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被抱著的大狀元
,小秀才和大獵戶 !
林安派了人來請,還是用“孝”的名義來請,張家原本就心虛,見狀也只能由得張燦和林婉過去為死去的曾祖父“積福”。
張燦一早就等在林婉院子外面。
自從林婉回來,除了在哭喪時見過面,林婉從來不讓他進院子看她。
張燦甚至覺得,林婉見都不肯見他,定然是恨他至極。
他在林婉院子外徘徊數(shù)次,可終究不敢強行進入,只等著林安來叫他們?nèi)トA安縣,張燦這才鼓足勇氣,再一次等在院子外。
可林婉還是沒有見他,在院子里頭,就乘了轎,只等從轎子換做馬車時,露了一回面,上了馬車,就有消失了。
張燦失魂落魄地騎著馬在一旁跟著。他幾次和馬車里的林婉說話,林婉卻不曾答他,只一個小丫頭說少奶奶睡了,張燦明知林婉坐馬車時從來不會睡覺,那小丫頭明明是在騙他,可是他卻不敢追問,只等著出了城,他才喊了停車,把林婉的丫頭趕下馬車,自己坐了進去。
林婉果然沒有睡覺。只是看到他,也不曾笑,只微微點了點頭。
張燦顧不得其他,抓了林婉的手就道:“我都知道了。婉兒,我知道是我家里人不好,是他們害了你。我、我定會補償你的!”
林婉恍惚間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是么?那你要如何補償我?你的家人知道了,他們會允許你這樣補償我?”
張燦久不和林婉說話,見林婉肯搭理他,忙忙就道:“他們肯的!他們肯的!我、我其實本就與你說過,我心中唯有婉兒一人,只盼此生此世,只和婉兒相攜到老,中間再無他人。現(xiàn)下我將這話說給了祖父他們聽,他們也都沒有說反對的話,可不就是肯了?婉兒,你放心,我再不會負你!”
林婉沉默下來。
張燦的話,她是信得。
張燦雖過于天真,但他自己說出口的話,卻從來都作數(shù)。
張燦既說了此生只要她一個,那林婉便信她。
可是林婉信張燦,卻不信張燦的父母家人。張家數(shù)代單傳,張燦的父母期盼孫子期盼的每日早晚,燒香拜佛,拜得都是送子觀音。
林婉原本嫁妝里沒有送子觀音,結(jié)果婆母知道了,等她回門回來,婆母就給她院子里也置了個小佛堂,放了送子觀音,讓她也每日早晚去拜。
可見張家是多么期盼孫子。
林婉搖了搖頭,只不說話。
張燦忙豎起手指,道:“你可還是不信我?我從前就立過毒誓的,若是負你,必遭天打雷劈,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能投胎做畜生!你若不信我,我還能發(fā)誓!發(fā)更毒的誓!”
“我自是信你的。可是,我更信我哥哥。”林婉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砸在張燦心頭,“哥哥既覺得你并非我的良配,那你就不是我的良配。哥哥要我和離,我便和離。既是哥哥說的話,那么,我全部都會去做。”
張燦正要張口解釋什么,就聽林婉有開口了。
“因為只有哥哥,才會如此盡心盡力的為她打算。”
張燦曾祖去世,和離書還未寫,林婉心知肚明,她那時是必然要回張家的。
她也曾有那么一刻,擔(dān)心自己回了張家后,會被繼續(xù)催著喝那種苦藥渣子,抑或是被哄騙著喝,會被張家怠慢。
可是等她到了張家,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哥哥待她至誠至真,事事為她著想,因自己不能親至,就令她和姝兒拜了劉夫子夫婦為義父義母,讓劉夫子夫婦能有身份上門來為她撐腰;雖是到了張家,她的衣食住行,卻都可以自己去采買,半點不需過張家人的手;在她知曉這件事情之前,哥哥就早早想了借口,讓她每五日便能回華安縣一趟,既不至于在張家白白憋悶著,也能真正做些善事。
“哥哥帶我如此,我自是要信他聽他。”林婉道,“郎君心悅我,我亦心悅郎君。然而,我最信的,只有哥哥。”
不是說張燦不夠好,只是張燦,終究還太過天真,并非是林婉能依靠的男人。
林婉若是別無選擇,或許當(dāng)真只能認命,即便是來日知道了那種虎狼藥的后果,林婉也只能像婆母那般,雖是認命,卻還要繼續(xù)辛辛苦苦為張家打理各項事務(wù)。
可是林婉比婆母好的是,婆母的娘家對此視而不見,只從張家要走了幾張銀票,林婉的哥哥卻是真正替她來撐腰了。
如今的張家,張老太爺和張老爺也好,婆母也好,又有哪一個真的敢來為難她?
倘若是哥哥不在,只有張燦一人,縱然他們二人是對彼此傾心相待,那,又有何用?
“要進城了,郎君還是下車罷。”林婉說罷,只閉了眼,再不肯看張燦。
張燦渾渾噩噩的下了馬車,上馬進城。
結(jié)果沒走多遠,就碰上了林安和秦止。
二人一個穿了天青色的長袍,一個穿了深青色的袍子,兩件衣服款式一樣,腰間掛的玉佩也一樣,只顏色不同而已。
一高一矮,正一齊朝城門走來。
單單就這么遠遠看著,就令人不自覺的要夸上一夸。
饒是張燦見慣了二人,心中也覺他們不愧是一雙璧人。
“婉兒在里面?”不等張燦回神,林安就走了過來,看向馬車。
張燦急忙下馬,忙道是。
林婉也在馬車里頭叫了一聲“哥哥”。
林安這才滿意,然后就讓家仆帶著張燦去男童善堂,領(lǐng)著林婉的馬車,就往林府走去。
張燦在后面遠遠看了一會,終是沒有開口去喊,跟著林安的家仆,去了善堂,真的去當(dāng)了一日的夫子。
而林婉到了林家,就被林安留下了住了兩三日,才許張燦接回張家。
張家是徹底對林婉沒了法子。
林安雖然自己不在華陽縣,可是一來官位在那里,真要拿捏張家,也不是不可能;二來林安令林婉認了華陽縣頗有名氣的劉夫子夫婦做了義父義母,有這二人常常發(fā)帖子,或是來看林婉,或是將林婉請到劉家,張家只得任由林婉來去自如;三來林婉可以躲在院子里不出去見張燦,張燦卻是每日都心心念念的等在林婉院子外,每日頹喪而傷心,張家人最看重的就是張燦,見張燦如此,又如何能再對林婉做些甚么?
只能由著林安留人了。
林安對此也不客氣。他早就打算好了,且不提一年后如何,至少這一年里,林婉在張家所用的衣食住行,都不會讓林婉動用張家的半點東西;每隔五日都會讓林婉來一趟華安縣,若是哪天天氣不好,干脆就把林婉留到下一次該來華安縣的日子。
至于張家……林安連張燦都不允許進林家和縣衙了,張家如何,他自不去管。
而原本因林安而高看一眼張家的人,要么出言諷刺,要么走路時迎頭碰上,也要掩面裝作不曾看到,就連張家的生意也受到些許影響。
當(dāng)然,這些對正在守孝的張家人來說,都不算最麻煩的。張家遇到的最大的麻煩時,張燦祖母、曾祖母還有他母親的娘家,似是說好了一般,因拿捏住了張家人的把柄,頻頻跑到張家找麻煩,伸手就要銀子。
他們原先還顧忌著林安,結(jié)果聽說了林安根本不讓張燦登門的消息后,再想到林安接林婉回娘家的舉動,心中大約有數(shù),大約林安的妹子也沒逃過張家人的手段,那林安因此才會惱了張家。
既然同樣惱了張家,那他們還有甚可擔(dān)心的?當(dāng)下就隔三差五,上張家門上打秋風(fēng),無論要得到錢要不到錢,皆要把不得不把他迎進門的張家人罵個狗血淋頭。
張家苦不堪言,不過短短兩個月,張老爺和張?zhí)娂娕P床不起,每日只拿吃藥當(dāng)吃飯。張燦亦是消瘦地不成樣子。只張老太爺一人,硬撐著不肯倒下。
林安聽了張家人的種種麻煩,不可置否。
病了又如何?那也是張家人自己造下的孽,自己償還,旁人又哪里管得著?
他不管張家人如何,只看著手中他寫了大綱提要,令人編纂的教童子讀書的“教程”,松了口氣。
林安兩個月前,雖然匆匆忙忙把善堂建了起來,但因為建的太過著急,好多情形都沒有考慮好。譬如請夫子一事,林安原本是打算請學(xué)堂的初初考中功名的秀才公來輪流教書,可是等教了一段時間,他才發(fā)現(xiàn)各個秀才公教書的進度都不一樣,每每輪換,都要花上不短的時間讓他們適應(yīng)。
因此他才寫了“教學(xué)大綱”,又令人細致補充了一番,上面將夫子每日要教些什么,前一日夫子應(yīng)教些什么,還有前一日夫子該布置什么功課,以及夫子臨時布置的功課等等,俱都細致的寫了下來。
如此一來,那些男童女童的讀書進度就不會被耽擱下來。
當(dāng)然,林安當(dāng)初收攏這些原本是乞兒的男童女童,心中就打著別的打算,因此除了每日教他們讀兩個時辰的書,大一點的男童還要分別學(xué)些種田、木匠和打拳的本事,大一點的女童,則要學(xué)女工,種出來的田地、打磨出來的木匠活、還要女童做出來的針線等等,一旦賣了出去,都能增加善堂的收入。
因林安拿了太子給他的銀子,在華安縣周遭還為善堂買了二十畝良田,十畝中等田地,再加上善堂里大一些的孩子也要在善堂里幫著掙錢,林安心中有數(shù),只待再過幾年,這善堂就能自給自足,不需要他再往里頭貼補銀子了。
當(dāng)然,善堂既是行善之舉,也是挑選人才的地方。林安特特替他的連襟留意著,一旦有了合適的人才——譬如在武學(xué)上有天賦的,只待再訓(xùn)練半年,若他們能堅持,并且有忠心,就可以往太子那里送了;在讀書上有天賦的,也會再觀察半年,若當(dāng)真勤奮好學(xué),林安就會以太子的名義資助他們進好的書院讀書,專攻科舉之道,只待將來為新皇做能臣。
善堂的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林婉的事情也暫時只能等孝期過了,再論其他,這倒讓林安好不容易松了口氣,閑下心來,除了處理縣衙的事情,倒也有了心思去搗鼓別的。
如今正是炎炎七月,林安的冰鋪生意的好得不得了。不管是在州府的冰鋪,還是華安縣、華陽縣的冰鋪,每家鋪子的冰賣的都很快,讓林安的荷包越來越鼓。
只是這些還不夠。
林安細思良久,又在華安縣開了兩家相鄰的鋪子——一家首飾店、一家布店,兩家店里的東西,大多都是從獵戶的商隊里進來的,價格上獵戶是原價給了他的。有了這兩家店,因兩家店里的東西都是從北邊或是南邊弄來的,各種花樣也新奇,兩家鋪子亦是規(guī)矩奇特,明確規(guī)定了“男子止步”,兩家鋪子的掌柜伙計皆是女子,進店的也只能是女子,這樣的店鋪,很是在華安縣火了一陣,林安只等著這兩家店鋪繼續(xù)為他賺錢了。
“在想甚么?”
林安正在繼續(xù)努力思考賺錢的法子,耳朵忽然一熱,就被秦止在耳朵里吹了氣,熱騰騰,暈乎乎。
“在想將來啊。”林安耳朵熱了一會,就把身后的男人給拽了出來,讓男人靠著桌子站著,他自己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筆墨紙硯往桌子里面一掃,就往桌子一坐,耷拉著兩條腿,漫不經(jīng)心道,“三哥說,我做到幾品官,再去致仕?”
秦止一怔,方才道:“致仕?你才二十出頭,莫非不愿做到六七十歲,入了內(nèi)閣,去當(dāng)首輔么?”
若是換了旁人,秦止或許不敢這么說。可是他的小狐貍素來能干,短短時日,在張家的事情鬧出來的時候,就把華安縣的事務(wù)一一上了手,還把太子交給林安的善堂的事情搞定,一連建了男童和女童善堂兩個……再加上說一千道一萬,將來的新皇必然是他二哥的媳婦兒,都是一家人,林安若真的給二哥媳婦兒干活干上幾十年,說不得真的有入內(nèi)閣的一日。
內(nèi)閣首輔位高權(quán)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是文臣最期待的位置,秦止原本以為,他的小狐貍也是這樣想,并為之而努力的。
林安卻道:“我一輩子才能活多久?朝臣十日一休沐,一月得三日休息時間,一年算上過年放假等,也最多五六十天,剩下的三百多天,都要給我連襟辛辛苦苦的干活兒,何苦來哉?”
秦止只定定的看著林安不語。
林安摸了摸他的獵戶的臉,又低聲道:“況且,我只顧著給連襟干活兒,哪里還有時間陪著你?三哥想不想我多陪陪你?”
自然是想的。
獵戶心中,只恨自己太過喜歡林安,竟不舍得將林安關(guān)到山上的石屋,只他一個人能看到找到的地方。
“那你要做到幾品官?”獵戶不提其他,只開口便道,“等太子坐了那個位置,三哥就請他給你升官。”快快升到林安說的官位,就等林安辭官,和他一道歸隱山林。
林安:“……”
不待這么作弊的?
而且升官的事情,也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的。總要考慮到在官位期間的政績考評年齡名聲等等,即便是要升,也要一級一級慢慢往上爬,獵戶這話,林安只當(dāng)是在說笑話。
“等我到三十歲罷。”林安自是不能信獵戶的話,只自己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道,“到時候,三哥就四十歲了。我就再不做官,只陪著三哥,三哥想去哪里,咱們就去哪里。”
他三十歲時,林姝就二十二三歲,早早嫁做人婦,平哥兒茂哥兒也都十七了,就算還沒成親,也是自己能立得起來了。到時候,他就把平哥兒茂哥兒都分出家去,家里只剩他和獵戶兩個。兩人喜歡怎么樣,就怎么樣,那才是大大的好。
獵戶低了頭,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了林安。
“三十歲?說話算數(shù)?”
自古權(quán)力惑人,獵戶不知道,林安是不是真的打算這樣做。他雖喜歡林安辭官陪他,可是卻也不愿林安為了他太過委屈。
林安揚眉淺笑:“怎會不算數(shù)?我原先也不是非做官不可的。只是那時候,不做官的話,總覺得對不起苦讀這么些年的苦勞,又擔(dān)心自己沒有官職,護不住弟妹幾個。可是十年后,幾個弟弟妹妹都長大了,他們也該自己為自己撐腰打算,我自然要為自己著想,喜歡如何,就如何了。再說,當(dāng)了官,就要常常跪來跪去,跪的還是我那位連襟……總覺奇怪,還是等過上十年,就辭官和三哥一道,歸隱山林的好。”
獵戶這才笑了出來,神色間頗為舒朗。
林安見了,只心疼地伸手去摸獵戶的臉,道:“三哥好久沒這樣笑了。”頓了頓,又道,“是我不好。”
“媳婦兒很好。”獵戶立刻就道,“這世上,只媳婦兒一人最好。”
林安登時笑了出來,拍著獵戶,就讓獵戶轉(zhuǎn)過身,背著他滿屋子亂跑。
獵戶本來就力氣大,再加上林安身子偏瘦,獵戶背起來,半點不覺得累。
他只覺他的小狐貍跟他越來越親近,恨不得永遠把小狐貍放在他的背上,再不放下。
轉(zhuǎn)眼就是休沐日。
林安因沒有了諸多瑣事,又覺這些日子太過愧對獵戶,跟著獵戶就去了鄉(xiāng)下,他之前為獵戶買的一個小莊子。
小莊子只有四十幾戶人家,旁邊有一條河水穿過,周邊是兩百多畝的田地,后面就是一座大山。
林安很忙的時候,獵戶就會騎著馬,帶著四五個家仆,一同往山上去。
獵戶幼時母親和大哥去世,二哥自賣自身,換了他的自由身。待得天災(zāi)過去,父親娶了后母,自是不再在乎他,獵戶那時沒被餓死,還多虧了那時孤孤單單住在山上的一個面貌兇狠的老獵戶幫了他,教他如何“靠山吃山”,如何一個人活下來,這才讓獵戶學(xué)得了一技之長。等到了軍中,又有二哥專門尋了人教他,如此才成就了如今的獵戶。
也正因此,獵戶格外喜歡在山林中穿梭。只是他原先喜歡往林子深處行去,林子越深,越讓人感到害怕,獵戶就越喜歡往那里去。可是現(xiàn)下,他有了小狐貍,獵戶膽子反而變小,只肯往安全的地方去。
——他總要留著自己的命,和小狐貍過完下半輩子才好。
“就我們兩個上山?”林安擰眉看了一眼那座大山,“是不是多叫幾個人跟著的好?”
獵戶訓(xùn)練家仆,向來是按照訓(xùn)練將士的法子訓(xùn)練,因此他們家的家仆都個頂個的厲害,有那幾人在,再加上獵戶,林安這才能安下心來玩。
可是獵戶卻道:“我們只往半山腰去,那里景致審美,又有一座石屋。”他稍稍停頓一下,“你若喜歡,我們可以在那里住上一宿,明日一早,我再快馬把你送回華安縣。”
“石屋?”林安面色古怪的道,“你蓋的?”
獵戶果斷否認:“不是。”
當(dāng)然不是他蓋的,而是他找了這里的村民,讓他們幫他蓋了石屋,他給了銀錢。
林安卻不知獵戶心中所想,只道這是巧合,心下一松,就道:“那就去!三哥既說了景致好,那一處景致必是極好!此等風(fēng)光,豈能錯過?”
獵戶也笑了起來,背上包裹,就伸出手,牽著他的小狐貍,往山腰走去。
林家的家仆俱都低頭看地,待眼角瞥到大人和秦爺都走的遠遠的了,他們才微微抬起頭來,長長的松了口氣。
有一個新來的家仆還傻傻的問道:“大人和秦爺好奇怪,那些有錢有權(quán)的人家,不是都喜歡一出門,身后就跟著一大堆人么?那樣多威風(fēng)啊!怎的大人和秦爺,偏偏喜歡兩個人獨自往山上去?帶也不帶咱們?”
“這事兒也是你該管的?”林一狠狠敲了這個新來的家仆一眼,道,“主子的事情,你看到就看到,猜到就猜到,嘴里卻半個字不許漏!主子們想要甚么,該做甚么,你只管用耳朵聽,只當(dāng)自己是個啞巴,其余全都不許管!”
林一一番話,立刻讓眾家仆閉了嘴。
而林安和獵戶一路慢悠悠的走著,夏日的山上,山林里綠意盎然,鳥啼蟲鳴,霎時可愛。又有獵戶在一旁偶爾告訴他,這個是甚么甚么花,那個是甚么甚么蘑菇,吃了又會如何……心情極好。
只是后來這一路太遠,林安雖然不累,但卻犯了懶,故意賴住獵戶,非要獵戶背他。
獵戶佯作無奈,愣是讓林安喊了好幾聲林安從來不肯喊得稱呼,這才把林安打橫抱了起來,飛快的往山腰的石屋大步走去。
林安愣了愣,立刻大叫:“誰讓你這么抱著了?我說的背!背!你懂不懂?是用的后背背我,不是這么抱、抱小孩或女人似的抱著我!”
獵戶抿著唇,只做自己甚么都沒聽到,腳下生風(fēng),越走越快。
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