌,甚至嘴唇下都是他光滑的肌膚,遠山曉曦聲音顫抖,像是怕驚醒一頭野獸,極輕極輕地喚他:“精市……?”
幸村精市眼睛一亮,星海被點亮。
他單手抬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在她身體開始發(fā)軟時,突然低頭擒住她的唇瓣。
遠山曉曦被迫仰頭,承受他比平日粗暴許多的掠奪,手掌無助地想揪住他的衣服,卻軟軟地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親吻愈演愈烈,緊緊是唇瓣相貼已經(jīng)無法滿足彼此。
兩個人相擁著,踢踢踏踏地轉(zhuǎn)移到臥室內(nèi),遠山曉曦覺得一個天旋地轉(zhuǎn),自己就落到了床上。
背后是柔軟的床,身上是炙熱的軀體。
遠山曉曦覺得血液都凝固了,沸騰了,腦內(nèi)呼嘯著各色光彩,曖昧的聲音在耳旁喧嘩。
“曉曦……”
他低聲的叫喚,纏繞上細細密密的情意,嘆息著,滿足的,像是喚著自己的整個世界。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剝落,兩個人從未這么親密過,新奇的觸感卻能惹人上癮,不斷地更加,更加親近對方。
“精市……”
遠山曉曦仰起脖子,方便幸村精市的動作,然而在肌膚被烙印下三四個印記后,便沒了動靜。
遠山曉曦喘息著等了許久,才感覺不對。
耳旁輕微的呼吸聲卻像是巨雷轟炸在腦內(nèi)。
遠山曉曦整個人凌亂了。
她特么褲子都脫了給她搞這出???
遠山曉曦簡直不敢置信。
退一萬步說,撩到一半睡著難道不是女主的劇本嗎喂!!!
靠哦!垃圾女主光環(huán)!去死吧!
次日,遠山曉曦周身黑氣壓,不顧幸村精市道歉懊悔的模樣,狠狠甩上門,奪命連環(huán)call硬是把新婚的鶴田茜折騰起來了。
鶴田茜懶洋洋地倚在仁王雅治的懷里,張嘴咬了仁王喂到嘴邊的草莓,跟沒骨頭似的:“又怎么了?”
鶴田茜咽下草莓,驚奇地補刀:“怎么一副欲求不滿的表情?”
遠山曉曦:她可以表演一個現(xiàn)場手撕新娘嗎?
遠山曉曦看著他們的虐狗行為,氣得渾身發(fā)抖,怒氣沖沖地走了,留下二臉懵逼的新婚夫婦繼續(xù)親熱。
然后她去找了遠山曉夜。
遠山曉夜的反應(yīng)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遠山曉曦:“……”
遠山曉曦冷漠臉:“友盡吧。”
遠山曉曦四十五度角憂傷仰望天空,然后被路過的遠山真知子叫去公司幫忙了。
遠山曉曦:這個無情!無義!又無理取鬧!的世界!啊!
鶴田茜過于好奇怎么回事,就去問了遠山曉夜,在得知完整版故事后,鶴田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跟著遠山曉夜一起嗑瓜子看戲。
突出一個損友的自我修養(yǎng)。
遠山曉曦氣得腦殼痛,然而在每天突然和幸村精市玩失蹤一周后,兩個人踩著點牽手去了大學報道,甜甜蜜蜜的模樣閃瞎人眼。
尤其是打賭遠山曉曦還得作幾年賭輸了的人,哭得肝腸寸斷。
后來的后來。
鶴田茜成了打游戲里畫畫最好的,畫手里打游戲最神的。
遠山曉夜成了跡部景吾的“賢”內(nèi)助,賢惠的賢還是咸魚的咸就不知道了。
遠山曉曦繼承了遠山家的產(chǎn)業(yè),日本唯一一家侓師事務(wù)所越發(fā)強大,本人更是在管理之余寫言情小說、游戲?qū)崨r解說,加上絕美的容貌,簡直橫掃御宅現(xiàn)充。
幸村精市在出國留學到法國之前,和遠山曉曦訂了婚。
在法國,一邊打著職網(wǎng),一邊學習繪畫。
在再次拿下網(wǎng)球比賽冠軍后,幸村精市接受了采訪。
面對感情生活的詢問,他這樣回答:
“我最感謝的是我的未婚妻,遠山曉曦。是的,就是那個遠山侓師事務(wù)所的遠山曉曦。我們相識了十年,發(fā)生了許多不為人道的事情,但我們都堅持了下來。”
“在我困難的時候,她總是在我身邊。去年的俱樂部管理人員更換后,大家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是我的未婚妻飛來法國,親自為我辯護。”
“可以說,如果沒有她的支持,我不會這么順利地走到今天這一步。”
“有一件事,她等了很多年,我不想再讓她等了。”
幸村精市越過攝像機,望向不遠處抱肩站立的女人,他從未在大眾面前笑得那樣溫柔,球場上霸氣的王者,此刻只是一個深愛著某人的男人。
“曉曦,嫁給我。”
遠山曉曦淚水劃過臉龐,深深地回望著。
這個她穿越時空才遇見的人,這個由于她的搞事光環(huán)平白多了許多瑣事的人,這個她深愛了十年的人。
如果王子和公主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了一起,是標準結(jié)局的話。
那她真的是多么,多么感謝女主光環(huán)啊。
她含淚笑著:“……好。”
得以相遇,此生之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