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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結(jié)局篇【十八】
    郁紹庭站在房間門口，沒有離開，他瞟了眼客廳里的孩子，放低聲對著里面的人道：“你先把門打開。”
    白筱已經(jīng)掛了電話，她站在門邊沒吭聲，但一直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客廳里的電視機(jī)傳來動畫片的聲音。
    她握著門把手，輕輕地旋轉(zhuǎn)，打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還沒看清楚，橫進(jìn)來一條手臂。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握著門邊緣。
    白筱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關(guān)門，力道沒把握好，可能郁紹庭也沒想到她真狠得下心，他的手被夾住，悶重一聲，四根手指瞬間出現(xiàn)了一道紅痕，他因?yàn)樘弁窗櫰鹈碱^，但門也開了。
    “你怎么不收手！”白筱跑出來抓著他的手查看傷勢，驚魂未定。
    郁紹庭順勢一把摟住她，往自己懷里帶，也不顧自己受傷的手，只是低聲問她：“不生氣了？”
    白筱不作聲，一根根地掰看他的手指。
    郁紹庭往客廳看了一眼，然后摟著她進(jìn)了臥室，順手關(guān)上門。
    白筱身上還沒穿衣服，裹著一條床單，被他半抱半推地走到床邊坐下，仿佛剛才的關(guān)心不過是幻覺。
    “……因?yàn)楣ぷ魃系氖虑椴沤佑|的，辛柏你以前見過，鐘琪是他的女朋友……”郁紹庭身上的襯衫紐扣才系了幾顆，他摟著她，拉過她的手解釋，展現(xiàn)出罕見的溫柔。
    “不過是一篇八卦報(bào)道，你又不是沒見識過那些記者胡扯的功力，沒有必要當(dāng)真?！?br/>     白筱其實(shí)心里也明白，自己不相信郁紹庭會在外面跟女明星開/房，如果他真的喜歡那些娛樂圈的女人，當(dāng)初也沒必要那么想方設(shè)法跟自己結(jié)婚，她覺得自己今天使性子包括離家出走，是懷孕后身體里的黃體酮分泌不足引起的。
    “我不想舉行婚禮?！卑左忝蛑浇?，終于開了口，語氣頗為別扭。
    “……”
    郁紹庭知道，懷孕的女人需要哄，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昨天不是還說好的，怎么又不想了？”
    她一直都不想現(xiàn)在舉辦婚禮，說好的也只有他跟老太太。
    門外，傳來郁景希的聲音：“爸爸，如果我們今天晚上睡在這里，那我的房間呢？”
    白筱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緊緊擁著，不放手。
    郁紹庭吻了會兒她的唇角，也不管她的反對，然后抬頭對外道：“我跟你小白商量點(diǎn)事情，說好就回去?！?br/>     “不要臉。”白筱想到他上來找自己時(shí)，還從便利店揣了一盒岡本，一張小臉燙得通紅。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又響了。
    郁紹庭拿過，接起，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看向懷里面紅耳赤的女人，話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的。
    “嗯……沒事，先這樣，下回再說。
    白筱的目光落在手機(jī)上時(shí)，他已經(jīng)主動交代：“是辛柏，就是那個女明星的男朋友?！?br/>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郁紹庭笑了，親了親她泛紅的耳根：“是呀，你都知道，是我啰嗦，行了？”
    白筱犯了矯情，不搭理他。
    “還有婚禮的事情，媽都已經(jīng)通知了親朋好友，就差喜帖沒發(fā)出去，大家都知道，郁家月底要辦喜事。”郁紹庭收了收臉上的神色，不像是玩笑：“老太太這么急著辦婚禮，也是想要孩子出生時(shí)堵住其他人的嘴?！?br/>     “沒幾天就月底了?！?br/>     白筱心里還沒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別人從確定婚禮到實(shí)施都要好幾個月，到她這里濃縮成了幾天。
    其實(shí)說到底，就是緊張。
    郁紹庭摟著她，耐著性子對她循循善導(dǎo)：“當(dāng)初領(lǐng)證時(shí)，我要辦婚禮，是你不肯辦，現(xiàn)在肚子越來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未婚生子?！?br/>     “……我們不就是未婚生子，景希都那么大了。”白筱突然反駁了他一句。
    郁紹庭愣了下，然后捏著她的臉頰，笑：“什么時(shí)候嘴皮子這么厲害了，還是，你也就在我這里橫一橫?！?br/>     “爸爸……小白……”小家伙在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用氣音喊著商量得沒完的兩人。
    郁紹庭緊了緊擱在她腰間的手：“景希都等著急了，婚禮的時(shí)候，讓景希給你當(dāng)花童。”
    白筱輕聲咕噥：“現(xiàn)在肚子大了，穿不下婚紗?！?br/>     “以前你太瘦了，現(xiàn)在這樣剛剛好，至于婚紗好不好，明天試了才知道?！?br/>     郁景希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看動畫片，然后臥室的門開了，爸爸出來了，身后跟著小白。
    “把電視關(guān)了，準(zhǔn)備回家?！庇艚B庭對兒子說。
    郁景希不知道他們在屋子里都聊了什么，但他也明顯察覺到，小白好像不生爸爸的氣了。
    下樓后，兩人在車上還眉目傳情來著。
    ……
    除了郁景希，夫妻倆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和好后，直接回沁園讓李嬸重新做了晚餐。
    郁紹庭到家后，先上樓沖澡，白筱則輔導(dǎo)郁景希做作業(yè)。
    郁老太太也打電話過來，先安撫了兒媳婦一番，然后責(zé)備郁紹庭給兒媳婦消氣：“筱筱，你要不想跟小三一起住，沒關(guān)系，搬來跟媽一起住，就是別意氣用事，搞離家出走，你可嚇壞媽了?！?br/>     這要是一不留神，又被什么人綁去了可怎么辦。
    “媽，我今天沖動了，以后不會再這么做?！?br/>     白筱很喜歡郁老太太，老太太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對她好，以前她跟蔣英美的關(guān)系也好，但在蔣英美身上，她沒有感受到郁老太太的這種實(shí)誠，郁老太太對她，從來都沒有過什么算計(jì)。
    跟郁老太太的相處模式更像朋友，白筱將之定義為‘忘年之交’，盡管老太太從沒認(rèn)為自己是老人群體。
    而白筱也答應(yīng)了老太太，等孩子出生就搬回大院去住。
    ——————————
    懷孕后的白筱比較嗜睡，郁紹庭起來接電話時(shí)，她窩在他的臂彎里，閉著眼沒有醒。
    “什么事？”郁紹庭掩上書房的門，才接起電話。
    顏靖在電話那邊說，陸崇揚(yáng)來了豐城，托人說是想跟郁紹庭見一面，為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郁紹庭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沒想到陸崇揚(yáng)能博新太太歡心能做到這一步。
    “三哥，如果你不想見，我去回絕掉?！?br/>     這趟來豐城的，應(yīng)該還有夏瀾，上頭督促著，檢察院那邊的效率不低，很快就能到法庭審理這一步，夏瀾就算想通過關(guān)系來打點(diǎn)，恐怕也來不及，現(xiàn)在，無非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他放過徐蓁寧。
    “你找個時(shí)間安排，到時(shí)通知我?！庇艚B庭道。
    顏靖說好，也知道陸崇揚(yáng)這一方折騰不出幺蛾子，見他們，也不過是徹底打消他們的希望。
    這種落井下石的事，郁紹庭也只在年少時(shí)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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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郁紹庭真的說到做到，帶著白筱去豐城最大的禮服中心選婚紗。
    工作人員拿出了一個很大很精致的行李箱。
    白筱不解地看向旁邊的男人，他興味地?fù)嶂暮蟊?，讓她過去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箱子里裝的是一件白色的裹胸婚紗。
    手指摸著婚紗胸口的珠片，白筱被震驚到了，不知道郁紹庭是怎么做到的，不過是一晚上，居然弄到一件完全符合她以前身體尺寸的婚紗。
    試穿婚紗時(shí)，發(fā)生了一點(diǎn)小尷尬——
    白筱如今懷孕，腰上長了肉，婚紗的后背拉鏈有些拉不上，工作人員只好給她放了兩針，但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婚紗的款式很簡單，別樣的雅致，恰好遮掩住了她凸顯的小腹線條。
    工作人員摘下她的頭繩，柔黑的長發(fā)落在肩上，白筱望著試衣間里的落地鏡，仿若置身在一個美夢里。
    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她這一生都沒有機(jī)會穿上漂亮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去新郎的身邊。
    現(xiàn)在，她所渴望的全都實(shí)現(xiàn)了——婚紗，婚禮，父親，還有……屬于她的新郎。
    白筱看到鏡子里那個美麗的新娘，微微上揚(yáng)唇角。
    ……
    試衣間的布簾拉開，白筱懷揣著緊張，雙手揪著婚紗的裙擺，看向雙腿交疊坐在那里的男人。
    郁紹庭聽到‘唰’的一聲，從雜志上抬起頭——
    周圍，已經(jīng)有工作人員歆羨地贊嘆：“好漂亮！”
    婚紗出自米蘭一位著名婚紗設(shè)計(jì)師之手，加上白筱本身清雅的氣質(zhì)和精致的五官，出來的瞬間，驚為天人。
    她從臺階上下來時(shí)，腳崴了下，身形踉蹌——“小心！”
    郁紹庭及時(shí)扶住了她，一手?jǐn)堉难?，一手抓著她纖細(xì)的手臂，白筱的雙手，按在他挺括的西裝上。
    兩人緊貼的身體，她的心跳砰砰加速，也清晰地感受到郁紹庭沉穩(wěn)的心跳。
    “謝謝?！卑左闶栈厥?，微微紅著臉，離開他的懷抱。
    “兩位再看看，我們這邊有手藝很好的縫紉師，哪兒不合身，可以告訴我們?！惫ぷ魅藛T說完，識趣地退下了。
    白筱還在鏡子前看身上的婚紗，她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婚紗跟擺在櫥窗里那些婚紗的差別。
    即便款式簡單，但很多細(xì)節(jié)處理都很棒……
    圓潤的肩頭被一雙大手握住，身體被轉(zhuǎn)過去，白筱抬頭，郁紹庭正好彎下頭，親了她的嘴角：“喜歡嗎？”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筱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郁紹庭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執(zhí)起她的手，蜻蜓點(diǎn)水地吻她的手背，然后上前一步擁住她，薄韌的雙唇，在她細(xì)長的脖頸處磨蹭，他說：“很久以前就訂好了，最近才剛拿到?！?br/>     “很久以前，是什么時(shí)候？”
    郁紹庭似笑非笑：“真的想知道？”
    白筱窘紅著臉，點(diǎn)頭，看著身上婚紗的心情，激動也更加復(fù)雜，然后聽到他說：“第一次跟你做了以后?！?br/>     “……”
    不過是稍稍失神的剎那，已經(jīng)被封住，白筱猛地回神，雙唇已經(jīng)被撬開，并不算單純的吻。
    她的后背拉鏈被拉開大半截，露出白皙的背部線條。
    白筱的雙手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子，因?yàn)樯砀卟罹啵谥_，彼此的身軀緊緊地貼合。
    分開的時(shí)候，他貼著她的耳朵，啞著聲說：“每回看你袒肩露背，都跟喝了鹿血一樣，精/蟲上腦似地?！?br/>     白筱沒想到他說話這么露骨，臉更紅，雙手抵著他硬邦邦的胸膛就要推開他，他卻牢牢地拉著她，額頭抵著她的，眼底有笑意，瞧著她：“那時(shí)候，一邊說著跟我劃清界限，一邊買避/孕套讓我跟你做，哪有姑娘像你這樣的。”
    白筱撇開眼，不說話，心里臊到不行。
    現(xiàn)在再去回想當(dāng)時(shí)自己的言行，她都懷疑那會兒是不是腦子抽了，不然怎么會做出這種荒謬的事來。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笑容：“打擾一下，新郎的禮服已經(jīng)送來了?！?br/>     ——————————
    晚上，一家三口在大院吃的晚飯。
    郁景希得知爸爸跟小白瞞著自己去試禮服，表示非常生氣，走起路來，故意把鞋跺得陣陣響。
    到最后，小家伙癟著小嘴，佯作要哭地瞅著郁老太太，看得老太太于心不忍，立刻答應(yīng)也給他趕做一套禮服。
    飯桌上，郁老太太說：“明天天氣不錯，筱筱，你有時(shí)間嗎？我想去廟里一趟。”
    白筱點(diǎn)頭，莞爾：“我陪媽一起去?！?br/>     郁景希豎著小耳朵聽著，一聽到又有安排，飯也顧不上吃了，嚷著也要一同去看菩薩。
    至于郁紹庭，他抬眼瞧見六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道：“我明天約了人打高爾夫，空不出時(shí)間?！?br/>     郁老太太不勉強(qiáng)，自家兒子素來不喜歡鬼神之說，推脫不去也正常。
    晚飯后，郁景希被老太太叫去房間，待了大概半小時(shí)才出來，然后挺著小肚子出來，不知道神神秘秘說了什么。
    ……
    回到沁園，小家伙甩了小皮鞋，光腳跑上樓，然后在二樓樓梯口對白筱說：“你上來一下，我有話說?！?br/>     白筱進(jìn)了小臥室，郁景希正站在床上，表情嚴(yán)肅地瞅著她。
    “有事？”不知為何，白筱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
    郁景希突然從床上跳下來，發(fā)現(xiàn)個子比她矮了一截，又爬上椅子，指著白筱說：“你說你，有事跟我說，干嘛去找我奶奶跟外婆她們，這樣子能解決問題嗎？”
    “……”白筱聽得一頭霧水。
    小家伙一臉怒其不爭：“我知道你想讓我喊你媽媽，但你不能讓她們來騙我，說你是我的親生媽媽?！?br/>     “不是……這里面是不是有誤會？”
    白筱蹙眉，像是料想到什么，又聽到郁景希說：“你們以為這么說，我就會相信嗎？我又不傻……”
    “她們都跟你說了什么？”白筱望著坐在書桌上的孩子，心頭一陣酸澀的柔軟。
    郁景希晃著自己的小腳，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奶糖，剝了包裝紙，塞進(jìn)嘴里，口齒不清地道：“外婆說讓我以后喊你媽媽，剛才，奶奶也這么跟我說，等你跟爸爸舉行好婚禮，讓我不要再喊你的名字。”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好，為什么一定要喊你媽媽？”孩子晶亮漆黑的大眼睛望著她，透著干凈的困惑。
    白筱輕輕地抱住他，親了親他的額頭，小家伙仰起腦袋，問她：“小白，是不是我不叫你媽媽，以后等你有了弟弟，就不會對我好了？”
    “不會?！卑左愕难廴ν蝗灰粺幔难劬Γ骸熬跋＃绻艺f，我真的是你的親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