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被壓死的駱駝
拓跋渠說完了這話,也不顧一臉懵逼的父親,抬腳便走出了房門。
迎面走來的,是拓跋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拱手道:“少爺。”
拓跋渠緩聲道:“我名知愿。”
老管家當(dāng)即躬身恭敬道:“主子。”
原來,這老管家竟也是西荊樓的人手。
拓跋渠點(diǎn)頭漠然道:
“派人看護(hù)著我的父親,還有......將這些年來籠絡(luò)的官員名單全給我呈上來!一個時(shí)辰內(nèi),上至九卿,下至郡守,凡位于汴梁城的官員,無論文武,讓他們老老實(shí)實(shí)給我跪在拓跋家,我等著!”
老管家恭聲道:“遵命。”
此時(shí),拓跋海已經(jīng)沖出房門,卻被老管家?guī)藬r著。
拓跋海怒道:“你們想做什么!”
老管家拱手道:“老爺,您不能邁出房門一步,這是......少爺?shù)拿睢!?br/>
直到此刻,拓跋海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呵斥道:“老公叔,你怎的也跟那個敗家子,一塊兒胡鬧,你不知道他方才說了些什么混賬話,他要謀反!他瘋了嗎!趕緊將那個敗家子抓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老管家聞言一笑,搖頭道:“少爺可不是什么敗家子,少爺是這天下下,數(shù)的過來的厲害人物。少爺說要造反,那是給皇室留足了面子,否則啊......直接便要領(lǐng)人殺入宮去!”
拓跋海腦子一片混沌,竟是氣極反笑,啞口無言。
瘋了,都瘋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很久之前,這一整個拓跋家,便被拓跋渠給牢牢控制在了手里。
至于他的丞相權(quán)利,早被架空。
他手底下的那些心腹官員,都是拓跋渠的人。
有子如此,真不知是喜是悲。
與此同時(shí)。
皇城司。
百里芳華與禹云墨圍著案子對坐手談。
有人前來。
是皇室的內(nèi)監(jiān)總管,來此傳達(dá)圣旨。
“陛下有......”
內(nèi)監(jiān)總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禹云墨揮手打斷,“殺了。”
‘唰!’
一道利箭猛然刺出,帶起一蓬血焰。
內(nèi)監(jiān)總管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濺射出來的血液,轟然倒地,生機(jī)盡失。
門外,有足足七名一品高手走入大殿,最后那人,手里提著一個胡須皆白的老者,正是靖王,當(dāng)今皇帝陛下的親舅舅。
而他的兒子,此時(shí)正在東城外統(tǒng)領(lǐng)五萬將士。
七人拱手道:“見過墨玉公子。”
禹云墨輕輕頷首,凝視著百里芳華的眸子,問道:“芳華,信不信我?”
百里芳華重重點(diǎn)頭,“你要做什么都行,但......不要殃及我的父親。”
禹云墨捻了枚黑子,隨意落下棋盤,笑道:“我不愛下棋,卻愿陪你手談,緣由便是,我在乎你,也尊重你。如此,我又怎會忍心讓你陷入兩難?”樂文小說網(wǎng)
百里芳華淺淺一笑,再無疑慮。
她瞧上的男子,真是天底下最溫柔的男子。
當(dāng)然,她也知道,禹云墨的溫柔,這一輩子,只會展露給她一人。
禹云墨起身,走至靖王身前,微笑道:“老先生,許久未見。上次見面......還是五年之前了。依稀記得,我八年前初入汴梁之時(shí),懷抱十八道救國之策,便是老人家引我前往皇城司,面見了百里云溪。”
靖王沉默無言,緩聲道:“老夫五年前便即歸隱山林,你此時(shí)抓老夫過來,是為何事?”
禹云墨將靖王扶起身,撣了撣他的身上灰塵,笑道:“不是抓,而是請。請老人家去勸勸您的兒子,將兵權(quán)交出來。”
靖王嗤笑道:“禹云墨啊禹云墨,老夫是真想不到,你堂堂天機(jī)榜五,妖孽之才,想要謀反,竟會用這般卑劣的手段。你休想老夫開口,也休想擾亂東荒國!”
他喘著粗氣,痛心疾首道:“想當(dāng)年,你一個心懷天下的熱血少年,怎的竟成了這副模樣!”
禹云墨輕笑道:“老人家勿要生氣,且聽我講。我今日請您過來,讓您勸玄蘇放下兵權(quán),是為你們好,也是為東荒國好。您若不愿,我便只好召集蒼、荒、涼、云、桂,五州將士,前來汴梁弒君了!到那時(shí)啊,才叫真正的,國破無山河,老人家,可要好生思慮。”
此言一出,靖王瞪大雙眼,“老夫不信,你竟能調(diào)集四州大軍!”
即便真的能調(diào)集五州大軍,但汴梁周邊仍有許多郡縣,兵將不少五州將士,汴梁或許不一定破爛,但山河在這一戰(zhàn)過后,定然殘破。
這么一個殘破的東荒國,豈能抵擋得住未來的存國之戰(zhàn)?
禹云墨微笑道:“八年前,我用十八道殺策,殺了數(shù)萬人,救了東荒國。這些年來,我被困于汴梁,聚集了不少勢力,此時(shí)的手段更勝八年之前,若是我的手段使出來,少說也有數(shù)十萬人命喪汴梁城下。”
靖王沉默下來。
禹云墨從懷里摸出五封信,遞給靖王,笑道:“這是——云州刺史納蘭落離、涼州上將司馬相、蒼州刺史申屠迎夏、荒州刺史諸葛瑾、桂州大將公叔楓亭,五人的信件,您可以好生瞧一瞧。”
靖王麻木的接過信件,越看越是驚心。
這五人......可都是各州手握實(shí)權(quán)的人物啊。
最少的,也握著十余萬將士。
若是真的聯(lián)合起來......
禹云墨輕咳一聲,緩聲道:“筆跡可以仿,也可以造假。但你知道,我這人從不屑于弄虛造假,也向來不愛說大話。凡是我說到的,便會做到。我說——今日您若不設(shè)法讓你兒放下兵權(quán),交給我的人,我便要讓你東荒國,舉國大亂,舉國皆亡!”
這句話,說的極為霸道。
到那時(shí),又成了遍地死人,山河殘破的悲涼景象。
可惜,靖王這頭老駱駝,還沒有被壓死。
他的兩只手隱隱顫抖,心里極為掙扎。
他八年前便見識過禹云墨的手段,旁人可以不信,但他不敢不信,真的不敢。
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來了。
禹云墨拍了拍靖王的肩膀,笑道:“拓跋家的小少爺,拓跋渠,在半個時(shí)辰前將全汴梁城的文武官員全部喚到了拓跋家,你知道嗎,他是西荊樓的主事知愿。拓跋家啊,已經(jīng)反了!”
拓跋海位居丞相,萬人之上。
拓跋家若是反了,無論成功與否,整個朝廷都要大亂。
“老人家,您信不信,半個時(shí)辰內(nèi),您若是不能讓你兒放下兵權(quán),這汴梁城便會成了一片火海,我是先磨刀再殺人。這拓跋渠啊,他比我狠,他連刀都不磨,是要直接殺人啊!”
不僅殺人,還要誅心。
這才是最狠的。
靖王失神跌倒在地,喃喃道:“你們,莫非要改朝換代不成?若是如此,與亡國何異?”
禹云墨搖了搖頭,輕緩道:“我們無意禍亂朝政,也從未想過改朝換代,我們只是想要一個交代。有人做錯了事情,便要遭受懲治,這是天理,亙古不變!”
“好!”靖王慘然笑道:“老夫,如你所愿!”
駱駝啊,終于被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