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慧眼
我道:“謝謝陳先生。”</br>
陳先生又對我們每個人提出了要求:“你們四個人,都是天龍公司的殺手锏,還有在外面辦事的伏龍,二龍二鳳哦不不不,是三龍二鳳,還有一個趙龍嘛,哈哈。你們幾個人要互相團結,不要起內訌,尤其是李教官花教官喬教官,你們三個人都在天龍公司呆的時間比較長,趙龍剛來,你們要好好幫助他適應天龍公司,爭取讓他早點兒走上正軌。還有趙龍你,要與四位教官好好相處,互學所長。天龍公司是你們的天地,思想有多遠,我就讓你們走多遠。我希望我天龍公司的骨干,都能在保安界所向披靡,希望你們群策群力,讓天龍公司更進一層。”</br>
我們連連點頭稱是。李樹田則不失時機地拍了拍馬屁:“陳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緊緊圍繞在您的身邊,聽從您的指揮,以您為中心,為天龍公司效犬馬之勞!”</br>
李樹田這句話,我怎么越聽越覺得耳熟?</br>
我記得在部隊里,部隊領導經(jīng)常教育我們:我們一定要緊緊圍繞在黨中央身邊,聽黨的話,做黨的忠誠衛(wèi)士。</br>
敢情這李樹田把部隊里一些擁擠共產(chǎn)黨的教育課,都拿出來拍陳富生的馬屁了!</br>
高手,果真是高手!</br>
拍馬屁的高手!</br>
這時候魚終于上來了,兩條碩大的魚被服務員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散發(fā)著特殊的香味兒。</br>
陳富生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興奮的神蘊,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挨個品嘗了一下,不住地點頭稱贊:不錯不錯,味道不錯!大家都先嘗嘗!</br>
我們小心翼翼地手持筷子嘗了一口,仍然是李樹田拍起了馬屁:“這魚吃起來很細膩鮮美,感謝陳先生,帶我們品味到了中國四大名魚之一黃河鯉魚。我呀,以前還真沒吃過!”</br>
陳富生笑道:“吃魚啊,一定要吃野生的!那些被飼料甚至是化學食物喂起來的魚,吃起來味同嚼蠟,不能吃,不能吃。”</br>
李樹田點頭稱是:“是啊是啊,我以前吃的魚,都沒這次好吃。以后還要向陳先生多多請教呢。在飲食方面,有句話說的好,地上跑的不如天上飛的,天上飛的不如水里游的;還有就是,四條腿的不如兩條腿的,兩條腿的不如沒有腿的。這魚,正臨滋補的上品,味道鮮嫩,營養(yǎng)豐富。”</br>
此時的李樹田,倒也像是成了一位美食專家!</br>
我覺得有些可笑。拍馬屁拍到了這種境界,虧真難得他了。</br>
然而我瞧了一眼桌上的這兩條號稱是野生黃河鯉魚的美食,不由得愣了一下。</br>
這根本不是什么野生黃河鯉魚!</br>
有著豐富經(jīng)驗的我,其實在剛吃一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異樣。雖然吃起來也還不錯,但是真正吃過野生黃河鯉魚的人,肯定能感覺出二者的區(qū)別。而且,瞧其味澤,也有很大的差距。</br>
可憐的陳富生,這么有能耐的一個人,而且還號稱是‘吃魚專家’,竟然也被這個黑心魚館給蒙蔽了。</br>
何等的具有諷刺意味兒!</br>
我本不想揭發(fā)事實讓大家掃興,但是又覺得憋在心里不舒服。</br>
于是我擱下筷子,沖陳富生笑道:“陳先生,我覺得這根本不是野生的,這是養(yǎng)殖的鯉魚!”</br>
此言一出,陳富生等人頓時愣住了。</br>
陳富生也擱下筷子,望著桌子上的兩條鯉魚,皺眉道:“不會吧?不可能不可能!我吃魚無數(shù),野生養(yǎng)殖的,我還分不出來?野生的鯉魚,味道沒有這么勁道,也沒有這么鮮嫩。”</br>
李樹田也附和道:“不懂裝懂!趙龍你有陳先生懂得多嗎?”</br>
我笑道:“陳先生,不瞞您說,我從小在黃河邊兒上成長,我是吃著黃河鯉魚長大的,真正的黃河鯉魚,赤尾金身,味道比這個還要鮮美的多。我們桌上的這兩條鯉魚,表面上看,尾巴也有點兒紅,但不是正紅,我懷疑是廚師采用了什么食用色素給渲染的。您再仔細看一看這魚的尾部,是有差別的!”</br>
陳富生果然將腦袋湊上前,朝著那條清燉鯉魚的尾部瞧了起來。李樹田不由得笑道:“真是頭一次聽說,什么赤尾金身!那都是傳說!要是說金魚的話,我倒相信!但黃河鯉魚不是金魚!”</br>
陳富生轉而沖李樹田罵道:“你懂個屁!黃河鯉魚就是赤尾金身!”</br>
李樹田臉色一變,倒也不再說話。</br>
瞧了半天,陳富生顯得略有尷尬,他沒再吃,而是瞧著鯉魚,問道:“你確定這不是正宗的野生鯉魚?”</br>
我點了點頭,道:“非常確定。”</br>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后叼了一支煙,對李樹田道:“叫服務員上來,我要當面問問他們。”</br>
李樹田果真從命,轉而叫來了服務員。</br>
陳富生指著桌子上的兩條鯉魚,問服務員道:“你說說,這是從黃河打撈上來的黃河鯉魚嗎?”</br>
服務員笑道:“是,是呢!這都是我們在山東直接進的貨,都是山東那邊在黃河里撈上來,被魚販子高價收到,然后再運到北京的。純正的野生黃河鯉魚!您看我們這兒生意多好呢。”</br>
陳富生再道:“我怎么覺得不像呢。能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活魚嗎?”</br>
服務員微微猶豫了一下,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在后面呢,您跟我來。”</br>
陳富生果然拔步出來,沖我們一比劃,跟著服務員進了一個側間,里面魚聲鼎沸,數(shù)千條魚被分別盛在幾個大型玻璃魚缸里。</br>
我沒想到這陳富生會如此較真,為了確定自己吃的魚是不是野生魚,他竟然親自來到了活魚現(xiàn)場,在一處停下,朝玻璃缸里仔細地瞧了起來。</br>
服務員在一旁陪笑講解:“在我們魚館里吃魚,您絕對放心!我們老板是山東人,他老家就住在黃河邊兒上,天天跟魚打交道。前年的時候,他來到北京開起了魚館。后來他又相中了‘黃河鯉魚’這個市場,從山東老家高價買進正宗的野生鯉魚,這野生鯉魚的招牌一打出來,客流量馬上增加了好幾倍,很多人都是沖著品嘗正宗黃河鯉魚的想法來的”</br>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扭頭瞟了我一眼,指著玻璃缸里的鯉魚道:“趙龍,這里面里面的魚,也是赤尾金身嘛。好像沒什么問題吧?”</br>
我冒昧地反問了一句:“陳先生,之前您見過真正的黃河鯉魚嗎?”</br>
陳富生搖頭道:“哈哈,一直沒機會見。只是在書上看過,還有,聽說過。我今年正準備去一趟黃河,親自釣一釣正宗的黃河鯉魚,那也不失是一種樂趣。”</br>
我道:“可惜現(xiàn)在很難釣的到!黃河里的鯉魚,現(xiàn)在幾乎都要絕種了!由于捕撈過度,再加上環(huán)境惡化,黃河里已經(jīng)少見鯉魚的影子。即使是從黃河里抓到的魚,也不一定是正宗的黃河鯉魚。”</br>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br>
又是李樹田率先將了我一軍:“趙龍你也太逗了吧,從黃河里抓的鯉魚不是黃河鯉魚,難道是長江鯉魚?”</br>
陳富生也疑惑地望著我,追問了一句:“那是怎么回事?”</br>
我笑道:“黃河里的魚,不一定都是土生土長的!還有一些是被信佛信教者放生的。而且,每年的汛期,黃河一泛濫,會沖開黃河灘區(qū)很多魚池,魚池里的魚理所當然地也就進了黃河里面。這些魚,不適應黃河的水質,有的直接被嗆死,有的直接被附近的村民捕撈上來,只有很少一部分漸漸適應了黃河的水質,漸漸由養(yǎng)殖魚變成了野生魚。”</br>
陳富生連連點了點頭:“想不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學問!趙龍,以后我得多向你請教請教。我自認為自己對魚類的文化了解的很多了,今天才知道,皮毛,純粹是皮毛!”</br>
我笑道:“陳先生您太過獎了!我只是生活在黃河邊兒上,所以知道的多一些。”</br>
魚館服務員開始反駁的話,道:“我們這里真的都是野生鯉魚!是從山東直接進的貨!你們看你們看,紅身赤尾,這是黃河鯉魚的標志!”</br>
陳富生也嘖嘖地道:“是啊是啊。他們這里的鯉魚,的確也是金身赤尾嘛。”</br>
我笑道:“它們只不過是有黃河鯉魚的血統(tǒng)罷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些鯉魚的祖先,的確是黃河鯉魚。但是后來呢,它們卻是喂養(yǎng)在池塘或者是湖泊里。所以他們的外形跟真正的黃河鯉魚還是有差距的,正宗的野生黃河鯉魚,金身赤尾的顏色和光澤要比這些魚深很多。”</br>
陳富生再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br>
喬靈和圣鳳面面相覷,喬靈不失時機地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贊嘆地道:“師兄你行啊,懂的這么多!”</br>
李樹田皺眉瞧了我一眼,輕輕地冷哼了一聲。</br>
那服務員見我如此內行,在我的連連論證之下,終于敗下陣來,主動承認道:“我們這里雖然不是純野生的黃河鯉魚,但的確是黃河鯉魚的后代。至少它們也應該是屬于半野生的吧。而且有很多魚是小的時候從黃河里撈上來,然后放到魚塘里養(yǎng)大的。”</br>
陳富生皺眉將了她一軍:“不在黃河里長大的魚,就算不上是黃河鯉魚!你們打著黃河鯉魚的牌子,這是在欺騙客戶!”(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