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刻寫你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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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征衍握住了那把刀的刀身之后,眼看著鮮血淋漓流淌,那溫?zé)岬难袷乔G棘,能夠刺傷指尖每一寸。宋七月的手忽然一松開,那把刀在他的掌中被奪了去。
齊簡和何桑桑再度飛速上前,他們一人一邊防衛(wèi)住了宋七月。
莫征衍奪過那把刀,卻是往一旁的茶幾輕輕放下,他很是沉靜的低聲道。“送她去警局,告訴巍警司,被告被保釋后企圖人身傷害,現(xiàn)在請求警署撤銷擔(dān)保,把證據(jù)也送過去。”
兩人眼目一凝,宋七月一言不發(fā),她的手指微動著,像是在不斷顫抖著。
“是!”終于齊簡先回神,和何桑桑兩人雙雙點頭,之后何桑桑扶住宋七月,齊簡收了那把刀,一并送宋七月走出了偏廳。
宋七月沒有再反抗,她像是一具軀殼,在此刻認(rèn)命了一般。就這么被送走了。
“請吳醫(yī)生來一趟。”莫征衍說著,更是吩咐道,“還有,趙管家,聯(lián)系喬世伯。”
一聽到要請父親過來。喬晨曦愕然,“為什么要讓我爸過來?”
“他該知道你在我這里受傷。”莫征衍淡然道。
“可是我爸要是知道了,他一定會煩死我的。”喬晨曦已經(jīng)開始頭疼,想起父親,她手上的劃傷傷口根本不算什么,“征衍,就不要讓他過來了吧?”
趙管家卻是已經(jīng)去通知醫(yī)生抵達(dá)莫宅,更是前去通知喬父,莫征衍道,“喬世伯在港城,這件事情瞞不過他。”
的確是瞞不過,這樣熱的夏天,傷口又是在手臂上,不可能再穿長袖,就算穿了長袖。這傷口也總是會被看見,喬晨曦只得坐了下來,她拿著手帕覆著那傷口,抬頭看向莫征衍的傷口,那是手掌心,一道好深的裂痕,那模糊的血肉讓她一陣反胃惡心。
“征衍,你的手不痛嗎。”她別過臉去問道。
莫征衍低頭瞧著他的手,鮮血還在流淌,趙管家立刻拿來毛巾裹住了。卻是立刻滲透出鮮紅來,他的手指無法動作,竟是這樣的僵硬。那疼痛的感覺都好似來不及,在剛剛那一個剎那,他定格住了。
只在此刻,那回憶思及,卻是胸口又是一陣急猛的刺痛!
很快的,莫家的私人醫(yī)生吳醫(yī)生就趕到了,喬晨曦道,“先給他處理傷口!”
“先處理喬小姐的。”莫征衍放了話,吳醫(yī)生只聽從于莫征衍,便是快速的替喬晨曦清理上藥。
“吳醫(yī)生,喬小姐的傷口嚴(yán)重嗎,會留下疤痕嗎?”趙管家問道。布團(tuán)史巴。
“不嚴(yán)重,只是刀口的小劃傷,只是口子有點長,等上了藥結(jié)痂退了痂,好好擦藥就不會有疤痕了。”吳醫(yī)生一邊回著,一邊做好了處理。
等莫征衍這邊的時候,那情況就更加慘烈了,因為毛巾裹著手掌時間有些長了,所以在掀開的時候十分的小心翼翼。正是在為莫征衍做清理,這邊喬父也趕到了。
喬義禮一進(jìn)偏廳,就看見了醫(yī)生給莫征衍處理傷口的畫面。
電話說的太過簡單,只是聽聞弄傷了,現(xiàn)在人在老宅,喬義禮就第一時間趕到。目睹了莫征衍的受傷,喬義禮心中一驚,急忙去瞧喬晨曦,喬晨曦?fù)u頭道,“爸,我沒事,只是小傷,都包好了,征衍的傷比我嚴(yán)重多了。”
“幸虧刀身沒有傷的更深,不過這段日子,這只手不能碰水了,免得傷口惡化,也讓這只手休息休息,不要再工作。”吳醫(yī)生叮嚀回復(fù),他的速度加快著清理。
喬晨曦又是側(cè)頭不去看,喬義禮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是誰傷了你們!”
“還不就是宋七月……”喬晨曦如實回道。
喬義禮一聽經(jīng)過大怒,“她是蓄意謀殺!不能放過!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一定要報警立案!”
“爸!她也不是故意的,大概是精神不大好!”喬晨曦早就知道父親得知后就會這樣。
“現(xiàn)在不立案,以后還會傷害你!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傷到你!”喬義禮愛女心切,一口咬定要法辦,“不報警不行!征衍,難道你是想包庇自己的太太!”
莫征衍的傷口也包扎好了,手掌上纏繞著繃帶,“喬世伯,人已經(jīng)送去警署,就剛才發(fā)生的突然事故報警。”
“喬世伯,雖然她是我的太太,但是我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維護(hù)她,她這么做的確是不對,傷了晨曦,我想她需要看管,在警署更好一些。”莫征衍的聲音淡淡的,可是那眸光沉靜自持,瞧不出慌忙來。
喬義禮本還想要追問質(zhì)責(zé),但是此刻,對上了莫征衍,才驚覺他的氣勢。人已經(jīng)送往警署,這讓他想要法辦也不行,沉了氣他又是道,“難道就讓她送回警署就算是完事了嗎!”
“是,這太草率了,晨曦還是受傷了。我已經(jīng)吩咐了,送回警署后,手銬腳鏈不會少,就當(dāng)是贖罪了。”莫征衍溫漠的男聲,卻是透出冷絕來。
縱然是闖蕩商場大半輩子的喬義禮,聽到他如此狠覺發(fā)落也是無法再繼續(xù)治罪。
喬晨曦卻是嚇到了,“手銬腳鏈?我只是小傷!”
“小傷也是傷,她總是要付出代價,喬世伯,您說是么?”他說的冷靜理智,喬義禮迎上他,只見他眸光陰冷陰霾。
警署處,宋七月又被重新送了進(jìn)來,那一切照舊,那間黑房也是照舊。
巍警司在得知事情后,他也是震驚,“既然這樣,那么警方這邊會撤銷擔(dān)保。”
“還有一點請巍警司定奪。”齊簡開了口,巍警司等候他的下文,齊簡接著道,“莫總的意思是,宋小姐剛剛已經(jīng)出手傷人,這樣的行為太過極端,所以請警署這邊派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護(hù)。”
“這是當(dāng)然。”巍警司應(yīng)了。
“并且,為她帶上手銬腳鏈。”
“這可是重刑犯才會帶的!”巍警司驚道。
齊簡道,“闖入私人宅邸出手傷人,這難道還不夠?還是要等到真的有人死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巍警司忙道,退而求其次想,“看來被告精神方面可能有些不大穩(wěn)定,這也可以,也是為了保證被告的人身安全。”
哐啷,哐啷——
是那手銬和腳鏈,被紛紛扣在了宋七月的手腕上腳腕上。那金屬有著冰冷的光澤,貼著肌膚的時候,像是要割破一樣,但是她毫無知覺。
那間小房間里,宋七月又被押送了進(jìn)去。
她聽見房間外的過道里,有警員在警告,“看好被告,要是發(fā)生了意外,要立刻匯報!現(xiàn)在每兩個小時輪流換班值崗!”
有關(guān)于宋七月被取消保釋的消息,也是立刻傳到了孫穎滋這方,孫穎滋怔愣更是大驚,她掛了線后有些不寧。
“怎么了?”陸展顏開完會后進(jìn)來。
“她還是出事了!”孫穎滋道,“她去了莫家老宅,竟然動刀傷了人!”
“發(fā)生沖突了?”陸展顏追問。
“這我不知道,警署這里沒有說明,大概是沒有。”
孫穎滋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有告訴蘇楠,蘇楠已經(jīng)回到了藍(lán)天公司,她接到電話,整個人從椅子里而起。她也是無法靜下來了,蘇楠立刻掛線,又是撥給莫征衍,她匆匆喊道,“大哥,我剛知道大嫂被取保了?她傷了你?你還好嗎?”
“我沒事。”莫征衍回應(yīng),也是承認(rèn)了。
蘇楠只覺得眼下當(dāng)真是越來越復(fù)雜,她又是道,“那大嫂呢?大哥,難道她真的是來報復(fù)莫家的嗎?”
“是不是,法庭會判定。”莫征衍回著,他緩緩道,“蘇楠,我和你大嫂的事情,你不要再過問了,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才是你該做的。”
一句話撂下,莫征衍卻不再是那溫柔寵溺的兄長,讓蘇楠怔住。
蕭墨白得知消息前來,推開了門,蘇楠茫然然的,“墨白,大哥變了。”
蕭墨白見她一臉的困頓無知,他走上前去,輕輕摟過她,“或許他沒有變,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沒有發(fā)現(xiàn)。”
港城的工作室里,那雕塑還在被雕琢著,藝術(shù)家對于自己的作品都有一種近乎于苛求的完美主義心態(tài)。今日,卻顯然是不順利,所以才會停滯不前,Kent手里的刻刀,無法繼續(xù)下筆。
忽而,女人從外邊進(jìn)來,她將傘放下,墨鏡摘下了。
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是蹭蹭的聲音,格外的清脆,瞧見他只握著刻刀,卻是一動不動,女人猜到了,“看來今天你不大順利。”
Kent問道,“下午一點三十分開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點,時間倒是挺長。”
“第一次開庭,所有的被告原告都上庭,每個人輪番審問,當(dāng)然是時間長一些。”女人微笑,“不過,你是因為今天沒有感覺,還是靜不下心來,才不順利?”
Kent垂眸,“告訴我進(jìn)展。”
“看來你還是關(guān)心的。”女人輕聲說著,那是輕微到幾乎不可聞的女聲,“只是,你到底關(guān)心哪一個?”
女人幽幽問了一句,Kent所坐的旋轉(zhuǎn)椅往她這方一轉(zhuǎn),一雙眼眸直視著她,她作勢投降了,“好了,我現(xiàn)在告訴你。”
“一切都不出所料,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宋小姐。不過,情況也有變。”女人如此一句,Kent的臉龐更是緊凝,“莫總在法庭上指出宋小姐是聶家遺孤。”
寂靜——
那是絕對的寂靜,女人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這樣的平靜,但是他手里的刻刀,卻在下一秒飛射而出,擊中了不遠(yuǎn)處的陶瓷,那瓷器應(yīng)聲而碎!
猶如法庭上那定音錘,這樣的刺耳。
宋氏匯謄下榻的酒店里,那套房內(nèi)卻是一片的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從上庭歸來后,就一直處于那份安靜中。唯有幾位律師在講述案件,這之后可能再度開庭會有如何的結(jié)果,可是律師說了好半晌,卻是沒有人回音。
宋連衡抽著煙,范海洋不作聲,周蘇赫在一旁,沉默的像是雕塑。
在律師詢問無果后,宋向晚開了口,她好似受不了這樣的壓抑了,“大哥!宋七月和聶家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你知不知道?”
宋連衡默然抽煙,他動了動唇回道,“小姑姑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那就打電話問爸爸啊!問問媽媽!”宋向晚也是混亂著。
“爸現(xiàn)在去醫(yī)院了,他血壓高,等回了家我再說。”宋連衡道。
宋向晚靜了下來,情況也只能這樣,只是她蹙眉道,“難道她真的是為了給小姑姑報仇,所以才接近莫征衍的?”
“不會!”周蘇赫卻是突然給了否定的回答。
眾人都是疑問瞧向他,周蘇赫道,“那個時候這么小,誰會知道這些?而且,寧姨回宋家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說不清楚。一個六歲的孩子,她要怎么記得這些?”
“或許,是有人告訴了她。”宋連衡忽而也是一句。
“誰?誰會告訴了她?”宋向晚又是詢問。
宋連衡道,“這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測。”
“都別猜了,先這樣吧,大家都累了一下午了,也先休息。”范海洋打斷了這所有的質(zhì)疑。
眾人也是默然應(yīng)許,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赫!”宋向晚喊住了周蘇赫,他停了步伐。
宋向晚看著他問道,“法庭上,莫征衍說宋七月是為了報仇,她才做了這一切,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周蘇赫的身影站立在那里,他定睛道,“我信不信無關(guān)緊要,法官和陪審團(tuán)信不信才是重要。”
宋連衡在傍晚的時候,便將港城庭上的一切告知了遠(yuǎn)在海城的宋父宋母,結(jié)果宋父一得知此事,剛剛降下去的高血壓又是犯病,直接住進(jìn)了醫(yī)院里,宋母又是陪護(hù)跟去了醫(yī)院。
同時,宋瑾之也得知了此事,他遠(yuǎn)在國外,不曾回國過,只是從宋連衡這里聽到這一切后,他沉默了半晌道,“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媽媽會讓她選了!”
宋連衡握著手機(jī),只身而站。
那是君姨最后的臨終遺囑,對于宋七月,莫家和宋家只能選一個,在之后就將她驅(qū)除宋家。
莫氏大廈處,莫柏堯午后回到莫氏,他在辦公室里靜坐著。直到傍晚來臨時候,莫斯年歸來,兩人早就約好,今日第一次開庭,也是要打聽知曉這結(jié)果,只是莫斯年一進(jìn)來,就看見莫柏堯在擦拭著他手里的筆。
莫柏堯的動作遲緩著,來回的擦拭,莫斯年入座,“情況怎么樣。”
午后開庭他未到場,現(xiàn)在方才趕回來也是想打聽情況,但是莫柏堯的神色卻是凝重。
“有意外?”莫斯年更是狐疑。
“你絕對想不到的意外。”莫柏堯沉了眸,他手里的鋼筆輕握。
這讓莫斯年亦是眸光一定,靜待中莫柏堯道,“下午在法庭上,大哥當(dāng)庭指出大嫂是聶家的遺孤。”
“聶家?哪一家?”
“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聶家早就家敗。”
“這又和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聶家之所以會倒,是因為莫家收購。”此刻,莫柏堯?qū)⒛顷P(guān)鍵要點一下指出,莫斯年聽明白了。
卻也是愕然,莫斯年一下?lián)P眉,“你的意思是,大哥舉證案發(fā)是因為大嫂要來報仇?”
“這案子到了這里,真是破朔迷離。”莫柏堯微揚(yáng)的唇角卻是沒有笑容,只剩下沉凝。
莫斯年在驚詫之余,也陷入了沉思。
“而且,就在下午不久前,大嫂回了莫宅一趟,聽說是用刀刺傷了人,又被取保關(guān)了起來。這一次,她的身上可是上了手銬腳銬。”莫柏堯又是道。
莫斯年更是愕然,眸色更是一沉,“大哥這么絕。”
警署這邊也請了醫(yī)生來做輔導(dǎo),但是宋七月一言不發(fā)。接下來的時間里,每過兩小時,值班的警員就會調(diào)派一批,報告也會立刻傳到巍警司這方,“被告宋七月一切無恙。”
“她從進(jìn)來后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有。”
“她在做什么?”
“她只是坐在床上,看著天窗上的窗戶。”
這所有的情況都如實匯報給了莫征衍,齊簡和何桑桑在前方,他指尖燃著煙,沉眸聽著。
何桑桑道,“莫總!這樣下去,少夫人會精神崩潰的!到時候會和程小姐一樣!莫總,不如請Kent醫(yī)生……”
“出去!”一聲冷喝,莫征衍喝退兩人。
何桑桑收了聲,齊簡則是應(yīng)了,“是。”齊簡以眼神示意,和桑桑一起退下。
那書房里,莫征衍靜坐著。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可是傍晚來臨,夜幕也要落下,巨大的黑夜,他坐在這里不曾移動,仿佛要坐上一夜。
白晝終是散去,黑暗來臨,警署里那窗戶灑下來的不再是陽光,而是月光。但是今夜,月光都是這樣的冰冷。光輝灑在宋七月的手銬腳鏈上,更會有銀光閃過。
宋七月微微一動,就會聽見那聲音,哐啷哐啷,那是一種聲音,是在拷問她的心。
這一刻,她的心比這片月光更冷,閉上眼睛,仿佛無數(shù)的人一涌而上,他們在說話,那兩個字定格住,格外的清晰——有罪!
……
深夜的港城,霓虹閃爍的街道,車流終于平息了,不似白日里這樣的穿梭。深夜里河畔橋上,停了一輛車。男人倚著車身而站,他的煙抽了一支又一支,許是已經(jīng)等待許久,或者更是來這里許久,所以他腳邊的地上積滿了煙蒂。
當(dāng)下,他指尖輕夾的香煙,又抽到了盡頭。
李承逸又想去煙,可是煙盒里已經(jīng)空了,再也沒有了完整的。他突然憤怒,將那煙盒狠狠的砸在地上。僅剩下的煙卷也是快要抽完,突然前方一輛車而來,車燈的光芒也是迎面而來,讓他瞇起了眼眸。
李承逸不曾瞧清楚來人,他指尖的煙已經(jīng)丟棄在地,更是狠狠的一腳踩滅。透過他的舉動,可以看出此刻他究竟是有多憤怒。
不等車上的男人下來,他就已經(jīng)朝他筆直而去。
男人終于下了車,李承逸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一下提起男人的衣領(lǐng),一雙眼眸怒目以對,“你在搞什么!你早就知道是嗎!她是聶家的女兒!你早就知道!”
“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你少在這里在玩花樣!”李承逸緊緊攥住他的衣領(lǐng),那眸底已經(jīng)燃起嗜血的光芒。
男人紋絲不動,只是抬手,輕輕推開他的,“我是知道,那也沒有什么,她是聶家的女兒,這是事實。但是你現(xiàn)在不該找我,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撞皇俏遥悄餮埽 ?br/>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相信!”李承逸眸中滿是冷色。
男人正色以對,“到了現(xiàn)在,我和你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除了繼續(xù)往前走,沒有第二條路。”
那眼神的對峙中,一段時間的沉默,最終李承逸放開了手。
“她是聶家的女兒,你能放手不管?”李承逸笑問,更是一種質(zhì)疑。
夜光下,男人的眸子浮動著月光,“從她嫁給莫家起,就不再是了。”
這個夜里,注定失眠的人有很多,無法入睡。
程青寧也是一夜沒有都安睡,清早起來后,她無法安寧。早晨的早餐已經(jīng)做好,李姐在呼喊她,但是程青寧只吃了一些就不想再碰了。她拿起挎包,就要離開出門,李姐阻攔,“太太!您不能離開!李總說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您哪里也不能去!”
李姐正是呼喊著,程青寧一將公寓的門打開,外邊守了兩個男人,如同保鏢一般,“太太,您好,我們奉李總的命令,請?zhí)粼诠⒗锖煤眯菹ⅲ却诙伍_庭。”
眼看著被限制了自由,程青寧只得退回到公寓里,她撥了李承逸的號碼,“你為什么要讓人在門口看著!”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你最好不要再出門。”
“李承逸,不要以為你是我的擔(dān)保人,就能這樣監(jiān)視我!”
“抱歉,現(xiàn)在的我,還真是有這個能力,除非你也想被撤保。當(dāng)然了,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也不是不允許,告訴守門的人,他們會陪著你一起。”
李承逸的話語傳來,程青寧沒了辦法。
清晨的曙光灑在港城每個角落,也灑在那警署里,警員來送早餐,打開門去,卻發(fā)現(xiàn)她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也沒有動過。此刻的她,黑發(fā)散亂的披散下來,看不清的臉龐,只是空洞的雙眼呆呆的盯著某一點。
有警員上前呼喊詢問,可是她始終一字不提。
因為此種情況,介于被告的身份特殊,所以立刻就再次請了醫(yī)生過來,醫(yī)生查看后,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那醫(yī)生還在詢問,“宋小姐,你還好嗎?宋小姐?”
巍警司也在旁瞧著,在醫(yī)生的詢問中,宋七月坐在警署醫(yī)療室的椅子里,她的手上腳上都被銬著枷鎖,她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的掙扎,只是突然動了動唇,發(fā)出了一點聲音來,那聲音很輕,醫(yī)生需要湊過去才能聽清楚。
“你說什么?”醫(yī)生詢問。
“有罪……”她喃喃訴說著,是那兩個字,含糊不清的。
“有罪?”醫(yī)生聽清楚了,“誰有罪?”
宋七月突然將眼睛瞇起,注視著那醫(yī)生道,“他們有罪!是他們!”
“誰?”巍警司也在后方詢問。
宋七月更是忽然大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他們冤枉的!是莫征衍!是邵飛!是他聯(lián)合了邵飛!是他聯(lián)合了博納!我才是被冤枉的那個人!”
就在此處,她突然的翻供對于先前的證詞一一的推翻,從而又展開了全新的審問筆錄。在之后的盤查里,宋七月將一切源頭全都指向了莫征衍,更是指向了邵飛,在案發(fā)后,對于她的秘書邵飛,她一向守口如瓶,絕對信任的下屬,在此刻她徹底掀翻供詞,讓案件更是不明朗。
宋七月一翻供,各大公司這里也是知道了,喬晨曦也是得到了消息。
她在公司里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氣的青筋迸發(fā),更是朝對方吼,“她在說謊!現(xiàn)在她被指證了就想洗脫罪名!”
“喬小姐請息怒……”
“你再去跟著,有情況再告訴我!”喬晨曦一下合起了手機(jī)。
喬晨曦這邊離開喬氏子公司,一下飆車來到了莫氏大廈,更是直達(dá)而上,找到了莫征衍,“征衍!”
瞧見喬晨曦到來,莫征衍道,“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天這么熱,小心感染。”
“我的傷早就好了,現(xiàn)在不是再說傷口的時候!”喬晨曦朝他走近,“你難道沒有聽說嗎?她在警署里翻供了!說這一切都是你和邵飛搞的!是你們聯(lián)手的!”
“她有權(quán)利翻供。”莫征衍只是道。
“她是在說謊!邵飛才不會這么做!”喬晨曦一顆心凌亂,“她這樣詆毀邵飛,還要拉你下水,這樣下去不行!在法庭上她會反咬你們!”
“也不是完全沒有對策。”莫征衍卻是道。
這讓喬晨曦追問,“什么對策。”
“讓邵飛說實話。”莫征衍道。
“我知道了!”喬晨曦明白過來,眼下邵飛還被扣押著,他還死守著一切不肯說一個字,而突破口就在邵飛這里。
喬晨曦和警方這邊開始交涉,要和邵飛見面溝通,讓他開口說實情。可是警方這邊也詢問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巍警司道,“喬小姐,您和被告邵飛先生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又憑什么認(rèn)為自己和他見面能讓他坦白?”
在這關(guān)口,喬晨曦將自己的驕傲繳械投降,“我是他女朋友!這個關(guān)系夠了嗎!”
巍警司著實是驚訝,堂堂喬臣集團(tuán)千金大小姐,竟然和一位秘書先生是戀人,這真是一段天差地遠(yuǎn)的戀情。而同時,莫氏方也同意喬晨曦和邵飛會面,以便于案情的進(jìn)展突破。
喬晨曦正要隨警員進(jìn)去,喬父的電話卻過來了,“晨曦!你是要做什么!”
“爸,我現(xiàn)在來不及跟您多說,我先掛了,一會兒我再聯(lián)系您!”喬晨曦擱了手機(jī)。
不一會兒,喬晨曦坐在了警署的會面室里,等待著邵飛而出。當(dāng)她看見那扇門打開,她立刻抬頭,邵飛走了進(jìn)來,他本以為又是警員的審訊,卻不料瞧見了喬晨曦,此刻也是一怔。
兩人見面,距離上一次卻是有些日子,就算是在法庭上,也是隔了遙遠(yuǎn)的坐席,上一次還是在那餐廳里不歡而散。此時相見,竟是一下子都沒了聲音。
喬晨曦眼睜睜看著,邵飛在她面前坐下,良久他終于開口,“怎么是你。”
那語氣不算壞,但是喬晨曦沒好氣道,“除了我,還有誰?難道會是宋七月?她現(xiàn)在自己都進(jìn)了警局里,根本沒有可能來看你!”
“她怎么又進(jìn)來了?不是被保釋了?”邵飛還不知情,他立刻追問。
他的關(guān)心如此清晰可見,喬晨曦咬牙道,“到了現(xiàn)在,你還這么惦記她!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對你的?”
“她翻供了!宋七月她指責(zé)你和莫征衍串通一氣,是你們搞鬼,錢也是你們卷走的!這場騙局是你們布的!你知不知道,她要把你們拉下水!她要陷害你!”喬晨曦說了一通,邵飛并不驚奇。
“是警方讓你來的?想讓我改口供?”邵飛道,“喬晨曦,我告訴你,別來這一套,你不用和他們一樣用這些話來蒙我!”
喬晨曦的手捶打桌子,一下哐聲,“在你心里,我就只會來欺騙你的人嗎!你以為警方能夠請動我嗎!這一切都是宋七月她自己翻供說的!”
“你看這里!”她說著,將自己的袖子拉起,“那一天下庭后,她到了莫宅,因為真相被揭穿后就拿刀傷人,她不僅傷了征衍,還傷了我,所以她才又被關(guān)了進(jìn)來!”
“難道這一刀是我自己劃的嗎!”喬晨曦將手臂上的傷口展示,邵飛一看,他眼中錯愕一片,她還在喊,“她已經(jīng)出賣了你!邵飛!你就說實話吧!這一切和你沒關(guān)系,都是她做的是不是!”
那一道窗戶里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天旋地轉(zhuǎn),邵飛的胸口窒悶著。
……
今日的港城,溫度高的嚇人,九月的盛夏,如此的炎熱。
可是關(guān)押的房間里卻是昏暗陰森,是鏈條拖動的聲音,宋七月的身體僵硬中微微一動。
是她的手指,在那冷硬的石板上書寫,那是三個字——你、有、罪!
那字眼反復(fù)的刻寫,指尖都灼燒了似的磨破,那滲入肌膚骨髓的疼痛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