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也許她頂不住壓力
“好!我答應(yīng)你,不阻攔你們。”蔣知理想了想,同意了蔣琛的要求。
“你如何證明你說到做到。”蔣琛問道。
“我既然答應(yīng)你了,自然不會出爾反爾,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我不出手,我覺得她也頂不住壓力,你們不見得能走到一起。”
蔣知理認(rèn)為,有點(diǎn)自知之明的人,都懂得知難而退,倘若硬擠進(jìn)去不屬于的圈子,擁有的只剩尷尬。
這個陸明喬,不知道是屬于前者還是后者。
但對付一個沒什么勢力的普通女子,用不著他出手,也有的是辦法。
“也許你到時候更會明白,不和她在一起,才是對她最大的保護(hù),我如果能早一點(diǎn)知道這個道理,你母親也少受點(diǎn)苦。”蔣知理說道,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椴豢戏攀郑栽斐闪瞬豢杀苊獾谋瘎 ?br/>
假如當(dāng)初他早點(diǎn)了斷,也不會讓她抱憾而去。
“你不要提我母親,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他明白在他能力尚不強(qiáng)大的時候,只能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小,然后自己努力變強(qiáng),強(qiáng)到?jīng)]有人再可以威脅他。
說完這些,蔣琛就打算回去了,林寧跟蔣家人道別后也跟著起身往外走。
“你去跟蔣伯父說了什么?”
“和你無關(guān)。”
“蔣琛,有必要對我這么冷淡么?”坐上車,林寧說道:“你應(yīng)該試著向我敞開心扉。”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蔣琛挑明道。
“你家跟蔣家有些交情,現(xiàn)在蔣知理又逼迫我回來,他不會無緣無故讓我們倆一起回來吃飯,本意是想撮合我和你,但是我還是想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即便蔣家施壓,我跟你也永遠(yuǎn)沒有可能。”
林寧聽了這些話,一時間臉上有些掛不住,他這么直白的拒絕,說實(shí)話,還真挺讓她下不來臺的。
要知道,她不僅僅是個學(xué)霸精英,還是個千金大小姐,多少人夢寐以求想搭上關(guān)系都得看她愿不愿意,而現(xiàn)在她在蔣琛跟前處處碰壁。
她難道不是個驕傲的人嗎?
沒有自尊嗎?
“呵。”林寧輕哼一聲,問道:“你懂不懂得尊重人?”
“想要別人尊重,你首先要自愛。”蔣琛說道。
“你說我不自愛?”林寧難以置信。
“我喜歡你就叫不自愛嗎?你未婚我未嫁,我追求你有什么錯?”
“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圖靠近我,這叫自愛?你連個分寸感都把握不好,怎么叫我尊重你?”
林寧差點(diǎn)氣笑,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夸。
今天頭一次被人指責(zé)沒分寸感!
“好了夠了!感情要是能理智處理的話,那就不叫感情了,那叫算計!你即便不能理解我對你的喜歡,但也大可不必這么羞辱我,既然這樣,我也不會自討沒趣,我不干涉你們,我就看你們能撐多久。”
“不勞你費(fèi)心。”蔣琛回道,他對林寧說話談不上客氣,甚至還挺直接了當(dāng),絲毫面子都不給。
他沒什么好顧及的,除了陸明喬,他不想理會任何人的感受。
林寧簡直想不通,不都說只要女人主動,沒有男人能拒絕的了嗎?
不都說,男人一定不會拒絕一個長相還不錯的女人?
不都說,男人經(jīng)不起試探,不禁勾搭,一勾搭就上鉤了嗎?
怎么蔣琛他就這么特殊呢?
原來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等著吧,她會叫他們后悔的。
蔣琛下車后,先是去了陸明喬那里。
雖然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他還是想過來看看她,看一看她,心里才會安寧。
進(jìn)了屋子,客廳的燈還亮著,桌子上還有她喝完酸奶的瓶子,削過的水果皮也沒扔進(jìn)垃圾桶,堆在桌子上。
她應(yīng)該是沒有做飯,只是吃了點(diǎn)水果和酸奶就睡覺去了。
她總是這樣,不太收拾屋子,老是忘了關(guān)燈。
蔣琛把桌子收拾了,然后進(jìn)了臥室,果然看見她已經(jīng)睡下了。
床邊上有一盞小夜燈,發(fā)著淡藍(lán)色的光,臥室里不用開燈,但也不至于那么暗。
他借著小夜燈的燈光看著她熟睡的臉,心里隱隱擔(dān)憂起來。
他應(yīng)該怎么開口跟她說家里的事情?
她知道之后還會不會像從前一樣那么堅(jiān)定的和他站在一起?
還是知道之后,會選擇先一步離他而去?
一想到離他而去,心就揪了起來,他握著陸明喬的手。
陸明喬被他弄醒,她只覺得有人在拉自己,以為是在做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床邊有個人,就以為家里進(jìn)了賊。
她驚呼出聲來,掙扎著想坐起來。
“別怕,是我。”蔣琛見她醒了,趕緊安撫道。
“你怎么這么晚過來?出什么事兒了嗎?”陸明喬把燈開開,還是坐了起來。
“沒事兒,我就是忙完了,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嚇我一跳,你也不叫醒我。”陸明喬說道。
“我看你在睡覺,不忍心叫你。”
“不忍心叫我,就忍心嚇我。”陸明喬嗔怪的拿小拳拳打在他的胸口。
蔣琛握住她的手,問道:“姐姐,如果兩個人身份懸殊特別大,你說他們會在一起嗎?”
“應(yīng)該不會吧。”陸明喬想了想說道。
“為什么?”
“這對實(shí)力弱的一方,造成的壓力會很大的。”強(qiáng)跟弱在一起,弱勢的一方會比較辛苦。
“那如果他們很相愛呢?”蔣琛追問道。
“你干嘛好端端問這種問題?”陸明喬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沒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這樣,實(shí)力相差太多的人,不太容易在一起,你自己想想看啊,雖然提你母親不太好,但她不就是例子?假如當(dāng)年她要是有個好家世,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陸明喬說道。
是啊,他的母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而之所以她母親這一生這么悲慘,不就是因?yàn)樗龕哿瞬辉搻鄣娜耍?br/>
想到這里,蔣琛忽然就害怕起來。
他擔(dān)心他跟他父親當(dāng)年一樣掌控不住局面,會傷害到陸明喬。
陸明喬看蔣琛神情有些憂郁,覺得他一定有什么心事。
“你今天不對勁,到底怎么回事?”
“是你父親那邊又找你麻煩?”她試探著問道。
“別怕。”陸明喬安慰道。
“就算他又想干涉你工作,你完全可以辭掉康威的項(xiàng)目,我現(xiàn)在有公司,我們生活不成問題的,你不用擔(dān)心。”
但事實(shí)上哪里是這么簡單呢?蔣知理這次并不打算干涉蔣琛的工作,他是拿陸明喬的公司做要挾。
蔣琛簡直無法開口,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情,她要是知道蔣知理能隨隨便便弄掉她的公司,她會怎么樣呢?
算了,假如真有一天,他不能給她一個很好的未來,那也不能毀了她的事業(yè)。
所以,先保住她的公司,讓她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沒事兒,我只是有感而發(fā),沒有發(fā)生什么。”蔣琛把她拉到懷里。
陸明喬不相信沒事兒,但他不說,她也不想追著問,誰還沒點(diǎn)說不出口的心里事兒呢?等想說了自然就說了。
“好,如果你解決不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嗯。”
“那快上來睡覺吧。”陸明喬脫掉他的外套。
蔣琛上床,摟著她,她只覺得今晚他摟的很緊,一下也不肯松開,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弟弟。”陸明喬想輕松點(diǎn),拍了拍他的手,抱這樣緊怎么睡得著?非要這么睡,恐怕一個得肩周炎,一個得頸椎病。
“可以叫一聲老公讓我聽聽嗎?”
“嗯?”
“我想聽。”
“急什么,十月份不是和我結(jié)婚?那天再叫。”
“現(xiàn)在就要。”蔣琛說道。
“......”還真的有些叫不出口呢,太突然了些。
“你今天怎么......”陸明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住。
她就覺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來,只能配合上他的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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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周六,天氣還有些陰。
公司這邊正在弄賬號,暫時沒什么事兒,陸明喬打算去沈云飛那兒看看。
想了想,她又給沈怡打了個電話,打算叫上她一起散散心。
沈怡也已經(jīng)休完假恢復(fù)上班了,但心情還是不怎么好,陸明喬叫她出去,她就跟著一起去了。
陸明喬帶著沈怡來到沈云飛的的酒吧,沈云飛看見來人,特別高興。
“兩個大美女來看我了!快點(diǎn)進(jìn)來!我給你拿飲料!”
冰箱冰柜已經(jīng)置辦上,里面有冰好的酒水。
“阿琛呢?他怎么沒過來?”
“他在忙工作,他們的項(xiàng)目現(xiàn)在很很趕。”陸明喬說道。
沈怡看著歸置的已經(jīng)差不多的酒吧,也發(fā)出了贊嘆。
“這個風(fēng)格還真的挺獨(dú)特的,這個設(shè)計是你想的嗎?”
“有我想的,也有喬大美女弟弟給我出謀劃策,總之,集合了眾多帥哥的智慧!”
“還有什么沒弄好的?我?guī)湍阋黄鹋!鄙蜮f道。
“不用,你們倆就好好在這兒歇著吧,你們小女生能干嘛?就負(fù)責(zé)吃吃喝喝就行。”
“我真的想干點(diǎn)活兒,能累一點(diǎn)最好,舒緩一下心里的壓抑。”沈怡自己也很討厭這種放不下的狀態(tài),她郁悶極了。
道理都明白的透透的,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想他。
所以她急需想擺脫,哪怕出出力氣也好,讓自己累一點(diǎn),好分散一下注意力。
“還過不去那個勁兒嗎?”沈云飛起開了一瓶汽水,遞給沈怡,說道:“恕我直言,大北和青檸更配。”
陸明喬聽了,拿瓶蓋扔沈云飛,不該提的名字瞎提。
“真的,別閉著不提,不要害怕,拿出來討論討論!”
“你看他們倆都熱愛旅行,徒步,穿的衣服也跟文藝復(fù)興似的,滿腦子的詩和遠(yuǎn)方。”
“你再看看你和他,你們有多少共同語言?聊都聊不到一塊去,他們倆在一起那叫棋逢對手,上戰(zhàn)場如戰(zhàn)友,江湖遇知己。”
“也甭跟我說你們從小認(rèn)識到大,那從小認(rèn)識到大的街坊鄰居可多著呢,但產(chǎn)生感情的可不多。”
“你就趕快把這把沙子揚(yáng)了吧,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不是,沈美女,你就清醒清醒吧,人家早就開始新生活了。”
沈云飛知道沈怡和大北分手后,他還又去看了幾次青檸的某音,人家都在一起過上日子了。
“你瞧瞧,人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你在這痛苦不堪,你說折磨的除了你自己,還有誰?”
沈云飛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是勸起人來非常狠,屬于把傷口撕開那種,讓里面的血和膿都流出來,不要隱藏在里面滋生病毒,最好就讓它流完,然后長出新的健康的組織。
沈怡看著手機(jī)上的視頻,原來青檸已經(jīng)住在他們的房子里,每天做飯,生活。
他們就這樣開始了新的生活,過起了日子嗎?
哪怕在這滿滿的都是和她的回憶的房子里,也絲毫不受影響么?
沈怡拿著手機(jī)的手忽然就抖了起來,心口壓抑的喘不過氣,如同這暴雨之前的天氣一般。
“沈怡。”陸明喬擔(dān)憂的拉著她的胳膊,怕她承受不住。
沈怡甩開陸明喬的手,往外面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陸明喬追過去。
沈怡拉開門,外面居然已經(jīng)在下雨,下的很大,地上汪起了水,雨落下來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我想透透氣。”沈怡走進(jìn)雨里。
“你別這樣!”陸明喬拉住沈怡。
“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置氣,犯不著的。”
“明喬,我快憋死了,我不能呼吸,讓我淋一下雨好么?”
“別這樣沈怡,你不能折磨自己。”
“讓她去。”沈云飛把沈怡推進(jìn)雨里。
“如果淋雨能讓她清醒,就讓她去淋,哪怕得一場感冒也值得。”
沈怡如愿走進(jìn)大雨里,雨水密集的像是瀑布一樣,朝她傾軋而來。
她覺得她就像一條等待救贖的魚,她需要水,需要呼吸,所以在這場大雨里,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哭聲混合著雨聲,她再也無所顧忌,哭的像個小孩兒。
直到她哭的累了,癱倒在陸明喬懷里。
“我好累,我想睡一覺。”沈怡合上眼睛說道。
“走吧,去醫(yī)院。”沈云飛抱起沈怡,往醫(yī)院送。
大病一場,再獲新生。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這一次,伴隨著春天最后一場雨水而去的,還有沈怡的執(zhí)念。
這一邊在南鑼鼓巷的大北,已經(jīng)收到沈怡寄來的東西好些天了,他一直都沒有拆。
今天下起了雨,店里也沒什么人,大北拆開了箱子。
里面都是一些他送過的禮物,還有一些很古早的小物件兒,沒想到她竟然保存了這么久。
隨便拿起來一樣,似乎都能想起小時候。
如今,她把這些都還回來了,像是在斷掉跟他的一切關(guān)聯(lián)。
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的。
他給沈怡打電話過去,依然是被拉黑的狀態(tài)。
算了,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
她能做的這么干脆,他不是應(yīng)該更高興嗎?他得償所愿的解脫了。
大北握著手機(jī),打不進(jìn)沈怡的電話,卻等來了青檸的。
“大北,你快點(diǎn)回來!”青檸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怎么了?”
“你快回來,你爸媽帶著人來看房子,說把你的房子租出去了!現(xiàn)在要趕我走呢!”
大北聽了,趕緊關(guān)了店門,匆匆趕回家。
在大北家里,青檸哭的梨花帶雨。
“叔叔,阿姨,這是大北的房子,你們沒有權(quán)利這么做。”
“我們沒權(quán)利?姑娘,你是沒搞清狀況吧?房子寫的大北的名兒沒錯,但是這首付款,我們也出了的,要是和我們都沒關(guān)系,那和你更沒關(guān)系了。”
“可是你們沒有經(jīng)過他同意,就把他的房子租出去,這是不合理的。”
“我們出錢了,這房子我們可以出租,你快點(diǎn)收拾東西走,我租戶這兩天就得搬進(jìn)來了,你要是不走,我們可就報警了!”大北媽媽不客氣的說道,此時此刻,她絲毫沒有心慈手軟。
即便就算和沈怡成不了,那大北也得娶本地的姑娘,而絕非外地的。
本地和外地的區(qū)別可大了去了,娶本地姑娘,那叫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娶外地姑娘,那叫扶貧,而且后續(xù)的麻煩事兒還很多,他們是燕京老土著,接受不來外地兒媳婦。
“我是他女朋友,你們不能這么對我。”青檸沒想到,搞定了大北,居然搞不定大北的父母,這么個下雨天,把她趕出去,她住哪兒?
“女朋友啊?我們不認(rèn)的,我們就認(rèn)沈怡。”
“那你們把他房子租出去,讓他住哪兒?!”
“愛住哪兒住哪兒,睡大街去!”
大北趕回家,家里亂的像一鍋粥。
青檸看見大北,哭著跑到他懷里。
“爸,媽,你們干嘛呢?”
“這房子本來是要給你和沈怡結(jié)婚用的,現(xiàn)在既然你們倆不結(jié)婚了,那房子也不給你留著了,我們要出租!”
“租就租,我們走!”大北也來了氣,就去收拾東西。
收拾完了之后,拉起青檸就往外走。
兩個人狼狽的拖著東西下了樓,看著大雨,青檸眼中含淚,問道:“去哪兒啊?”
她漂在燕京,沒有家。
“先找個酒店住下,然后再租個房子吧。”大北商量道。
“租房?”青檸苦笑道,她剛剛才把自己租的那個房子退掉,搬進(jìn)了大北的房子,現(xiàn)在又要去租房?
她為什么要跟著他租房子住呢?她可是個文藝女青年,總是租房,怎么還文藝的起來呢?
文藝的生活,不包含租房,不能隨隨便便被趕出去。
“我爸媽對我和沈怡的事兒,還在氣頭上,等他們消氣了,我們再搬回來不就行了?”
“那他們要是依然不肯承認(rèn)我呢?”
青檸這個問題,問住了大北,這個他從來沒有想到過。
“為什么他們可以隨意處置你的房子?房子不是寫的你名兒嗎?你不然把這個房子賣了吧,然后拿著賣房的錢自己再買一套,寫我們倆的名字,這樣他們不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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