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疑難雜問
與傅子軒一起,佟云兒又到傅家走了一趟,這一去,將整個傅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特別是瀟淑晴見到她那是直接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云兒你這丫頭,不管你親娘多狠不讓你出門,好歹也學(xué)學(xué)玨公主偷偷溜出來回這里看看啊,你可知道你一走,那些丟給你的事可忙死你娘我了……”
一聽到奴仆們前來稟報少爺與佟姑娘回來了,她是丟下工作特地跑過來了。
“對不住,沒想到會那么突然……”佟云兒憨厚的抓抓頭,在瀟淑晴面前她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與在傅子軒面前的氣焰明顯不同。
“嫂嫂,你真是的,害我都等了很久還見不著你?!备底玉埔脖г怪?br/>
“情非得已啊,這不,有空我就回來看看大家了,子衿,與子言相處的還好么?”
“子言最近變得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放心還是很聽話,有時候雖然流里流氣的,但我會把她慢慢調(diào)過來的?!弊玉埔宦犓龘?dān)心她們姐妹連忙出聲道明最近的狀況。
“那就好,只要你們姐妹倆相處得好那一切都沒問題了?!辟≡苾撼莻€眼神一直看沒在這頭的傅子言說道。
“好像也沒離開傅府多少時日,云兒不僅變得比以前漂亮好像也變得有氣質(zhì)起來的,云兒,這種事有沒有與你母親她們說啊,都是鳳家公主,那軒兒娶誰都還不一樣,你與軒兒本已經(jīng)是夫妻,只要你開口鳳瑤定會允許,你已經(jīng)是軒兒的女人了,這可時候可別為了什么姐妹親情放棄自己的幸福,不為自己找想怎么成?”瀟淑晴自然知道她在愁些什么,“就算是剛找回母親,捍衛(wèi)自己的權(quán)力還有人生就該沖在最前面?!?br/>
她余光看著某個男人,這男人連瀟淑晴都沒說么?
他到底想一個人承擔(dān)到什么程度才會把事情告訴周圍的人?
“娘,事情怕是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一點,這可是圣上親自賜的婚,如此輕易改口只會顯得輕浮了,不過云兒會想辦法的,您請別擔(dān)心……”到頭來還得她出面解釋么?她心里哼了一聲,這個臭男人!
“沒準(zhǔn)是嫂嫂當(dāng)慣了公主不愿回頭來我們這小小的傅家了呢,當(dāng)年嫂嫂之所以嫁給哥全是因為家庭因素不得不嫁,而如今找回生母身份翻了許多倍,哪舍得下榮華富貴權(quán)勢呢。”傅子言適當(dāng)?shù)年帋拙洹?br/>
但話一出口就悶哼了幾聲,她低下頭,傅子衿的腳正重重的踩在她的腳背上——
于是,傅子言馬上又改口,“若是別人定會如此,但若是云兒嫂嫂那肯定是有別的原因耽擱了……”
“倒真沒想到呢——”皇甫珠華打量著華麗一身的佟云兒,“真沒想到會是長公主之女?!?br/>
“云兒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親娘會是長公主,直到現(xiàn)在感覺還有點不真實呢,二娘最近過得可好?”佟云兒笑瞇瞇的與她打招呼。
“很好……”皇甫珠華點點頭。
“不管過程再麻煩也得有耐心才是,女孩子家自己的幸福自己得牢牢抓住才是,一旦軟弱就什么都失去了。”瀟淑晴其實有些心急,子軒那淡定的態(tài)度讓她更加擔(dān)心小妾轉(zhuǎn)為公主的云兒在長公主府里過得怎么樣了,雖然知道云兒不一般,但還是擔(dān)心她出狀況。
本來是到傅府串串門子在天黑前回去的,但沒想到來容易回去難,傅家的熱情讓她找不著好的理由離開,轉(zhuǎn)眼一想,反正是傅子軒應(yīng)的管她什么事,對吧?
所以她安心的在傅府混口飯吃,瀟淑晴命人準(zhǔn)備了豐富的晚餐,待她真像親生女兒一樣,與鳳瑤那摸不透的心思相比,她倒覺得這個家比較溫馨,或許是她在這里習(xí)慣了的緣故。
她轉(zhuǎn)過頭,傅子軒笑容依舊燦爛,她總感覺這家伙是故意將她拐回傅家的。
他是真的有心將她送回去么?
好像很久都沒回來一樣,吃過晚飯,與瀟淑晴還有子衿姐妹聊了一會兒天,當(dāng)下情況她還不太明白這個‘子言’到底想干什么,雖然還是一樣的尖酸刻薄,可對子衿倒是不錯,言聽計從,本還以為是誰在暗中操縱著,可看這情況也不像會是聽命于他人的人。
夜晚,瀟淑晴單獨與佟云兒坐在涼亭里閑聊,抓著她的手輕拍了幾下,感慨的說,“云兒你這丫頭的人生起伏不定,有幸認(rèn)母是上天垂憐于你,且好好珍惜,以往那些苦日后再也不會有了,有鳳瑤在誰想動你都難,暗里的那些人如今對你也無可奈何了,不過還是小心點好,狗急了還跳墻,宮里本來就是這樣的地方……”
“嗯,謝謝娘處處為云兒著想,倒是云兒到現(xiàn)在還沒幫上您什么忙,以前夸下??诘脑挰F(xiàn)在也幫不上,實在是不好意思,找老爺?shù)氖略苾壕退阗F為公主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币娝幪帪樽约褐?,佟云兒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
“那是傅家自己的事讓你一個女孩子操什么心,不用擔(dān)心,這事傅家會自己慢慢查,反正也等了這么多年,不差這一會兒了?!睘t淑晴笑了笑,為她的貼心而暖暖的。
“但我想只要老爺還在,過不了多久肯定就能找著了……”
“希望借你吉言,不過,我現(xiàn)在倒是憂慮你跟子軒的事兒,如果云兒懷孕就好了,這樣你們兩個人都不會變得婆婆媽媽的讓人看著著急。”
“這種事急不來,呵呵……”她傻笑了兩聲,不自在的偏向一旁。
“你自己倒是不急,看得娘我是替你倆擔(dān)心了好幾回了,真怕你倆因為什么事而鬧矛盾,這次看軒兒主動將你帶回來又讓娘才里欣慰了一些,其他事再忙,自己的女人也得看好,沒有了家忙得再多也沒什么用啊?!?br/>
“兒孫自有兒孫福,娘其實不用操那么多心的,少爺若是真心在乎我便知孰輕孰重,如若不是,分別也是遲早的事,感情這種事向來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云兒也不會因為特殊原因而成了他的負(fù)擔(dān)?!?br/>
“那云兒……你喜歡子軒的吧?”瀟淑晴抬頭望著她。
“嗯——”她沒有一點猶豫的便答了,
“這樣娘就放心了,只要你們彼此相愛,我相信他也不會那么輕易放手?!?br/>
佟云兒笑了笑,即便是相愛也有很多相愛不能在一起的人,何況還是她跟傅子軒這種情況,對于不知道傅子軒身份及他們倆現(xiàn)在處境的人來說,他與她未來很貼近了,不管誰伸出手都能抓住幸福,但其實……他們中間還沒有一個人跨出那個坎。
“云兒,女人如果煩心的時候別一個人悶在肚子里,那女人還要男人做什么呢?女人最強(qiáng)的時候還是作為女人本身的武器啊,云兒你應(yīng)該很會利用的吧?娘是不是心眼有點壞,情愿看軒兒去煩惱也不愿你為這些事操心,你這么乖乖的不行動,一定是顧忌他那里了吧?以你的性格如果要行動,速度肯定不會比他慢多少……”
她就知道瀟淑晴的眼光向來都很銳利,多多少少揣磨到她的某些心思。
她瞅著瀟淑晴,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娘,少爺肯定會說你偏心的哦……”
就算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公主,瀟淑晴還是將她推進(jìn)了以前與傅子軒的夫妻房間里,瀟淑晴笑著向她擺了擺手,不放過任何兩個人相處的機(jī)會,佟云兒搖了搖頭心里有點溫暖,她回頭,不管多少次在這個房間里回頭都能看到傅少爺無所事事的看著書。
驀然回首,猶如初次與他一道回來的那日,那人也是坐在那處回眸一笑百媚生。
聽到門聲,他轉(zhuǎn)過頭,笑道,“你跟我娘話倒是挺多的,聊了將近兩個時辰了,可讓人好等?!?br/>
“好些日子沒見,平日我就與她最親,有話聊也是正常,代表我與她感情好啊?!彼鸬美硭?dāng)然。
“過來——”他招了招手。
“少爺你還把云兒當(dāng)成你私有物小貓么?如今貓可是長了爪子了呢,沒事當(dāng)寵物一樣人召喚給我找個好理由!”嘴巴雖然硬著,可云兒的腳步卻向床邊移了過去。
“心情好像輕松一些了呢,看來帶你回來沒錯?!?br/>
“嗯?”
“云兒也睡下吧?!?br/>
“嗯?”
“最近一個人睡得有點不踏實,想抱著云兒睡看能不能好點?!蹦硞€男人漾起讓人拒絕不了的笑容看著她。
她頓了頓,倒是什么也沒想的就爬上了床,這個她躺了好幾個月的床啊,才離開沒多久就如此懷念,想當(dāng)初頭一次躺在這軟綿綿的床上,心里那個樂的,那時完全將身邊這只狼給忽略了啊。
那人手指彈向燭火之處,幾處蠟燭瞬間熄滅,手伸出來將她向下拉,讓佟云兒沒有防備的就撲倒在他懷里……
“少爺,您野蠻的行為最近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有點多了——”
“我高興——
他攬著她的腰,手不自覺地慢慢移到她腹部的位置,佟云兒沒動,兩個人的秘密,世間所謂的亂倫無論在哪個歷史上其實都有,特別是皇宮這地方,她就是亂倫下的產(chǎn)物,再有勇氣的人也難免為其所打擊,自己在最難過的時候是這個人拉了她一把,對于孤苦無依的她來說,傅家對她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個人亦是。
他頭枕在她的脖子邊吸取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手輕輕的在她腹邊磨蹭,兩人都沒說話,寂靜的房間只能聽到兩個人彼此平靜的呼吸聲在耳邊流淌。
“少爺,你認(rèn)識女尊國的大殿下么?”她問。
“認(rèn)識——”他閉著眼睛應(yīng)著。
“何謂明月?”
“即便不能在白天生存,也是晚上最為引人注目的明月,如此而已。”
“少爺一直生活在女人堆堆里可有什么感悟么?”
“女權(quán)社會男人能有什么感悟,就像在這個世界問女人的地位一樣?!?br/>
“哦,是么?”她又閉上眼睛,也沒多問,因為這人很老實的無話不談反而讓她沒多大心思去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睛,“少年爺如果不是五皇子就好了……”
“嗯——”
“或許你真的不是齊妃的兒子呢……”
他一頓,語氣有點無奈,“云兒,你這是懷疑我母親么?”
“可你不覺得很奇怪么?阻止你進(jìn)宮的人也很奇怪,你進(jìn)不進(jìn)宮認(rèn)不認(rèn)母親與她一點也不相干,她卻阻止你,相關(guān)的人卻在一旁看戲,你不覺得此事必有蹊蹺嗎?如果你出事真會牽扯到傅家,那么傅老爺?shù)降字佬┦裁茨??為什么長公主要阻止傅府里的人去尋那個人?若是長公主真的與傅府針鋒相對,又怎么會答應(yīng)自己的女兒嫁給你?而且,那次齊妃好像有事有求于長公主,可是被拒絕了,她們倆在那里不知道說些什么,總之齊妃的表情很差,但兩個人又不像在爭論什么,少爺,你那么聰明,您理清幾條思路了呢?”
她朝他懷時拱了拱,將自己的幾點疑慮一一的全說了出來,無法解開其中之一都讓她找不著下一個出口,肯定還有什么事沒浮出水面,也有可能長公主知道某些事未說,又或者傅子軒也知道一些?
她將那幾點分析出讓他微微吃驚了一下,她不是什么都沒上心么?但知道的這些全都是重點,幾乎將他還沒摸清楚答案的幾點全都問了出來了,這女人——
“正因為思路都清晰才不知如何應(yīng)對,讓人無從下手,皇后的無動于衷,長公主參與,還有傅家被牽扯進(jìn)來的真正原因,傅夫人在生孩子前就死了一個孩子,另一個也是因為救我而下落不明,現(xiàn)在只有我是她唯一的牽掛了,一定要弄清這到底怎么回事,”傅子軒輕聲的說,“她太辛苦了?!?br/>
“她曾經(jīng)生下了兩個孩子么?”佟云兒一驚,從來沒聽到過。
“也不算吧,雖然當(dāng)年生下了雙生子,可一個是死胎,沒生多久就死在搖籃里了,她這一生因我的介入被毀得亂七八糟的,一直很愧對她老人家?!?br/>
“阿勒阿勒,還有這事么?”她納悶著。
“傅夫人失去那么多,一個人又將這個家打理得這般井井有條,很辛苦呢,還答應(yīng)我這兩年來的胡來,我呢,見過她之后就一直手挺佩服她的?!?br/>
“傅夫人人很好,對我也一樣,我呢,好像也有很多思緒還沒整理好,少爺您先前見過齊妃么?”她腦海里閃過許多關(guān)于齊妃與她初次見面的事,還有那些相處過的畫面。
那一刻她還不能確定他就是五皇子,一切從那時便注定了要開端了,想過許多種可能,但沒料到手鐲真正的主人原來是他,那是齊妃當(dāng)年給他的生日禮物。
當(dāng)年傅子軒遇難的時候就算看到謀殺者是誰又怎么樣?少爺說傅老爺還活著肯定有他的證據(jù),齊妃在朝中也有背景,應(yīng)該也不會落人把柄什么的,當(dāng)年不讓五皇子活著回宮,是五皇子本身存在出了問題還是真的出自于皇后的妒忌?又或者還有第三方才圖謀些什么?
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是她那個捉摸不透的母親也一樣,這個在朝政上占有不可小覷地位的女子,此事應(yīng)該與她也脫不了干系,只是……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不可能因為齊妃與她長得像而怨懟人家,鳳瑤不是那種會妒忌這事的女人,要忌妒她也只會讓別的女人忌妒她……
還有……那個始終沒有插手此事的皇帝,難道也真如表面這樣什么都不知道么?
到現(xiàn)在皇帝都還沒出手,其它人倒是一個一個紛紛亮相,但那個皇帝也不像軟弱只吃軟飯的人,那彪悍的氣勢她可領(lǐng)教了好幾回了。
“云兒——”見她不語,他喚了她一聲。
“什么?”
“你怎么這么上心呢,想那么多頭會疼,一切隨機(jī)應(yīng)變,現(xiàn)下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br/>
“沒準(zhǔn)……最先沉不住氣的是云兒也說不定呢?!彼α诵?,“少爺就真沒想過或許你不是皇子么?”
他不語,只是禁錮在她腰間的手稍稍用力了些。
她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卻一直有著這種感覺……”
他沒說話,她也未再吭聲,等了很久,才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兩個不知不覺已經(jīng)聊了很久,他喃喃自語,“快了,不會等太久……”
再隱晦的秘密只要有心去查,總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看著她為他的事這般費心,作為男人也有點過意不去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右手腕上,感受著她手腕上脈搏的跳動聲,懂些醫(yī)術(shù)的他未過多久便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
這個誰也無法替代的女人,真的……真的不知道讓人說什么好……
那一直讓人觸碰不到的心……自從遇見這個女人之后便慢慢溫暖了起來……
不管是真的妹妹還是假的……
不管多嚴(yán)峻的場面都極其放心,只是因為是她么?
難得的相處,什么也沒做,只是緊緊的摟著這個女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還有一種可能性沒有說出來,那種可能……比現(xiàn)在這種思路更容易理清這種復(fù)雜的局面……
那一天,即便是答應(yīng)了鳳瑤會在天黑之前將人送回去,鳳瑤派人在門口守了一夜也沒看到人回來,天亮當(dāng)下屬報告時她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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