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尾聲第640章:歲月的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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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大廳里,三人沖進門診大樓大廳的場面著實讓人驚到像是發(fā)生了一起重大事故。渾身都是傷,還流著血的男人抱著瞧著奄奄一息的女人,焦躁的直沖而入,就在一片狼藉里邊。宋七月被醫(yī)護人員送至急診室。
聶勛就要跟進去,但是被阻攔了,“抱歉,這位先生。請不要進入……”
“不行!”聶勛仿佛極度不安,所以才會這樣。
柳絮拉住他,“聶勛,這里已經(jīng)是醫(yī)院!不會再有人傷害她,對她做那些事情!你是醫(yī)生,難道還不知道醫(yī)院的制度和規(guī)矩嗎!”
終是被冷靜了下來。聶勛望著宋七月被送入急診室。
“這位先生,你的額頭還在流血,跟我們到隔壁清理一下吧……”護士又是勸說。
在柳絮的催促下,聶勛也被醫(yī)護人員請去了另外一間診室。
“請把衣服脫下來好嗎?”護士說道。
聶勛便將衣服脫去了,可是那衣服也因為斗毆而變得凌亂褶皺到幾乎破敗,讓人看著驚心。待他一脫去衣服,露出結(jié)實的身體來,他的胸膛上,那密密麻麻早已經(jīng)淡卻了痕跡的疤痕,讓兩個年輕女護士嚇到?jīng)]了動作,更是倒抽一口冷氣。
聶勛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額頭干涸的鮮血,滿是淤青的臉龐,當(dāng)下的他哪里還是那位衣冠楚楚的醫(yī)生,更不是那個掌舵風(fēng)云的龍源總裁,他仿佛是歷經(jīng)了百戰(zhàn)。才會有這樣的傷痕累累。
縱然是醫(yī)生,看見了這樣的身體,也是被震撼了所以怔住。
柳絮看向目瞪口呆的幾人,還是她出聲喚醒他們,“請為他檢查上藥吧,醫(yī)生。”
醫(yī)生回過神來,立刻就要對聶勛進行一番檢查,可是聶勛卻是道,“輕微腦震蕩,三根肋骨斷了,胸腔這里可能有壓迫。不過不嚴(yán)重。其余都是外傷,只是流了一點血,不嚴(yán)重。”
他精準(zhǔn)的道出自己的身體情況,再次讓人瞠目結(jié)舌,醫(yī)生還沒有來得及做檢查,護士也是嘆為觀止,柳絮解釋道。“他也是位醫(yī)生。”
“原來是這樣。”那醫(yī)生明白過來,只稍稍做了一下檢查,果然如他所說無誤,“上藥,斷了的肋骨接回去,這位先生,既然你也是醫(yī)生,那么你也清楚,肋骨斷了,雖然沒有傷到五臟六腑,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要注意休息……”
醫(yī)生叮嚀囑咐,讓護士們上藥處理,這邊他記錄病歷,卻也是好奇于一件事情,只是他不敢詢問這位病人先生,因為對方的神情太過可怖,所以他只能詢問一旁同行的那位小姐,“請問一下,是出了什么事情,能造成這樣?”
柳絮想了想回道,“只是一點意外。”
“怕是在外邊和人打架了吧。”醫(yī)生也有所了然,恐怕不只是尋常打架這么簡單,只怕是尋仇,“不過他這一身的傷,是怎么來的?”
柳絮為了壓下醫(yī)院方的顧慮,所以她扯了個謊道,“他以前在美國當(dāng)過兵,所以受過特殊訓(xùn)練。”
縱然是謊言,卻也所差無幾,曾經(jīng)那樣的訓(xùn)練,等同于服役了。
“那今天和你這位朋友打架的人,沒有出事?”醫(yī)生用了很是委婉的形容詞,“應(yīng)該傷的不輕吧。”
柳絮記起方才離開時,莫征衍還站在那里,所以她幽幽回道,“那個人,屹立不倒。”
醫(yī)生不禁震驚了,“難道也是當(dāng)過兵的?”
聶勛這里的傷勢處理到一半,宋七月這邊又出了狀況,因為為她做檢查的醫(yī)生和護士都大為駭然,只能詢問情況,“病人渾身都是傷痕,而且她燒的很厲害,從特征來看她應(yīng)該是被侵犯了,你們要報警嗎?”
聶勛想起莫征衍來,他一怒之下道,“當(dāng)然要報警!你們?nèi)际亲C人!”
“對不起,請你們先為她治療,我們要商量一下。”柳絮打斷了醫(yī)護,將那人請離。
護士此刻也來不及多停留,立刻又奔進急救室去了。
“柳絮,現(xiàn)在就報警!”聶勛呵斥命令。
柳絮卻是皺眉沒有行動,聶勛見她不為所動,他劍眉直至,“你是沒有聽見我說話?”
聶勛大動肝火之下已然無法繼續(xù)處理傷口,柳絮見狀,讓另外兩位醫(yī)護也請了出去,她這才說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報警不是明智之舉。”
“他做了那樣齷齪卑鄙的事情,那樣傷害她,難道還要讓他逍遙法外?”聶勛凝眸,眸底全都是冰冷的寒意。
柳絮道,“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莫總和宋董事兩人還維持著婚姻關(guān)系,他們還是夫妻關(guān)系。”
“那又怎么樣?他們已經(jīng)分居兩地!”聶勛喝道,“就算是在婚姻關(guān)系里,一方不愿意那就是婚內(nèi)強暴!也可以告他!他這是犯罪!”
“這里不是美國!”柳絮一句話駁了過去,“國內(nèi)有國內(nèi)的民情,離婚辦更希望夫妻雙方能不離婚的情況做出調(diào)解,她沒有在兩年前提出離婚,分居兩地的時間就不作數(shù)。現(xiàn)在你就算報警,莫征衍這邊只要說對她還有感情,那么這一起案子就算報警也很難讓人相信,不會判他有罪!”
“國情不同,民情也不同,不能用兩國的法律來衡量同一起事件!”柳絮蹙眉道,“聶勛,這些你比我更了解,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怎么就不明白了?”
作為心理醫(yī)生的聶勛,接手過的病人形形色色,那些法律事宜也是知曉無數(shù),可是現(xiàn)在他卻已經(jīng)理智無存,完全聽不進去。
聶勛眸光更是一沉,“柳絮,從什么時候開始,要你來教訓(xùn)我做事了?你以為你是誰?”
柳絮心中咯噔一下,面對他的冷漠目光,她整個人有一絲發(fā)顫,“我只是給出一些意見,覺得這樣做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現(xiàn)在久遠和龍源都處于危險關(guān)頭,再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媒體評論,對你來說只會是丑聞,不利于公司發(fā)展,對你的名譽會造成影響……”
“閉嘴!”他沉沉一聲打斷了她,柳絮聲音一止,只見聶勛那樣厭惡的深凝目光,“到了現(xiàn)在,是我的個人名譽重要,還是她重要?”
柳絮啞然無聲,聶勛的雙手握成拳,這樣的堅決道,“沒有一件事情,比起她更重要!”
忽然一下子,那所有的堅持都變的微不足道,輕的好像比鴻毛還要輕薄,浮萍早沒有根,又是哪里來的歸處,柳絮聽得他這一番話,那顫抖的身體僵硬,所有的認(rèn)知里都似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那個女人,她才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唯有她才是!
像是硬要撞向那槍口來,不到黃河絕對不死心,將心一橫,柳絮唇一動,“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也不重要!”
聶勛眉頭緊皺,柳絮翻起了舊賬來,“反正他們是夫妻,早就結(jié)過婚了。兩個人上床,也不知道是上了幾次,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是睡了幾次。早就睡過一百一千次,現(xiàn)在再多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都是睡!”
突然,聶勛站起身來,柳絮抬頭迎上他。
卻見聶勛整個人肅穆異常,依舊是冰冷的,但是那神情卻像是在捍衛(wèi)一座雪山,雪山終年不化的雪水,這樣的遙遠而神圣,朝拜的人們一臉的虔誠,一如柳絮曾瞧過朝拜者那時的神情,正是此刻這邊!
“啪——!”聶勛一揚手,一記耳光扇在柳絮的臉頰上。
其實出手不重,只是因為寂靜顯得那聲音格外的響,也其實根本就不疼,但是打在柳絮臉上的時候好似什么東西一并就被打碎了。
柳絮的身體不動,唯有那張臉因為這一記耳光微微側(cè)過去,眼中閃爍不停,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她驀然回過頭來,聶勛居高臨下,對著她說,“以后,我再也不要從你口中聽到你說這樣的話,聽見了沒有?”
柳絮的聲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她是這樣被壓迫,“……聽見了。”卻是不甘猶在盤旋而起,她的手垂下了,眼眸一凝又道,“但是你如果報警,那么一定也會讓她成為所有人談?wù)摰慕裹c!”
“試想一下吧,莫氏大少的妻子,沒有離婚的狀態(tài),現(xiàn)在算是藕斷絲連還是舊情復(fù)燃。而且,這樣的丑聞,不管從哪一方角度來看,最出丑的人,都不會是莫征衍,而會是她自己!”
“女人,在某些時候,總是會成為弱者!”
柳絮這幾句話卻是說的斬釘截鐵,讓聶勛冰冷燃著冷焰的目光靜止。沒有錯,正如柳絮所說,報警輕而易舉,莫征衍也一定會受到盤查,只要他們堅持到底,可是結(jié)果又會如何,這個圈子這么小,這一切不會就這樣被掩飾。
聶勛切齒著,突然又坐了下來,“要不要報警,選擇權(quán)都在她自己手上,我會等她醒過來!”
宋七月在醫(yī)院里經(jīng)過了洗漱上藥后,被送至了病房里休息。
聶勛也已經(jīng)清理過自己過來,他寸步不離,只在床頭守候著。
柳絮瞧見如此,她輕聲道,“那我先回公司。”
聶勛點頭,柳絮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待她走出病房,瞧見回廊外的陽光這樣燦爛,原來黎明已過,霞光將早晨迎來,是新的一天開始。
這個時間點,也該是用些早餐,柳絮在離去前特意去早點店買了一些吃的折返回來。她放輕了動作,深怕吵醒他們,于是也沒有敲門。只是待她走過那屏風(fēng)的時候,卻是看見了一幕。
窗簾是白紗蒙蒙,遮掩了那刺目的陽光,聶勛起身,他手撐著床沿,輕輕俯身,親吻昏睡中的宋七月,是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這樣的溫柔的姿態(tài)。
那是——
那是柳絮從未見過的聶勛!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柔情,原來他的柔情,不是沒有,而是早就給了另外一個人!
清早的醫(yī)院里,那個女人跑的飛快,好似要跑出方才那一幕。
可是腦海內(nèi),卻還被完全占據(jù)。
聶勛,你對她,你對她果然是——
……
宋七月前些日子春節(jié)期間本來就感冒了,雖然有所好轉(zhuǎn)也算是痊愈,可是經(jīng)過昨夜一夜的受凍刺激后,直接發(fā)起了高燒。在醫(yī)院里掛水后,高燒終于退去了,只是身體還是虛弱。
醫(yī)生也有詢問,她怎么會這么易受寒受凍。
聶勛道,“她從前因為工作關(guān)系,被困雪山里面,差點被凍死了。”
這件事情還是后來宋七月時常冬日里犯感冒,聶勛才知道的。那一年宋七月前去幫助周蘇赫,兩人被困雪山中沒有辦法得以生存。那一天,兩人幾乎喪生在雪山中。卻是幸好,還是被莫征衍等人找到,才撿了一條命活下來。
只是那以后,身體每況愈下。
之前也有做過治療,醫(yī)生說是心郁氣結(jié)長期導(dǎo)致的,再加上舊傷有隱患,所以才會這樣。
實則看來到了今天,決計是好不了了。
宋七月又睡了一天,她才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已是隔天的午后,她這一睡真是睡的太長,聶勛趕忙將她扶起,讓她喝了點粥。進食過后,宋七月的氣色明顯好轉(zhuǎn)了許多。說來也是奇怪,她雖冬日里易寒受凍,可是恢復(fù)起來也是迅速。
聶勛見她臉上又有了紅韻,揚起了笑容來,“你嚇到我了,好以為你要一直這樣睡下去。”
“放心,還有要做的事情沒有完,我怎么可能就這樣睡下去。”宋七月輕聲說。
談起這里,兩人都是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來,聶勛沉默著,宋七月問道,“莫征衍,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聶勛道,“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是在公司,他手上的久遠氣數(shù)已盡,他撐不了。警方那邊,拘留的申請也快要下來了。”
“我等著。”宋七月的聲音平緩,卻是澀冷。
聶勛默了下,又是問起那夜的一切,“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那個夜晚,宋七月眸色一冷,那一股子恨意,清楚可以瞧見,這是這幾年來,不曾有過的。若說從前還是隱藏的,不愿意提起似的,可是現(xiàn)在全部被揭開了,宋七月只是輕聲說,“我只是回去看看,他跟蹤了我。”
“我已經(jīng)知道,那天他也在那家酒店。”聶勛沉眸,這所有一切都是怪他,“是我沒有讓人陪著你。”
“不關(guān)你的事。”宋七月道,“他要做什么事情,想盡了辦法都會。”
聶勛抬眸,“那么你現(xiàn)在呢?是不是要報警?”
宋七月一笑,她披散下來的黑發(fā),如墨一般,蒼白的麗容上,那笑容一如那一天倒下時這樣的瑰麗,“我就算報警告他,能把他怎么樣?”
正如柳絮所言,事實上聶勛又怎會不知道,這樣的關(guān)系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作用,而宋七月也早就有了這個認(rèn)知,所以她道,“我不告他,我就等著他自己身敗名裂那一天!”
久遠集團處,莫征衍因為執(zhí)行能力受到質(zhì)疑,公司內(nèi)部一團亂,加上股市受到波及,跌破發(fā)行價的緣故,已經(jīng)被停止他的執(zhí)行權(quán)利。此刻他在久遠,等同于傀儡一般,是有名無實的總經(jīng)理。
眾人私底下也都是定論,莫總的一代江山,終是要過去了。而現(xiàn)在,新一代的江湖,又會由誰統(tǒng)領(lǐng)?
又過一日下午,聶勛處收到了警方的通知,拘留莫征衍的令條已經(jīng)審批,傍晚時刻他們即將前往久遠集團親自將莫征衍送往警署。
宋七月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她說道,“聶勛,你讓許阿姨把我房間里化妝品全都拿過來了,再拿一套衣服送過來。”
“你要去哪里?”聶勛問道。
宋七月道,“我去久遠,我去親自送一送他離開莫氏。”
聶勛派了助理去接許阿姨,許阿姨則是立刻將宋七月平日里所用的化妝品全套拿了過來,又是取了一套衣服來,所以一切多是依照宋七月的要求。
病房里邊,宋七月起身到桌子前方,她穿戴好,就開始自己化妝。從前就是自己化妝,此刻更是不會陌生。今日她化的格外仔細,待收拾好后,喚了聶勛進來,聶勛一瞧她,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又是記憶里的宋七月。
明媚的妝容,細長的眉毛,白皙卻也健康的膚色,她一身雪白羊絨大衣,一色的白,卻像是去墳?zāi)固幎\告一般的絕對凈白。唯有她唇上的桃紅色,那是她最愛的顏色,不似正紅奪目,也沒有粉紅嬌柔,熱烈的像是一團火。
宋七月踩著高跟鞋,她朝著聶勛道,“走吧,我們就去瞧一瞧。”
今日的久遠,內(nèi)部已有幾位高層收到了通知,而今天更是一個討伐會。董事會的元老們到來,對于莫征衍的討伐已經(jīng)逼近最后的邊緣,不索問出一個結(jié)果來誓不罷休。而這也是逼宮的一種手段,到了這般田地,總是要有人負責(zé),只取消執(zhí)行權(quán)利,這已然完全不足夠。
面對元老們的質(zhì)問,莫征衍卻是依舊鎮(zhèn)定冷靜,他只回了一句,“如果證實我有罪,那么總經(jīng)理這個位置,從此以后,我不會再勝任!”
這樣的決議道出,眾人凝眸,雖是杯水車薪不能夠解決燃眉之急的宣告,可卻也是分量十足。莫氏繼承人向來都是接管久遠集團,到了莫征衍這一輩,是否就要改變歷史,他無疑會成為莫氏家族的罪人!
然而此時,一行人卻是到了久遠,正是聶勛和宋七月。
他們前往莫柏堯的辦公室,已經(jīng)和他取得聯(lián)系,便是前往靜坐。
辦公室內(nèi)三人等候著,瞧了眼時間,莫柏堯道,“差不多了。”
又過片刻,秘書前來相告,“堯總,警署的人已經(jīng)到大廳了!”
此時,聶勛似是提起了精神,宋七月的目光也是看了過去,莫柏堯問道,“是要一起上去總經(jīng)辦?”池亞樂號。
聶勛自然是等宋七月的意思,可宋七月卻道,“堯總,茶也已經(jīng)喝完了,就送我們一程吧。”
總經(jīng)辦的會議室外,齊簡和何桑桑留守著,卻是看見了來人,他們已然知道無法阻攔了,巍警司帶著一行警員推門而入,里邊的一行人都是大人物,面對警方到來,都是處變不驚的角色。
巍警司愣了下,他上前道,“莫征衍先生,現(xiàn)在就貴公司731商業(yè)罪案,請你跟我們回去警署接受調(diào)查。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作為涉案男主角的莫征衍,他一身西服筆挺坐在那里,卻是不疾不徐道,“辛苦各位了,還要讓你們親自來一趟。”
這樣的泰然若定,仿佛這本就該是莫氏大少的姿態(tài)!
眾人皆是一愣,莫征衍又朝諸位在座元老道,“各位叔伯,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只能失陪了。還有什么問題,讓袁副總和各位商談。”
“錢秘書,找袁副總上來。”莫征衍吩咐一聲,錢玨回神應(yīng)道,“是,莫總……”
莫征衍這才徐徐站起身來,他依舊還是那姿態(tài),沒有半分的慌張,這讓人真有了錯覺,好似他不是去警署,而是去度假般這樣的輕松。
從總經(jīng)理離去這一路,電梯直達而下,等到了大廳里,卻是一路都是安寧的。齊簡和何桑桑并不肯退卻,陪同著一起跟隨而下。但是奈何,被警方人員阻攔了。
電梯“叮——”一聲作響,這個時間大廳里人來人往,正是有人駐足。
這個時間點,傍晚十分,整幢樓的職員都在下班時間點,所以人來人往的陸續(xù)著。大廳處莫柏堯相送龍源一行而下,本就是引人注目的。
但是這電梯一抵達,卻是而出的人是總經(jīng)理莫征衍!
這讓眾人分別停住步伐來,只見莫征衍和一行人踏出了電梯,他們更是往左右兩側(cè)退卻,為他讓出道來。
這無聲的一幕,像是集體一致心照不宣的行動,瞧的人肅然起敬。
那一行人不是公司的職員,他們正跟隨在莫征衍的身后,伴他一起而出。
瞧見莫征衍走來的陣仗,宋七月站在了一旁,聶勛和莫柏堯也是同側(cè)。
“莫總!”職員們紛紛呼喊,可是心中的揣測紛紛了。
莫征衍微笑走過眾人,前方處就是宋七月了,他越走越近,她看著他越來越近。兩日后的相見,她剛從醫(yī)院而出,他卻是一直在久遠不曾離去。歇了兩日,臉上的傷痕淡卻,只是依舊還殘留有一些淤痕。離的近了,愈發(fā)的清楚。
宋七月看著他而來,卻是眼眸一凝,因為眼看著正要走過身側(cè)的時候,莫征衍的步伐一緩。他瞧向了莫柏堯,走近一步停下,目光掃過他,又掃過了一旁的聶勛。
聶勛對上莫征衍,這之前的仇怨還未曾消散,眼中都是冷郁之色。
眾人還以為莫總是瞧見了堯總和聶總兩位,所以要打聲招呼,可是誰知道,他沒有朝他們開口。反而是步伐掠過一位,到了龍源董事宋七月面前。
這位打扮高貴的女人,一臉的冷艷。
宋七月眸光一凝,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這么做,下一秒他卻是開口。
是很輕的一句話從他的口中道出,宋七月聽見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你涂這種顏色的口紅,很漂亮,我很喜歡。”
是羞辱還是嘲諷,亦或者其他,一切交織著莫名起來,宋七月來不及反應(yīng),他卻是定睛于她,一剎那的注目高深莫測。
聶勛卻是就要發(fā)怒,但是莫征衍已經(jīng)一笑而過,他帶著一行人離開。
等他們一行離去,齊簡和何桑桑上了后面的車,莫征衍卻是跟隨著陌生人上了前方一輛。
大廳內(nèi)眾人都是面面相覷,流言蜚語到了一個極點。卻是都注意到了一點,莫總稱贊的宋董事,她今日涂抹的口紅顏色是桃紅色,這樣繽紛驕陽似火的顏色!
“堯總,我們也走了。”宋七月回了一句,和聶勛兩人離開。
這邊來了一遭,親自目送莫征衍被抓走這一幕,聶勛卻是惱火于他的輕薄,“他真該死!臨了都還要說這樣惡心人的話!”
宋七月一晃而過那怪異的感覺,她卻是有了下一步要做的緊急事情,“艾秘書,聯(lián)系游律師,向法院提出照顧接管紹譽的權(quán)利!”
就在莫征衍當(dāng)天被警方拘留逮捕后,同一時刻,宋七月命游子敬也正式提出要接管照顧兒子莫紹譽的生活起居。雖然說現(xiàn)在的監(jiān)護權(quán)在莫征衍的手中,可是如今莫征衍已經(jīng)被警方調(diào)查,罪案也在翻案期間,孩子一個人生活是不合理的,雖說有人看顧,可是作為母親的宋七月還是有這個權(quán)利。
而宋七月的申請,自然也告知了被拘留的莫征衍,聽聞遭到了他的強烈反對。
三月臨近中旬,宋七月已由游律師通過司法程序,順利取得暫時的監(jiān)護權(quán)利。
這一天終于到來后,宋七月帶人前往莫宅接紹譽離開。
前陣子的陰雨天氣一過,近日倒是接連放了晴。車隊抵達莫宅門口,出示了相關(guān)合法證件后,對方放了行。
此刻莫宅,沒有了莫父莫盛權(quán)的鎮(zhèn)壓,也沒有了莫征衍的固守,唯獨剩下一個再度歸來坐鎮(zhèn)的莫夫人。莫夫人前陣子被請離,現(xiàn)在因為莫宅無人看護,所以她又是返回。可是這才又沒有多久,老宅已經(jīng)被人侵入。
在聶勛的陪同下,宋七月直接走到別墅正廳里,莫夫人攜姜姐端坐在沙發(fā)里。
宋七月對待莫夫人,卻是無仇無恨的,只是如今也只剩下冷然以對,她開口道,“莫夫人,我現(xiàn)在依據(jù)司法程序來接走紹譽,我想你不會阻攔。”
莫夫人瞧這陣仗,即便是阻攔也已經(jīng)沒有用。
莫夫人開口道,“你上去吧,他在樓上。”
宋七月朝聶勛點了個頭,便自己上樓去。而聶勛則是在廳里等候,莫夫人朝他道,“聶先生,你也請坐。”
聶勛厭惡莫家人,他也不愿坐下,只是禮貌回道,“不用了。”
莫宅別墅上了樓去,宋七月只以為紹譽在臥室里,所以她去尋找,但是卻看見蘭姐站在回廊的一頭,正守在那里不動。蘭姐也看見了她,她詫異著,宋七月走了過去,她立定道,“紹譽在哪里。”
“他在閣樓……”蘭姐有些發(fā)懵,她回了一句。
宋七月抬頭一瞧,蘭姐所站的位置正是閣樓下方。她上了那臺階,默然里將道門推開,也一把推入紹譽的世界。
卻是見到那閣樓里,整齊有序的書籍,擺放在那書架之上。這映入眼底的一幕,如同宋七月瞧見過的一樣,竟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樣。那些書架,那書架旁的花架子,清新的綠色,還有那濃重的書卷想起,還有那張?zhí)梢危梢紊系奶鹤雍涂空恚际且粔m不變。
宋七月往里邊越來越走近,柔軟的地毯踩著,那閣樓的深處,琉璃色移門微微敞開著,有風(fēng)吹來,暖暖的,依稀可以看見那個孩子,正匍匐在桌子上,他大概是睡了過去。
孤單的孩子,一個人靜悄悄的。
宋七月沒有出聲,只怕會驚擾了他。
她將那移門輕輕推開,她終于看見了紹譽,他果然是睡著了。陽光照耀下的臉龐,這樣的清透,卻也是這樣的倔強惹人憐愛的睡臉。
宋七月就要走近去擁抱他,可是這一剎那,她卻看見了孩子手里匍匐攥著的一幅畫。
低頭一看,那白紙上正是畫著大太陽,還有一朵大紅花,稚嫩的畫工,可是卻清楚的書寫著“7”“20”這三個數(shù)字。
還有那一句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怎么學(xué)會的祝福:生日快樂。
七月二十,生日快樂。
那是,那正是宋七月的生日!
可是這生日又是何年何時的慶祝,是誰告訴了他,是誰教了他?
宋七月一怔,那風(fēng)吹陰影晃動,打在畫稿上,她放眼去瞧,一抹玉白色襲了眼睛,正是她的那只花瓶。花瓶里的薔薇花,卻還燦爛盛放著,一抹嬌艷的顏色,這樣的火熱。
再是仔細一看,那花瓶旁邊,卻還有一抹被窗紗隱藏的物品。
宋七月伸出手撩開一瞧,竟是那只綴滿了蝴蝶的首飾盒,是那一只她在南城挑選,送給了程青寧的首飾盒。
而如今,首飾盒放在白玉花瓶的旁邊。
那打開的首飾盒里,那璀璨的寶石海洋之心綻放出藍色綺麗光芒,灼燒了眼眸,突然那人的話語突然就躥了出來,這一切仿佛是歲月的物證。
——你知道為什么要跟我換這個嗎?
——因為那是你選的東西,是你走后,唯一還留在別人手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