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冰凍三尺(1)
【07】冰凍三尺(1)醫(yī)院里,白天很忙,即使是vip病房也擋不住外面各種雜音。
時不時有緊張的腳步聲響起,夾雜著小孩大人的哭聲,病痛的折磨,死亡的悲傷交織在一處,似乎連時間都變得悠長難熬。
楊肖趴在病床上,下身依然是西裝褲,因?yàn)橐环垓v,已經(jīng)皺巴巴的。他上身脫得精光趴著,背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紗布,依稀有血絲滲出來,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紅色,顯得有些嚴(yán)重。他閉著眼,似乎睡過去了一樣,臉色和唇色都有些蒼白,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秦觀鳴一身白色長袍,夾著自己的巡房記錄走進(jìn)來,冷嘲道:“這回倒是聽話,我讓你趴在床上休息一兩天,就真的住在醫(yī)院病房了,看來沈家也并不是沒了你就轉(zhuǎn)不起來呀!”
楊肖一言不發(fā),依然趴著。這個主兒今天好像有些鬧脾氣,這讓秦觀鳴越發(fā)覺得有意思,他咳了咳嗓子又說:“好吧,看來真的太累了,昨晚的麻藥沒醒,好好睡會兒吧。你女人的電話暫時還是不要接比較好,我讓她晚點(diǎn)再打過來。”
“電話?快,拿來給我。”
“咦?不是睡著了嗎?麻藥沒這么容易醒吧?”
楊肖瞪著他說:“麻藥?要是打了麻藥,昨晚能那么疼?你故意找機(jī)會整我的吧?”
秦觀鳴聳聳肩,無辜地說:“打了麻藥對你的頭腦會有影響,到時候少記得一個零,說不定就引起大的商業(yè)變動,市場都有可能因此動蕩,我怎么敢亂來?你這腦袋可是沈氏的核心!”
他一邊嘮叨著一邊往外走,朝門外等著的護(hù)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她手中的電話,拿進(jìn)來,塞進(jìn)楊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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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肖早已經(jīng)掙扎著支起上半身,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就主動問:“喂?是靜初?”
“我不是沈靜初。”linda聲音冷冷地說,“會不會有些失望?”
“是你?”楊肖的心剛提到嗓子眼的高度,驟然又落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在醫(yī)院?”
linda不答話,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一個人在醫(yī)院,要不要我請假來陪你?”
“不用了,醫(yī)院有護(hù)士,能照顧好我的。何況并不是什么多嚴(yán)重的傷,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沒必要過來。”他莫名地有股火氣沒處發(fā)泄,冷嘲道,“怎么?前幾天我們才剛見過面,你又想了?”
“楊肖,你會不會太過分?”對方在自己公司好歹也是有點(diǎn)本錢的人,聽了他的話果然大怒,“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秦觀鳴樂呵呵地站在旁邊,看他放下電話,驚訝道:“咦?這么快就說完了?不是該問問你疼不疼,要不要來幫你吹吹這樣的話嗎?”
“去死!”楊肖黑著一張臉說,“誰讓你告訴她我在這里的?你是存心不想讓我好好養(yǎng)傷!”
“楊總,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專業(yè)性嗎?”秦觀鳴收起笑,嚴(yán)肅道,“據(jù)護(hù)士對你的觀察,今天光上午我巡房去的半個小時,起碼朝病房門口方向張望了二十多次,顯然是希望有人來看你。再加上昨晚你被送來醫(yī)院的時候,衣衫不整、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春心蕩漾一臉強(qiáng)奸未遂、欲求不滿的yin/蕩表情。顯然,這樣孤單迷茫又受傷的時候,你需要一個女人來安撫你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作為你的醫(yī)生,我細(xì)心周到的考慮到你的感受,為你找個女人,你倒好,不但不感激,還讓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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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肖不耐煩地?cái)[擺手,示意他出去。
秦觀鳴頓時收斂起笑意,問:“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誰?什么?”楊肖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頓時有種什么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覺,他撇過頭道,“沒有的事情。”
“既然不是在等linda,那只有是在等她了。”秦觀鳴搖頭,“你嘴硬也沒用,太明顯了。楊肖,你不是挺恨他們一家人的嗎?上回你和她在醫(yī)院走廊里的對話,我可是悄悄聽見了,都鬧到離婚的地步了,怎么反而絕處逢生?”他說到“絕處逢生”四個字的時候,莫名想笑。那個沈家小姐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怎么就能讓楊肖這個奇怪的人變得更加奇怪。
楊肖把頭埋進(jìn)雪白的枕頭里面,不肯再和他說話,他痛恨這樣的自己,這樣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自己。
秦觀鳴知道,一時半會兒也討論不出什么結(jié)論來,只是提醒他說:“楊肖,有些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所以也只有我能夠告訴你,你們兩個已經(jīng)不可能了。原來是你不肯愛她,但是既然你都下了決心把事情做絕,以后她總有一天知道,然后她也不會再肯愛你。你瞧,人心就是這么奇怪善變,誰也想不到以后會變成什么樣。你該清醒!”
“她不會知道!”楊肖猛然抬頭打斷他,轉(zhuǎn)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他,激動地說,“你不說,我不說,神不知鬼不覺,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一刻,他的心里突然特別害怕。當(dāng)初在他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害怕,他甚至冷靜地部署,對秦觀鳴贈以重金,威逼利誘對方站在自己身后。可是這一刻想到她,想到他們的以后,他害怕了。
他害怕,他們不會再有以后。
秦觀鳴瞧著楊肖變幻莫測的表情,突然笑了,他說:“當(dāng)然,我也希望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得螞蚱。我只是說,可能。曾經(jīng)你以為,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愛她,可是如今你卻愛上了他。現(xiàn)在我們同樣認(rèn)為我們做過的那些勾當(dāng),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是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樣?”
“秦醫(yī)生,你的病人我需要休息,所以,出去吧,別再來打擾我。”楊肖冷冷道,“除非她打電話,別人都不應(yīng)該找到我。”
“我打賭,她不會給你打電話。”
“滾!”
一個雪白的枕頭狠狠砸在秦觀鳴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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