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梁副廠長
    田韶收拾好換洗的衣服就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一大包的東西才回去。在家里呆了二十分鐘都沒到,她又跟著田大林進(jìn)山了。
    穿過來快一年了田韶還是頭次進(jìn)山,山路崎嶇不平很不好走,不過路上的景致倒是不錯。
    田韶走得慢,路上不知道歇了多少回,等到李家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半了。她覺得,腿已經(jīng)不是自個的了。
    李大舅在外干活,聽到田韶來了心頭咯噔一下。丟下手里的活回了家,一見到田韶就問道:“大丫,是不是因為砸了那潑婦的家,你們領(lǐng)導(dǎo)要開除你?”
    除了這個理由,李大舅再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田韶也沒瞞著他,將事情前因后果都說了,還將自己的打算也說了:“我們科長不愿我走,梁副廠長做主放了我一個月假。難得有假期,就進(jìn)來看看你們。”
    李大舅點頭說道:“你有本事,不愿再繼續(xù)留下受這冤枉氣也好,但這工作必須給二丫。哪怕要扣工資也無妨,二丫有了工作你們家才會越來越好。”
    “那兩年就等于給于家干了?”
    李大舅說道:“咱們要長遠(yuǎn)看啊!二丫要招贅,有了工作也能招到個條件好的男人。”
    田韶知道他們想法都一樣,決定采用拖字訣:“這事不著急,一個月后再說,外婆呢?”
    李大舅神色一頓,說道:“你二舅前兩日過來,說想念你外婆了就接了她過去住幾天。”
    老二說要盡份孝心,老娘又巴巴地想去。再不喜歡老二,他也不好攔著。
    田韶對此倒沒有不高興,反正只要不來算計她家李二舅怎么著都無所謂:“那我進(jìn)山的事別讓二舅知道,省得他帶著一幫子人過來,鬧得我不得安寧。”
    她不是愿意勉強自己的人,不喜歡的人一眼都不愿看,更別說相處了。
    李大舅很高興,問道:“這么說,你要在這兒住幾天了?”
    田韶點了點頭,難得進(jìn)山一趟肯定要多住幾天了。走了這么久的山路田韶累得不行,說了一會話就想休息。
    大舅媽知道她愛潔,拿了干凈的被褥給她用。
    等她睡下后,大舅媽壓低聲音說道:“這沒了工作,以后不還得回鄉(xiāng)下種地。”
    李大舅覺得她目光短淺:“以大丫的本事,呆在紡織廠做個小會計反而是蹉跎了她。離開那兒,說不準(zhǔn)還有更大的前程呢!
    “寫書今天又明天沒的,工作每個月都有,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李大舅知道說不通她,也不愿再費唇舌。
    田韶寫的這篇婚姻絆腳石的文章,在她進(jìn)山的第三天被發(fā)現(xiàn)的。也是巧合,采購科的一個大姐看到這文章跟人討論被路過的孟楊聽到。然后找了這篇文章看到作者筆名是大丫,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婉兒看他盯著報紙發(fā)呆,問道:“你怎么了?”
    孟楊回過神來,指著自個看的報紙道:“田會計寫了一片文章,登上省報了。”
    柳婉兒接過去一看,看完以后臉色微變。這文章言辭犀利,將閔夫人利用權(quán)勢達(dá)刁難逼迫她的嘴臉揭露的淋淋盡職。
    想到最近的事柳婉兒打了個冷顫。閔夫人只是想讓田韶跟自個兒子相看,她不愿意就能公開在報紙上罵,那廠里逼得她在廠里待不下去要賣工作豈不是會罵得更兇。
    想到這里,柳婉兒立即將文章拿給何國慶看。
    何國慶看完這文章后冷汗都出來了,急忙去找了梁副廠長。將文章遞給他以后,何國慶說道:“這丫頭走的時候說沒人給她公道,她就自己去要公道。廠長,這事可能要鬧大。”
    不是可能,是一定會鬧大,上頭很快就會來人來調(diào)查這件事。
    梁副廠長神色平靜地說道:“將財務(wù)科的幾位同志都叫過來。”
    很快,孟楊跟趙曉柔等都被叫來了。
    梁副廠長說道:“何科長讓田會計去勸說她家人無果以后,田會計一直呆在辦公室嗎?”
    他覺得,以田韶的精明不可能坐以待斃的,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證據(jù)。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柳婉兒自然是要積極表現(xiàn)了:“沒有。廠長,我們科長一走田會計就跟趙會計借了相機。對了,她走的時候還跟我們對了時間,是一點二十九分,兩個小時以后才回來。”
    孟楊補充道:“田會計回來說還有一點膠卷,就給我們都拍了一張照片。”
    柳婉兒扶額,這種摸魚的事也跟領(lǐng)導(dǎo)匯報,也不知道這姓孟的是不是缺根筋。
    梁副廠長瞳孔一縮,問道:“她出去的這兩個小時,你們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嗎?”
    見三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田韶沒說他們也沒問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這段時間田韶拍了不少照片。
    梁副廠長問道:“那她拍了什么東西,你們知道嗎?”
    孟楊說道:“是她自個去取的照片,我們只看到自個的照片,其他的照片并沒有見到。”
    梁副廠長點點頭就讓他們回去了,然后與何國慶道:“你去問下家屬樓的人,在一點半后田會計是否出現(xiàn)在家屬樓?”
    到家屬樓問了好些個人,先是有個大娘說那日是看到個年輕的小姑娘從樓上下來,后來那得了奶糖的孩子也將田韶供了出來。???.BIQUGE.biz
    根據(jù)兩人描述的長相,何國慶就確定是田韶了。
    何國慶不明白,與梁副廠長說道:“她當(dāng)日既去了家屬樓為何又不現(xiàn)身?”
    梁副廠長有些贊賞道:“那小孩說她當(dāng)時在于家拍照,她拍照的目的是什么?”
    何國慶也不傻,只是一時沒往這方面去想了:“你的意思是,小田早就預(yù)料到姚二妹會借機訛詐她,拍照是為了保留證據(jù)。可是她手里既有證據(jù),為何不拿出來反而要離開呢!”
    梁副廠長說道:“她不將證據(jù)拿出來,是要看廠里怎么處理這件事。很顯然,廠里處理的結(jié)果讓她非常不滿,所以她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還有的沒說。田韶被姚二妹污蔑抓到那個地方呆了兩天一夜,這仇結(jié)大了。這次廠里還包庇姚二妹,田韶怎會善罷甘休。當(dāng)然,鬧得越大越好。徐重光在這個位置呆的時候夠久了,該退位讓賢了。
    何國慶終于明白過來,田韶這是要跟姚二妹算賬了:“副廠長,那這事咱們該怎么處理?”
    梁副廠長說道:“跟我一起去找廠長。”
    若是他沒有猜錯,文章早就寄到省報社了。徐重光在縣城甚至區(qū)里都有人脈,但省報社可不是他能伸手的地方,現(xiàn)在知道也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