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生死隨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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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都喜歡做些什么?”莫盛權(quán)又是問道。
“空下來的話,我也喜歡逛逛街,買些東西,也喜歡聽聽歌曲,看看書吧。”宋七月如實說道。
“逛街購物,恩,女孩子都是愛這些。”莫盛權(quán)點頭,又是笑道,“這倒是和你二伯八叔的女兒一樣。”
“這女孩子家的,就是事多,和她媽媽一個樣子,不是買這個,就是買那個,恨不得把整個百貨都搬回家去。”二伯笑著道,八叔也是頭疼,同樣笑道,“沒轍,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去逛百貨都買些什么呢?”二伯倒是和她聊起了購物來,這讓宋七月感到愕然。
“也沒有特定的,有時候去逛街,就是想放松放松心情,有時候也覺得是一種回饋發(fā)泄,也能讓我冷靜。”宋七月道。
“發(fā)泄?冷靜?怎么說?”二伯對她的話語感到好奇了。
“您瞧,辛辛苦苦賺了工資,熬了一個月,總要買些什么來犒勞自己,好讓自己知道,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是可以得到回報的,比如說買來的東西。壓力大的時候,購物也是一種釋放的途徑。但是它也可以讓我更加冷靜,知道這個世界,有高有底,還有多少不足,又有多少已經(jīng)能夠得到的。”宋七月道。
“那么你是想買的越多越好了?”八叔問道。
“看情況吧。”
“怎么個看法?”
“如果我今天去逛街的時候心情很好,那我可能會更加愉快一些,如果我只是壓力太大去發(fā)泄,那么可能只是純粹的釋放。買的多或者不多,也不能完全有個定論。更有時候,逛了幾個百貨大樓,什么也沒有買到。”
“那這一天你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八叔微笑看著她,憑著她的話做定論。
“不一定哦。”宋七月笑了,“也有可能我那一天心情很好,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看一看,我不是每一次都是為了購物而去購物。”
“這不是很無聊,也很浪費時間的一項活動?沒有目的,也沒有成果,在做無用功的事情。”八叔道。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在每一件事情的時候,一開始可能都是無用功的,誰能保證,也許下一個十年以后,其實就變的有意義了?”宋七月笑著反問,“就像是牛頓好了,如果他不是坐在蘋果樹下,如果他沒有被蘋果砸中,那么他也許就不會思考為什么蘋果會落下,那么也不會得出萬有引力了這一定論了。”
“如果他后來沒有成功,那么可能,大家都會認為這是在做無用功,可是他成功了,大家都忽視了這一點,只關(guān)注到他的成功了。”宋七月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人生是需要做無用功的?”八叔問道。
眾人都望著她,莫盛權(quán)也是沉默微笑瞧著她,宋七月面對他們想了想道,“因人而異吧。”
“就像是這上街購物,一天沒買到東西,八叔您或許覺得是無用功,您覺得花了大半天時間時間,卻最后空手而回,這太過浪費時間了。但是別人收獲的也許是一份快樂,一份好心情,一份享受,這些都是免費無償?shù)模彩怯袝r候不是光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的回饋。”宋七月緩緩回道。
“我想,我們需要快樂的賺錢,也需要快樂的花錢,更需要快樂的懂得浪費。”宋七月又是想了想,她總結(jié)了一句話。
“怪不得我家那個讓人頭疼的,天天跑出去買東西了。”八叔笑了,眾人也笑了起來。
“七月,你剛剛說你喜歡聽歌曲?”四叔問道。
“是,挺喜歡的。”宋七月回道。
“你四叔他也是個愛音樂的。”莫盛權(quán)笑道。
“我哪里比得了這些年輕人,我那都是老掉牙了。”四叔笑著揮了揮手。
“四叔平時愛聽什么樣的?”宋七月問道。
“我就愛聽戲。”
“京劇,評劇,豫劇,越劇還是黃梅戲?”宋七月這么一說,倒是讓四叔眼前一亮,“你也知道?”
方才宋七月所說的,可是戲劇里的五大核心劇種。
“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太了解。”宋七月回道。
“你聽過什么劇?”四叔問道。
“以前小時候,陪外公去看過幾場京劇,當時對臉譜的印象最深了。”年輕人這一輩里,鮮少會有人知道這些,更不會聊這些,四叔這下像是找到了半個知音一般,聊起了戲劇來。
“……這民族戲曲,是從先秦的俳優(yōu),到漢代的百戲,唐代的參軍戲,宋代的雜劇,南宋的南戲,再到元代的雜劇,直到清代地方戲曲,才有了繁榮,衍生成了京劇的形成。”四叔說道。
“先秦應(yīng)該是萌芽期了,唐代是中后期的形成期,至于宋金是發(fā)展期,后來到了元代那是成熟期了,明清這里就是繁榮期,歷史確實很悠久。”宋七月道。
“這明代是有許多的優(yōu)秀創(chuàng)作者,湯顯祖就是其中一位代表了。”四叔又道。
“他寫過許多傳奇劇本,《牡丹亭》應(yīng)該算得上他的代表作了。”宋七月笑道。
“你也知道牡丹亭?”四叔更是詫異了,“這戲文里邊,你最喜歡哪一句?”
“生死隨人愿。”宋七月依稀念了出來,笑著說道,“大概是這句了,時間有些久,原句我記得不大清楚了。”
四叔猜想,女孩子家的看戲曲,多半是記得那兩句話,不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卻是誰料,竟然是這么一句來!
這句話的原句是: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愿,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那意思是:在這個感情禁錮的世界里,人是不能像花草般任由自己愛慕,如果可以生死皆隨我愿,即便是酸楚苦澀也不會怨及別人。
此刻她倒是好,拿戲文的話來表明了此刻的心意,又只說了這么一句“生死隨我愿”,撇開了女孩家的柔情似水,倒是有了幾分鐵膽錚錚來。
“這句子挺好。”四叔心里想了片刻,才是開了口。
“老四,你這戲文,以后再好好和她說吧,你要這再說下去,說個三天三夜恐怕也是說不完的。”莫盛權(quán)笑著一句,打斷了他們。
“四哥一談戲文,就什么也給忘了。”六叔也是道,“我看七月對書還是很有研究的。”
“六弟,你這邊搶了我的話,又要和七月聊什么了?”四叔笑問。
“你看七月,前面說牛頓,后面說戲文,這古今中外的書,應(yīng)該是看了不少。”六叔笑道。
“平常有時閑聊無聊,也是自己挺喜歡的,所以看了一些。”宋七月回道。
“那你知道墨菲嗎?”六叔問道。
“六叔,您是指愛德華墨菲嗎?”
“看來你知道。”六叔笑了,“這墨菲有句很出名的話,你一定也知道。”
“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dǎo)致災(zāi)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宋七月回道。
“這話還真是拗口,七月,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你給五叔我解釋解釋。”五叔問道。
“五叔,墨菲說的話,這意思就是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fā)生的。”宋七月簡單的回答。
“原來是這個意思,如果這事情有可能變壞,而我們又會預(yù)見,那為什么還要讓事情發(fā)生呢?”五叔又是問道。
眾人也在此時全都沉默著瞧向了宋七月,此刻她忽然明白感受,這一群叔伯們的城府,他們的老謀深算,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在潛移默化之中閑聊之中卻是始終圍繞著她和莫征衍,沒有下馬威也沒有刁難苛責,但是句句都能在最后戳中要害要點,更甚至是在試探她。
“墨菲大師說的話,讓我知道了幾點,一,任何事情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二,所有的事都會比你預(yù)計的時間長,三,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fā)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發(fā)生。”宋七月沉靜而坐,迎上他們。
“我知道沒有那么簡單,也知道會比預(yù)計的事情要長,更知道會出錯,也會發(fā)生,不過既然是這樣,那么我不會杞人憂天,患得患失。中國人有句古話,叫既來之則安之,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宋七月回道,“就像是現(xiàn)在,我坐在這里和叔伯們閑聊,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聊吧。”
“要是在生活中,公司里碰上這樣的狀況了,墨菲說的話成真了,你要怎么做?”大伯問道。
“壞事情如果真的發(fā)生,而后又引起最大可能的損失,那么我想正確對待錯誤,不能畏懼失敗,并且在糾錯中成長,從失敗中找到成功方法。質(zhì)量管理,危機管理,風險控制,犯錯,對待失敗,糾錯止損這些,都需要平衡,深刻認識和有效解決這些。”宋七月道。
“這墨菲說的話真是這么有用?”七叔笑問。
“我想,這大概是一種概率。”宋七月回道。
“怎么樣的概率?”七叔問道。
“每天都有好和壞的結(jié)果發(fā)生,這兩者之間的可能性同時存在,但是好的結(jié)果,沒人注意,但是一旦壞的結(jié)果出現(xiàn),如果結(jié)果太強烈,給人的印象太深刻,那就會造成一種必然的結(jié)論,好像就是這么糟糕,這就是墨菲定律起作用的地方了。”宋七月微笑說著。
“這真是說的太抽象了,不如舉個例子?”八叔問道。
“比方說吧,我們?nèi)コ垂桑偃缫恢芪鍌€交易日,前三天漲,一路的漲,我們沒注意,但是后兩天,跌,兩天持續(xù)的跌,瞧,定律法則就起作用了,莊家斷頭也是很多人沒有想過的事。就算是把股票押給銀行,就不能不想到它也許有朝一日會跳票。既然有可能性,就有實現(xiàn)的機會。”宋七月說道,“只是大家都把目光都聚焦到了壞的那一點,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沉重更能讓人記憶深刻,而快樂又太短暫。”
“不過我想,也是因人而異的。”宋七月又是道,“墨菲定律的主旨還是要以人為本,從而才有事件的發(fā)生。”
“父親,各位叔伯,你們是相信命中注定,還是人定勝天呢?”宋七月笑著反問他們,倒是讓這一眾人都微微一怔。
瞧見她,不過是二十五六的年紀,這么年輕的一個女孩兒,卻是和他們一班老者談笑都能這樣的隨意自然,這當真是一個奇葩。
“好了,這好好的聊天,怎么就談到了公司,又談到了股票,這真是扯遠了。”莫盛權(quán)終于出了聲,他笑著打斷了他們這一波談話,又是說道,“七月,我聽征衍說,你會下棋,要不要來下一盤?”
“好啊。”宋七月應(yīng)了。
……
“少爺。”趙管家瞧見從別館而來的莫征衍,他立刻呼喊。
莫征衍方才從別館拜見了母親和各位叔伯的夫人們,只是坐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瞧見宋七月前來。他又陪了半晌,這才起身暫時離席。終是放心不下,他又折回偏廳打算來瞧個究竟。
“父親他們還在里面?”莫征衍問道。
“是,老爺和二老爺他們都在。”
“她也在里面?”莫征衍又是問道。
“少爺是在說和您一道來的那位小姐嗎?她也在偏廳里,沒有離開過。”趙管家道。
莫征衍也是詫異了,從他離開到現(xiàn)在,也有一個小時多了,怎么就能聊這么久?他敲了敲門,里面的傭人立刻推開門來。他走進去,卻是發(fā)現(xiàn)眾人已經(jīng)不在偏廳里,再望過去,驚人的爭執(zhí)聲傳來,他們正在簾子后的廳里!
“你這個糊涂人,都說了不要下這里!”那是四叔的聲音!
“誰說下這里不好?你瞧瞧,這邊是最好的位置!”那是六叔的聲音!
“七月,你太膽大!”這是二伯的聲音了!
“哪有膽大?明明是該這樣!”這卻是宋七月的聲音!
那爭執(zhí)聲不斷,這讓他眼眸一凝!莫征衍當下一想,不禁皺眉,往那一間疾步走去!卻是拉開那簾子,他整個人又是定住不動了!
“你這一招實在是太敗筆了!”依舊是二伯。
“哪有敗筆,您看看,這里一大片都連在一起了。”宋七月回道。
莫征衍卻是愣住了!
他們十余人聚在這一方廳里,卻是圍繞著一張桌子,只見莫盛權(quán)坐在一側(cè),宋七月則在他的對面,他們正是在下棋,而叔伯們在他們的身旁圍繞著。卻是不知怎么的,聽著像是在爭吵,走入一瞧,那分明不是這個樣子!
他們簇擁在棋桌,熱鬧的商討著棋局,這關(guān)系似乎不糟糕,而且還很好?
“征衍,你可來了!你快來評個理,她這一子下的是不是糟透了!”二伯瞧見了他,趕緊呼喊。
“征衍,二伯欺負人。”
這是什么情況?任是莫征衍,也是一怔,宋七月又是呼喊,“征衍,你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