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各家心思
孟河家,正殿。
孟河離蘇閉目沉思,午時收到的那封信,亂了他的思緒,他沒想到,這小小的鳳棲樓竟然牽扯出如此多的勢力。
先是南邊那位重瞳,又是京都這位皇子,旋渦極深,幸而寧鈺及早告知他真相,方才能夠早些謀算,此禮不可謂不大。
他朝管家看去,緩緩問道:蕭叔,依你所思,此事如何?
這位管家名為蕭刀,乃是孟河家主的心腹,自小便是孟河朗的伴讀,生長在孟河家,與孟河朗情同手足,也曾隨軍出征,立過不少戰(zhàn)功。
孟河朗將這位心腹放在京都府內(nèi)做管家,則是為了讓他照看孟河離蘇,這位管家不僅總領(lǐng)府內(nèi)一切大小事務(wù),更是頗有眼光籌算,因此無論何事,孟河離蘇都會先問過這位管家的意思。
管家躬身回道:少爺,寧鈺與我孟河家結(jié)盟,先送了我們一份大禮,因此,此次必助他。
孟河離蘇沉默了一會兒,疑惑道:此事可成?
管家點點頭,輕笑道:那人可是天機榜首,何事不成。
孟河離蘇心下思定,點點頭,沉聲道:好,蕭叔且去,我自召集暗衛(wèi)。
管家躬身行禮退去。
萬京城這位二皇子既然能夠輕易往寧不凡那安插了棋子,想必在鳳棲樓勢力已是根深蒂固,自己又是鳳棲樓常客,怕是周遭也不能幸免,或是府中早已遍布姜然眼線。
難怪受封長留郡王,遲遲不去封地就藩,如此做法,怕是......早已起了奪嫡之心。
孟河家手握兵權(quán),不能站隊,也不可站隊。
若是與皇子之間含糊不清,必然招致陛下猜忌,尤其是如今情形,自己父親領(lǐng)軍出征東荒,更是萬萬不可。
必須與這位二皇子之間斬斷聯(lián)系,即便是與之為敵,也無不可。
他思慮至此,輕輕呼出一口氣,雙手輕拍兩下。
守在門外的兩位兵將立刻進門叩拜:拜見統(tǒng)領(lǐng)。
孟河離蘇點點頭,沉聲道:梅三,梅四,你二人聽清楚下面我所交代之事,前些日我從鳳棲樓帶回的那兩個小姑娘,送些金銀,遣送城外,若是不應(yīng),殺之。
他雙手輕輕敲打桌面,想了一會兒,繼續(xù)道:
鳳棲樓有個名為三娘的老鴇,她手里這些年培養(yǎng)了不少名妓,但凡與她有關(guān)系的,無論大小,是否有嫌疑,今夜,一應(yīng)埋殺!還有,召集府中三百飛鷹暗衛(wèi),明日交由寧鈺調(diào)遣,具體事宜,你們待會兒去詢問管家,他會安排好一切。
梅三,梅四二人相視一眼,然后朝孟河離蘇抱拳回道:遵命!
兩人出去之后,孟河離蘇皺眉思索,他看不懂寧不凡此舉究竟是為何,用他孟河家暗衛(wèi)劫獄,此事只能放置暗處,不得放在明面。
且不說他孟河離蘇身為萬京守將副統(tǒng)領(lǐng),總領(lǐng)萬京城內(nèi)安防事宜,手握數(shù)千精銳飛鷹衛(wèi),城內(nèi)出事,他必定要領(lǐng)軍平亂,封鎖城內(nèi)四門。
即便是他不插手此事,任他出城,城外還有數(shù)萬玄甲黑犀營駐扎,他若送人出城,也必是逃不出三里便被圍殺。
他倒不是心疼府內(nèi)的三百暗衛(wèi),那些皆是死士,寧死不會被人生擒,只是擔(dān)心寧不凡出事,他與此人的盟約雖說沒有留下書面文字,若是這位天機榜首事發(fā),自己只怕也是難逃責(zé)罰。
想來寧不凡應(yīng)是自有安排,依此人心計,大概不會白白送死。xしēωēй.coΜ
他用手揉了揉眉頭,搖頭嘆口氣,此事難解,只得暫且安耐下心思。
鳳棲樓,后院。
柳凝兒已跪在碎石路上一整天,雙膝血流不止,滲入石隙,狂風(fēng)暴雨下,身子更是像一株野草般搖曳,早已是神色萎靡,幾欲昏厥,看著極為凄涼。
她的前方是一座復(fù)古涼亭,有一極美女子坐在亭內(nèi)隨手撥弄案上花草,女子對面坐著的是未湖樓三樓當(dāng)家趙李爽。
這位女子便是傳說中的萬京第一名妓柳思思,也是未湖樓四層樓當(dāng)家。
女子淡淡開口:鳳棲樓毀便毀了,不會動搖你我根基,無妨。而與寧鈺合作之事,不可,此人絕非我等能夠駕馭。
她的聲音極輕,其間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
小爽兒擺擺手,凝重道:此事不是你我能夠決議的,既已傳訊回去,還是等南邊回復(fù)吧。
信件兩人都已看了,此事重大,因此早已傳訊回了南邊。
二人身為未湖樓當(dāng)家的,經(jīng)營萬京多年,手里不止鳳棲樓一個據(jù)點,自然不會為鳳棲樓的存亡憂心。
女子身著白裙,由內(nèi)而外透出一股清冷之意,語氣平淡,似是不帶絲毫情感:
此人單憑一些小小細節(jié)便推斷出如此真相,智多近妖,不遜于主人,依我所想,此人盡早殺之,以絕后患,否則早晚壞我未湖樓大事。
哈哈,小爽兒聞言一笑,調(diào)侃道:怎么,那司涯就可合作,這寧鈺就不可合作了?兩人皆是天機榜上佼佼者,妖孽之才,你怎得對這寧鈺如此排斥,莫非你是不忐凝兒挨得那一巴掌?
柳凝兒自小由她帶大,視若親人,做錯了事她自然罰得,別人不行。
被看破了心思,女子臉上冷若寒霜,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小爽兒臉色一僵,苦笑道:你說說你,這個脾氣什么時候能改改?凝兒已經(jīng)跪了一天了,趕緊讓她起來吧,若是她出了什么問題,你不是又該埋怨自己心狠了?
柳思思狠狠瞪了他一眼:與你何干?多管閑事。
亭外暴雨傾盆,狂風(fēng)呼嘯而過,柳凝兒渾身被雨水浸透,冷的渾身發(fā)抖,卻又不敢起身,一天未進食更是口干舌燥,意識逐漸模糊不清,驚雷聲猛然炸響。
受此驚嚇,她身子一軟,昏厥過去,重重倒下,濺起一片水花。
凝兒!
未等小爽兒反應(yīng)過來,那位清冷的柳思思,神色大驚,丟下手中花草,猛然沖向亭外,在暴雨拍打下,雙手扶起柳凝兒的嬌軀。
她眼含淚水,扭頭沖著小爽兒大喊: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找良醫(yī)啊!若是凝兒出了什么問題,我拿你是問!
唉。小爽兒重重嘆口氣,行,又是他的不是了,好在已然習(xí)慣了。
女人啊,真是小心眼,尤其是這位面冷心熱的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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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視線要往支線那邊轉(zhuǎn)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