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生活(18)
皇上賜給了甄嬛和富察貴人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力之后,華妃便日日將甄嬛和富察貴人傳到翊坤宮中,每日沒個兩三個時辰都不會放人離開。如此繼續(xù)了三天以后,富察貴人便昏倒在了翊坤宮中。一傳太醫(yī),好事來了,富察貴人有孕了,后宮又一次炸開了鍋。
富察貴人也不是傻的,立刻向皇上和皇后稟告,辭去了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力,同時也借著這次暈倒的契機(jī)申請在延禧宮中安心養(yǎng)胎。皇上皇后自然不會不應(yīng)允,不止免了富察貴人的請安,還賞賜了許多的東西進(jìn)延禧宮,并給富察貴人賜了封號,曰“淑”。
要知道,福察貴人可是出身滿州鑲黃旗,若真能生下皇子,那皇子的出身可是要高過這宮中現(xiàn)有的所有皇子的,不可謂不貴重。這后宮之中,母憑子貴,子亦憑母貴,富察貴人這一胎不只是皇帝、太后、皇后看重,其他人也尤為關(guān)注。
如此一來,富察貴人如愿以償?shù)拿撾x了苦海,唯獨(dú)甄嬛一人還要日日去翊坤宮學(xué)習(xí)處理后宮事務(wù)。不僅侍奉皇帝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還要日日忍受眾人的排擠和華妃的刁難,日子很是難挨,看著臉色都差了許多。
“小主,儲秀宮那邊傳來消息說,婉貴人身子不適,昨兒個夜里傳了太醫(yī)去診脈,去的是溫太醫(yī)。”青玉道。
“哦?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傳來?”陵容不甚在意地問道。
“并沒有,婉貴人只是有些疲勞過度再加上過度憂思,所以精神欠佳,并不是喜脈。”青玉幸災(zāi)樂禍道。
“婉貴人如此受寵,受孕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她又何必那么心急。”琉璃搖頭道。
“就是因為她深受寵愛,卻遲遲沒有好消息,才會心急。可惜,這種事,越是心急,越是難以如愿。”陵容笑道。
“不過溫太醫(yī)醫(yī)術(shù)不俗,又是一心向著莞貴人,說不準(zhǔn)會有什么生子秘方呢?”青玉擔(dān)心道。
“是藥三分毒,生子秘方并不可信,更何況,溫太醫(yī)并不擅長婦科。”琉璃道。
“這事暫且不必理會,莞貴人可有因病而放棄今日的學(xué)習(xí)?”陵容問道。
“沒有,請安過后,莞貴人依舊去了翊坤宮繼續(xù)每日的學(xué)習(xí)。”青玉回答道。
“可真是盡心盡力,但愿她真能如愿得到協(xié)理后宮的權(quán)力才好。”陵容諷笑道。
“小主,曹貴人那邊的人開始與儲秀宮的人接觸了,不過并不是跟余鶯兒,而是浣碧!”青玉悄聲道。
“哦?當(dāng)真!”陵容挑眉問道,心下暗喜。
浣碧跟余鶯兒不一樣,她可是甄嬛的心腹,還是甄嬛同父異母的妹妹。要說甄遠(yuǎn)道也真不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约旱呐畠翰桓艺J(rèn)不說,居然還讓讓自己外室生的女兒給正室的女兒當(dāng)婢女!如此懦弱的男人,全大清怕是也找不出沒第二個來。
“千真萬確!余鶯兒并不得莞貴人信任,出儲秀宮的機(jī)會都很少,也沒見她與什么人有過多接觸,反而是浣碧最近總跟著莞貴人去翊坤宮,與翊坤宮的人接觸的機(jī)會更多些。”青玉道。
“青玉,來,你這樣……”陵容在青玉耳邊低語了幾句,青玉的眼神越來越亮,嘴角也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剛剛說的,你可否記下了?”陵容問道。
“小主放心,我都記得呢,絕對不會壞事的。”青玉保證道。
“琉璃,拿一點(diǎn)依蘭香給青玉,一點(diǎn)兒就好。”陵容道。
“好。”琉璃點(diǎn)頭答應(yīng)。
陵容剛安排好,便聽到常德來報,說是皇上今日翻了陵容的牌子。青玉琉璃便先放下手頭的事,立刻開始幫陵容準(zhǔn)備侍寢的一切事宜。
是夜,陵容再一次坐著鳳鸞春恩車來到養(yǎng)心殿的偏殿。
陵容到達(dá)時,皇上正坐在偏殿中擺弄著棋具,陵容笑著上前請安。因為來這養(yǎng)心殿是要侍寢的,于是厚重的斗篷下,陵容只穿了一身單薄的水碧色宮裝,烏黑靚麗的長發(fā)柔順的披散著,只用一條粉色錦緞編就的梅花流蘇發(fā)帶稍加束縛,看著很是素凈飄逸,有一種少女的純美感。
“時辰尚早,來陪朕下盤棋吧。”皇帝拉著陵容的手坐在棋盤前。
“那皇上要讓嬪妾三子才行!”陵容要求道。
“朕讓你五子!來吧。”皇帝笑著說道。
一刻鐘后,陵容的黑子已經(jīng)被白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沒了退路,陵容只能鼓著臉繼續(xù)死撐。又過了一刻鐘,陵容全軍覆沒。
“皇上……您都不讓一讓臣妾!”陵容不依道。
“朕不是已經(jīng)讓了你五子了嗎?還讓你先落子。”皇帝好笑道。
“不公平!皇上明知道嬪妾不擅長下棋!嬪妾不服!”陵容憤憤道。
“那你擅長什么?朕可以奉陪到底。”皇帝不以為忤,好心情道。
“嗯……畫畫!嬪妾要跟皇上比畫畫!”陵容握拳道。
“畫來給你做繡花樣子?”皇帝笑道。
“誰說嬪妾只會畫花樣子了!花鳥魚蟲、山水人物,嬪妾都會畫!皇上不要瞧扁了嬪妾!”陵容嗔道。
“好好好!朕改日便跟你比試比試。今日,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皇帝含笑一把抱起陵容,往主殿龍床的方向走去。
“皇上……”陵容嬌嗔地靠在皇帝懷里,纖細(xì)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斗篷的帶子,輕輕一扭身,身上的斗篷便滑落在地,只余單薄的衣衫,突顯著嬌俏玲瓏的身段。一番動作下來,皇帝的眼神又暗了幾分,腳步也快了幾分。
翻云覆雨之后,陵容望著地上被弄臟弄破的衣服有些糾結(jié),不禁捫心自問,她是不是將皇帝撩撥得太狠了些。
“咳!一件衣服罷了,朕明日讓內(nèi)務(wù)府多給你送幾套就是。”皇帝略顯尷尬地說道。
“可…嬪妾穿什么衣服回去啊?”陵容苦惱道。
“小廈子!”皇帝喊到。
“奴才在。”小廈子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 “進(jìn)來伺候。”皇帝道。
“嗻。”小廈子應(yīng)聲而入,跪在一邊聽候吩咐。
“夜深露重,安常在衣衫單薄,你去常福堂給安常在取套衣服來,不要驚動其他人了。”皇帝吩咐道。
“嗻,奴才這就去。”小廈子將地上的衣服整理好,才退了下去。
“皇上身邊的人就是伶俐。”陵容安心地窩在皇帝懷里不無羨慕地說道。
“怎么?你身邊的奴才伺候的不好?”皇帝隨口問道。
“沒有啊,只是年歲都小,做事總是有些欠周到罷了。”陵容懶懶地打個哈欠,換個舒適的姿勢,趴在皇帝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累了就休息會兒。”說罷,皇帝也合上眼小憩。
“皇上,時辰到了。”不知過了多久,陵容都快真的睡著的時候,小廈子的聲音才從帳外傳來。
“皇上……”陵容輕輕呼喚,見皇帝已經(jīng)入睡,只得自己悄悄吩咐道:“皇上睡了,小聲些,把衣服拿進(jìn)來就是。”
“嗻。”小廈子讓兩個小宮女將衣服送進(jìn)來,伺候陵容更衣。悄無聲息的換好衣服,披上厚重的斗篷,將之前的臟衣服抱好,掩在斗篷里,陵容才退了出去。
坐著鳳鸞春恩車回到常福堂,青玉琉璃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琉璃伺候陵容沐浴,青玉則將陵容帶回來的衣服的破損處縫補(bǔ)好。
“小主,你身子可還好?”青玉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嗯?什么?”陵容有些迷糊地問道。
“小主的衣服…還有身上…”青玉欲言又止道。
“……”陵容有些尷尬,這丫頭莫不是以為皇帝打她了吧。
“琉璃,回頭你私下教一下她。”陵容好笑道。
“好。”琉璃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讓一邊的青玉很是郁悶。
一夜無話,第二天陵容按時去給皇后請安。陵容才承了寵,免不了聽到幾句酸話,但也沒什么大事。
“這幾日天氣甚好,御花園的牡丹花都開了,妹妹們?nèi)羰菦]什么緊要事,就陪本宮去御花園賞花吧。”坐在上首的皇后提議道。
聽到這里,陵容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陵容看看不遠(yuǎn)處富察貴人毫無陰霾的笑容,心里有些復(fù)雜。她跟富察貴人向來沒什么恩怨,當(dāng)年富察貴人腹中孩子流產(chǎn),是皇后的手筆,她算是參與其中的一個知情人。仔細(xì)想來,她作為皇后的棋子,確實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啊!
上次,有人趁亂推了甄嬛一把,想要渾水摸魚。可惜,甄嬛福大命大,人沒事連腹中的胎兒也沒事。這一次,不知皇后會怎樣動手,又是誰會成為替死鬼。她要想辦法脫身才是,陵容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