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嘶!”
蕭極一覺醒來,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酸軟,極為不適。
“呃···”
這是怎么了,這感覺----像是感冒了!
記得自己昨晚只是打打游戲、看看小說而已,并沒有做什么半夜裸游、遛鳥的事兒啊,怎么一覺醒來就感冒了呢?
還這么嚴重!這是高燒啊,腦殼都燒痛了!
不至于吧!自己雖然是個地道宅男,平時生活保持在吃飯---上網(wǎng)---睡覺三點一線上,三年不運動不鍛煉,但平時也曾拿自己三升半的超大水壺做啞鈴,鍛煉幾下肱二頭肌啊,身體不至于這么差吧?!
幾年來,一直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潔身自好,愛護自身,不生病也不得淋病、梅毒什么的,也從未感冒得如此嚴重徹底啊,難道我已像傳說中武功高手一般,平時不生病,一生病就如黃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虎子!虎子!你醒了么?”
正當蕭極胡思亂想,恐懼自己就如武功高手一般得病一臥不起之際,忽然傳來一句呼喚,將他扯了回來!
聲音稚嫩尖銳,似乎還未經(jīng)過變聲期,看樣子,這聲音主人年紀不大。
虎子!虎子是誰?似乎很熟悉!
想到這,突然一股熱流自大腦中心炸開,夾雜著無數(shù)信息,頭痛欲裂,蕭極‘啊呀’一聲,便又昏了過去,在失去意識之際,又聽到那稚嫩聲音叫道:
“虎子!虎子!你咋又昏過去了?”
················
不知多久,蕭極自昏迷中醒來,頭腦還是昏昏沉沉,暈眩欲嘔,嘴里干燥苦澀,極為難受。
眼皮似吊了個千斤巨石,想睜也睜不開,渾身酸痛無力,這感冒的,該多重??!
忽然,嘴里流進一股清涼,自喉嚨而下,沁入心肺,只覺渾身舒爽,也漸漸有了力氣。
“虎子!虎子!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不然,掌柜的說要趕你走呢!”還是那個稚嫩聲音,語氣中透著七分驚喜,三分急意。
虎子!掌柜的?趕我走!
莫名的,蕭極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些信息來,一場一場畫面,似是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接著,蕭極便明白了----
原來,蕭極昨晚一覺睡下,卻是轉(zhuǎn)換了時空,穿越了!
虎子,原名石虎,不過他鄉(xiāng)下的伙伴們卻是叫他石蛋兒,是這蕭極穿越過來身體的原主人。是個半大小子,今年11歲。
家住城外鄉(xiāng)下,有薄田三四畝,山地二三丘,父親是個農(nóng)民兼木匠,會些木工活,平時耕田種地,偶爾有人請了,便給人打造門窗,做些椅子凳子什么的,在十里八鄉(xiāng)里,也是個有名頭的手藝人!
母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家婦女,勤勞堅韌,節(jié)儉持家。
家里姊妹兄弟五六個,石虎排行老五,上有一姊三兄,下面有一個妹妹,因此,石虎也算是家里的幺兒子,平日里父母也是頗為寵愛。
大姐已嫁,二哥三哥也早早娶了媳婦成了家,四哥也是十**了,還未娶親----因為前面二哥三哥娶親,花了家中大半積蓄,便再也娶不起了
現(xiàn)在,一家子上十口子人擠在一起,吃喝拉撒,已然入不敷出,不堪重負。
前些日子,父親托關(guān)系到一個遠房叔叔那里,提了些鄉(xiāng)下野味,又使了幾十文錢,將家中五兒,也就是石虎,送到鎮(zhèn)上客店里,做個跑堂使喚!
這一來減輕家里負擔,少了一口人吃飯;二來也可能學些本事,無至于將來餓死。
那遠房叔叔,是在鎮(zhèn)上客店里做賬房的,在家鄉(xiāng),也是算號人物,是個體面地讀書人,能識文斷字,若非家境差了些,也能考個秀才什么的當當。
據(jù)說,他與這店里的掌柜的有些關(guān)系,好像是堂兄的什么的,經(jīng)此人照顧,也才在這鎮(zhèn)上最大的客店中做個賬房!
否則,石虎父親再怎么使錢托關(guān)系,也萬萬不能將兒子送上這鎮(zhèn)上最大客店中做跑堂的,這里不僅管吃管住,每到月底,還能拿上些許工錢!
這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何況石虎還是個屁大小孩兒,更是難得的好事。
不過在兩月前,那遠方叔叔回鄉(xiāng)娶了親,也在鄉(xiāng)里辦了個私塾學堂,去教書育人,不再干賬房了。就這樣,這石虎便失去了在鎮(zhèn)上唯一或許能靠得住的人。
鎮(zhèn)上的客店,名叫‘同??蜅!犞菜慵?。店里的掌柜,叫王傳福,是個胖老爺,精打細算,刻薄吝嗇。說上來,也與石虎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聽他父母說的,石虎也該叫他聲‘大舅姥爺’,也不知是怎么個算法。
前兩天,石虎得人吩咐,去后院柴房搬些柴火給廚房送去,路途上,淋了些雨,又受了點風,便病了身子,當也就發(fā)高燒,臥在床上起不來。
可惜又沒錢財,掌柜的也不管,抓不起藥,只能用點姜湯土藥治著,三兩天不見好,讓蕭極鉆了空子,靈魂附體,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這時,蕭極喝了些涼水,身上也有了些力氣,睜開眼來,便見一雙質(zhì)樸清澈的大眼,看到蕭極醒了,眼里又充滿的驚喜,看樣子,這人也是極為關(guān)心他的。
“虎子!虎子!你可算醒了,我還以為你會死呢!”
說的話像孩童般無所顧忌,但語氣只卻充滿關(guān)切之意。
也是,眼前這孩子,叫做李忠,比石虎大三四歲,是個半大小子,跟石虎一樣,也是鄉(xiāng)下來的,平時少與人接觸,說話自然不怎么圓滑。
蕭極向他瞧去,看到這李忠黑黑瘦瘦,骨架也比常人小上幾分,只有一米三四,十四五歲的人,看起來只得十二三歲模樣。
灰衣小帽,左肩上搭個油油膩膩的白抹布,一副標準的古代店小二套裝打扮。
“李忠,這幾天多謝你照顧了。”
蕭極向李忠拱拱手,到了聲謝,這幾天也全賴他照料,否則,也不知會發(fā)生什么。
“呵呵,哪的話!哪的話!我們是朋友嘛,照顧你也是應(yīng)該的。”李忠見蕭極道謝,連連擺手,接著,又說:“哦!對了,我在廚房里給你熱的有碗姜湯,我跟你端來!”
說罷,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端姜湯去了。
李忠出去了,房里只有蕭極一人,蕭極也便抬頭四望,大量起來這房間來。
這是個大約十來個平方的房子,蕭極的床鋪,就設(shè)在房間的最里處,在對面,還搭著一個床鋪,想必這是李忠的睡處吧。
兩床中間靠床頭處,有個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面擺著些碗筷油燈上面的,想是放雜物的。
床鋪向門口的地方,密密麻麻碼著一人多高的柴火,一直排到門口。中間只是留了一條僅能過人的小路。
這就是‘員工宿舍’?!這明顯是由柴房改造的啊,這是虐待員工啊,黑心的老板,要在現(xiàn)代,那必須得封店整改!
蕭極原本就是個整日打游戲上網(wǎng)的宅男,日子是能過且過,絕不挑剔,對于外界的條件,只要有臺電腦,那是忽略的不能再忽略,但從來沒想過會住在這種簡陋得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方,關(guān)鍵還沒電腦!
在蕭極看過的電影中,住柴房的往往都是那些下等人中的下等人住的,還有就是用來對那些犯錯受罰的下人關(guān)禁閉的。
這也真衰,穿個越竟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自己雖然平時不信神,但從來也不曾得罪過什么神?。?br/>
正當蕭極在哀其不幸之時,李忠來了,他手中端著個黑乎乎的陶碗,里面熱氣騰騰,一股濃濃的姜湯香味傳了過來。
李忠先將姜湯放在床頭的小木桌上,又把蕭極自床上扶起,讓他靠在墻上,端起姜湯,對他道:
“來,喝!”
蕭極趕緊喝了。
一股暖流流入心腑,四肢六腑都覺得暖暖的。對李忠不禁又更加感激了幾分。
“謝謝,李忠,謝謝你!”
“呵呵,沒什么,喝吧,快喝完,”
李忠有些靦腆,撓撓頭,似是極不好意思。
蕭極趕緊將碗里的姜湯喝完,一把抓住李忠的手,說道:“聽著,李忠,這次若不是你,我怕是兇多吉少,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你對我有大恩的,我會報答你的!”
誰也無法想到,一次在現(xiàn)代看來極為普通的感冒,竟然讓蕭極乘虛而入,附體穿越,李忠不會知道,他眼前的虎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虎子了。
李忠見蕭極說的嚴肅,也只好點了點頭,看他那懵懂的樣子,恐怕不會明白,自己只是送了幾回姜湯,怎么成了別人的大恩人了。
蕭極見他不明白,也不再解釋,只是暗暗記住,日后定要回報。
將身上的棉被扯了扯,蓋住上身,問道:“李忠,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李忠答道:“已經(jīng)過酉時了,虎子,你餓不餓,我給你拿些飯來?”
酉時,大概是下午5、6點,在石虎記憶里,現(xiàn)在已到了九月份,這個時候,太陽早已下山,再過些時候,天就要黑了,那時,客店也就要打烊了。
“我不餓,剛才喝碗姜湯,就吃不下東西了?!?br/>
蕭極道,他確實不餓,感冒的人,往往吃不下什么東西。
“哦,那現(xiàn)在外面忙不?你可累壞了吧!”
語罷,蕭極又問李忠,他知道,這兩日石虎生病不起,客店所有的雜活便只由李忠一個人干了。
“不累,不累,外面的事也沒什么重活,我一人做得來!”
李忠搖搖頭,其實這兩日下了雨,店里的生意并不好,一個人做起來只是麻煩了點,倒也不是十分的累,否則要是李忠一人忙不來,掌柜的只怕早將石虎給踢了,換個好手腳的人。
“哦,不行,我得走了,客店就要打烊,再不過去,掌柜的有要罵人了?!?br/>
便說著,便忙站起來向外面跑,跑了一段,又跑回來,忙忙將小桌上的碗筷收了,這又才跑出去了。
“呵呵,這還是小孩??!”
蕭極見他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禁失笑,卻沒想過,其實自己此時也不過是個小孩,而且比人家小了幾歲。
房間又一下恢復了平靜,此時,蕭極也有些累了,便攏了攏被子,往身上一卷,又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