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誰會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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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蘇赫站在原地,一時間他忘記此時此刻究竟是何年何月,周遭一切都幻化為虛無。只看見她站在前方,那么近的距離,卻因為聽見了她的話語,而又變的遙遠。她的神色如此從容安然,好似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殊不知,卻落進他的心里,砸起了千帆浪濤。
這一刻,周蘇赫分明聽的清楚,但他還是再問了一遍,他動了動唇,“你說什么?”
“我結婚了,和莫征衍。”宋七月再次輕聲說道。
“你在開什么玩笑?久遠的總經(jīng)理結婚,外邊一點風聲一點消息也沒有?”周蘇赫凝眸,他幾乎是切齒!
“是真的,我們去了民政局登記注冊。”宋七月回道,確實沒有半點消息,因為當時是這樣的突然,連她自己都感覺意想不到,但是就是注冊了。
“你又在騙誰?你結婚,宋家上下都不知道嗎!”周蘇赫聽聞,他眼眸又是一凝!他根本就沒有從宋向晚口中聽到任何一絲相關的可能。
“當時決定的很快,不想延誤,所以就先辦了手續(xù)。你也知道,最近家里邊忙著公司的事情。”宋氏危機尚未化解,而她也全然不知道莫征衍和宋連衡是怎么說的,關鍵的,宋連衡也沒有聯(lián)系她。
“如果你還是不信,我這里有結婚證,你要看么?”宋七月問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讓她也鐵了心要去證實,仿佛是要斬斷最后的可能。
“不用了!”周蘇赫冷聲拒絕!
這真是斬釘截鐵一樣,說的沒有絲毫的轉圜余地,可又是仿佛,他們之間好似早就沒了轉圜的可能,可是,可是這怎么能?
宋七月亦是看著他,她只看見他的一張俊臉,起先是緊繃的線條,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躁如雷,但是在沉寂里,那眼底閃爍過無數(shù)的光影。而后方的一輛的士駛過,那一道燈光慢慢勾勒過他的身影,迎向了她。
燈光刺目,她突然瞧不清楚他了。
周蘇赫的眼中卻是崩塌,仿佛支離破碎!
終于,的士從身邊駛過,周遭又恢復了安靜,而且沒有人煙。
周蘇赫沒有再那么歇斯底里,沒有再那么陰郁陰霾,比起之前聽聞她說他跟莫征衍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再這樣的瘋狂焦躁。只是心底深處,還交織著什么,好半晌,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問道,“什么時候。”
“一個星期之前。”宋七月又是應道。
“一個星期之前。”周蘇赫念了一遍這日子,竟然是這么久了,竟然已經(jīng)有了七天之遙,他忽然思緒一轉,又是問道,“是他強迫你?”
“沒有。”
“是他強迫你!是不是!”他卻是固執(zhí)的不行,偏要得到那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
宋七月默了下,看著他道,“沒有強迫,是我自愿。”
“就在不久之前,莫氏還發(fā)了公告要解除和匯謄的海遂項目合約,現(xiàn)在只過了幾天,莫氏又再次發(fā)公告,聲明不會解約,雙方的合作會繼續(xù)!現(xiàn)在的匯謄,哪里的錢去履行工程項目撥款?”形勢緊迫,周蘇赫不得不將一切聯(lián)想起來!
“他用解約來威脅你,逼你嫁給他!”他近乎是做了肯定!
“蘇赫,不要再用自己所以為的事情,來認定這件事情就是這樣。”宋七月的聲音很輕,眸光更是沉定,“如果不是我真的愿意嫁給他,你以為我會同意?我的脾氣,難道你還不清楚?”
周蘇赫又是一怔,眼前忽然朦朧。
他又怎么會不清楚,從小她就愛調皮惹事,班級里最惹老師頭疼的是她,家人面前最不懂事的也是她。她總是愛不走尋常路,脾氣倔強的那樣讓人煩惱,一旦決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她竟然愿意,愿意嫁給他,周蘇赫的心沉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是真心想娶你?你這么天真!”他的眸光愈發(fā)冷了,比那海底的月色更冷。
“他不過是新鮮,就是娶你當個擺設!他對你不會有真心!他甚至看不起你過去的職業(yè),你當過公關,你以為莫家能接受?你以為莫征衍就真的能接受?在他們眼里,你就是一個項目換來的女人!想要的時候就可以要,不想要的時候,就當抹布丟掉!”他說的狠戾決絕。
“就算不接受,我現(xiàn)在也是莫征衍的妻子!是莫氏久遠總經(jīng)理的夫人!是莫家的少奶奶!”宋七月凝眸,她將身份抬出。
“好,好一個總經(jīng)理夫人,好一個莫家少奶奶!”周蘇赫笑著,他注視著她道,“宋七月!我看你能當多久!我會等著,等著你被他像抹布一樣丟掉的那一天!”
“周蘇赫,那你就慢慢等吧,你這一輩子也等不到。”宋七月已然不愿再和他說下去,她說道,“以后,請不要有事沒事來找我,我先生不喜歡。”
她這么說著,周蘇赫一句話也無法出聲,對著她轉身的背影,對著她離去的方向,他朝著她道,“宋七月!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后悔!你絕對會后悔!”
她頭也沒有回,那身影沒入大廈里赫然不見。
周蘇赫卻還佇立在路燈下,昏黃光芒將他籠罩。
不知道怎么的,周蘇赫記起大學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進入公司就職,一邊念書一邊工作。記得又有一回忙的忘了時間,本來約好了去看電影,但是周蘇赫臨時有事而爽約了。
為此,她曾和他鬧過脾氣,生氣幾天都不理他。
她脾氣極犟,一旦冷戰(zhàn),就可以冷戰(zhàn)多天,死也不說話。真正是仿佛欠了她好多債,她怎么也不肯開口,半個字也不,連音都懶得發(fā)。
后來,等生氣的勁頭過了,她又自己笑嘻嘻回來了。
周蘇赫反倒是在莫名詫異,生起她的氣來,她卻捧來了一堆零食,說要和他一起吃。他哪里愛吃那些,都是她貪吃。這氣來的是她,過的也是她。再后來,他也習慣了,任她生氣,任她不高興,任她發(fā)脾氣。
然而下一次,又是相同的情況,周蘇赫因為有事而爽約,趕去約會地方的時候,宋七月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周蘇赫后來氣沖沖找到她,問她為什么不等他,不是說不會生氣嗎?
宋七月卻是說:我不生氣,可是不代表我會一直等你呀。
是,從那時候起,她已經(jīng)會如此。
耳邊,又是她曾說過的話語:蘇赫,沒有誰,會永遠等著誰的。
沒有誰,會永遠等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