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烈火熊熊,永夜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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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永夜;星,寒星!
千里赤地,月光如雪,紛紛揚揚;石城,這一夜,燈火通透!
雪月清悠悠轉(zhuǎn)醒,只感覺腦袋劇痛,意識朦朧,眼前似火海一片。
他狠狠一咬舌頭,強迫自己清醒,然而,眼前所見一切,卻讓他的呼吸猛然粗重。
黑暗甲胄,腰配寒光刀;修長劍眉,卻是英姿颯爽的石城之主,伽羅樓蘭。
此時,在伽羅樓蘭身后,是成千上萬的老弱婦孺,這些人中,以女性居多,他們望著雪月清的神色,帶著濃濃的恨意與殺機。
火把熊熊,照亮這個永夜,跳動的火焰中,雪月清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此時的雪月清,被浸·濕的麻繩綁在一根木柱上,周圍,是成捆成捆的干柴,上面被淋上了油。
“妖皇雪月清,你可知罪?”伽羅樓蘭低喝,丹眸逼視雪月清,殺機畢露。
“知罪?哈哈哈!”雪月清仰天狂笑,其音悲慟:“我雪月清,究竟何錯之有?”
“何錯?”伽羅樓蘭五官稍顯猙獰:“三年前,你身為山海關(guān)護關(guān)大將,卻在最重要的一戰(zhàn)中臨陣脫逃!”
“你可知,東荒王皇太極攻克山海關(guān)以后,一月時間,連克十萬荒野,十萬平原,一十九城,每過一城,皇太極便屠一城!”
“十萬荒野,千里戈壁,尸骸盡處,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伽羅樓蘭丹眸通紅,火焰中跳動淚光。
“為何?為何你們所有的人,都將三年前的戰(zhàn)爭失誤,強加到我的身上,我雪月清,到底做錯了什么?”雪月清抬頭望月,他問遍天下,卻無一人告知他答案。
難道,一個害怕戰(zhàn)爭的少年,做出的保命的舉動,就得遭受天下人這般白眼嗎?
“雪月清,你身后這些老弱婦孺,他們的丈夫,他們的孩子,他們的父親,都在皇太極攻城戰(zhàn)中喪命!”
“三年前,大血漂泊,染紅千里赤地,石城尸骸堆積如山,你敢說這一切與你無關(guān)?”
“你跟我說這些何用?”雪月清冷笑:“你們邊疆民眾,遭受戰(zhàn)亂紛擾,不去怪帝國掌權(quán)者,卻將所有推辭都用在我身上?”
“我只是一頭小小妖狐,我雖無力量,任由爾等欺凌,但我今生今世,死不認錯!”雪月清低吼,桃花眸棱起,一副誓死不從的摸樣。
“如此說來,那便沒有再說下去的意義了!”伽羅樓蘭拿起了手中的火把。
“我們本以為,你若是認錯,便放你離去,可惜,誓死不從的摸樣,不僅侮辱了我們,也侮辱了三年前因為你的原因,而陣亡的戰(zhàn)將與男人們!”伽羅樓蘭嘆息。
“我?guī)煾的兀俊毖┰虑鍐枴?br/>
“你師父和兩個師弟我都放走了,你放心,他們很安全,只是你,不貪戀紅塵,那便去地獄懺悔吧!”伽羅樓蘭話音剛落,手中的火把卻已扔到了柴火之上。
“轟隆!”
剎那間,滾滾烈火熊熊,熾·熱的溫度撲面,離火堆近的一些婦孺,長發(fā)甚至都在卷曲,可見烈火中央的雪月清,承受了怎樣一種磨難!
“雪月清,你知不知錯?”伽羅樓蘭低喝,他們本無心,此時看著烈火中一語不發(fā)的雪月清,心中難免有了憐憫。
“錯?”烈火中的雪月清,一雙眸子充斥悲憤與不甘:“我雪月清這一生,做錯過很多事,但唯獨三年前的事,我死不認錯!”
“若是上天再給我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三年后的我,還會做三年前的事!”
“若恐懼戰(zhàn)爭也有錯,那就讓我死吧!”
在雪月清的長嘯聲中,伽羅樓蘭,帶著身后的老弱婦孺一同退下,她們知道,與雪月清,已無話可說。
烈火震騰,狼煙滾滾,雪月清在熱浪中咆哮,其音震動四野,其意悲愴九天。
“錚!”
突兀間,刀波凌厲,帶著殺機,爍爍寒光耀星空,轟隆一聲,刀氣落在烈火中,瞬間火堆爆開,干柴飛濺,沖上了夜空。
“媽·了·個·逼的,誰敢害我大師兄!”卻見一道雄渾的身軀從天而降,落在眾人前方,齜牙咧嘴,摸樣丑陋,嚇得老弱婦孺齊齊驚叫,向著身后不由自主退去。
“清清!”
驚呼聲中,一道神虹從天而降,卻是柳槐兒帶著江魚兒趕到。
兩人快速上前,扶住了渾身滾燙的雪月清。
雪月清一襲月白長袍朦朧神光,讓他免遭劫難,卻是第七皇子贈予雪月清的原始戰(zhàn)甲,保住他一命。
原來江魚兒,柳槐兒,姬無力師徒三人先后醒來,未發(fā)現(xiàn)雪月清的他們察覺到發(fā)生了大事,趕忙從千里之外趨勢神虹,千鈞一發(fā)之際趕到。
“師傅!”躺在江魚兒的懷里,雪月清死死的咬著嘴唇,一臉倔強的摸樣,讓江魚兒心中一嘆。
“高僧,我不忍傷害你等,你三人卻去而復(fù)返,這是要跟我石城民眾作對嗎?”伽羅樓蘭低喝道。
“城主,天下眾生皆平等,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徒兒!”江魚兒將搖搖欲墜的雪月清交給柳槐兒,跨著大步,來到了人群前方。
“三年前的事,想必你也知道!”
“我知道!”江魚兒點頭。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阻攔我們?”伽羅樓蘭丹眸冰冷。
“阿彌陀佛,城主此言差矣,三年前,我徒兒不過雙十年紀,中央帝子卻讓他統(tǒng)率十萬鐵騎鎮(zhèn)守山海關(guān)!”
“這件事情本身便是掌權(quán)者的錯誤,你等為何要將這種錯誤矛頭,指向于我徒兒!”江魚兒慈眉善目道。
“翹舌詭辯!”伽羅樓蘭冷哼一聲:“我等邊疆男兒,十幾歲便要上戰(zhàn)場征伐,他三年前已雙十年紀,當(dāng)個統(tǒng)領(lǐng),有何不可?”
“城主,如此說來,你是否覺得邊疆男兒十幾歲便上戰(zhàn)場,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了?”
江魚兒的一句話,將伽羅樓蘭噎在了那里,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徒兒身世悲慘,在帝城生活二十載;他雖貪戀風(fēng)月,但內(nèi)心善良,三年前,從未殺過人的他,卻要被征召上戰(zhàn)場!”
“若是上戰(zhàn)場殺敵也罷,但帝國帝子,卻讓他統(tǒng)率大軍,鎮(zhèn)守山海關(guān)!”
“試問諸位石城民眾,一個心性純真的孩子,卻要面對一場殘酷的戰(zhàn)爭,你們讓他內(nèi)心怎能不恐懼?”
“由于恐懼,他臨陣脫逃,致使山海關(guān)被破,東荒王皇太極一月之間,屠首百萬!”
“我徒兒雖有錯,但帝國的掌權(quán)者呢?殺人本身的東荒王皇太極呢?”
“狗守衛(wèi)主人,狼破門而入,叼走了雞,主人不去屠殺餓狼,卻找狗的麻煩,試問,天下怎會有此等可笑之事?”
江魚兒的喝問,讓在場每個婦人的臉上都露出黯然之色。
“如果換成你們,雙十年齡,統(tǒng)領(lǐng)大軍去與一代梟雄東荒王作戰(zhàn),誰能保證他做的比我徒弟好?”
“東荒王掌握風(fēng)·月·大·陸兩口仙器之一的仙塔,麾下東皇三杰更是名震風(fēng)·月·大·陸的名將,統(tǒng)率六十萬皇朝戰(zhàn)將?試問,三年前八部神將對此皇朝都五五勝負,你們要我徒兒如何承擔(dān)?”
“我徒兒是有錯,但他已在鎮(zhèn)妖塔下遭受風(fēng)吹日曬,冬雪春雷之磨難?他已然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代價,但為何爾等還要咄咄逼人?”
“貧僧今日告知爾等,戰(zhàn)爭的錯誤,永遠不要責(zé)難下層人,他們才是最無辜的群體!”
“話已至此,希望爾等好自為之,徒兒,我們走!”
江魚兒雙眼若銅鈴,不怒自威,帶著姬無力,柳槐兒,雪月清穿行人群離去。
這一次,無人在阻攔他們。
望著師徒四人離去的背影,伽羅樓蘭口中發(fā)出呢喃:“難道,我們真的錯了嗎?”
石城危機就這樣被江魚兒的三尺巧舌給解除;這次真的多虧了江魚兒,姬無力,和柳槐兒,若不是三人前來搭救,那怕是有原始戰(zhàn)甲,雪月清也兇多吉少。
永夜,月白如雪。
“多謝師傅救命之恩!”石城,千里戈壁上,雪月清伏跪在地,對著江魚兒真誠一拜。
“清清,起來吧!”江魚兒俯身將雪月清扶了起來。
“清清,他們有錯,你也有錯,前面便是山海關(guān),你該想好怎樣去贖罪了嗎?”江魚兒嘆息道。
“師傅,去了哪里,我就知道該怎么辦了!”雪月清臉色極其蒼白。
“好,就讓我們上路吧!”
當(dāng)下,師徒四人迎著明月,向著千里之外走去,白馬還在那里!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師徒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其間經(jīng)歷過諸多磨難,但還好,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若是這樣算起來,他們離開帝城已經(jīng)快要兩年歲月了。
兩年時光如水飛逝,十萬平原有水路,師徒四人一路暢通,快速無比;但十萬戈壁天氣惡劣,他們足足走了大半年,才走出十萬荒野的范圍。
“到了,帝國東部最大的天然屏障,山海關(guān)!”
這一日,姬無力一記略帶驚喜的驚呼,將所有人都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