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篇第543章:傘下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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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月光下的面容,隱約間卻是清楚的。
莫斯年看著那輛停靠的車,女人正坐在那里望向他。沉默了一會兒后,莫斯年抬起手來。朝下屬輕輕一揮,示意他不用跟著了,隨即他邁開了步伐,朝車子的方向步步走近。
等走近了車身,莫斯年微微停步,他開了口,“倒是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女人微笑回應(yīng)。她眉眼一揚,“要是有這個榮幸,不如就讓我載年總一程,路上還可以順道聊聊。”
莫斯年瞧向她,正坐在駕駛座上,原來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怎么好意思讓女士開車。”
“那就有勞年總了,我讓位。”女人說著,她下了車來,直接繞過車身挪了位置換到了副駕駛。
莫斯年一怔,只是眼見如此,倒也不再拒絕,他果斷上了車。
這邊一輛車開動,后邊下屬的車緩緩跟進。
車子在城市里行駛著。女人單手支頭望著這片夜景,卻是有一絲感嘆,“肅城這幾年發(fā)展的很快。”
“聽你的意思,是想來這里投資發(fā)展?”莫斯年開著車詢問。
“有利可圖,當(dāng)然是可以。”女人一笑,“不過肅城發(fā)展再快,也還是不如港城繁華。”
在發(fā)展規(guī)劃上,就已經(jīng)晚了幾十年,當(dāng)然是不好相提并論的城市,莫斯年道,“現(xiàn)在是比不上,以后就難說了。”
“聽年總的意思。看來是對這里很滿意,所以有繼續(xù)留下來的可能?”女人反問。
莫斯年道,“在哪里發(fā)展都是一樣,有利可圖,又有什么不可以?”
倒是將話還給了她,女人望著前方的寬闊道路,她眼眸瞇起,“難道年總就不想回港城?”
“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差別?”莫斯年又是問道。
“差別可是大了。”女人的聲音一輕,卻是仿佛有著無比的力道,“回去了,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不回去,就得不到了。”
“怎么說。”他的聲音清幽。
“據(jù)我所知,年總被外派調(diào)任已經(jīng)有兩年了,一開始被調(diào)派前往太城,在太城的分部駐守了整整兩年,兩年里將太城的子公司著手拓展的完好,收益總值更是翻了幾個倍,但是就當(dāng)局面穩(wěn)妥后。總部又下達了指示,把你從太城調(diào)派到這里。”女人緩緩開口,訴說近年來的一切,“就在今年年前,年總才到了這里,一來又是重頭開始。”
“你打聽的還真是清楚。”莫斯年笑應(yīng)。
“年總雖然不在江湖,可是這江湖總歸還是有你的傳聞,真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難事。”女人輕聲說道,“現(xiàn)在這調(diào)派的時間可是差不多了,年總心里邊又是什么想法?”
“我還能有什么想法?”莫斯年隨意道。
“這話說的,好像是年總已經(jīng)認(rèn)命了。”女人抬眸,“依我看,命運可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好比是現(xiàn)在,我還能和年總坐在同一輛車?yán)铮彩且驗槲铱绯隽诉@一步。”
“那么現(xiàn)在,你又是什么想法?”聽她說了好一番,莫斯年問道。
“年總的本事和能力,繼續(xù)留在肅城太浪費了,該是回去好好大展身手。”女人說道,“這樣,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
“我沒什么想要得到的。”莫斯年并不承認(rèn),回的淡漠至極。
“整個莫家,可從來沒有認(rèn)可過年總,也從來沒有認(rèn)可過你的母親,當(dāng)然,這是上一輩的事情了,作為小輩也不該再拿出來提起,只是現(xiàn)在,年總你依舊沒有認(rèn)可,卻是太不應(yīng)該。”女人的聲音更是幽幽,車子過了一條路又一條路。
“實質(zhì)上,你才是應(yīng)該擁有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人,孩子的監(jiān)護人也應(yīng)該是你。但是莫家,明明知道你合情合理,卻擋住了你,不讓你接近孩子。我想年總比我更清楚,在孩子和你面前,擋著的人是誰。”
伴隨著女人的話語,前方一道車燈打來,打亮在各自的臉上,讓莫斯年凝眸以對。
那車燈掠去,女人緩緩訴說,“這個人,可不是駱箏小姐,而是莫家大少莫征衍!”
“試問又有哪一位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平安的成長,先不談健全的家庭對孩子的重要性,至少也應(yīng)該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不是再偷偷摸摸的去看她,連接近都不能夠。”
“外邊傳聞當(dāng)年你在莫氏董事會揭發(fā)駱箏,別人都以為你冷血無義,就連駱箏也沒有看明白你,但是我倒是覺得你一腔熱血。你所做的一切,難道只是為了想要讓那個人下位?”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年總當(dāng)年那一局,還真是豁了出去,又有誰能做到,讓自己以身涉險。”
“可你這么做,莫斯年,你又是為了什么!”
她的質(zhì)問聲襲來,讓莫斯年記起當(dāng)年來,在董事會上,面對質(zhì)疑他說道:這次的項目失利,也有我的原因,我承認(rèn)失職,愿意接受董事會的任何處罰,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
為了什么,又是為了什么。
莫斯年的回憶聚攏,整個人的思緒卻是散開。
此刻,耳畔的女聲夾雜而來,又將他再次拉回到現(xiàn)實,“年總,你面前的大石頭還在那里,還沒有搬走,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付出行動。”
前方岔道口紅綠燈,莫斯年將車停下,女人直視著前方道,“石頭既然在前面擋著搬不走,那不如就砸碎了,一干二凈!”
……
七月下旬,莫氏總部繁忙一片,猶如這盛夏的陽光一樣,如火如荼著。各個城市就上一季的季度匯報總結(jié)也在本月的月末相繼呈上,于是總部這里就愈發(fā)忙碌了。
總經(jīng)辦內(nèi)楚笑信到來,項目合約遞給莫征衍,等著他落實簽字。
莫征衍正在過目,楚笑信道,“今天和肅城那里取得的聯(lián)系,編排的很好,進展也很快。”
莫斯年去到那里不過是半年時間,但是將整個公司都帶動了新氣象,這實在是壯觀之舉,楚笑信作為副總,接洽了莫斯年這邊,只是在聽到報告內(nèi)容的時候,也是心中為之震撼了些許。
“沒這個能力,這么多年他也是白活了。”莫征衍淡淡說道。
“不過,他被調(diào)派的期限就要到了。”楚笑信也是想起此事來,就那一年委任離開總部,期限已經(jīng)將至,“是要召回他,還是繼續(xù)放在外邊。”
“他回不回來,都是他自己的意思。”莫征衍翻過文件繼續(xù)過目。
兩人正是談到這里,秘書錢玨敲門而入,她走近莫征衍身邊道,“莫總,剛剛?cè)耸虏總鱽硗ㄖC城公司聯(lián)系了總部,年總請示總部,調(diào)任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他請示莫總想重回總部。”
錢玨一匯報完就退下了,楚笑信道,“剛聊到他,他就來了。我就想,他不會就這樣想要留在肅城。只是能不能回來,這次可就要看你了。”
回歸總部豈是這么簡單的事情,楚笑信瞧向了莫征衍,只見他不急不慢道,“他既然要回來,肯定會請示董事會,股東們寬宏大量,會給他這次機會。”
董事會元老們一向看中結(jié)果,這兩年效益良好,前面的帳也就拋到了腦后,更何況,為了鉗制莫家在久遠的地位,允準(zhǔn)莫斯年回歸也是意料中的事。
“那么莫總的回執(zhí)是?”楚笑信問道。
“金融投資部最近不是有個項目?就交給他了,要是能辦成,該回來就回來吧。”莫征衍放了話,他已經(jīng)簽字落定。
楚笑信接過文件,手在文件上輕敲,“你還真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本來近日來正為了此事在頭疼不已,現(xiàn)在倒是好,推得一干二凈,“這樣也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正事辦好,楚笑信也要離去,莫征衍卻是喊住了他,“明天的應(yīng)酬,你代我去。”
楚笑信一算,“明天是周五,又不是周末,你這又要忙什么去?”
“家長會。”
七月的月末,春田幼兒園召開家長會,通知了所有學(xué)生的家長,希望家長盡量能抽空一起到來,實在是有事來不了的,那么父母一方也請讓一人出席,當(dāng)然的,也歡迎爺爺奶奶又或者外婆外公到來。
幼兒園里老師們正在為家長會操辦著事宜,茹老師正在緊鑼密鼓編排著,并且還有表演節(jié)目這一環(huán)節(jié),孩子們在教室里玩耍著便也聊起了明天的家長會,一位小朋友道,“明天我媽媽會來。”
“我媽媽也會來。”另一位急忙道。
“我爸爸說他會來,我媽媽在上班,不知道她來不來。”這邊激烈的討論著,一個小女孩兒扭頭望向了莫紹譽,她在喊,“紹譽紹譽,你家奶奶明天會來嗎?”
原本是坐在椅子里,一個人安靜在玩的莫紹譽,聽見了詢問聲,他看向了小伙伴們,他回道,“會喔。”
“那莫奶奶明天會帶好喝的果汁嗎?”小女孩嘴饞的問道,她這一發(fā)問,班里的小朋友們一雙雙眼睛都望向了莫紹譽。
莫紹譽道,“會,我有對奶奶說,她說了,明天會帶好多來。”
“小朋友們,不可以這樣哦,莫奶奶帶果汁來給大家喝,是因為莫奶奶正好有空,而且也想到大家愛喝,但是不能總是讓莫奶奶帶呀。”茹老師聽到了孩子們的談話,她笑著插入。
紹譽小朋友很是大方道,“沒關(guān)系的,茹老師,廚師叔叔會把果汁榨好的。”
“莫紹譽,你家有廚師的嗎?好棒哦!”
“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也有!”
“我家里沒有廚師,茹老師,我也想要!”
孩子們稚氣的爭了起來,為了誰家有廚師誰家又沒有的話題,讓茹老師頓時哭笑不得。
當(dāng)天幼兒園放學(xué),莫夫人便來接他,莫紹譽乖巧的和小伙伴們道別,也和老師們道別。
“紹譽,今天要不要去小公園玩一會兒?”莫夫人牽過紹譽的小手問道。
“要!”小家伙點頭答應(yīng),他握住莫夫人的手,朝小公園而去,一邊走一邊說,“奶奶,明天家長會,可不可以讓廚師叔叔多做一點果汁呢?”
“班級里的小朋友都很愛喝嗎?”莫夫人慈愛笑問。
“愛喝喔。”紹譽回道。
“那奶奶讓廚師叔叔多準(zhǔn)備一些,明天帶過去給小朋友們。”莫夫人這么說著,紹譽高興的點頭,“奶奶,明天我們有表演節(jié)目。”
“那你表演什么呢?”
“茹老師說,不能告訴爸爸媽媽,不能告訴爺爺奶奶外婆外公,明天的時候就能看到了……”小家伙慢慢走著路,前往那小公園,可是那歡快的童聲還是泄露了那一絲雀雀欲試的興奮。
這邊端莊美麗的夫人,牽著小男孩兒往小公園慢步前行。
在那人潮擁擠的人群后方,一輛車停在另一端的路口,像是每一個前來接孩子的家長一樣,車子靜靜停靠著。只是車子里的人,卻始終都沒有下車。后車座里,女人渴望的眸光注視著不動,像是要望穿秋水一樣的熱忱。
前方司機等候著,卻也不知道她在瞧什么。只是面前家長們接了孩子穿梭而過,女人一直看著,一直等候著。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后,公園里玩耍的孩子們陸續(xù)也要回去了,美麗的夫人牽著小男孩兒折返而出,帶著他從綠蔭道出來,那輛車就停在綠蔭道的路口,顯然是來接人的。
車子里的婦人立刻下車來為他們開車門,那位夫人牽過小男孩兒讓他先行上車。
司機望向前車鏡,他看見了后方的她,正是聚睛看著前方,那視線一眨不眨。
女人看的仔細,仔細到了恨不得可以立刻奔到那面前去,如果此刻能夠有一枚放大鏡,這樣就可以看的更清楚。然而任是她如何找尋角度,卻也無法將男孩兒的臉龐瞧見。
只一道模糊的側(cè)影,還被擋住了大半部分,是孩子細長的胳膊和細長的腿,從眼前掠了過去。
他已經(jīng)上了車。
隨即,那位夫人和下車的婦人先后都上了車,緩緩的駛離了。
這輛車沒有動過,女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之后又是來來去去了許多人,女人始終都沒有開口,直到司機呼喊了一聲,“小姐?”
“開車吧。”女人輕聲說。
……
次日就是學(xué)校的家長會,在周五的午后召開。本次家長會的要點,除了讓家長們來學(xué)校多多參觀交流外,也是讓大人們瞧一瞧孩子們再近段時間里的成長。
原本是四點放學(xué)的幼兒園,為了迎接家長們,所以特意提前了兩個小時讓家長們到來。準(zhǔn)時準(zhǔn)點,大人們都站在班級外的走廊,瞧著孩子們在和老師互動。活潑的孩子,紛紛扭頭去瞧向自己的父母家人,招招手更甚至是呼喊。家長們也是招手著,更是讓孩子們聽老師的不要分心。
在那人群里,莫征衍和莫夫人窗戶前方,他們看見了教室里的莫紹譽。他坐在第二排的第三個位置。小家伙轉(zhuǎn)過頭來,找尋了下他們,看見父親和奶奶都在,他笑了笑,又是安靜的轉(zhuǎn)過頭去聽老師的話語。
茹老師和另外一位老師在教室前方講課,他們在出算術(shù)題,“小朋友們,現(xiàn)在呢,我們來玩一個游戲,也是一個小比賽,看誰回答的問題多,就獎勵一個小餅干。得到五個獎勵的小餅干,就可以拿到茹老師和丁丁老師做的小紅花,回家以后呢,就可以把小紅花,送給爸爸媽媽,送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好了,現(xiàn)在呢,老師要出題了,茹老師本來有四個蘋果,但是被丁丁老師拿走了兩個,還有幾個呢?”
“兩個!”孩子們異口同聲回答。
“丁丁老師后來還給了茹老師那兩個蘋果,又多給了茹老師四個,現(xiàn)在有幾個呢?”
一部分孩子回答不上來了,一部分能回答,“八個!”
“好的,這八個蘋果呢,如果想要分給四個小朋友,每個小朋友可以有幾個呢?”
孩子們開始思考,掰著手指在算,幾個孩子舉手回答,莫紹譽也還在舉手,“兩個!”
“每個小朋友可以拿到兩個蘋果,茹老師覺得一天吃兩個蘋果太多了,一個小朋友一天能吃半個蘋果,那兩個蘋果能吃幾天呢?”茹老師一邊提著問題,一旁的丁丁老師就在用手演示,示意將蘋果切開。
這問題卻是難倒了孩子們,唯有剩下的兩個孩子,一個是小男孩兒童童,另一個是莫紹譽。
他們都在舉手,雙雙回答說,“四天!”
眼下,莫紹譽的手中已經(jīng)有了四個小餅干,茹老師笑道,“現(xiàn)在你們兩個都有四個小餅干了,再回答出一個問題,就能得到一朵小紅花了,現(xiàn)在丁丁老師要提問了。”
丁丁老師開口道,“小朋友們大家看,我們的教室外邊有一棵樹,如果樹上原來有五只小鳥,飛走了一只,又飛走了一只,后來又飛回來三只小鳥,這個時候呢,一個獵人拿著槍看到了剩下的幾只,獵人的槍法特別準(zhǔn),他每次開槍都能打中一只小鳥,獵人朝剩下的小鳥開槍了,現(xiàn)在樹上還剩下幾只呢?”
這數(shù)學(xué)題目就像是繞口令一樣,孩子們都被繞暈了,童女士則在喊,“童童加油,快想一想,還有幾只小鳥?”
童童努力思考著,小手指掰算著。
莫征衍則是瞧向了紹譽,小家伙還是靜靜坐在那里,就在此時童童舉起手來,“老師,還有五只小鳥在樹上!”
“童童太棒了!”童女士歡呼起來。
卻是下一秒,莫紹譽舉起手來,“老師,不對!”
“哪里不對了?”茹老師問道。
紹譽道,“一只小鳥也沒有了。”
“為什么?”兩位老師都是好奇。
只見紹譽小朋友很是認(rèn)真的回答,“獵人開槍了,小鳥就飛走了,怎么還會在樹上呢?除非樹下邊有一只小鳥,是被獵人打下來的。”
他這么一說,老師們詫異了,就連外邊的家長也是聽得愣了,本來只是簡單的一道數(shù)學(xué)題,卻是用了辯證法來討論,而他的答案竟然也有理可證。
莫夫人笑了,莫征衍也是一笑。
教室里積極的回答著問題后,每個小朋友最少都得到了一朵小紅花,莫紹譽這里已經(jīng)拿到了三朵小紅花,在接下來的游戲環(huán)節(jié)里,莫紹譽發(fā)揮了超強的記憶力本領(lǐng),他的好記憶不得博得了老師們的驚嘆,也讓家長們驚嘆。
“這個孩子真是不得了,記性這么好。”
“可不是,老師拿起來的圖片看了一遍,就記住了,還說的出來。”
“真是太厲害了。”
周遭的家長都在夸獎著,那些贊美聲,莫征衍聆聽到了,他微笑著,莫夫人則是在為孫子鼓掌。
這邊的活動告一段落,莫紹譽又得到了一朵小紅花,他的手里邊就有了四朵小紅花了。
孩子們都在說著,要將小紅花給誰,莫紹譽拿到的花最多,小朋友就問起了他,紹譽數(shù)著手里的小紅花道,“這個要給爸爸,這個是給奶奶的,這個給姜奶奶,還要給管家伯伯。”
“你不把花給媽媽嗎?”小女孩問道。
莫紹譽道,“我再得一個小紅花給媽媽。”
緊接著最后一個游戲也開始了,孩子們會逐個抽簽,老師再來根據(jù)抽簽的小紙條提問,這個環(huán)節(jié)是為了考研孩子的語言表達能力。
班里的小朋友們一個個上去,一個個演說著,都是小精靈。也有不善于說話的,但是在老師的幫助下也能夠很好的表達。
這邊輪到了莫紹譽,丁丁老師在喊,“紹譽小朋友,輪到你咯。”
樣貌俊秀的莫紹譽站起身來,走到了前方去,站在眾人面前。老師拿來了抽簽筒,紹譽將手一伸,抓住了一個紙條來,丁丁老師拿過來打開,宣布道,“紹譽小朋友,你抽到的簽是——我的媽媽!”
此話一出,莫夫人微僵。
莫征衍卻只是凝眸看著兒子,只見莫紹譽站在前方,他天真的臉龐上是茫然的神情。
“來,告訴大家,媽媽是什么樣子的呢,她是長頭發(fā)還是短頭發(fā)的呢?和小朋友們和老師們一起分享好不好?”老師還在教導(dǎo)著他開口。
可是莫紹譽站在那里,卻是無論怎樣都不肯開口。
茹老師則是從隔壁班趕了過來,一聽狀況,她也是心顫,怎么就能這么不湊巧,竟然抽到的就是“我的媽媽”,她在紹譽面前彎腰笑道,“紹譽,那你告訴大家,我的爸爸,我的奶奶,或者我的叔叔,好嗎?”
然而莫紹譽卻是一動也不動,再也不愿意開口。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茹老師帶著莫紹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丁丁老師則是立刻呼喊下一位小朋友將游戲繼續(xù)。
家長們的困惑很快就過了,又沉浸在下一位孩子的童言無忌里,莫夫人臉上的笑容褪去了,顯現(xiàn)出擔(dān)憂來,她低聲道,“以后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情況。”
莫征衍的眸光則是落向兒子的身影,小家伙沒有回過頭。
這最后一輪的游戲也在最后一個小朋友演說完后結(jié)束了,老師們發(fā)放給每個小朋友小紅花,茹老師看向莫紹譽道,“紹譽,這是你的小紅花。”
誰知道,小家伙卻是道,“老師,我沒有回答問題,小紅花不是我的。”
這樣的堅持,這樣的眼神,讓茹老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游戲作罷,孩子們則是在品嘗小餅干喝果汁,莫夫人帶來的果汁依舊是大受歡迎,但是莫紹譽卻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莫紹譽,剛剛你為什么不回答老師的問題?”
“莫紹譽,就只有你沒有回答,難道你不知道你媽媽長什么樣子嗎?”
“莫紹譽,你不是說你媽媽出差去了嗎,她還沒有回來嗎?我媽媽都回來了!”
小朋友們吵吵起來,莫紹譽捧著果汁一言不發(fā)。孩子群里,那個叫童童的小男孩兒擋在了莫紹譽面前道,“你們不要再問他媽媽的事情了,我媽媽說了,他沒有媽媽,所以都不要問了!”
本是要維護的舉動,卻是不料,孩子的無心開口愈加變本加厲的讓事態(tài)愈發(fā)嚴(yán)重。一旁的指導(dǎo)老師,驚的手足無措,想要去安撫都不能夠,只能歉然的呼喊著。
莫紹譽放下了果汁杯,她走向了教室外邊,來到莫夫人面前,“奶奶,我想回家。”
莫夫人朝老師道,“不好意思,老師,我想我先帶他回家吧。”
“沒關(guān)系。”老師朝他們揮手,“紹譽,拜拜,星期一見。”
“拜拜。”小家伙輕聲回著,看似無恙,但是明顯低落。
另一間教室里,茹老師詳細告訴著家長們孩子們在學(xué)校里的近況,輪到莫紹譽的時候,茹老師來到了莫征衍面前,“莫先生,其實紹譽特別聰明,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記憶力特別好,比一般的小朋友都要突出,這很好。”
“只是,還是那個問題。”茹老師雖然欣喜著,卻也是擔(dān)憂,“關(guān)于他的媽媽,我想您還需要給予他更多的記憶,就好像是今天,你也看到了。”
莫征衍道,“謝謝老師,我明白你說的。”
家長會在晚上五點多的時候結(jié)束了,本應(yīng)該是高興的日子,卻是不料最后竟是這樣散場,另一位老師告知,“莫先生,莫紹譽被您母親先接回家去了。”
當(dāng)天很是明顯,不要說是莫夫人,就連姜姐和趙管家都感受到了紹譽今天的不對勁。回來以后,將小紅花分給了他們?nèi)耍〖一锞蜕狭藰侨ァD餮荛_車歸來,一起用了晚餐,但是吃飯的時候比起一貫的禮儀來,更顯得悶不做聲。
晚飯后的房間里,紹譽在玩玩具,一個孩子能夠獨自玩上好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在他的房間里,更是堆積了滿滿的玩具,像是一個玩具王國。只是深陷其中的他,卻更顯得孤單。
莫征衍進了來,在兒子入坐的地毯上盤腿坐下,“想知道今天家長會,老師都跟爸爸說了什么嗎。”
紹譽抬起頭來,“想。”
“老師夸你聰明,記性特別好,以后可以當(dāng)數(shù)學(xué)家科學(xué)家。”莫征衍訴說著,他又是道,“不過,老師今天也批評了爸爸。”
“為什么批評?”小家伙問道。
“因為爸爸沒有來得及對你說,媽媽的事情,媽媽的好多事情,還有,媽媽是什么樣子的。”莫征衍低聲說道,“本來是想等媽媽回來了,你就可以自己看到她了,但是媽媽還有事情要忙,所以不能立刻回來。”
“不過還好,爸爸這里有媽媽的照片。”莫征衍如此說著,莫紹譽一雙眼睛睜大了。
莫征衍掏出了錢夾,而后從錢夾的褶縫里,取出了一張照片來,他拿到了兒子面前,“看。”
那照片被放在了莫紹譽面前的地毯上,他低下頭去瞧。
燈光很亮,打在那照片上,那是一張男人和女人一起的合照。莫征衍指向男人,“這個是誰,知道嗎。”
“爸爸。”
“那她是誰,知道了嗎。”照片里的男人正是莫征衍,他的手指一動,指向了另一個女人,莫紹譽仔細看著,莫征衍道,“她就是媽媽。”
這還是莫紹譽第一次看見母親,透過這小小的照片,母親的樣貌初次在面前浮現(xiàn)起來,孩子看的癡了,莫征衍道,“媽媽很漂亮,是么。”
遲疑中,紹譽慢慢點了點頭,“恩。”
“這張照片,爸爸給你了,好嗎?”是孩子如此專注的目光,帶著渴望和希期,莫征衍又是說。
又是沉默著,莫紹譽卻是道,“我不要。”
反倒是莫征衍怔住,紹譽堅決道,“我不要!”
最終莫紹譽也沒有要那張照片,只是在睡前將最后一朵小紅花送給了莫征衍。
次日到了學(xué)校后,小家伙早像個沒事人一樣了,好似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忘記了。但是當(dāng)孩子又提起昨日家長會的時候,一個孩子再次問起,“莫紹譽,你媽媽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呀?”
老師們警鈴大作,想要壓下孩子們無心的話題,但是紹譽卻是給了回答,“不知道,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爸爸就好了。”
老師們錯愕,茹老師聽見紹譽的回答,她心中一陣發(fā)澀。
八月里暑假來臨了,但是幼兒園還有暑期班,方便孩子們玩耍,也方便家長們照顧。每天放學(xué),莫夫人仍舊會帶著莫紹譽去附近的小公園。在那里可以和學(xué)校孩子們的家長閑聊幾句,互相了解孩子們的作息,也能讓孩子們更好的玩耍作伴。
那滑滑梯上,莫紹譽身手矯健的上梯。孩子們的笑聲清脆,像是天籟一樣響徹在天際。
在那小公園的另一頭,那一片樹蔭后方,女人撐著傘慢慢的走近。傘打的不高,遮掩了她的面容,她走的很慢,卻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終于,女人來到了滑滑梯的后方。
她一抬頭,看見了滑梯上玩耍的孩子,她的目光焦距于那張?zhí)煺婊顫姷男∧槨K粗谕骠[,上去又下來,反復(fù)的無數(shù)次,卻像是看不膩一般。但是她沒有開過口,也沒有上前去呼喊。
忽然,夏日的傍晚一陣風(fēng)吹拂而來,吹動了裙擺,吹動了她的頭發(fā),卻也是吹動了孩子們的衣角,也將那小黃帽吹落。
“我的帽子!”紹譽喊了起來,那系帽的細繩掙脫了,小黃帽被風(fēng)吹走。小家伙立刻滑下滑梯來,就要去找尋。
小人兒的雙腿嗒嗒跑的飛快,他追著那帽子一路的跑,只是那帽子卻是從滑梯上垂落,掉在了滑梯后方的草地上。
他奔跑著朝帽子而去,那草地上,女人卻是往前走。
她的腳邊,那只小黃帽落在面前,她打著傘,彎腰蹲下去撿。
就在此時,紹譽也跑到了小黃帽的前方,他看見了自己的小帽子,卻也看到了女人伸手在撿起,他喊了一聲,“阿姨,這是我的帽子。”
阿姨。
這一聲呼喊動入心湖,忽然就散開了,女人遲疑著,她動不了,但是孩子已經(jīng)走近,她看見了他的那雙小腳,穿著干凈的小球鞋。她的手,緊緊握著帽子,她就半蹲在那草地上,卻是動不了。
“阿姨,這是我的小帽子。”紹譽又往前去,他又說了一遍。
像是做了決定,又像是要去面對,更像是迫不及待的,所以她終究還是定著了,她動不了,她無法就此走開,她更想抬起頭來,去瞧瞧他的臉龐,去看清楚他。
“阿姨……”孩子繼續(xù)喊著。
她手里的傘還撐著,慢慢的撐起,將那傘柄提高,她要朝著那片陽光迎上,她的眼睛渴望對上他,對上了這個就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兒。
紹譽也看向她,是女人的臉龐,有著一雙大眼睛,閃亮亮的像是寶石一樣,她烏黑的頭發(fā)落在肩頭,正望著自己。她微笑著,正望著自己,讓小家伙沒了聲音。突然間,就好似認(rèn)出了她來,是在哪里瞧見過,這樣一張微笑的溫柔臉龐。休反吐圾。
她想要說話,但是她說不出口,該如何去訴說,該怎么去呼喊,這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所以,她只能將他的小黃帽拿起遞給他。
“小帽子,是你的嗎。”她出聲詢問,聲音都不可抑制的輕顫,這樣的小心翼翼,這樣害怕著,會將他驚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