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拜師
司馬徽坐在旁邊,心中憋著笑。
《觀蓮湖有感》,是劉修之前在蓮香樓寫下的。
這首詩一出,劉修的名望,恐怕要更上一層樓。
黃承彥挨著司馬徽落座,距離龐德公也很近,他也是荊州名士,更是世家出身。雖說黃承彥不理世事,心思卻通透無比。龐德公如此鮮明的支持劉修,黃承彥卻看不明白了。劉修是劉表的庶出子,不受重視,龐德公何苦摻和進(jìn)去呢?
蔡瑁迫不及待的道:“請龐公不要再賣關(guān)子了,在座諸位,都等得心急了。”
眾人開口勸說,都是期待萬分。
龐德公面容平靜,吟道:
泉眼無聲惜細(xì)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說完,龐德公道:“這首詩,寫于蓮花剛剛含苞待放時,是一小友觀蓮花有感而發(fā)。”
劉琮眼中精光閃爍,迫不及待的道:“先生的這首詩,意境高遠(yuǎn),既有層次感,又宛如一幅水墨畫一般,和三弟的《蓮花詩》相比,《觀蓮湖有感》更勝一籌。”
抓到了打擊劉修的機(jī)會,劉琮馬上便出擊。
蔡瑁想了想,也開口說道:“就事論事,琮公子的分析有幾分道理。”
有了龐德公的詩,劉琮和蔡瑁迫不及待的打擊劉修。
劉修心中,卻是一陣壞笑。不論是《觀蓮湖有感》,亦或是《蓮花詩》,都是他寫出來的。劉修和蔡瑁這樣來評判高下,只能惹人笑話,丟人的只是劉琮和蔡瑁。
劉表不喜劉修,卻不愿意劉修的風(fēng)頭被壓下,轉(zhuǎn)移話題道:“龐公,這一首詩,是何人所作?”
龐德公道:“作詩的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此人就在廳中。”
劉表沒認(rèn)為是劉修,問道:“莫非是諸葛孔明?”
諸葛亮連忙道:“州牧,這首詩不是在下所作。在下心中也非常好奇,這樣的絕妙詩句,到底是什么人作出的?”
劉表目光一轉(zhuǎn),看向龐統(tǒng),又問道:“莫非是龐士元嗎?”
龐統(tǒng)搖頭道:“不是我!”
劉表這一下,也是猜不出到底是誰了,他問道:“龐公,到底是何人所作?”他麾下蔡瑁、蒯越、伊籍等人,雖然也是才華橫溢之輩,但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廳中的其他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能認(rèn)識這樣一位文采飛揚(yáng)的人,他們也覺得與有榮焉,非常的榮幸。
龐德公回答道:“此詩的作者,是修公子。”
“嘩!”
頃刻間,廳中一片嘩然。
劉琮臉色鐵青,剛才他拿了劉修的詩進(jìn)行比較,可一轉(zhuǎn)眼,兩首詩都是劉修所作。這樣一來,他的比較顯得更加拙劣,針對劉修的心,也更加明顯。
蔡瑁面色古怪,一時間,他看不懂劉修了,這個庶出子,讓他看不透。
劉表此詩的心情,卻是萬分舒暢。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他卻不能太得意,臉上還得裝出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說道:“原來是劉修這小子,龐公太鄭重其事了,不值如此。”
眾人聽在耳中,心里卻明白,劉表是偷著樂。
龐德公稱贊道:“劉荊州如此謙虛,家風(fēng)如此,難怪修公子如此出色。”
劉表心頭,更是歡喜。
此時的劉修,一下又被龐德公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一個個看向他的眼神,透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有贊賞,有嫉妒,更有著遙不可及的無奈。劉修兩首蓮花詩,以及一篇《愛蓮說》,已經(jīng)是無可逾越,難以再作出這樣的經(jīng)典文章。
劉表目光掃過龐德公和劉修,心頭忽的生出了一個想法。
一直以來,龐德公都不為他所用。龐家作為荊州的豪門世家之一,也是超然物外,幾乎不參與荊州的政務(wù)。
如此,便是脫離于劉表的掌控。
劉表神色鄭重,問道:“龐公認(rèn)為,老夫的三子劉修如何?”
龐德公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修公子才情卓越,為人沉穩(wěn),堪稱年輕俊杰。”
劉修臉上的笑意更是濃郁,繼續(xù)道:“龐公太夸獎這小子了,修兒至今,閉門讀書,不曾拜師學(xué)藝。這樣閉門造車,難以有所成就。老夫打算讓修兒拜龐公為師,如何?”
刷!
大廳中,眾人倍感驚愕。
誰都沒有料到,劉表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尤其是劉琮,心頭更是怒火上涌。
龐德公是荊州的大儒,如果他能拜龐德公為師,對他的繼承荊州牧一職也有極大的幫助。然而,劉琮卻不能反駁,只能死死地握緊拳頭,攥著雙拳壓制心頭怒火。
蔡瑁知道要壞事,連忙道:“主公不可!”
“為何不可?”劉表皺眉問道。
蔡瑁一陣啞然,旋即,他解釋道:“主公,修公子已經(jīng)年近二十,加冠后就要入仕為官,替主公分擔(dān)部分政務(wù)。現(xiàn)在卻讓修公子拜師,恐怕不妥,請主公三思。”
這樣的理由,聽著很別扭,更站不住腳。
眾人看向蔡瑁,眼神古怪。
然而,劉修的心中卻是一片火熱,極力壓制心頭的激動。
拜師龐德公,是他一直希望的。
沒想到,現(xiàn)在卻經(jīng)由劉表的口中提出來了。
劉表面帶笑容,道:“德珪,修兒分擔(dān)政務(wù)的事情以后再說。不讀書,不明理,不通人情世故,何以署理政務(wù)呢?正因?yàn)槿绱耍螨嫻珜W(xué)習(xí)。”
頓了頓,劉表再一次問道:“龐公意下如何?”
龐德公看了眼劉修,朗聲道:“有徒如此,幸甚!老夫便收下修公子,但入我門下,便必須聽從老夫的教導(dǎo),修公子在鹿門山期間,劉荊州不得插手修公子的教導(dǎo)。”
劉表哈哈一笑,道:“龐公教導(dǎo),我自當(dāng)放心。”
當(dāng)即,劉表道:“修兒,還不拜師?”
劉修壓制著心中的歡喜,走到龐德公身前,雙手合攏,長長的作揖道:“弟子劉修,拜見老師。”這一揖,卻是真心實(shí)意,不為其他,只為龐德公對他的維護(hù)。
龐德公頷首道:“坐我身后。”
當(dāng)即,便有侍從在龐德公身后準(zhǔn)備了一張坐席,劉修連忙正襟坐下。
如此佳事,眾人又連番慶賀。
劉表達(dá)成了目的,吩咐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便隨龐公去吧。你換洗的衣物,為父會派人送到鹿門山。”
“是!”
劉修回答道。
龐德公卻是擺手道:“劉荊州,州牧府的侍從、衣物等,都不用送到鹿門山。既然修兒拜師,一切便聽從老夫的安排。在鹿門山,一切從簡,一切依照鹿門山的規(guī)矩。”
劉表笑道:“龐公說了算,就這么辦。”
看向劉修,劉表又囑托道:“修兒,到了鹿門山要聽從龐公教誨,讀書、做人,都要一一向龐公學(xué)習(xí),不得放肆,明白嗎?”
劉修回答道:“兒子明白!”
劉表微微頷首,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
這次舉辦荊州文會,在劉表看來,最成功的不是知道了劉修文采斐然,是成功的讓劉修拜龐德公為師,這是劉表最欣喜的事情。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