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生活(2)
瘋癲的馬終于被控制了下來,馬場的奴才正欲將馬牽下去,只見那馬突然口吐白沫,隨即轟然倒地,幾個抽搐之后,便徹底沒了動靜。
“看著像是得了馬瘟。”胤祥上前查看了一下馬的死狀,說道。
一邊的馬場奴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饒道:“皇上饒命!奴才每日都有檢查馬的狀況,赤云早上都還是好好的,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會突然得了馬瘟!皇上饒命!饒命啊!”
“給朕去將獸醫(yī)請來!”皇帝怒道,一邊的陵容這時也終于緩過了勁,在青玉琉璃的摻扶下走到皇帝身邊,虛弱地喚道:“皇上。”
“沒傷著吧?臉都嚇白了。”皇帝撥著陵容略顯凌亂的頭發(fā),關(guān)心道。
“只是有些驚著了,沒有傷著,木蘭秋彌的時候皇上還是要帶嬪妾去圍獵哦,皇上答應(yīng)了嬪妾和惠姐姐的。”陵容笑著要保證。
“你啊,真是閑不下來,這才剛落馬還想著騎馬,膽子倒挺大。”皇帝沒好氣地點點陵容的額頭,眼中有些笑意。
“嬪妾都好久沒有騎馬游玩了,以前學(xué)騎馬的時候也有遇到馬受驚啊,不是都沒事嘛。”陵容嘟嘴碎碎念。
“若不是怡親王出手相救,你現(xiàn)在就跟那匹馬一個樣兒了。”皇帝見陵容一副不知怕的樣子,佯怒道。
“不是有皇上在嘛,嘿嘿。”陵容晃晃皇帝的胳膊,笑著討?zhàn)垺?br /> “去!還不去多謝怡親王的救命之恩。”皇帝好笑又好氣的說道。
“哦。”陵容乖乖的松開皇帝的胳膊向著胤祥的方向走去。
“嬪妾安氏多謝怡親王救命之恩。”陵容背對著皇帝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胤祥行禮道謝,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剛剛的嬌憨,只剩最真實的平靜與冷然。
“常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胤祥微微頷首,算是受了陵容的禮。陵容也不客套,起身回到皇帝身邊。
這時獸醫(yī)也到了,見到那匹倒地不起的馬心里便有了數(shù),忙不迭地上前請安,一邊的陵容可以清楚地看到這獸醫(yī)臉上的冷汗。
“去看看那匹畜牲是怎么死的。”皇帝冷聲道。
“是!是!奴才這就去。”獸醫(yī)慌不迭地去查看馬的尸體,大概是怕惹禍上身,那獸醫(yī)看的十分仔細,大約過了一刻鐘才擦著汗前來回稟。
“回皇上的話,這馬雖看著像是得了馬瘟而亡,但是馬的舌苔呈現(xiàn)出黑紫色,還有耳朵里也有少許黑血滲出,事實上是中毒而亡。”
“中毒?”皇帝蹙眉。
“是,奴才仔細檢查過,馬蹬和馬鞍處都被抹了劑量不輕的毒藥。毒透過皮膚滲進馬的體內(nèi),待馬一跑動,毒便會加速運行,一時三刻之后馬便會癲狂,繼而死亡。”獸醫(yī)條理清晰地回稟著。
“你去看看馬廄里其他的馬可有同樣遭此毒手的。”皇帝道。
“是!”獸醫(yī)領(lǐng)命離去,這一次動作倒是很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將馬廄里所有的馬給檢查了一遍。
“皇上。”獸醫(yī)跪在一邊等著皇上問話。
“如何?”皇帝開口道。
“回皇上的話,馬廄里只有一匹白色的小母馬被同樣抹了毒,奴才已經(jīng)將毒解了,不會再有發(fā)狂的危險了。”獸醫(yī)回稟道。
“你退下吧。”皇帝道,獸醫(yī)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去將馬場所有的奴才都叫來!”皇帝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冷聲道。
“是!是!”那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退下去召集人去了。
陵容只靜靜地站在皇帝身邊,沒有開口,心里暗暗思索,今日之事會是誰的手筆。
“皇兄,臣弟著實有些疲累,就先行告退了。”胤祥不欲卷入后宮爭斗中,適時地提出告退。
“既如此,便回你的交輝園休息吧,記得讓人請個太醫(yī)看看,不要總拿自己的身子不當(dāng)回事。”皇帝叮囑道。
“謝皇兄關(guān)心,臣弟記下了,臣弟告退。”胤祥不甚在意的拱拱手,離開了馬場。
陵容這才想起怡親王的交輝園與這圓明園是比鄰而居的,不知是不是先帝爺知曉他這兩個兒子感情好,才特意將兩個相臨的園子賜給二人。
“容兒也先回去休息吧,朕一會兒去看你。”皇帝溫和地對陵容道。
“是,嬪妾告退。”陵容下意識地揉了揉還有些痛的腹部,告退。
“去請?zhí)t(yī)給你家小主看看,好生照顧著。”皇帝對陵容身邊的琉璃青玉吩咐道。
“奴婢遵旨。”青玉琉璃連忙應(yīng)著了,陵容心情頗好地離開了馬場。
走到池塘邊的一個涼亭邊時,陵容看到了本該離開的胤祥。陵容是很想裝作看不到,可惜胤祥卻望了過來,陵容避無可避,只能上前請安見禮。
“見過怡親王。”
“安常在看著氣色不錯,看來是無甚大礙。”胤祥淺笑著說道。
“托王爺?shù)母#瑡彐皇巧砩隙嗔诵┣嘧霞t腫罷了。”陵容淺笑著道。
“聽常在的話,是在怪本王了,常在如此這般,怕是有些忘恩負(fù)義了吧。”胤祥笑道。
“王爺誤會了,嬪妾是在稱贊王爺臂力無窮,救嬪妾這小女子就像丟個鋪蓋卷一般,當(dāng)真神勇。”陵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嬪妾畢竟是肉'體凡胎,受不得怡親王這般神勇。”
“牙尖嘴利。”胤祥也不生氣,只是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枝粉色荷花把玩著,那荷花小小的,不過只有胤祥手三分之一的大小。
陵容定睛一看,下意識地便去摸自己的發(fā)髻,果然,少了一朵宮花。陵容今日為了方便騎馬,小兩把頭上除了固定發(fā)髻用的長簪,就只在頭發(fā)上簪了兩朵粉色的荷花宮花,與衣服上的銀白色荷花圖案遙相呼應(yīng)。
“王爺手中的物件好生眼熟,可否借嬪妾一看。”陵容道。
“不過是朵荷花罷了,常在若是喜歡,池塘里多的是,讓奴才去采幾朵便是了。”胤祥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想不到王爺竟會喜歡女兒家喜歡的東西,既如此,嬪妾也該成人之美才是。”說著,陵容將頭上的另一朵荷花宮花取了下來,遞給青玉道:“去給怡親王送去,就當(dāng)是我感謝怡親王的救命之恩了。”
“是。”青玉領(lǐng)命向著胤祥的方向走去,胤祥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即又重新勾起唇,眼中的興味更甚。
“王爺若是還有其他喜歡的花樣子,就差人給嬪妾傳個話便是,怎么說王爺也救了小女子的命不是,這點薄禮著實算不得什么。嬪妾身邊的宮女啊,最拿手的便是做各式宮花,包王爺滿意。”陵容笑著說道。
“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胤祥把玩著手里的兩朵宮花,笑著道。
見胤祥還是那副氣死人的討厭模樣,陵容不禁有些氣悶。
“嬪妾不打擾王爺?shù)难排d了,告辭。”不理會胤祥的反應(yīng),陵容頭也不回離開了涼亭。
經(jīng)過這幾次的交鋒,陵容也算看出來了,這位怡親王看似隨性實則極有分寸,從不插手后宮之事。今日即使她態(tài)度差了些,他也不會介意,那她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胤祥見陵容被自己逗跑了,也只是笑笑,喝了口酒便離開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