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陪葬品和犧牲品
畢竟,他曾是我的手下敗將。單憑這一點,在底氣上,我便勝他一籌。</br>
李樹田接著道:“雖然在搏擊方面,你的確是個高手,但是在射擊方面,你不行,你肯定不行!”</br>
我握緊手中槍,笑道:“驕兵必敗!”</br>
李樹田惡狠狠地道:“大言不慚!”</br>
沒等我再說話,陳富生突然插了一句:“好好!我就喜歡你們這種性格,不認輸,不妥協(xié)!是人才是蠢材,咱們刀兵相見!”</br>
我聞到了一股強悍的殺氣,蕩漾在周圍。確切地說,這是我在退役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強烈的殺氣,競技場上,誰輸誰贏,分秒必爭。我稀里糊涂地被陳富生帶到這個浩瀚的地下訓(xùn)練場,與李樹田不期而遇,他的刁難,難道就是我入關(guān)前的考核嗎?</br>
我回頭瞧了一眼陳富生,發(fā)現(xiàn)他的笑容很高深,我更覺得這是一出他們串通好的考驗命題,目的是試探一下我的真正本領(lǐng)?</br>
就這樣,在這種特殊的氛圍之下,我和李樹田簇擁著到了射擊地線。</br>
這時候,不知是陳先生的招呼,還是眾人自告奮勇地湊了過來,一時間,近百位穿著迷彩服的人趕到了射擊場,他們很規(guī)范地自覺排成幾隊,觀望著我和李樹田。</br>
在這些人當(dāng)中,竟然有我的幾個熟人。喬靈在其中,潛龍也在其中。還有幾個叫不上名字的中隊長,甚至是小教官。</br>
我終于知道,在表面的和諧之下,這些人一直披著兩個面具,一個是天龍保安公司的骨干身份,一個是地下的神秘工作。他們一直隱藏的很好,從來沒被我察覺到一絲苗頭。我懷疑,在各位骨干的房間里,肯定都有通往地下秘室的通道。否則,我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的行蹤。我甚至絲毫沒有懷疑過。我沒想到,組織的總部,竟然會在天龍保安公司總部的地下!</br>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恍然如同進入了一個世外桃園,本來相對平靜的生活,猛地被注入了這些場景,讓我有些難以適應(yīng)。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一點都沒有。</br>
站在射擊地線,李樹田很輕蔑地瞧了我一眼,再瞧了瞧我手中的811式自動步槍,忍不住一聲冷笑:“移動靶,還是固定頭靶,你選擇。”</br>
他瀟灑地上拉槍機上膛,雙腿分開一定的角度,姿勢如同施瓦辛格一樣瀟灑,豪邁。</br>
我也順勢上膛,成站姿射擊姿勢,道:“隨便。什么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打的準(zhǔn)!”</br>
李樹田道:“死物不如生物,不如我們玩兒活的,怎么樣?”</br>
我頓時一愣,但還是裝作鎮(zhèn)定:“什么意思,玩兒實戰(zhàn)?”</br>
李樹田道:“相當(dāng)于實戰(zhàn),甚至比實戰(zhàn)還要刺激!我先做,你跟我做!”</br>
我道:“讓你先,也無妨。”</br>
李樹田沖身后的潛龍耳邊私語了一下,潛龍不由得驚愕起來,沖李樹田道:“你這不是明顯著欺負人嗎,誰不知道你是‘殺生’高手!”</br>
殺生高手,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微微地思量了一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總覺得,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br>
也許是陳富生察覺到了什么苗頭,他突然又開口道:“你們倆先放下槍,為了公平起見,我得說幾句。”</br>
我和李樹田從命,紛紛將槍支支在地上,轉(zhuǎn)身湊近陳富生。</br>
陳富生瞧了我們一眼,道:“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很有殺氣,很有激情,這很好。但是我必須得跟趙龍?zhí)嵝岩痪洌P(guān)于比試的方式,你可以隨意選擇。對于這個射擊場,李樹田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悉了,而你卻是第一次來。所以,比試的具體項目,可以由趙龍?zhí)暨x。”</br>
我頓時愣了一下,心里暗喜:看來,對于這次荒唐的比試,陳富生還是希望我贏的!</br>
但我卻異常堅定地道:“陳先生,具體項目讓李教官定就可以了,射擊場,只是一個平臺,我們沒有選擇戰(zhàn)場的權(quán)利,實戰(zhàn)要求我們,無論處在怎樣的戰(zhàn)場,我們都得面對!”</br>
陳富生詫異地望著我,轉(zhuǎn)而一笑:“這么自信?這可不是兒戲。趙龍,你再考慮一下。”</br>
我道:“不用考慮了!讓李教官決定!”</br>
陳富生似是有些失望,但還是瀟灑地一擺手,微微地點了點頭。</br>
我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玉扳指,閃閃發(fā)光,折射出一種特殊的殺氣。</br>
李樹田不失時機地沖潛龍打了一個瀟灑的響指,道:“按剛才的安排,數(shù)量0!”</br>
潛龍以一響指回應(yīng):“!沒問題!”轉(zhuǎn)身而去。</br>
在眾多圍觀者當(dāng)中,最關(guān)心我的,當(dāng)然還是喬靈。她見潛龍匆匆而去,急忙湊到我身邊,拉著我胳膊,俏眉輕皺地道:“師兄,你怎么,你怎么這么不自量力呀,我知道你有點兒本事,但這不是在拳臺上,而是射擊場。李樹田的槍法,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br>
喬靈穿了一套與男隊員花色不太一樣的迷彩服,猶顯風(fēng)韻。我的腦海中頓時產(chǎn)生了諸多猜測和憂慮,但轉(zhuǎn)瞬即逝。</br>
我沒有正面回復(fù)喬靈之言,而是沖她笑道:“你穿迷彩服,也挺好看。”</br>
喬靈臉微微一紅,苦笑道:“師兄,你的心理素質(zhì)這么好?”她略顯生氣地說完,湊近我的耳邊輕聲道:“師兄我告訴你,李樹田的弱項是靜止靶,越是不活動的物體,他就越射不準(zhǔn)!”</br>
我淡然一笑,點了點頭,算是對喬靈的提醒,表示感謝。</br>
只是,我雖然對李樹田的射擊水平?jīng)]有任何了解,卻對自己的射擊能力,深信不疑。</br>
喬靈還想再勸我,但我卻果斷地轉(zhuǎn)過身,重新回到了射擊地線。</br>
這處射擊場在地下,光線很詭異,忽明忽暗,我瞧了半天沒瞧出任何控光機關(guān)。</br>
李樹田自信地搖晃了一下肩膀,搓了搓手,轉(zhuǎn)而面向我,施以一下瀟灑的微笑。這次他瞧了瞧我支在地下的811式自動步槍,忍不住愣住了!</br>
他隨即笑了起來,指畫道:“要不要換支槍?連準(zhǔn)星都沒有,你怎么和我比?”</br>
我裝作恍然大悟般地道:“咦,真的沒準(zhǔn)星?”我將槍端起,詫異地瞧著準(zhǔn)星座,心里卻在暗暗發(fā)笑:馬上就會向你證明,不帶準(zhǔn)星的槍,不一定射不準(zhǔn)。</br>
確切地說,這是第幾次跟人比槍法,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在我的印象當(dāng)中,在槍法的比試中,我?guī)缀踹€沒輸過。我對射擊有一種天生的癡迷和天賦,從小自己制作玩具槍支,來到部隊更是如魚得水,我確信自己已經(jīng)到了人槍合一的境界。什么準(zhǔn)星,什么三點一線,這些瞄準(zhǔn)的規(guī)則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槍手,是不需要‘三點一線瞄仔細,兩手合力慢擊發(fā)’的,即使是很隨意地一瞄,便能讓子彈飛進靶心里。那是一種特殊的境界,正如賣油翁能熟練地從錢幣中心倒油一樣;真正的槍手,可以不用借助什么缺口準(zhǔn)星,便能達到人槍合一,指哪兒打哪兒,打哪兒中哪兒。</br>
尤其是在職期間陪首長出訪國時,與凱瑟夫的一番比試,讓我記憶猶新。凱瑟夫是國射擊高手的權(quán)威代表,但是照樣被我輕松打敗。更何況是李樹田,我不相信他的水平,能趕得上凱瑟夫。</br>
正在心里思慮之間,李樹田已經(jīng)收斂住了嘲笑,將槍端起,表情開始變得認真起來。</br>
我將自動步槍,調(diào)至‘連發(fā)’狀態(tài),隨時準(zhǔn)備與李樹田決一雌雄。</br>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我聽到一百五十米外響起了一陣哨聲,李樹田馬上振作了精神,持槍作瞄準(zhǔn)姿勢。</br>
信號完畢后,只聽到一陣細微的叫聲,在出靶處,飛來一群白鴿,大約有二十只左右。</br>
我這才意會到了剛才李樹田那話的真正含義。原來,他們所謂的‘生物靶’,竟然是這一群活生生的白鴿。</br>
如此殘忍,如此荒唐!</br>
但是我必須要接受這個挑戰(zhàn)!這些白鴿生命的終結(jié),將會是我新生的開始。</br>
為了和平,為了重任,為了國家首長甚至是整個中國的安寧,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白鴿,作為陪葬品,犧牲品。</br>
待白鴿飛至中心位置,開始受驚四處亂竄,但是他們沒有任何去路,只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回頭。也許,這群白鴿,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br>
砰砰砰</br>
李樹田已經(jīng)開始扣動扳擊,隨著一聲聲槍響,一只只白鴿發(fā)出陣陣慘叫,從上空跌落。</br>
李樹田臉上的笑容和自信越來越深,他嫻熟地扣動扳機,白鴿一連串地落下,劃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凄慘痕跡,轉(zhuǎn)肯即逝。</br>
十九槍之后,出靶處上方,只剩下一只白鴿,也許是在生與死的考驗中,它總結(jié)出了經(jīng)驗,干脆將身體掩藏在了一個靶位之后,沒有了蹤影。</br>
李樹田暗暗一笑,停頓了片刻,自言自語道:躲起來,躲起來你也逃不了!小家伙,那就讓你死的痛快點兒!</br>
自言自語完畢,他果斷地扣動扳機,砰地一槍。</br>
我隱約望見,那只藏在靶號后面的白鴿,被子彈穿透靶位,徑直頂了出去</br>
我能想像到這只白鴿臨死一瞬間的哀鳴和眼神,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渴望。但是在一個神槍手面前,即使它躲的再隱蔽,也無法逃避厄運。它的生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槍手手中。(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