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篇第613章:下黃泉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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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信的聲音輕微傳來,幾乎聽不見,莫征衍凝眸瞧著他,好似是想要辨析清楚他到底是在指誰。
楚笑信手里的文件還緊握著,好似都要被摳破了。他沉聲道,“這件事情,我會給個交待。”
金融投資部內(nèi)秘書瞧見了百葉窗外人影而過,立刻外出阻攔,“楚總,年總正在忙,現(xiàn)在不方便……”
楚笑信以絕對的強勢態(tài)度到來,“我現(xiàn)在就要見他,要么你去通傳,要么就給我讓開!”
此時的莫斯年正和部門下屬會談,當下被打斷了,對方疾步而來,“年總!”
“什么事。”被中途打斷顯然是會不悅,莫斯年蹙眉問道。
“年總,楚總在外邊,他一定要現(xiàn)在見您!”助理將事情說明。
這邊更是明白清楚了。原來是因為楚笑信。莫斯年沉眸,對面而坐的下屬則是處于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默了一瞬,莫斯年吩咐道,“你先回去按我說的做。”
“是。”那下屬松了口氣離席,莫斯年又是朝助理道,“請楚總進來。”
于是辦公室大門處,離去的下屬和前來的楚笑信擦肩而過,“楚總。”
楚笑信沒有回應(yīng),像是來不及,更似是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他直接找上莫斯年走了進去。
莫斯年見到是他到來,他開口微笑道,“楚總。什么事情這么著急,一定要現(xiàn)在就談。”
楚笑信走定到那張大班桌前方,他手里的文件扔了過去。
“啪——”一聲響,文件丟擲到了莫斯年面前,楚笑信道,“這是你交給總經(jīng)辦的?”
面對質(zhì)問,莫斯年顯得十分平靜。他瞥了眼那文件,只是被翻開的第一頁掃了過去,就已經(jīng)確認,“有什么問題?”
“難道楚總今天過來,是來為自己澄清,想要說這一切不是你做的?是我誣陷你?”莫斯年反問,更是奪定道,“所有的明細,每一條每一句都寫的明白,你做了什么都被記錄在案!楚總,沒有人陷害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敢做,卻不敢認了?”
莫斯年的質(zhì)問銳利如刺,若是平常人早被他駁的說不出話來,證據(jù)確鑿,再是解釋不過是狡辯,此刻的興師問罪,更像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被刨根究底后的垂死掙扎,不過是無濟于事。
楚笑信望著莫斯年,在這諾大的房間里,沒有了旁人,一切都安靜著,莫斯年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的為自己辯述,可是他一開口,卻是讓莫斯年一怔,他并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只是問,“到了今天,我自己所做一切,我都會認,絕對不會逃避推卸。現(xiàn)在我只問你,這份文件的舉證資料,是誰給你的!”
是他不帶慌忙的眼神,沉定的看著自己,讓莫斯年有片刻的怔愣,而后他道,“誰給的資料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現(xiàn)在你認了就好,請去向總經(jīng)辦向董事會,向整個莫氏交待。”
“是誰給你的!”楚笑信卻是堅持,他喝道,“告訴我,是誰!”
“抱歉,這一點無可奉告。”莫斯年回絕。
“說出那個人!”楚笑信卻是激烈不已,他甚至是拍案作響,驚的一整張桌子都砰砰而響。
莫斯年擰眉,這和記憶里為人處事泰然自若的楚笑信完全背道而馳,眼前的這個人,還真的是楚笑信嗎?他不清楚,只是他還在質(zhì)問,“莫斯年,告訴我,是誰舉證,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
他盲目的追問幕后的人,這真是讓莫斯年困惑,“你現(xiàn)在問是誰,還有什么意義?想要找到那個人,然后好去報仇?”
“你到底說不說!”他怒的幾乎是要泄憤的地步了。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無可奉告。”莫斯年只回他這一句,他瞧了眼時間,起身說道,“我還有事要出去,今天就到這里為止,你該去交待的,還是去交待,在這里找我生事沒有用。”
莫斯年拿起西服就要離去,楚笑信卻往他沖了過去,他擋住莫斯年的去路,莫斯年定睛于他,只在剎那間,他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在哪里!你是在哪里見過她!”
是他,又或者是她?莫斯年并不知道,但是領(lǐng)子被攥的那么緊,喉嚨處都有被卡住的窒息感覺,卻是清楚證明楚笑信的憤怒和焦灼,已經(jīng)到了那臨界點,莫斯年原本只是困惑,此刻倒真是不解,“你這么想要知道他在哪里,是因為你想見他?”
“你知道她在哪里!”楚笑信深沉的眼眸里好似燃起了一絲希望來,他更是追問,“告訴我!”
“為了保護他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不會說也不能說。”莫斯年道。
“我不會動她!你約她出來,跟我見一面!”楚笑信退而求其次。
“但是他不想見你,也不愿意見你。”作為舉證人,在這種時候都不會露面,更何況關(guān)乎到內(nèi)部的大事。
是啊,她不想見他,不愿意見他,所以才再也沒有露面過,楚笑信一下定在那里,那手還攥著莫斯年,“她不見我,我去見她還不行?難道這樣也不行?”
是他眼中的深沉被莫斯年瞧見,讓他一顆心沉寂,卻是堅決道,“不行,就是這樣。”
楚笑信愕然駐足,那手顫著,好似下一刻就會有所動作,是掄上一拳又或者徹底將他打倒在地!
至少,莫斯年是這樣認為的,從小都是練家子的人,哪里會不明白一個人是否要動手的架勢。
然而再一次的,又出乎莫斯年的預(yù)料,他的領(lǐng)子被松開了,是楚笑信放了手。
莫斯年也是站著不動,對上了楚笑信一雙近乎是請求的眼睛,他低聲說,“不是于公。”
“現(xiàn)在我站在這里,是于私來問你。”楚笑信緩緩說,“斯年,我們認識這么多年,雖然我平時和你大哥走的近,可我們也總算是打小的交情。你要是知道她在哪里,就告訴我吧。”
這一刻,莫斯年真是驚的不知要如何來形容。怎能想到有一天,楚笑信竟然會拿他們之間的交情來說事,這根本不是他平時的作風(fēng),又或者今天短短的五分鐘里,已經(jīng)太多的例外展現(xiàn)。
莫斯年可以明確的唯有一處,“看來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重要到了,他要這樣來說情詢問。
“告訴我。”楚笑信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只是執(zhí)著于一個答案。
莫斯年看了他一會兒,下一秒后道,“抱歉,我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楚笑信看著莫斯年從身邊擦肩離去,他卻是沒有再繼續(xù),眼底是那片湛藍的天空,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冬日來臨之前,好似也染上了一層灰蒙蒙色彩。
……
夜里的跑馬場還亮著燈,作為股東的莫斯年是可以隨意自由出入的,否則這樣的深夜早已經(jīng)閉館不對外營業(yè)了。只是今日,莫斯年在這里早就約了人。他一到達后,那經(jīng)理就迎上來道,“年總,您約的那位小姐已經(jīng)到了,她在A區(qū)的馬廄。”
莫斯年便往A區(qū)走去,遠遠看向馬廄,燈光下可以瞧見那一道身影,正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飼料照看馬匹。
“這匹馬長得真扎實。”宋七月輕撫著馬兒,她和一旁的人在說話。
工作人員也是熱情的和她相聊,忽而瞥見遠處走來的人,他喊道,“年總。”
宋七月也是扭頭望去,只見莫斯年走近。今日午后,宋七月接到了他的電話,約她九點跑馬場見,這一次她倒是先到一步。眼見周遭的人也退了去,她笑道,“年總,你的跑馬場收益應(yīng)該不錯吧。”
這些富人喜愛的運動,砸上再多的錢都是愿意,奢侈的讓人贊嘆,更何況是股東。
“閑來沒事情,只是買下來放著,賺不了什么錢。”莫斯年回道。
“這我可不信,商人都是不做賠本買賣的,那些在外面喊著虧本大處理的,其實都保了底。”宋七月說著,一邊為馬兒刷鬃毛。
莫斯年停步道,“那么我倒是好奇,這次的資料文件,宋董事你又是花了多少的血本才能拿下的?”
“怎么突然就好奇這個了?”宋七月笑問,“那我也好奇,年總你的資料,又是花了多少血本才拿下的?”
楚笑信這一手的資料,有些是常年暗中窺察所得到的,任何事情瞞的再好也有跡可循,更有些確實是楚笑信買下的,他不是無所不能的人,“那么就要比一比,是我的價高,還是你的價高。”
“不過依我這邊看,還是宋董事的資料更具威脅,這么多年前的記錄都能翻出來,一來是要佩服你,二來更要佩服你的那位朋友,真是深藏不漏,才能這么厲害。”莫斯年笑著說。
宋七月握著刷子,她扭頭道,“年總,我看你不是好奇花了多少血本,而是好奇提供給我資料的那個人。”
“本來我是不好奇的,但是今天出了點狀況,所以讓我不得不好奇。”莫斯年也是直接,“有人非要來問我這個人在哪里。”
宋七月道,“我猜這個人,除了楚副總,就沒有別人了。”
“沒錯。”莫斯年道,“看來你也心里邊也早就清楚,的確是他來問我。”
就在這次的舉證過程行動中,在這最后一筆舉證文件交出的時候,莫斯年當時也因為震驚而詢問過到底是何人給了宋七月這些資料的,但是當時宋七月只回了他四個字:無可奉告。
所以,當楚笑信來索問他的時候,他也回了他:無可奉告。
莫斯年確實是不知道。
宋七月道,“他大概是好奇,究竟是誰掌握了這些證據(jù),想要知道哪個人在背后向他捅了刀子。”
“不是于公。”莫斯年卻將楚笑信所說的話道出,“他來問我,不是為了公事,他是以私人的立場,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
宋七月絲毫沒有因為這樣而有所妥協(xié),“于公也好,于私也好,反正總之還是那句,無可奉告。”
“所以哪怕現(xiàn)在我因為好奇而來問你,你也是對我無可奉告。”莫斯年下了定論。
“年總真是聰明人,現(xiàn)在要是有酒,我一定敬你一杯。”宋七月笑道,“可惜了,今天沒有,而且也挺晚了。”
終于為馬兒刷好鬃毛,宋七月放下了刷子,解下手套來,“不管怎么樣,目的只有一個,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都到了這個境地,哪里來的失敗。”莫斯年溫聲道,平穩(wěn)的像是一條直線,“你要是著急,明天我就讓董事會這邊動一動。”
“這倒是不用。”宋七月卻拒絕了。
莫斯年有一絲狐疑,宋七月回頭道,“有些交待,楚總自己會給。有些事情的處理,就讓坐在集團第一把交椅上的人自己來處理。”
莫斯年一睜眼睛,好似明白過來,她真是有夠絕!
“不早了,今天就聊到這里吧,年總也該回去了吧,駱總監(jiān)沒有回來,姍姍一個人在家,總歸是不大好。”宋七月笑著說,她就要歸去,“對了,周末的時候我?guī)ЫB譽來這里,讓姍姍也一起來吧,姐弟兩個一起騎馬。”
莫斯年默然應(yīng)允,卻是冷不防道,“宋七月,你這位認識的朋友,她是個女人。”
宋七月不曾停步,她轉(zhuǎn)身甩了甩手,步伐輕快。
月光下,遠離背后的人,宋七月的眼中,一片冰涼涼的,沒有溫度。
……
如今楚笑信的形勢,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問罪是遲早的事情,只等這最后的時刻來。
“我聽說,昨天笑信硬闖了你的辦公室,不顧你當時還在辦公。”莫柏堯道。
莫斯年回道,“是有這么一回事,而且他還不單是硬闖。”
“難道他還對你動了手?”莫柏堯笑問,卻是對上莫斯年沉凝的眼眸,那笑容一止,“真動了手?”
“動手也不算,只是揪住了我的衣服領(lǐng)子。”莫斯年解釋道,莫柏堯倒是詫異了,“他為什么這么做,找你尋仇?”
所做的一切被揭發(fā),以楚笑信的性子,也不至于如此尋仇,這讓莫柏堯不明所以,莫斯年卻道,“他來質(zhì)問我,那份五年前的文件舉證,是從誰手里拿到的,他要知道這個人在哪里。”
“你不告訴他,他就對你動了手。”莫柏堯理清當時的混亂,“可是,你又怎么知道。”
那只是從宋七月處得到的,莫斯年道,“我的確是不知道,但是他不信,差點就朝我出手。”
“那最后怎么又沒有?”
“他看我沒有回答,就放了手。”
“總算,他還是有理智的。”莫柏堯應(yīng)道,可是莫斯年卻道,“不。”
莫柏堯更是愕然,莫斯年蹙著眉說,“他只是想要知道那個人的下落,甚至還搬出了我和他打小的交情來說,讓我告訴他。我和他認識這么多年,他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莫斯年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莫柏堯也是心中一凜,“我昨天找了宋七月出來見過面,我想要從她那里打聽到她是從哪里得到這些資料的。”
“但是她沒有告訴你。”莫柏堯又是道。
“是,她沒有說。”莫斯年道,“不過,我有預(yù)感,這個舉證的人,是個女人。”
“呵。”莫柏堯忽而一笑,“楚笑信,他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失控?”
莫斯年同樣沉默了,過了片刻后莫柏堯道,“不管怎么樣,這一次就算是大哥想要保他,也是不可能的事,什么時候出結(jié)果可就是你這邊把握的節(jié)奏了。”
“她讓我按兵不動。”
莫柏堯沉思一想,他幽幽說道,“這一步棋,走的還真是絕。”
十一月月末的二十七日,這是一個星期五,距離楚笑信事發(fā)已經(jīng)有近一個月的時間,莫氏內(nèi)部規(guī)定,企業(yè)在職人員如果有徇私舞弊行為,那么必須在一個月期限之內(nèi)解決處理。以往一般情況下會舉證調(diào)查,不過一周就有定奪。
這一次遲遲沒有結(jié)果,顯然是還在做困獸之斗。
楚笑信的種種行為已經(jīng)是讓公司不容于他,副總的位置絕對不保,更要牽扯到五年前,這一次的內(nèi)部處決他而言,絕對的不利,被下放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事情,哪怕是公司的二把手,也是要按規(guī)矩辦事。
周五到來,楚笑信再一次來到了總經(jīng)辦,莫征衍已經(jīng)在等待他,他們之間也是該有場談話。
莫征衍沉默不語,楚笑信則是取了支煙來抽,那煙霧繚繞里,楚笑信道,“我又要說聲抱歉了,前兩天沒把控好自己。”
“這一次,你又是為了什么。”莫征衍不問罪也不指責(zé),他只是好奇于他失控的原因,因為無從知道。
若說之前,楚笑信還在逃避似的不肯承認,那么這一刻,卻是真當是醒悟了,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只是想要知道,那個人的去向。
吞吐出一團煙霧,楚笑信道,“只是我自己的私事。”
“現(xiàn)在董事會那邊什么情況?”他一句話帶過,繼而問道。
莫征衍道,“你應(yīng)該清楚,就是要個結(jié)果。”
那幫元老團,平日里無作為,到了這種時候卻是殺伐決斷的讓人發(fā)指,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楚笑信已經(jīng)是繳械投降,他一點也不想掙扎,“事情是我做的,我都認。”
“這段日子,你一定也撐得很辛苦。”楚笑信望向他,盡管莫征衍沒有提起過,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董事會的施壓有多嚴苛,而莫征衍又要付出如何的心力來周旋才能安撫他們,不讓元老們召開董事會議,得以穩(wěn)定局面,讓他還坐在這里和他這樣閑聊。
莫征衍將煙灰缸遞過去,“你不用擔(dān)心,雖然外派是注定的,但是副總的位置,你還是要繼續(xù)坐下去。”
“你這是要保我?”楚笑信笑問,“這么一來,董事會可就也會對你不滿了。”
“不用多說了,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那所有的解釋和原因都不用再說,莫征衍唯此一句。
那指尖的煙不動,燃著星火,楚笑信面對這相識幾十年的朋友,勝過兄弟的朋友,他肅穆的俊彥上,忽然揚起了一抹笑容,好似一切都值得,好似一切都坦蕩的無所顧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周一的時候,我會在周會上致歉。”
聽見他這么說,莫征衍微笑頜首,像是放了心。
……
又到周六,藝術(shù)學(xué)校的教室里紹譽在老師的教導(dǎo)下彈奏著鋼琴。宋七月就在外邊駐足聆聽,就這樣靜靜看著兒子,日子如此平靜而又安寧。紹譽的鋼琴彈的越來越棒,老師不住的稱贊。
待課程結(jié)束,宋七月道,“走吧,下午我們約了姍姍姐姐,一起和她去騎馬。”
早先同莫斯年約好,周六一同邀莫珊珊到跑馬場。待宋七月帶著紹譽趕到后,瞧見莫斯年已經(jīng)帶著莫珊珊抵達,而在場還有駱箏,這個周末她從新城趕回來,顯然是來看望女兒。
而除了他們?nèi)送鈪s還有另外一人,那是莫征衍,他也是換上了騎馬裝,顯然是要馳騁一番。
“爸爸,原來你今天真的這么快忙好了,所以過來陪我和媽媽一起騎馬。”相對于宋七月的遲疑,紹譽卻是高興道。
莫征衍道,“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今天下午有空。”
父子兩人一來一去的聊天里,宋七月可以得知原來是紹譽告訴了他,他才會過來。
“紹譽,姍姍,那我們先去選匹自己喜歡的馬兒吧。”宋七月則是道。
紹譽不是第一次看見馬匹,早年去英國找莫珊珊的時候,就和姐姐一起去過附近的小型跑馬場。港城這里跑馬場早就有了,紹譽也不是第一次來。
“爸爸以前帶我來過,他還有帶我騎馬。”紹譽興奮的說,孩子一見到馬兒也像是脫韁了似的。
姍姍已經(jīng)是個標準的小淑女,她走在弟弟身邊道,“紹譽,你慢慢走,不要跑,小心嚇到那些馬兒,它會踢到你。”
瞧見姍姍對馬匹的熟悉度,宋七月這才了解到,原來姍姍早年在國外,駱箏就有不時帶她去馬場。母親喜歡騎馬,所以就帶上了女兒一起。別看姍姍才九歲,但是她已經(jīng)可以單獨上馬單獨騎馬,而且那姿勢十分英氣,一身騎馬裝格外的精神美麗,有一種不同于柔美女兒家的戎裝氣質(zhì)。扔乒冬血。
宋七月看向駱箏,“你家姍姍真是漂亮。”
駱箏看向女兒,那自然是驕傲的,她又是瞧向紹譽,“你家紹譽也不怕生。”
談起兒子,宋七月也是頭疼,“他啊,什么都不怕,有什么是怕的,那才好了。”
這邊大人們和孩子們一起騎馬,相比起大人們的安寧,兩個孩子卻是歡脫的不行,這么大好的天氣,真是絕佳的周末。
駱箏的視線從姍姍身上收回,她望向一旁,而后朝莫斯年走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在說什么。”
“現(xiàn)在又輪到了笑信,你就沒有收手的時候嗎?”這段日子她被外派新城,許多事情都瞞在骨子里不知情,但是一回港城,這才剛到就聽說了許多事情,一得知是莫斯年所為,她不得不來發(fā)問。
莫斯年扭頭望向她,“駱箏,請你搞清楚,是他自己做了這些,才會有今天,怪不得別人!如果他是被人冤枉,那么他早就發(fā)聲明了,不會忍氣吞聲!”
駱箏不禁怔住,因為她竟然沒有辦法再去反駁。
“今天周末,我不想好心情被破壞,這件事情等到周一會有結(jié)果。”莫斯年說著,他已經(jīng)上馬。
嗒嗒嗒嗒,馬蹄聲遠去。
耳邊是孩子們的笑聲,宋七月騎在馬上瞇起眼眸,那韁繩輕輕握著,她瞧著教練陪護著紹譽慢慢騎行,身旁有人騎馬而來,一瞧是莫征衍,他問道,“今天怎么想到來跑馬場了。”
“這個季節(jié)來騎馬最好,天不冷也不熱。”宋七月回道。
“你還真是悠閑。”
“你不也是?”宋七月道,“我還以為,你這個周末一定會很忙。”
“公司這邊派出的信函,你收到了嗎?”莫征衍卻是反問。
“當然收到了。”宋七月回道,莫氏內(nèi)部向所有股東發(fā)出信函,有關(guān)于副總楚笑信近日來被舉證一事,希望得到各位股東的統(tǒng)一建議回復(fù),此番她作為其中一位,自然是也有在列。
“周一就會有結(jié)果,在這之前,我想來聽聽你的答案。”莫征衍道。
馬兒往前方慢慢走,兩人慢慢聊著,宋七月道,“還以為你是特意抽空來陪兒子,原來是想在我這里探底?”
“只是順便,正好你也在這里,聊聊也好。”莫征衍看向她,“那么你是怎么選擇的。”
“莫總。”宋七月喚了一聲,“我以為這件事情,你不會來問我才對。殺一儆百,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不是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會做的抉擇?更何況,楚總在這件事上,也沒有錯殺,都是事實。”
“所以你是反對派了。”莫征衍已經(jīng)讀出了意思。
宋七月微笑道,“我只是遵照莫總從前的指示,至于楚總為了什么會導(dǎo)致這樣的后果,沒有人會想要知道,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沒有用。因為,錯了就是錯了!”
“原來你還記得,記得這么清楚。”
“當然,你的賜教,我當然要牢記,真是受用。”說話間,宋七月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話題,她輕夾馬肚,策馬追上了紹譽,陪著兒子一起騎馬去。
莫征衍跟隨在后方,他一言不發(fā)。
這一日午后玩的實在是開心,跑馬場里騎馬,晚上的時候直接在場館的餐廳用餐,等到晚上就親自照料馬兒,足足的一下午到晚上都在跑馬場里度過。待到結(jié)束,也要各自回去,駱箏于是去喊那兩姐弟。
姍姍正和紹譽在馬廄那里,姍姍道,“現(xiàn)在啊,爸爸他已經(jīng)搬到我和媽媽隔壁住了,媽媽在的時候,我們還會一起吃飯呢,媽媽出差了,就我和爸爸吃飯……”
紹譽認真聽著,他問道,“姍姍姐姐,現(xiàn)在斯年叔叔都住在你們隔壁嗎?”
“恩,爸爸和我是鄰居。”姍姍笑道。
紹譽則是一臉羨慕,“真好啊,你們都住在一起喔。”
“姍姍,紹譽,該回去了……”遠處駱箏在喊,姍姍拉起紹譽,“我們回去吧。”
出了跑馬場,這邊就要分道揚鑣,莫斯年載著駱箏和姍姍一道離開,而宋七月自己一輛車,紹譽自然是跟著莫征衍走,“今天玩得高興嗎?”
“恩!”紹譽點頭,上了父親的車。
三輛車開出場館,上了大道后陸續(xù)分別轉(zhuǎn)彎,紹譽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莫征衍駕著車道,“不是玩得很高興嗎,不喜歡騎馬?”
“還好。”紹譽回答,孩子很是糾結(jié)的,他終于還是道,“爸爸,你再買個房子吧。”
“什么?”莫征衍一愣,兒子要買房子?
紹譽興沖沖道,“買在媽媽住的房子旁邊姍姍姐姐說,斯年叔叔現(xiàn)在和姍姍姐姐還有大姑姑住在一起了,他們是鄰居,爸爸你也買一個吧,這樣我們和媽媽也可以當鄰居了,每天都可以一起吃飯,還可以一起回家,就像姍姍姐姐他們一樣……”
“爸爸,買一個好不好?”紹譽央求起來。
莫征衍卻又再一次的回答不上來,良久他說,“媽媽那里的房子,都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沒有了。”
“這樣啊。”孩子有些沮喪,卻也不得不接受,“好吧。”
……
那是十一月的三十號,月末的最后一天,也是周一,莫氏今日有大動作,今日的周會,有關(guān)于副總楚笑信被檢舉的一切,即將在會議里被當眾提及而且展開討論,再決定他最后該何去何從的問題。想必今日一定是極具爭議,因為一早抵達公司,已經(jīng)議論紛紛。
此時周會已經(jīng)開始,總經(jīng)辦的會議廳里聚集了所有人,上一次高層聚集是為了質(zhì)責(zé)喬臣失利,時隔不久,這一次輪到了副總楚笑信。
面對眾人的質(zhì)疑,楚笑信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會否認。”
其余人等都不說話,會議廳里的低氣壓壓迫的人近乎窒息,此時莫征衍道,“楚總,既然你已經(jīng)認了,那么現(xiàn)在請向在座各位致歉。”
楚笑信果然起身,他朝眾人開口,他的致歉也是直接,不帶絲毫的猶豫,“在這里向各位道歉,在我任職期間因為自身原因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抱歉,對不起!”
“楚總是有錯,但是在他任職期間,也為公司做出了許多的貢獻,所拿下的項目更是有目共睹,我想聽取各位的意見。”莫征衍詢問眾人。
立刻的,眾說紛紜,下放外派,降職留任,亦或者直接開除杜絕后患更是層出不窮,有人道,“年總,這次是你發(fā)現(xiàn)的,你說要怎么定奪?”
莫斯年和莫柏堯并肩而坐,他開口道,“我想先由董事會表明看法。”
如此一來董事會這邊,代表們已經(jīng)發(fā)話,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情節(jié)嚴重而且不只一樁,所以決定是,“請楚副總自己決定去留!”
如此一來,這等同于是請楚笑信自動請辭,一下就壓迫在他的身上,讓他自行決定。
莫斯年隨即道,“我也是想再聽聽莫總的意思,對于楚副總的去留是怎么看?”
那非要做出一個定奪來,由莫征衍自己提出,事情沒有那么容易解決,他必須做出兩難的決定,可是無論哪一邊都是難以平息。讓他割棄楚笑信,這怕是做不到,但是董事會這里又已經(jīng)表態(tài),他又如何去安撫。
正是安靜之際,莫征衍沉眸,似是有了決定就要開口,但是就在這一刻,卻是有人先行出聲,讓莫征衍凝眉,那是楚笑信,他對著眾人說,“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所做,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我會擔(dān)起責(zé)任。”
“作為公司的董事之一,本來應(yīng)該盡心盡力,但是因為我一己之私做了不利公司的事情,我愧對久遠。這樣的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留在公司。所以,我決定——”楚笑信緩緩說著,他宣布道,“個人彌補公司所造成的損失,并且主動辭去久遠副總經(jīng)理一職,退出莫氏!”
這一宣告而出,有人放心,有人錯愕,更有人沉默,但是唯一可知,這件事情如此一來,也算是有了結(jié)果所以是過了。
不等散會,楚笑信起身退席,只讓周會繼續(xù)進行。
離職的事宜交給秘書去辦,離開莫氏前,楚笑信再次來到金融部。
當莫斯年散會回來的時候,就聽聞楚笑信在內(nèi)等候。莫斯年推門而入瞧向他,“如果你是來問我那個人在哪里,那么我還是只能對你說,無可奉告。”
“我只是想來問你,舉證的資料是不是別人給你的,其實你也沒有見過她。”楚笑信換了個問題,莫斯年一下沉默。
“斯年,看在姍姍的份上。”到了這一刻,楚笑信連姍姍都搬了出來,無所不用其極,卻也是因為真的沒了辦法,“你告訴我吧。”
良久,莫斯年終究還是輕輕點了頭。
“謝了。”丟下兩個字,楚笑信已經(jīng)離去。
楚笑信疾步而行,秘書卻又來尋找,“楚總,離職手續(xù)已經(jīng)申報了,還有龍源的宋董事來了莫氏,她來和新的負責(zé)人接手項目的事宜,我已經(jīng)轉(zhuǎn)告過她了……”
龍源!宋七月!楚笑信的步伐一停,“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去了莫總的辦公室……”秘書的話未來得及說完,楚笑信已經(jīng)飛快進了電梯。
……
“楚總,您來了,莫總找您——”錢玨正是說著,楚笑信已經(jīng)從她面前而過。
哐啷——
辦公室里莫征衍是周會剛結(jié)束,而宋七月則是剛剛?cè)胱踔炼紱]有開始會談,楚笑信就已經(jīng)到了。
宋七月一看見楚笑信,她微笑道,“楚先生大概還有話要和莫總說,那你們先談,我不急。”
宋七月作勢就要走,但是楚笑信卻大步上前,“宋七月!她在哪里!”
那放肆的詢問在這辦公室里,不分場所地點,宋七月回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莫征衍在沙發(fā)上而坐,他看著這一幕,這一刻沒有作聲。
“是她給你的舉證資料,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你見過她,告訴我。”楚笑信詢問,那氣息有些危險起來,好似要奪人致命。
宋七月冷眸道,“楚先生,別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莫氏的副總,就算你還是,我也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你!”那真是氣急到了極點,楚笑信的手瞬間就要抓住她逼問,卻是一道身影閃出,是莫征衍擋在了他面前,“笑信。”
瞧清面前是莫征衍,楚笑信的理智有一絲回攏,卻是這樣的不甘,頃刻間又全部盡散,“宋七月!她不是就要見到我這個下場嗎?不就是想要看見我被逼退出莫氏嗎?”
“現(xiàn)在她都做到了,都滿意了,還要怎么樣?為什么不出來見我?”楚笑信凝重了眼眸,那質(zhì)問的氣勢駭人,“為什么還躲在背后不肯出來?”
“她不來,那我去找她!宋七月,你說啊,告訴我,她在哪里!她不是都心滿如意了嗎!為什么還要躲在背后!”未曾失控的楚笑信,在這一刻徹底的咆哮怒吼,好似要把這個人給激出來,“她這么陰險,這么小人,這么小心眼!有本事舉證我,沒本事站出來了?只會在背后嗎!”
“笑信,你大概是沒睡好。”莫征衍道,“回去休息!”
“我睡的很好,也沒有喝醉!”楚笑信卻是不肯走,更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今天就是來問她!莫征衍,你別攔著我!宋七月,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你就別想從這里出去!我沒欠她什么,現(xiàn)在是她欠我!”
宋七月卻是笑了,“哈哈!你沒有欠她,是她欠你!是啊,楚笑信,你說的沒錯!哈哈哈!她就是欠你,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楚笑信!你知不知道她懷過你的孩子?那是個女兒?你又知不知道,那個女兒已經(jīng)不在了?”
“楚笑信!你現(xiàn)在來問我她在哪里,你想要找她是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
如此的憤恨,宋七月瘋狂的笑著,朝著楚笑信道,“你下了黃泉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