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縱論局勢
劉修眼神平和,道:“正如德操先生剛才提及的,荊州北有曹賊虎視眈眈,東有孫權(quán)伺機而動,四戰(zhàn)之地,難有安寧。”
龐德公眼神贊同,卻并未流露出絲毫的贊賞。
稍微有一點眼力的人,都能判斷出荊州目前的局勢,這并不困難。
劉修面容自信,從容繼續(xù)道:“危機和機遇并存,荊州地處要害之地,不論是曹賊或者江東,都意圖謀奪荊州。可以說,荊州遇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機,但反過來說,危險越大,機遇越大,這也是荊州的機會。”
“曹操南下,必然裹挾大軍殺來。以曹操占據(jù)半壁江山的兵力,大軍南下必定有數(shù)十萬士兵。不論是荊州,亦或是江東,都無法單獨抵擋。曹操一家獨大,這是無法忽略的事實。”
“然而,荊州卻有著曹操不具備的優(yōu)勢。”
“其一,曹賊挾持天子,以無道伐有道,一旦出兵南下,必然朝野震動。朝中忠臣,必然呼應(yīng)。曹操即使南下,后方也存在不安定因素。”
“其二,劉荊州漢室宗親,頗具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天下宗親諸侯,必然云集響應(yīng)。”
“其三,荊州水系發(fā)達,曹賊要南下荊州,更要滅掉江東,必然需要大量的水軍。曹賊麾下的士兵雖然驍勇善戰(zhàn),卻不習(xí)水戰(zhàn),騎兵到了南方難以發(fā)揮出全部實力。這是雙方的地理位置決定了的。”
“其四,荊州在劉表治理下,承平多年,治下的百姓也早已習(xí)慣了現(xiàn)在的日子。曹操揮軍南下,掀起戰(zhàn)火,百姓必定抵觸。曹操不占人心,難以立足,這是人和優(yōu)勢。”
“其五,荊州和江東唇亡齒寒,荊州亡,江東獨木難支。江東意圖謀奪江東,但是在大勢之下,只能聯(lián)合荊州共同抗曹,這又是抵抗曹操的中間力量。”
劉修臉上有著自信的笑容,道:“聯(lián)吳抗曹,荊州未必會陷入困境。”
龐德公眼眸中,流露出思考的神色。在劉修的分析中,有的看起來有一定的道理,但實際操作卻并不容易。不過,劉修最重要的是提出了聯(lián)吳抗曹,這是令龐德公贊賞的。
“聯(lián)吳抗曹,的確是先見之論。”
司馬徽和黃承彥都是滿腹韜略的人,聽了劉修的話,也有所觸動。
龐德公沉吟片刻,又道:“小友剛才說了解決荊州的困境,卻沒有說荊州如何崛起。關(guān)于崛起之論,老夫洗耳恭聽。”
劉修心中已經(jīng)有了腹稿,略作停頓,便繼續(xù)道:“荊州的崛起,仍然在于聯(lián)吳抗曹。”
“曹操雄踞北方,大勢已成,短時間內(nèi)不可與之爭鋒。”
“孫權(quán)據(jù)有江東,歷經(jīng)孫堅、孫策,再到孫權(quán),可謂是根基深厚。再者,江東據(jù)長江天險,難以攻破。除此外,孫權(quán)文有張昭,武有周瑜,一文一武輔佐,內(nèi)政無憂。江東不可攻,卻可以結(jié)為援助。”
“聯(lián)合江東,北抗曹操,荊州便可以立足。”
“荊州四戰(zhàn)之地,僅僅憑借荊襄九郡,終究是無根之萍,難以立足。”
“然而,荊州還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和益州接壤。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百姓豐足。益州之主劉璋為人昏庸,不能任用賢能,只須派遣一上將率軍,便可奪取益州。”
“只要荊州和巴蜀連成一片,形成大勢,便可以三足鼎立。”
“北有曹操,南有孫權(quán),西有巴蜀。”
劉修眼中神采飛揚,朗聲說道:“鼎足而立后,一旦天下的局勢變化,便是猛虎出籠之時。到時候,荊州軍北上宛縣、洛陽,益州軍東出秦川,兩軍合圍,便可以進取天下。如此,漢室可興,曹賊可滅。”
龐德公連連頷首,眼中更是贊賞。
劉修的分析聽起來簡單,卻說出了荊州的出路。
事實上,劉修的分析,大體源自于諸葛亮的《隆中對》。如今,劉備正在積極的尋訪諸葛亮,《隆中對》尚未出世,劉修自然直接采用了。尤其是《隆中對》的分析,也是基于荊州為基礎(chǔ)的,劉修拿過來用,完全適用于現(xiàn)在的荊州。
司馬徽贊嘆道:“小友一番話,鞭辟入里,堪稱精妙。”
龐德公道:“想不到小友年紀輕輕,卻將局勢看得如此清晰,當(dāng)真是人不可貌相。”
黃承彥忽然道:“小友是否忽略了一個問題?”
劉修微笑道:“承彥先生想說,劉荊州是守成之主,不能撐起大局,對嗎?”
“然也!”
黃承彥點頭,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
荊州劉表治理的能力出眾,但卻不是開拓之主。讓劉表承擔(dān)中興漢室的重任,肯定不可能。尤其是劉表年老體弱,精力不足。
劉表微笑道:“曹賊仍然在北方解決后患,要出兵南下,也是一兩年后的事。一兩年后,誰能說得清楚呢?到時候,總有順天應(yīng)時的人振臂一呼。”
關(guān)于以后的安排,劉修沒有言明。
劉表尚在,他只是一個庶子,說出太多的話并不合適。
龐德公眼眸一瞇,看出劉修言不由心,沒有說實話。不過龐德公也沒有追問,正色道:“敢問小友,尊姓大名?”
劉修回答道:“小子劉修!”
龐德公的腦中,忽然閃過了劉表的兒子劉修。他再看了劉修一眼,見劉修衣著普通,談吐更是不凡,以劉表兒子的身份,不應(yīng)當(dāng)有這般談吐。
想到這里,龐德公直接把念頭掐掉,眼前的劉修應(yīng)當(dāng)不是劉表的兒子。
司馬徽見氣氛有些凝重,忽然轉(zhuǎn)向窗戶外,笑道:“今日遇到小友,實乃人生幸事。如今,窗外蓮葉成片,朵朵蓮花更是含苞待放,來,來,欣賞一下窗外之蓮。”
黃承彥撫掌道:“正該如此。”
龐德公眼神落在劉修身上,又道:“小友滿腹韜略,對詩賦一道也應(yīng)當(dāng)擅長。相請不如偶遇,不如,請小友以窗外的蓮花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劉修展現(xiàn)出來的眼界和才華,令龐德公眼前一亮。
看到窗外蓮花,龐德公忍不住考校一番。
司馬徽喜歡熱鬧,道:“小友可以慢慢考慮,想好了,再說不遲。讓你作詩,也不能沒有彩頭。若是你做得好,又沒有婚娶,我可以替你保媒。”
黃承彥打趣道:“德操,小友才華出眾,喜歡他的女子恐怕多不勝數(shù),哪里還需要你來保媒。”
打趣的話語,讓氣氛更是熱鬧。
劉修笑道:“德操先生愿意替小子說媒,小子在這里先行謝過了。”
司馬徽伸手道:“別急,我雖然答應(yīng)保媒,但也不是隨便作詩就可以的,詩必須得到德公的認可,那才算通過。”
劉修見興致高昂,道:“德公先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可是關(guān)系到小子的人生大事,還請您高抬貴手啊。”
龐德公捋須大笑道:“小子,賦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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