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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七月來南城這一趟，從出發(fā)到今日已經(jīng)有三天。事實上依照行程安排，明天他們在下午調(diào)研完后。也要返回去港城。夜里邊從工廠離開，和康子文一路走著，他問起莫征衍來，“怎么沒看到莫總？”
    “他回去了。”宋七月回道，早在午后，當(dāng)班機(jī)起飛時，何桑桑就立刻報告了她。
    “這么快？”康子文有些微微詫異，雖然宋七月已經(jīng)說過莫征衍今早就走，卻是沒想到，真是走的如此之急。
    “公司還有事情。”
    康子文想起早上的時候，莫征衍的回答是來探班。他微笑道，“就一天的時間，來的這么匆忙，又趕了回去。看來是關(guān)心你的身體健康。”
    宋七月朝他笑了笑，也不多言了。
    只是前方正是廠房大門口，忽而想起昨夜他突然的出現(xiàn)，也想起在他們架走康子文后，他突然的話語——我前幾天在天臺和她見過面，但是什么也沒有！
    是他冒失的出現(xiàn)。仿佛就是來解釋這一句。
    而后來，后來的一切，卻都好像是不受控制了，所以如同那場大雨交織。
    回到酒店里，宋七月正要洗澡，何桑桑敲門而入，“怎么了？”
    何桑桑則是拿了手機(jī)進(jìn)來。“莫總的電話。”
    宋七月接過了，那頭是莫征衍的聲音。他說道，“我回港城了。”
    “我早就知道了。”他還特意來告訴一聲？
    “你的手機(jī)可以取消我的屏蔽了。”他又是一句，這讓宋七月挑眉，差點就忘記了，她的確是把他的號碼設(shè)為黑名單，免得他不斷電話來打擾她，此刻他提及，她沉默著，他又是道，“把我從小黑屋放出來吧。”
    險些就要笑出聲來，宋七月抿了唇，卻是不打算這么快就妥協(xié)，“再看吧，我要休息了，掛了。”
    她快速將通話結(jié)束，不等他再多言半句，手機(jī)遞還給何桑桑的時候，宋七月卻發(fā)現(xiàn)她正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自己，“又怎么了？”
    “少夫人，還真沒人敢掛莫總的電話。”何桑桑如實道。
    “那我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宋七月拿過了毛巾。
    豈止是沒有人敢這么做，更不要提莫總費(fèi)心思打電話來轉(zhuǎn)接讓她接聽，還有更多，何桑桑道，“我跟在莫總身邊很多年了，自從遇見了您以后，莫總真的變了很多。”
    “變成什么樣了？”宋七月也有一絲好奇。
    何桑桑認(rèn)真思考著，試圖找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繪，最后卻是道，“會笑會生氣會鬧，總之，就是像個普通人了。”
    嘩啦嘩啦——
    浴室里邊，流水聲湍湍而下，宋七月正在洗澡，那溫?zé)岬乃邼M了周遭，遮迷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撫去那些水珠，眼前水汽迷蒙，卻又想起他昨夜風(fēng)雨里所說的過去。
    他談起他的入學(xué)，是全校師生的矚目焦點，除了自身優(yōu)秀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原因，那是家世背景，正如他所說：與其說是愛護(hù)，更不如說是敬畏。
    普通人。
    這個世界每天都發(fā)生這么多的變化，多少平凡的人在社會基層苦苦煎熬著。曾經(jīng)，曾經(jīng)一度她也是。可是當(dāng)他們羨慕著那些上流社會的時候，卻或許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擁有一切的人也會有他們所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正常的生活。
    隔天下午最后的調(diào)研完工，回到酒店后，兩人就這次出行做了簡單的總結(jié)，數(shù)據(jù)報表一切都展示著，康子文道，“有了這家公司的技術(shù)，我想對于康氏沒有經(jīng)驗一點，應(yīng)該可以解圍。”
    相比起之前港城的那家，南城這家更具備能力，宋七月也是如此認(rèn)為，她應(yīng)道，“一切等回去后再看。”
    康子文點了個頭道，“晚上的飛機(jī)，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好，你也休息下吧。”宋七月應(yīng)聲，康子文也就離開了。
    晚上的飛機(jī)，下午三點過半，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距離航班還有些早。宋七月的精神倒是很好，她看向那窗外邊，定睛了一會兒，拿起挎包而出。
    “少夫人，您要去哪里？”何桑桑問道。
    “出去走走，不用陪著我了。”宋七月?lián)]手而出。
    宋七月前往的地方，正是昨天早上匆忙離開的圖書館。左側(cè)是南城一中，傍晚的放學(xué)時刻，學(xué)生們正是陸續(xù)而出，好似是春季運(yùn)動會的原因，所以提早放學(xué)。她走在其中，看著學(xué)生們的校服，男學(xué)生的深藍(lán)色校服，還有女學(xué)生的蔚藍(lán)色校裙，青春放肆著，真是讓人不禁會羨慕。
    又來到那條香樟道，這回不再陌生了，來過不只一次。香樟樹開了花，小道上人來人往的學(xué)生。她漫步走著，聞著空氣里的香氣，踩過前夜一夜風(fēng)雨留下的花瓣，來到了那座圖書館。
    不似之前的冷清，今日的圖書館多的是學(xué)生來借閱。
    宋七月進(jìn)去了，她朝登記臺的登記員詢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館長在嗎？”
    那人指了個方向，宋七月順勢瞧了過去，便微笑點頭而去。
    館長正在一處書桌處，和學(xué)生們在探討有關(guān)書中的知識，很是熱火朝天的，年長的學(xué)者很是享受和年輕人共同探討的時光。宋七月在一旁站了一會兒，也不打斷他們。直到探討結(jié)束，館長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她站在后方。
    館長微微一愣，而后笑著認(rèn)出了她，“這位同學(xué)，你又來了。”
    兩人找了一處空桌坐下，宋七月向館長致歉，之前走的太過匆忙，很是沒有禮貌。而今天則是快要離開，所以來道別。館長聽她訴說著，他問道，“我那天想問你，你和莫同學(xué)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此刻宋七月對著館長承認(rèn)，“他是我先生。”
    館長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后來他有來過我這里，他說你是他的太太。真好啊，以前的他還十幾歲，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帶著自己的太太一起來我這里的圖書館。”
    時光悠悠著，年近古稀的老館長很是感慨，他聊起了莫征衍往昔來圖書館借書和他一起探討的趣事，宋七月一旁聆聽著，也是覺得歡樂。這么聊了好半晌時間，也是差不多了，她還要趕回酒店去。
    館長和她聊的很是投緣，臨走前送她一本書，“你等等，我拿來給你。”
    待那館長折返而回，書籍已經(jīng)送到她的手里，宋七月一瞧，正是那本《cienanosdesoledad》百年孤獨(dú)，“這是他最喜歡的書，送你一本，有興趣就看一看吧。”
    宋七月很是感激，道謝收下了。只是捧著這本書，卻又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她略微尷尬的說，“館長，我覺得窗簾可以換一換了。”
    “窗簾？”館長則是驚奇了，“這窗簾怎么了？上個星期校慶我才讓人剛剛換上的，都是全新的，怎么莫征衍過來讓我換，你來也讓我換？”
    “他也說過？”宋七月愕然。
    “可不是。”館長嘆息，“我說不用換了，他非要把之前的全都拿走，又換了一批新的窗簾，這不是一模一樣的，還有什么好換的？”
    館長莫名搖頭，宋七月臉上一紅，她道別而去。
    港城五點整，正是準(zhǔn)點的下班時間。
    錢玨的電話而來，“莫總，博納的程經(jīng)理要見您。”
    “請她進(jìn)來。”莫征衍應(yīng)允。
    程青寧隨后來到了他的面前，由錢玨帶著而入，她是只身前來的，沉靜的入座。
    “程經(jīng)理有什么事？”莫征衍開了口。
    那真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程青寧回道，“莫總，今天來見你，是想告訴一聲，博納決定在港城設(shè)辦事處，已經(jīng)確準(zhǔn)了，所以明天起我將會帶團(tuán)隊搬出莫氏久遠(yuǎn)。”
    “這當(dāng)然可以，恭喜博納。”莫征衍回道，“還有別的事？”
    程青寧看著他，一瞬后道，“宋經(jīng)理暫時離開了莫氏，去做調(diào)研了，真是辛苦。”
    “程經(jīng)理還不是為了這次的項目從南城到了港城，也是辛苦。”莫征衍回道。
    “希望宋經(jīng)理調(diào)研的結(jié)果成功吧，這樣這個項目才能順利進(jìn)行。”程青寧望著他，“莫總，你說是么。”
    “當(dāng)然。”
    “莫總好像很有信心。”
    “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么也不用開始這個項目了。”
    程青寧一定，他的信心來自于哪里，是對自己，又或者是另一個人？這一刻當(dāng)真是分不清楚，然而又是想起之前在廣泰大廈，李承逸所說的一切，雖然未曾挑明，但是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是他在突然聽聞后就轉(zhuǎn)身而去，當(dāng)天離開后，直至次日午后再出現(xiàn)在莫氏里。
    “之前我約莫總在天臺見面，這件事情沒有給莫總造成困擾吧。”程青寧開口談起。
    莫征衍望著她微笑道，“當(dāng)然沒有。”
    是他的笑容，這樣的淡然從容，仿佛成竹在胸，程青寧凝眸道，“我之前跟我先生提過，所以他也許和莫太太聊了幾句，希望不要讓莫太太誤會，雖然莫總說沒有。”
    “沒有誤會。”他回著，又是說道，“就算是有誤會，我也要謝謝你。”
    “謝謝。”他的笑容綻放開。
    程青寧看見了，不是故意，不是諷刺，不是賣弄，是這樣的開闊明朗。
    可是為什么，他連番道謝，之前在天臺上是，現(xiàn)在又是，為什么又要道謝，為什么能這么若無其事的說著感謝的話，為什么對著她的時候還能這樣？
    程青寧就要起身，莫征衍卻也是一起而起，他也要下樓。
    走出莫氏公司，車子早就備好，程青寧道，“聽說宋經(jīng)理今天回來，莫總該不是要去接機(jī)吧。”
    莫征衍笑應(yīng)，“再不趕過去就晚了。”
    他說著，已經(jīng)上了車駕車而去，程青寧卻是步伐一緩。再不趕過去就晚了，再不去就晚了。從前每一次的到來，總是突然，從前每一次的離開，她也不去相送。晚了，果然是晚了嗎。
    程青寧佇立在路邊，她彷徨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而那后方處，一輛車遠(yuǎn)遠(yuǎn)而來，是李承逸在車?yán)铮匆娝绱嗣Ｈ坏目是箜狻?br/>     她癡癡望著，剛剛莫征衍離開的方向。
    又是這種目光，又是這一種，李承逸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緊凝。他瞧見過，瞧見過千次百次，讓他就算閉上眼睛都會在腦海里清楚描繪。
    ……
    機(jī)場的大廳里，那屏幕顯示著航班抵達(dá)的訊息，男人在人群后方等待著。
    不過多久，抵達(dá)的乘客們就陸續(xù)而出。
    在一波波而出的乘客之中，齊簡忽然喊道，“莫總，出來了。”
    那是他們一行人，是她在其中，莫征衍迎了上去。
    遠(yuǎn)遠(yuǎn)的，宋七月也看見了他們，齊簡本就高大，跟保鏢一樣，莫征衍頎長瘦高，鶴立雞群的人，總是格外的醒目顯眼。
    兩方人在出口處打了照面，康子文笑道，“莫總，特意來這里接機(jī)？”
    “康總這趟辛苦了，當(dāng)然是要來迎接的。”莫征衍笑應(yīng)道，“之前讓康總破費(fèi)了，今天也是該回請。”
    “也好。”康子文倒也是樂意。
    誰知道，齊簡在后方立刻道，“康總，請容許我和何特助有這個榮幸，能夠請您夜宵。”
    何桑桑愕然了下，但是立刻反應(yīng)過來，“康總，請您賞臉。”
    康子文著實定住了，怎么會是這樣的？卻又是來不及多作思考，因為齊簡和何桑桑已經(jīng)熱情而來，再一次的架住了他，往那出口而去了。
    “康總——！”那助理呼喊著，急忙跟了過去。
    就這么一下子，康子文一行走遠(yuǎn)了，莫征衍和宋七月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你為什么總是讓齊簡桑桑把人架走。”宋七月沒好氣道，這真是太沒禮貌。
    “禮尚往來，應(yīng)該的。”他卻是回的大言不慚。
    宋七月也懶得和他辯駁了，她就要走，莫征衍卻是一把握住了她行李箱的拉桿，不讓她走，她無奈道，“你又想怎么樣！”
    “我來跟你約法三章。”他看著她道。
    宋七月不禁困惑，狐疑的瞧向他。
    “一，以后我們之間不許提離婚兩個字。”他緩緩開口講述條約。
    不許提離婚？如果不是他所做的事情，難道她會有這個念頭嗎？
    “二，再生氣也不許把我屏蔽關(guān)小黑屋。”他又是繼續(xù)講述，“還有，不許氣到生病。”
    他說過的兩條，宋七月都聆聽著，她也不答應(yīng)，只是好奇于第三條，“三呢？”
    他將拉桿箱握住，拉過她的手來，“不許鬧離家出走，現(xiàn)在我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