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一封信的重量
我苦笑:“這個我知道!”</br>
程心潔提高音量:“醫(yī)生是干什么的?”她近乎激動地問了一句,又自圓其說:“醫(yī)生是看病的!但是你卻對他百般刁難,他對夢夢姐有幫助,你卻把他想象成是什么情敵!姐夫,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這個曼本瑞,我夢夢姐她,她早就堅持不到現(xiàn)在了!”</br>
我詫異地站了起來,望著程心潔:“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說,由夢她,她有病?還不是一般的病?”</br>
程心潔不置是否,而是接著道:“曼本瑞,其實是由家在國外請來的專家。醫(yī)學(xué)專家,最權(quán)威的醫(yī)學(xué)專家!”</br>
我更是一愣:“什么?他不是由局長戰(zhàn)友的兒子嗎?”</br>
程心潔搖頭:“當(dāng)然不是。那些都是,都是”程心潔沒有說下去,而是轉(zhuǎn)變話題道:“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才好,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本來想好的,但卻說不出來了!”</br>
我走近搖晃著程心潔的肩膀,央求道:“心潔你快說,你快說呀,你夢夢姐究竟怎么了?”</br>
程心潔的臉上洋溢出一種特殊的痛苦,她的嘴唇顫抖了半天,才伴隨著淚水的狂涌,說道:“夢夢姐她,她得了絕癥!”</br>
聞聽此言,我一下子蒙住了!</br>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我搖晃著程心潔的肩膀大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夢夢姐她健康的很,健康的很!”</br>
程心潔輕輕地抽泣起來:“夢夢姐害怕你擔(dān)心,所以一直讓我們瞞著你。在這期間,她先后去過很多家醫(yī)院,甚至出國,都沒有找到治療她那種病癥的方法。曼本瑞,正是由局長的一個朋友介紹的,由局長花費了不少心思,用了很多錢才將曼本瑞請到中國,隨時隨刻地觀察夢夢姐的病情……”</br>
我的眼淚一下子噴涌了出來:“她,你夢夢姐,她究竟得了什么病?”</br>
程心潔道:“一種,一種臨床上從未出現(xiàn)過的病。醫(yī)生說是,絕癥。夢夢姐經(jīng)常頭暈,流鼻血……在去年,她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就診斷出得了絕癥,熬不過,熬不過兩年了。那是醫(yī)學(xué)上的疑難雜癥,由家?guī)е蓧羧チ撕芏啻筢t(yī)院,都沒有結(jié)果。今年年初還去了一趟美國,都是無濟于事。夢夢姐真可憐,她真可憐。老天對她真的,真的是太不公平了!”</br>
我的淚如泉涌,近乎是沖程心潔吼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這些?”</br>
程心潔說:“夢夢姐不讓,她知道你很喜歡她很在乎她,她害怕你會想不開,所以她讓所有人都合伙瞞著你而且還”</br>
我突然之間變得相當(dāng)安靜,我的淚清洗著我的臉頰,覺得這一切來的這么突然。</br>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br>
是夢么?</br>
程心潔上前扶住了我的胳膊,道:“姐夫,你想開一點,想開點兒。我是覺得憋在心里難受,是覺得對夢夢姐不公平,對你不公平,所以才背叛了我姐,告訴你這些的。”</br>
這一刻,當(dāng)我終于知道了這些真相的時候,我是徹底地崩潰了。</br>
以前,雖然能朦朦朧朧地感覺到一些什么,但是我總是強迫自己往好處想,我相信由夢她吉人天相,不可能遭受這么殘酷的命運。</br>
但是這時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在欺騙自己。</br>
我就是一個變態(tài)!一個變態(tài)的愛情殺手!在由夢經(jīng)歷了這種痛苦的時候,我卻還疑神疑鬼,懷疑由夢對我不忠。甚至還,甚至還報復(fù)性地跟金鈴?fù)鎯浩鹆藭崦廖疫€是人么?我還有資格做人么?</br>
長期的壓力,加上程心潔的這番真相,促使我仰天長嘯,發(fā)出驚天一吼。</br>
我久久地仰望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天空中承載著我的心事,只有一朵烏云,奇跡般地經(jīng)過,仿似停留了片刻。</br>
程心潔見我如此,嚇壞了,馬上湊上前來搖晃著我的胳膊:“姐夫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br>
我這才收回仰望的腦袋,道:“沒什么,沒什么。我只是,只是覺得”</br>
程心潔打斷我的話:“姐夫我知道你在乎夢夢姐,想哭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br>
我淡淡地道:“她,她不應(yīng)該瞞著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不應(yīng)該瞞著我。”</br>
程心潔道:“我姐她,我姐她瞞著你,是害怕你想不開。姐夫,你不要怪夢夢姐好不好?她其實其實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了心里。我給你看一封一封信。”</br>
我一愣:“什么信?”</br>
程心潔的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她的神色變得異常局促起來。</br>
我伸手想接,程心潔卻將信背到身后,眼淚再次噴涌出來。</br>
程心潔說:“這封信,是,是夢夢姐寫給你的!”</br>
我皺眉道:“拿來,拿來我看!她怎么還給我寫起信來了?”</br>
程心潔道:“這封信,其實,其實夢夢姐讓我在她……”</br>
話音未落,卻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小跑著到了面前。</br>
程心潔止住后話,像作賊似的將信封揣了起來,我扭頭一瞧,來人竟然是付圣冰。</br>
付圣冰抱著胳膊靠近,腳步聲中夾雜著十足的傲氣。</br>
我瞧了她一眼,沒說話。付圣冰卻興師問罪起來:“老趙剛才是你狼嚎了一聲是不是?你這一聲狼嚎,把我給招來了。”</br>
我伸手撫了一下胸口,壓抑了一下情緒,對付圣冰道:“圣冰,我這里有事,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br>
付圣冰冷哼道:“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大晚上的跟一個美女出來,還能有什么好事?”</br>
我沖她警示道:“你最好是閉上嘴,走人。付圣冰,我現(xiàn)在沒時間聽你牢騷。”</br>
付圣冰一聽這話急了,急進兩步望著我:“你說什么?你敢這么跟本小姐說話?老趙,有件事你還想不想知道?”</br>
我怒道:“不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現(xiàn)在。”</br>
付圣冰道:“你吃槍藥了是不是?沖我發(fā)什么火?好,你不是不想知道嗎,那我還不說了呢!以后你不要找我,不要再低下頭來找我!哼,你簡直是個”興許是她意識到了什么,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br>
程心潔見此情景,急的不知所措,她走到付圣冰面前,勸道:“圣冰對不起,我姐夫他,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怪他。”</br>
付圣冰馬上將戰(zhàn)火燒到了程心潔身上:“他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老娘心情更不好!你算什么?你們,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偷情!無恥!”</br>
程心潔解釋道:“你不要亂說!我和我姐夫在這里談事!”</br>
付圣冰冷哼道:“談事?談什么事,談性事吧?大晚上的,男女在一塊,有什么好事!骯臟的交易,肯定是骯臟的交易!呸呸呸!”</br>
我撫摸了一下額頭,終于為付圣冰的咄咄逼人而動怒,我皺眉沖付圣冰罵道:“付圣冰我再警告你,我給你三秒鐘時間,給我走人。”</br>
付圣冰昂頭傲視:“走人,不走,偏不走,你拿我怎樣?”</br>
程心潔見我義憤難消,又回頭過來勸我。</br>
我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道:“你不走,我們走。”然后拉著程心潔往南走。</br>
付圣冰在身后嚎啕直叫:“老趙你個混蛋,放我鴿子是吧,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你一定還會過來求我,一定會”</br>
我充耳不聞,沒予理會。</br>
程心潔試探地道:“姐夫,你為什么不聽聽她想跟你說什么?”</br>
我道:“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嗎?我現(xiàn)在,只想,只想知道由夢的情況。別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br>
我拉著程心潔在另一處竹椅上坐了下來,程心潔猶豫了一下,面露難色地道:“姐夫,那封信,那封信你能不能先不看?”</br>
我問:“為什么?”</br>
程心潔皺眉道:“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驚恐驚慌的,我害怕”</br>
我追問:“你害怕什么?”</br>
程心潔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終于重新將那封信掏了出來,顫抖地擺在了胸前。</br>
我迫不及待地接過,手,直顫抖。</br>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能感覺出,這封信的份量。</br>
確切地說,接過這一封沉甸甸的信,我的心里,五味翻滾。我甚至能預(yù)示到,這意味著什么。</br>
程心潔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她抽泣著望著我,說:“姐夫,本來這封信不應(yīng)該給你看的,但是,但是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夢夢姐痛苦下去,我也不忍心看你猜疑下去,看了這封信,你就什么都明白了!”</br>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拆開信封,程心潔輕輕地后退一步,坐在了竹椅上,低頭輕思。</br>
一行行娟秀熟悉的字體出現(xiàn)在眼簾,帶著些許由夢的氣息:</br>
親愛的趙龍:</br>
當(dāng)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遠在天堂。也許命運對我很不公平,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br>
去年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查出患了絕癥,一種不知名的絕癥。醫(yī)生告訴我們,我熬不過兩年的。今年我這病反復(fù)發(fā)作,這也正是我離開特衛(wèi)局的真正原因。請原諒我串通親人們一直瞞著你,我是害怕你擔(dān)心,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很關(guān)心我,如果沒有我你會瘋的。我們兩個人自相知,到相愛,經(jīng)歷了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是那么愛你,那么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是這場病魔,不得不把我們分開。在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提筆寫下這段文字,算是對我們的愛情的紀(jì)念,也算是向你說明幾個真相。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遺言去做,不要讓我失望,好嗎?(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