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南宮路凡的消息(中)
沉默了一會兒。
王安琪忽而開口道:“如今東荒國之事已然了結(jié),廟堂江湖之爭告一段落,也該將夢蝶姐放出來了。”
夢蝶姐?
寧不凡心有疑惑,皺眉想了會兒,“司徒夢蝶又怎么了?我記著......在我第一次抵達(dá)汴梁之時(shí),便已放她自由。”
王安琪抿嘴,好笑道:“夢蝶姐被西荊樓的人抓起來了,你不知道嗎?”
那時(shí)候,劍入江湖之局剛剛鋪就,為引皇甫溫寧殺入江湖,放出色欲之劍。
南風(fēng)與諸葛軒逸在汴梁城造勢之時(shí),恰好遇見了腰間挎著三柄神劍的司徒夢蝶。
為保劍入江湖之局不受影響,便將司徒夢蝶給抓了起來,打斷了手腳關(guān)進(jìn)小黑屋。
拓跋渠之意,本是將這司徒夢蝶直接宰了。
也就是這小姑娘靈機(jī)一動,大喊——我是天機(jī)榜首寧鈺未過門的妻子!
這才保下了小命。
迄今為止,過了足足二十余天,這小姑娘仍被玄鐵鎖鏈牢牢困在西荊樓的地窖,凄慘至極。
“拓跋渠沒跟我說啊!”寧不凡愣了愣神,心底頓覺恍然,“這小胖子,許是怕真抓了我的人,這才不敢跟我講。他先將此事告訴你,是為了摸一摸你的心思,對否?”
要說這司徒夢蝶,也是可憐。
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險(xiǎn)些就被南風(fēng)一劍宰了。
王安琪眉彎似半月,捂嘴輕笑,“嗯。”
“這倒霉孩子。”寧不凡搖了搖頭,也是無語凝噎。
想了一會兒,喚道:“江楓!”
‘咯吱——’
黑袍江楓推門而入,似笑非笑道:“先生與王姑娘足足一日未見,這不得好生敘舊,在房里待個(gè)三五日的?”
聞得這般調(diào)侃之言,寧不凡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這廝的嘴,好生厲害!”
“喚我何事?”江楓掃了眼屋內(nèi),隨意問道。
“將拓跋渠那小胖子,給我抓來。”寧不凡擺手道。
“等著。”
一陣狂風(fēng)自起,驚起殘影連連。
數(shù)個(gè)呼吸間,江楓便提著拓跋渠的衣裳,丟入臥房內(nèi)。
拓跋渠臉皮厚,也不在乎,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朝寧不凡拱手道:“先生有事尋我?”
寧不凡沉吟了會兒,問道:“與納蘭落離商榷的事情,如何了?”
拓跋渠賊兮兮一笑,擺袖道:“我這個(gè)人好說話,他呢......脖子上被我放了把劍,也得好好說話。”
既然如此,事情便定了下來。
不過,這話答的,倒也有趣。
寧不凡點(diǎn)頭道:“納蘭落離畢竟是助我入東荒之人,你待他不可過分苛責(zé)。日后在這東荒國內(nèi),他是明面上的主子,你是暗地里的主子,凡事......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愚者先生,才是真正的主子。”拓跋渠微微拱手,放低姿態(tài)。
寧不凡笑了笑,伸手點(diǎn)向拓跋渠,“你這小胖子,詭計(jì)多端,心黑手毒,又懂得進(jìn)退之道,該你站在萬萬人之上。不過啊......你以后在江湖上的身份,可是真正的大人物了,行事需得三思,更要懷柔,不可過分狠毒。譬如司徒夢蝶這事兒啊,我聽說,你抓了她后,直接就要?dú)⒘耍俊?br/>
拓跋渠臉不紅氣不喘,忙擺手道:“沒有的事,先生可別聽旁人亂說。咳咳......不過,那司徒夢蝶,當(dāng)真是先生未過門的妻不成?”
寧不凡看了眼王安琪,握著她的手,細(xì)細(xì)摩挲。
王安琪臉色微紅,心中羞怯。
拓跋渠心中明悟,狠狠給了自己一個(gè)大嘴巴子,瞇眼笑道:“我就說嘛,先生如此高雅,怎能瞧得上那等庸脂俗粉。既然先生發(fā)了話,待會兒我就讓西荊樓的人,將那司徒夢蝶放了。不過......她估摸著,還要幾日,才能走動。”
王安琪心頭一跳,急切問道:“夢蝶姐怎么了?”
拓跋渠咳嗽一聲。
江楓抱劍,搖頭道:“一品武者哪有那么容易抓起來的,這小胖子將司徒夢蝶抓了起來,估摸著......折斷了手腳,又打斷了全身骨骼,再以玄鐵勾鏈刺入琵琶骨,牢牢捆了起來。”
王安琪瞪大了眼,要站起身。
寧不凡扶著她的肩膀,勸慰道:“別氣,別氣。拓跋渠!”
拓跋渠抖了抖胖臉,哭喪著臉,“先生可是要責(zé)罰?”
寧不凡沉吟道:“你不知情,無需責(zé)罰。出去后,便派人將司徒夢蝶送來客棧,再調(diào)派幾位醫(yī)者,好生診治,不要留下暗傷。”
這件事,是誤會。
不過,這司徒夢蝶也確實(shí)是個(gè)倒霉孩子。
拓跋渠領(lǐng)命出了客棧,江楓則守在房門外。
約莫兩個(gè)時(shí)辰過去。
西荊樓的暗探,將渾身盡是白布繃帶的司徒夢蝶送入客棧。
這姑娘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王安琪心疼不已,親自照顧。
恰好此時(shí),葉麟悠悠醒轉(zhuǎn),眨了眨眼,略微茫然。
抬眼之際,便瞧到了正在房內(nèi)飲茶的寧不凡。
他坐起身子,拱手道:“小師叔。”
嗓音有些嘶啞。
寧不凡起身走至床榻,關(guān)切問道:“葉麟......你感覺如何?”
他是真擔(dān)心葉麟與張火華之戰(zhàn),受了什么暗傷。
這可是葉辰的徒弟。
也曾救過寧不凡與王安琪的性命,這是天大的恩情。
葉麟砸了咂嘴,憨厚笑道:“有點(diǎn)兒餓......可惜囊中羞澀,買不了炊餅。”
他腰間的長劍,微微泛亮,似乎極為雀躍。
寧不凡輕緩扶著葉麟走下床榻,心底感慨,大聲道:“江楓,備下好酒好菜!”M.XζéwéN.℃ōΜ
斜陽落下,將整個(gè)汴梁城渲染的一片緋紅。
樓下已然備好飯菜。
足足一大桌珍饈,琳瑯滿目。
葉麟看的,眼睛都直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吃飯之時(shí),也少不了閑聊。
聊了些江南郡之事,又聊了些東荒國之事。
多有感慨。
吃到一半,有位白衫女俠自后院趕來,滿眼皆是驚喜,“幫主!”
葉麟一愣,“扇姑娘?”
這斧頭幫啊,今日算是聚齊了。
又添一人碗筷。
扇羅衣有些怕,不敢動筷,只是可憐兮兮看著葉麟,目光帶著央求。
葉麟想了一會兒,安撫道:“沒事,這頓飯錢,師叔會出的。”
他的心思,永遠(yuǎn)不復(fù)雜。
閑談數(shù)言后。
寧不凡總算弄明白為何葉麟會成為斧頭幫幫主。
這小子啊,被騙了。
說來好笑,即便葉麟有著能與張火華一戰(zhàn)的實(shí)力,也只是個(gè)初入江湖的游俠兒。
似葉麟這般人,入了江湖,接著便是該出江湖,在這江湖里呆著,不是他的歸宿。
寧不凡已在東荒國站穩(wěn),葉麟也該離開東荒。
不過在走之前,還得幫幾個(gè)小忙。
眾人商榷一番后。
葉麟腰間的明亮長劍破空而出,瞬息不見,去尋覓普智,懸于頭頂。
于是,便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寧不凡思索許久,縱有些猶豫,還是說道:“幫我尋找一個(gè)人,南宮路凡,這件事很重要。”
葉麟想也沒想便應(yīng)了下來,“好。”
吃飽了飯后,葉麟朝眾人行了禮,在夕陽映射下,身上縈繞著淡淡劍芒,破空而起,步步登天,徑直沖向一線天的方向。
一劍千里,何似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