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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gè)男人，就這么在席宴上，各自握著酒杯。斟滿了酒喝了起來。李承逸祝賀著敬酒，莫征衍也是應(yīng)了。起先還有幾句道賀話語的，三杯過后，卻是沒了聲了，一杯接著一杯，仿佛是不將對(duì)方撂倒，就互不甘心。
    宋七月看著李承逸，他眼中有著決意，是拼到底的決心。
    又是望向莫征衍，他就站在她的身側(cè)，可是她卻覺得。有些遙遠(yuǎn)。
    他的視線，注視著李承逸，不知為了什么在較勁著。
    周遭眾人，這一桌上的客人們不知情。可是宋七月卻是知道的，她的目光望向了程青寧。
    程青寧倒也不勸他們兩人停下，只是那酒杯迎了過來，“莫太太，我也敬你一杯吧。”
    有酒敬來，宋七月舉起酒杯。自然是要奉陪到底。
    一旁傳來了楚笑信的聲音，“差不多了，這都喝了好幾杯了。”
    桌上的那瓶酒，來往之間去了大半瓶，他們依舊沒有停下來。
    莫柏堯笑道，“李總，看來今天是很高興。”
    李承逸笑著開口。“我和莫總是相見恨晚。”
    宋七月一聽這四個(gè)字，那話里的深意。已經(jīng)明了。
    “莫總，再喝！”李承逸又斟滿了酒。
    “之前要是早認(rèn)識(shí)李總就好了。”莫征衍也是應(yīng)道。
    面前的那瓶酒，就要被他們給迅速喝盡，李承逸道，“好酒量！”
    當(dāng)下那一瓶酒終于空了，作勢就要上一瓶新的，他們又要新一輪繼續(xù)來過，莫柏堯阻攔了，“這可不能再喝了，李總，那邊還有好幾桌。”
    “這么喝下去，一會(huì)兒就要醉倒了。”楚笑信也是勸了。
    這兩人也是察覺出了那一絲微妙來，而在座幾位賓客則是喊道，“莫太太，還不趕緊說一句，來拉住莫總。”
    她說了有用？宋七月不禁捫心自問，卻還是開了口，“不能再喝了，還有下一桌。”
    “放心，今天是孩子百日宴，高興才多喝幾杯。”莫征衍手中的酒杯一握，那酒一口飲下了，他這才放下酒杯道，“李總，改天我們單獨(dú)再好好把酒言歡。”
    “也好。”李承逸也終于作罷了，最后一杯飲盡玩笑道，“看來，莫總還是最聽莫太太的話了。莫太太，你好福氣。”
    宋七月看著李承逸，想起方才后庭的一切，她朝他笑了笑而去。
    這邊一行人往下一桌去了，李承逸也坐了下來，他體貼的為程青寧夾菜，關(guān)懷備至，惹來旁人紛紛稱贊，而她笑著接納。
    這一個(gè)晚上，陸續(xù)的游走在酒宴上，不知道敬了多少杯，也不知道看過多少張陌生的臉龐，所有人都說著恭喜的話語，那羨慕的目光，她看的清楚，那一聲聲話語里，多的是夸她福氣好。
    究竟是有多好的福氣？宋七月不知道，只是一瞬間在漫天的羨慕祝福里，差點(diǎn)就讓自己騙了自己，真的以為是這樣的好福氣。
    晚宴一直開到了十點(diǎn)，這才送賓客們而出。
    李承逸和程青寧也是要離去，他們前來拜別。莫征衍和宋七月迎著，微笑相送。
    那車子開出了莫家，一路的紅燈籠還在，點(diǎn)亮著來時(shí)的路，程青寧的身邊卻是多了一個(gè)人，不再是空無一人。那回去江景苑的路上，靜的連司機(jī)都不敢出聲。李承逸的俊彥緊繃著，程青寧一直望著車窗外。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抵達(dá)了江景苑。
    公寓里李姐還未睡下，一直等著程青寧歸來，立刻前來開門，“太太，李總？您也來了。”
    程青寧點(diǎn)了個(gè)頭過玄關(guān)，一邊吩咐道，“李姐，先生喝酒了，給他倒杯蜂蜜水，給我一杯清水。”
    李姐趕緊照辦了，程青寧則是在客廳里坐下。
    李承逸也坐了下來，他看著程青寧，也不言語。等水都送上來，程青寧吩咐道，“李姐，你先去睡吧。”
    李姐立刻退下，程青寧道，“喝點(diǎn)水吧，解酒。”
    “我真是哪來的福氣，我的太太真是關(guān)心我。”李承逸笑著，卻是不為所動(dòng)，沒有去碰那杯水。
    程青寧喝了小半杯水，放下了，“你今天怎么又突然趕過來了，不是在國外有生意要談。”
    “你都答應(yīng)了，我們都會(huì)到，我怎么能不來？”李承逸笑道，“我可是搭了飛機(jī)趕回來的，雖然沒有一起，但總是到了，不算是毀約吧。”
    “青寧，你不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時(shí)，那時(shí)候誰會(huì)來救你？”李承逸微笑的眼眸里，那眸光如尖銳的針。
    程青寧應(yīng)道，“那就謝謝你出手幫了我。”
    “這么客氣做什么，我們好歹也是夫妻，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李承逸道，“不過，來的及時(shí)，不如來的湊巧，我就在想，今天如果你一個(gè)人到，又會(huì)發(fā)生？”
    她不說話，他徑自說著，在客廳里寂靜響起——
    “果然真是精彩，聽到了這么精彩的臺(tái)詞，瞧了這么一出精彩的戲。那些電視上的劇情，都比不上你今天這一出，我差點(diǎn)要鼓掌了，但是可惜沒來得及，又怕破壞了那氣氛。”
    “其實(shí)我聽了也很感動(dòng)，對(duì)著前任的面，表明立場，這么夸贊我，還說無論再重來多少次，你也不會(huì)選他，這讓我很有成就感，聽著很自豪驕傲。”
    “他是誰？他可是莫家大少，莫氏的總經(jīng)理！這整個(gè)莫氏，都是他當(dāng)家！在我太太的心里邊，我比莫大少還要了不起！”
    李承逸笑說著，程青寧聽完他這番話后，她說道，“不早了，早點(diǎn)休息吧。”
    “站住！”瞧見她起身，他立刻喝住！
    被他這么一喝，程青寧竟是也不敢動(dòng)，李承逸起身了，他走向了她，看著她身上的禮服，“你穿旗袍真好看，今天怎么想到要穿了，以前給你定做過，你怎么也不肯穿。”
    “你這身旗袍，是為了誰而穿？”李承逸詢問著，從方才起，他就看見了她的美，她到底是為誰在展現(xiàn)，交織著那一切，讓他都怒火中燒起來，他的手一下撕開了旗袍的領(lǐng)子，撕拉一聲，扯破了禮服！
    程青寧的身體顫抖了，她喝了一聲，“放開我！”
    李承逸卻像是瘋了一樣，將她身上的旗袍撕扯的不成樣子，破敗的像是一具玩偶，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顎，“程青寧，你的演技怎么就能這么好？你是本色發(fā)揮，還是心有不甘？”
    “來到港城才幾天，你們看來私下相處的不錯(cuò)！天臺(tái)？恩？”
    “祛疤膏？他還真是關(guān)心你！我難道買不起？還需要他送給你？有什么東西，是我不能給你的？”
    他愈發(fā)瘋狂的質(zhì)問著，程青寧的聲音有一絲輕顫，“放開我，不然我會(huì)收回給李家的地皮！”
    她的顫抖，讓他的手一緊，手指卻不甘愿放開，“青寧，何必呢，我也是關(guān)心你，不是要早點(diǎn)休息？快去睡吧。”
    ……
    莫家老宅里，一日的熱鬧終于結(jié)束，宋家一行也被送回了公館。
    將賓客們都送走，夜也已經(jīng)深了，莫父和莫夫人也紛紛要睡下了，叮嚀他們也快些睡。
    他們也是上了樓，孩子一個(gè)下午見了這么多人，也早是疲憊了，一早就睡下了。房間里靜悄悄的，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莫征衍今日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但是宋七月清楚，他沒有喝醉，論起酒量，他從來就很好，輕易是不會(huì)醉的。
    眼下沒有了人，那些熱鬧也都遠(yuǎn)去，房間里一盞幽幽的昏黃壁燈。
    莫征衍坐在沙發(fā)里，那聲音也是幽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這樣安靜的夜里，似乎不該再多說什么，似乎就應(yīng)該洗漱而后睡下，因?yàn)橐蝗談诶郏l還有力氣再去探究，一切等到天亮之后說，這也是應(yīng)該，宋七月也是知道的。其實(shí)她也累了，不如睡下去。這一天，她扮演了宴會(huì)女主人，莫家少夫人，莫家大少爺太太各種角色，或許她應(yīng)該再扮演下去，至少等到明天。
    可是這一個(gè)天亮，太過遙遠(yuǎn)，宋七月等不到了！
    所以，她站在那里開了口，“有件事情，現(xiàn)在不說，明天會(huì)來不及！”
    “我已經(jīng)說過，明天再說！”他喝了一聲。
    她迎上他，不肯退讓，“就是現(xiàn)在！”
    “宋七月！”莫征衍的聲音冷厲起來！
    他的眸光直射而來，會(huì)讓人心生畏懼，宋七月卻是這樣的無懼，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心都在顫抖，“莫征衍，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自問自答著，“今天是陽陽的百日宴，是為他慶祝的日子！”
    “當(dāng)你在那一桌上，和李承逸拼酒的時(shí)候，你有沒有想過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一個(gè)爸爸！”
    這一刻，她可以忍下所有的混亂所有的一切，她可以裝聾作啞，自以為是否定那一切，還對(duì)今天信以為真，但是卻唯獨(dú)忍不下他對(duì)兒子的輕視。
    “莫征衍，你有做好一個(gè)父親嗎！”
    是她的指控，劈頭而下，讓他一下說不出話來，竟是沒了聲音。
    莫征衍凝望著她，只見她那張艷麗的臉龐上，此刻就連壁燈的溫暖都照不亮她，是她的眼睛，這樣的透徹，透徹的失意，朝他而來，對(duì)著他說。
    “——莫征衍，你根本就不合格！”
    話音落下，宋七月轉(zhuǎn)身，她往小房間里去了，那里是孩子的房間，她徑自而去。
    一屋子的寂靜，唯有那句話語，縈繞著不斷：你根本就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