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吃醋
畫室不大,光線有些陰暗,羅波夫推開窗簾,才讓陽光照射進來,落在有些灰撲撲的地面,他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吩咐人打掃的意思。</br>
一個星期他也就來一次,沒有必要太在意,他倒是記得讓一個68班的學(xué)生注意清理他那幾幅油畫上的灰塵。</br>
一副**少*婦油畫,一副靜物寫生,一副風(fēng)景寫生,還有一副鋼筆素描,每面墻上都掛著他的一幅得意作品。</br>
秦安領(lǐng)了畫板,提著凳子,湊到了葉竹瀾的身旁。</br>
陽光從身側(cè)經(jīng)過,映得葉竹瀾柔嫩的肌膚透明似的,干凈的臉頰微微泛著光,長長的睫毛下清澈的眸子沉淀著一份壓抑住的羞澀,感覺到秦安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撅著嘴,唇間便有些濕潤。</br>
比喻俗氣了點,但秦安眼里的葉竹瀾,就是和花兒一樣,半開未開,在晨露間沾著點光線就璀璨得讓人目眩。</br>
“你也不怕羞,緊盯著那丟人的畫看。”葉竹瀾聽著羅波夫在那講述歷史上一些名畫家未成名前的故事,低著頭,看著畫板和秦安說話。</br>
“羅老師都掛出來了,怎么就是丟人的畫呢?這是藝術(shù)。”秦安一本正經(jīng)地道,“藝術(shù)就應(yīng)該用光明正大的姿態(tài)去欣賞,偷偷摸摸地看才丟人。”</br>
聽著秦安的話,旁邊幾個男生倒是一陣臉紅,也抬起頭,盯著那**畫猛看幾眼,然后若無其事地露出欣賞藝術(shù)的那份坦然。</br>
葉竹瀾找不到反駁秦安的話,也不和他再扯這個話題,小心地削著鉛筆,“只上一上午呢,下午我們?nèi)ツ耐姘。俊?lt;/br>
“大青山吧……我昨天做了只彈弓,說不定能打一只野雞什么的。”秦安把鉛筆丟給葉竹瀾,“順便給我的也削了。”</br>
葉竹瀾把筆尖削的尖尖的,秦安拿過鉛筆刀,把自己和她的筆尖都削的鈍一些,“我們要學(xué)基礎(chǔ)素描,一開始就是練線條,把握不住力道,筆尖容易斷。”</br>
葉竹瀾的心思卻不在這里,她有些興奮,往秦安的書包里掏了掏,沒有尋著彈弓的痕跡,“要是碰到野豬怎么辦?”</br>
大青山差不多就是光禿禿的土石山,灌木叢倒是有許多,野雞和兔子在這時候還不少,但野豬卻絕無可能。</br>
“別擔(dān)心,我總是要護著你的……”</br>
葉竹瀾聽到秦安的聲音有些低,瞅著他的眼睛,那里竟然有一絲讓人心跳的神采,或者可以說是溫柔的愛護,似乎在告訴她,不管有什么危險,他都會保護她。</br>
“嗯。”</br>
葉竹瀾悶著聲應(yīng)了,心中軟軟的,有些許說不明道不清的異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滿心歡喜。</br>
最開始的繪畫班課程,羅波夫教授的果然是點和線條,看他的安排,一上午就是告訴學(xué)生們?nèi)绾蜗縻U筆,hb,2b,4b鉛筆標志的區(qū)別。</br>
葉竹瀾老老實實地練習(xí)著,她還是對繪畫有些興趣的。</br>
秦安卻知道,葉竹瀾對于繪畫的興趣不會長久,她做許多事情都是馬馬虎虎,隨隨便便應(yīng)付,大概直到高中畢業(yè)后這個性格才改過來。</br>
秦安已經(jīng)看出來了,羅波夫執(zhí)教這個繪畫班,最重要的還是收取學(xué)費,以及慢慢地推銷畫具和染料,并沒有太多心思真的教授些有用的東西,他便沒有太多興趣,看了葉竹瀾把一張白紙涂得黑黑灰灰,也沒有什么意思,便自己在旁邊圖畫起來。</br>
“這是什么啊?好像挺有意思。”</br>
秦安畫的入神,旁邊幾個同樣覺得畫線條無聊的男生便湊過來看秦安畫畫。</br>
秦安怔了怔,他畫的是漫畫《死神》里的角色,這部漫畫他從很早就開始跟,幾年之后實在受不了一星期十幾頁的更新度,終于放棄了,但是這部漫畫的故事架構(gòu)和世界設(shè)定卻給他留下了較深刻的印象,同期的還有《火影忍者》和《海賊王》,被并稱為三大民工漫。</br>
秦安一直沒有明白民工漫是什么意思,但讓他感覺記憶最深刻,想起來就覺得很溫馨,嘴角忍不住會泯出笑意的動畫片卻很多。</br>
《一休》,《忍者神龜》,《機器貓》,《舒克和貝塔》,《圣斗士》,《美少女戰(zhàn)士》,《葫蘆娃》,《恐龍丹佛》,《海爾兄弟》經(jīng)典的動畫片數(shù)不勝數(shù),秦安甚至記得那部《小蝌蚪找媽媽》讓父親和爺爺都十分贊賞,那種中國水墨畫的技法甚至讓這部動畫片奪得了眾多世界大獎。</br>
這些動畫片在十多年以后基本絕跡于電視臺,那是《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天下了,雖然秦安總覺得以后的孩子很難看到那些經(jīng)典動畫片有些遺憾,卻也沒有要再重溫一遍的念頭。</br>
羅波夫去了隔壁音樂班看廖瑜教學(xué)五線譜,似乎夫妻和睦的樣子,秦安也沒有了顧及,和那些聚過來的男生略微講了講《死神》的故事。</br>
直到羅波夫進來宣布課間休息,圍攏過來擠成一團的男生們才散去,熱血,新奇,充滿著戰(zhàn)斗和力量的故事總是讓男生們難以忘懷,下課后又把秦安圍在了中間。</br>
秦安找了個借口把他們打了,跑到隔壁教室,看到音樂班絕大多數(shù)都是女生,孫蓀坐在一個角落里,翻著她那本歌詞本,似乎還在練習(xí)那《淺畫眉》。</br>
“你在這里干嘛?”</br>
葉竹瀾上完廁所,穿過走廊,看到秦安往教室里張望,狐疑地打量著。</br>
“沒干什么。”秦安當然不可能在葉竹瀾面前承認自己是在看孫蓀,吃醋是女孩子的天性,即使她說過不許秦安對她說逾越的話,但兩人親密的關(guān)系卻是事實,葉竹瀾絕不會高興秦安對其他女生流露出些異樣的情緒。</br>
“你的新同桌,在鎮(zhèn)初中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長的漂亮,成績也好。”葉竹瀾像往常一樣和秦安隨口聊天。</br>
秦安卻聽出了那點微微的酸意,心里卻是美的很,笑吟吟地道:“你在吃醋嗎?”</br>
“哪有?”葉竹瀾臉蛋一紅,這幾天秦安說話都很大膽,不過比起來,大概也沒有那天自己說的以后可以嫁給他之類的那么大膽吧。</br>
葉竹瀾后悔死了,怎么可以說這樣的話,雖然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真的就是那么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