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災難 下
蘇雙手搭著二樓平臺邊緣將身體放了下去然后輕輕一蕩雙腳夾住了一樓的吊燈就此貼在天花板上元帥并沒有走到一樓而是走進了二樓的中控室
蘇立刻恢復到初始掛在二樓的姿勢露出眼睛窺視著元帥的動作從這名元帥身上蘇沒有感覺到什么危險的氣息說明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蘇希望元帥在中控室里能夠做點什么隨便什么都好說不定可以看到許多藍蝎不為人知的機密至少從剛才元帥的怒罵和通話中蘇已經知道了上一戰(zhàn)費盡心力摧毀的機械人型號是收割者但是很顯然在藍蝎中它還算不上是什么好貨色
元帥走到中控室中不斷忙碌著的三名年輕軍人身后非常粗暴且無禮的抓住三人的頭發(fā)將他們的臉一一拉得面對著自己隨意比較了一下后他拍了拍右邊一個年輕女兵的臉命令著:“站起來”
女兵依言站起然后上身向前彎了下去她的眼睛仍然盯著信息不斷的屏幕雙手也在不停地敲打著觸摸鍵盤
元帥幾下就扯掉了女兵的褲子然后當著另外兩個戰(zhàn)士的面居然就開始干了起來另外兩個戰(zhàn)士全神貫注的在看著屏幕就象旁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而迪亞斯特元帥身前的那個女兵臉上專注得有些木然的表情也和同僚們一模一樣盡管她的身體被撞擊得前后搖動她卻沒有發(fā)出一聲呻吟或者是叫喊而且最令人啞然的是她處理工作的速度絲毫不比先前慢
元帥草草的弄了幾分鐘就變得興致全無他拔出了家伙狠狠給了女兵雪白的屁股一巴掌罵道:“都跟木頭沒什么兩樣還不如老子自己來”
他提起了褲子怒氣沖沖地走到了一樓將肥壯的身軀扔進了沙發(fā)里用雙手蓋住了臉
過了好一會迪亞斯特元帥才把雙手從臉上拿下來似乎有些神經質般地自語著:“這可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得抑郁癥的得想點辦法出來我一定能行的……等等你是誰”
元帥駭然望著坐在旁邊沙發(fā)上的蘇不知道這個不速之客是什么時候以及怎么樣出現(xiàn)在這里的看起來元帥雖然體力差了點但是反應能力和鎮(zhèn)定功夫還都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勛章相稱他張大嘴驚叫聲已到嗓子眼但立刻硬生生壓了下去顯然元帥立刻明白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在這么近的距離刺激一名刺客可不是明智之舉
盡管臉色蒼白迪亞斯特元帥還是坐直了身體盡可能地擺出威嚴的面孔壓低了聲音說:“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我想我們都可以心平氣和地談談不用擔心樓上那三個人他們只是些傀儡而已沒有明確的命令他們什么都不會作”
“他們的確什么都做不了了”蘇撫摸著手中軍刀暗色的刀鋒
元帥立刻明白了蘇的意思臉頰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著嘴唇上的血色幾乎消散殆盡泛出了死魚般的灰白色強作鎮(zhèn)定地說:“不過是些傀儡而已殺就殺了吧只不過事后解釋起來會有些麻煩”
“麻煩你覺得還會有解釋的機會嗎”蘇面無表情的說
迪亞斯特仔細看著蘇駭然發(fā)現(xiàn)蘇的眼睛中完全象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怎么看都不象是人類的眼睛他臉上忽然浮起驚恐的神色沙啞著嗓子叫著:“你是潘多拉派來的她……她終于要對我動手了嗎”
蘇心頭略微放松只要迪亞斯特怕死那就好辦得多從元帥的年紀、體型、習慣和行為來判斷他不怕死的概率好象不大
蘇心緒稍有變化元帥突然放松了下來猛然出了一身大汗喘息著說:“原來你不是她派來的那就好那就好我猜你是從南方來的吧那臺收割者是不是被你們干掉的”
蘇心頭微微一凜沒想到自己內心這么微妙的一點變化居然立刻就被元帥感知他表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身體內部各個部分都進入到戒備狀態(tài)只要元帥稍有異動蘇的軍刀就會割開他的喉嚨
“放松點放松點別那么緊張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什么都可以談你知道在這個見鬼的地方想找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惟一一個能陪我說說話的剛剛死在了南邊”元帥一邊說一邊舉起右手先手掌向蘇五指張開以示自己手中沒有任何異物隨后才慢慢伸向茶幾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生怕引起蘇的異動所以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緩慢、清楚
蘇饒有興趣地看著元帥表演的啞劇覺得這也算一種訓練有素
“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喜歡重復說話”蘇說
元帥雙手一攤說:“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吧我保證不會撒謊盡量配合你的需要不過你能從我這里得到的非常有限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潘多拉是誰”
“她是我的女兒也是災難之蝎現(xiàn)在的最高指揮我想你們更愿意稱呼我們?yōu)樗{蝎”元帥的回答不大不小地讓蘇吃了一驚
“潘多拉是你的女兒”
元帥浮上一個苦笑說:“是的我想你一定聽到了我剛才的話肯定很奇怪我為什么要這樣說可是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干爆她屁股的當然如果你想干這活我也不反對是誰不要緊只要能干爆她的屁股就成”
蘇完全可以感受得到迪亞斯特元帥話聲中深沉的恨意他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人可以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痛恨簡直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這一刻蘇想起了那些攜著女孩的小手在荒野中并肩前行的日子不由得浮起了一個微笑又搖了搖頭向元帥說:“你瘋了”
沒想到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突然讓元帥徹底爆發(fā)了:“沒錯我是瘋了因為我想干自已的女兒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親手扼殺她你知道她為什么要叫潘多拉嗎因為她把自己比喻成是釋放災難的少女你又知道她是幾歲時候給自己改的名字嗎十歲才十歲啊”
蘇安然坐著看著已陷入歇斯底里狀態(tài)的元帥纖長的手指一直在撫摸著軍刀的刀鋒他的女孩可是在還不到八歲的時候就露出了惡魔的潛質
元帥將臉深深地埋在雙手中低沉地說:“就在她給自己改了名字的那一年她拿走了我的全部能力我的事業(yè)我的研究成果還有我的娜蘭妮也就是她的媽媽就在她生日那天她親手殺了娜蘭妮”
蘇默然不語聽起來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但好象是真的
元帥終于抬起頭來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說:“其實我就是這里的一個囚犯而已我根本不能走出這個前進基地也無權指揮這里的人和機械這個基地里所有東西的指揮權限都屬于潘多拉或者說屬于中央智腦不過潘多拉擁有智腦的最高權限所以也就等同于是她在指揮”
“她多大了”蘇皺眉問不知為什么元帥反反復復的提到潘多拉的名字時竟然逐漸在他心里激起越來越大的波瀾這讓蘇非常的不舒服
“今年16歲了上個月29日是她的生日”元帥對潘多拉的生日記得非常清楚
蘇皺了皺眉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我是說她的外貌”
“我不知道從她十歲生日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半年前我被送到了這里建設前進基地更沒有可能見到她了”元帥說
蘇環(huán)視了下房間再回想了一下前進基地的布設冷冷地說:“可是我看這里不象是一個監(jiān)獄您的生活也不算太差”
元帥苦笑說:“這是精神上的囚籠每一天你面對的人不是傀儡就是機器不會有人回答你任何的問題除了分配任務時甚至機器都不會跟你多說一句話呆在這個見鬼的地方甚至干女人都沒有來得舒服她們都是完全沒有一點感覺的傀儡不會叫喊不會反抗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他們把我放在這里是為了設計前進基地畢竟機器還比不上人的腦袋”
“為什么在這個方向建立前進基地”
“我們檢測到東南方向有大量的電波活動應該有大型人類組織存在半年前我們終于積累了足夠的資源和戰(zhàn)備開始向這邊進行探索”元帥攤了攤手說“果然遇到了你們”
蘇看了看時間坐直了身體望著元帥說:“時間差不多了現(xiàn)在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我只是個囚犯什么資訊都沒法提供殺了我又有什么用處呢也許你可以看看這個或許還有些價值”元帥嘆口氣站了起來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了一本筆記交到了蘇的手里
“這是……”蘇打開了筆記本見里面是一頁頁的日記筆跡力量十足卻又透著些稚嫩
“這是潘多拉的日記當然只有到十歲生日前的部分她允許我保存它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就是千萬別把它弄壞了”迪亞斯特的神色很關切
“為什么我們之間就一定要是戰(zhàn)爭呢”蘇問這個問題一直在他心中糾結了許久直到這一刻才問了出來沒想到發(fā)問的對象居然是敵方的元帥
“為了資源為了生存為了一切的一切”迪亞斯特坐回到沙發(fā)里說:“潘多拉需要的是傀儡而不是一個個有思想的人所有的俘虜都會被在腦部植入芯片從而變成沒有感覺沒有自主意識只知道服務和工作的傀儡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樓上那三個也是從前面的作戰(zhàn)方式看你們的發(fā)展方向和潘多拉的理念完全不同所以只能是戰(zhàn)爭”
“聽你這么說好象我更應該殺你了”蘇擦拭著刀鋒
“不你不應該殺我現(xiàn)在災難之蝎中或許只有我一個還有自主意識的人而且潘多拉有時候還會聽我的話如果你殺了我那就意味著她從此將失去作為人的一面將會全無顧忌不可預估也不可控制”
蘇站了起來說:“這個理由好象勉強說得過去現(xiàn)在我需要藍蝎武器、組織結構、主基地以及其它一切有用的數(shù)據(jù)”
“這些你都得不到因為我剛才說過我只是個囚犯我根本就沒有使用中央智腦的權限災禍之蝎的主基地叫做蝎巢建筑在一個大城市的廢墟上我可以給你指出它的位置”
迪亞斯特站了起來走到掛在墻壁上的一張舊式地圖前在上面一個部位上點了點說:“這里就是蝎巢”
蘇記下了蝎巢的方位同時也站了起來問:“你一直沒有說在潘多拉十歲生日的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迪亞斯特的臉又變得蒼白起來虛浮的臉皮上不斷滲出汗水顯然這段記憶令人極度不愉快
“那天早上潘多拉跑過來跟我說災難之蝎所有的權限都已經被她接管了從此以后這個世界將開辟一個全新的時代建立起全新的軼序而無用的人類都將變成新軼序下的傀儡并由此而繁衍然后……她就當著我的面砍下了娜蘭妮的頭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有的能力不知在什么時候都消失了虛弱得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沒什么兩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那你原來的能力是什么是幾階”蘇緊盯著迪亞斯特的眼睛只要元帥的眼神中有一點讓他感到不安的東西蘇就會立刻出手殺了他
不過蘇從元帥的眼睛中看到的只是一個老人應有的追憶痛苦往事的眼神握緊刀柄的手悄悄地松開了
“我的能力都是格斗域的主要能力是八階的迅猛打擊”元帥的答案讓蘇很有些吃驚他還不清楚八階能力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不過看帕瑟芬妮那幾乎深不見底的實力勉強可以推斷一下八階能力的威力
蘇突然伸手在元帥的頸側輕輕一按迪亞斯特立刻雙眼一翻就此暈死了過去蘇再次走上二樓的中控室看了看已經倒在地上的三名年輕戰(zhàn)士蘇在其中一個的身邊蹲下輕輕敲擊著年輕戰(zhàn)士的腦骨覆蓋在他臉上的左手則仔細體會著傳來的震蕩果然在后腦的部位有一塊異樣的回響看來這就是芯片的位置了
蘇的軍刀刺入他的后腦收刀時刀尖上已經多了一顆麥粒大小的芯片蘇對其它兩個人依樣下刀將芯片都取了出來包好收起然后離開了元帥居所估計20分鐘后元帥就會醒來
至于元帥給的那本日記蘇已經確定里面不會有追蹤器他現(xiàn)在對電磁信號的感應十分靈敏如果日記本中裝了追蹤器之類的設備那么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蘇一邊在夜幕的掩護下向預定的集合地點奔去一邊打開了戰(zhàn)術板他在和元帥說話時將戰(zhàn)術板調成了被動模式將周圍一切的聲音和各種電磁信號都紀錄了下來他還曾用戰(zhàn)術板自帶的電腦破解功能試圖進入藍蝎的電腦網絡結果不但直接被攔在了防火墻外還被程式的自動反擊弄得戰(zhàn)術板溫度飛速升高如果不是蘇立刻強行關掉戰(zhàn)術板以切斷與智腦網絡的連接這塊戰(zhàn)術板都有可能損毀
蘇將所有紀錄下來的資料都發(fā)送了出去幾秒鐘后海倫就出現(xiàn)在屏幕上冷冷地說:“我記得你答應過我不進入藍蝎前進基地的”
海倫的態(tài)度雖然生硬不過畢竟是關心蘇笑了笑說:“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快分析一下這些資料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
海倫沉默了幾分鐘似乎在分析戰(zhàn)術板傳回的數(shù)據(jù)過了一會她抬起了頭說:“有些有趣的東西不過很有限這個自稱災難之蝎的組織和他們的首領看起來既無知又狂妄哼潘多拉她的確是釋放災難的少女不過這災難不是加給別人而是會釋放在它們自己頭上選擇血腥議會作為敵人就是它們最后的錯誤你不必擔心從今天起我的注意力會分些在這個方向上那些災難之蝎會發(fā)現(xiàn)我才是那個釋放災難的人”
聽著她冰冷、機械且沒有一絲波動變化的聲音蘇忽然抑止不住地浮上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海倫并不僅僅是災禍之蝎的災難而且還是所有男人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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