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御姐登場
鐘原激動地對我說:“我等不下去了。”
我剛想說話,然而突然,屋子里變得燈火通明。突然而降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發(fā)疼。我瞇著眼,看到鐘原從我身上起來,半跪在沙發(fā)上,朝著門口望去,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悅。
我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此時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我知道是誰,就是我輔導(dǎo)的那個孩子,史靖。他身邊站著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牽著他的手。那女孩子一頭深黑色的短發(fā),穿著很普通的短袖衫和熱褲,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讓人很羨慕。她離得有點遠(yuǎn),眉眼看不清楚,只是那目光中隱隱的似乎偷著一股豪爽而凌厲的感覺。
我有點不好意思,被捉/奸一般低下頭去,臉上迅速燒起來。
鐘原重新坐到我旁邊,勾著我的肩膀,輕輕在上面拍了一下,以示安慰。然后,他抬頭看向門口,語氣略有不耐地說道:“你們怎么來了?”
那短發(fā)女孩拉著史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jìn)來,坐在我旁邊的沙發(fā)上,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我,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孩才收起目光,笑著對鐘原說道:“不介紹一下?”
鐘原懶洋洋地在沙發(fā)上靠了靠,隨即對她說道:“這是我老婆,沐爾。老婆,”他說著,又轉(zhuǎn)向我,笑道,“她是一個比我還純的純爺們。”
我:“……”
“去你的!”那短發(fā)女孩說著,拎起手中的抱枕丟向了鐘原,鐘原毫無壓力地接住。接著那女孩又轉(zhuǎn)向我,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我叫史蕓蘅,是史靖的姐姐。”
此時史靖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鐘原,最后說道:“沐老師,你們在做什么?”
“我……呃……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東張西望,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鐘原卻無比坦然而淡定地說道:“沒看到嗎,在看電影。”說著,指了指電視機(jī)的屏幕。此時那電影已經(jīng)播放完,現(xiàn)在正在唱片尾曲。
我覺得很委屈,明明無辜的是我,為什么心虛的也是我……
此時,史靖聽鐘原如此說,便拿過那光盤盒子來看。史蕓蘅突然把盒子搶過去,看了兩眼,隨即笑著看我們兩個,“這片子我看過,少兒不宜。”
我把頭埋得低低的,沒臉見人了我。
鐘原卻沒接這個茬,而是問史蕓蘅道:“你怎么回來了?”
史蕓蘅一聽這個,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半是委屈半是悲憤地說道:“我怎么回來了?廢話我不回來我等著餓死在那邊嗎?你是沒見到英國人吃的那些東西,你要是看見了你跑得肯定比我快。我一東方小美女古典藝術(shù)家,你看看他們都給我吃什么,第一天,牛排漢堡三明治,第二天,牛排漢堡三明治,第三天,牛排漢堡三明治!我跟勞倫斯說我不吃這個了你能不能給我弄點別的,結(jié)果呢,他老婆親自下廚,把土豆牛肉白菜剁成餃子餡然后澆上兩個生雞蛋直接給我端上來了,還美其名曰聽說中國人都愛吃這個,結(jié)果我抱著那盆餃子餡哭了一個晚上!”
史蕓蘅說到激動處,還一個勁地抹眼淚,我不禁同情起她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那個魄力去面對一盆餃子餡的。
鐘原卻面不改色地說道:“不是還有中餐館嗎,你傻?”
“別跟我提中餐館,”史蕓蘅甩了一下胳膊,似乎更加氣憤了,“在英國想買個正宗的煎餅都難!中餐館里的招牌菜你猜是什么?糖醋里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吃水煮魚,結(jié)果還是甜的!”她突然走到鐘原面前,揪著他的衣襟不停地?fù)u晃,一邊搖晃一邊聲淚俱下,“你能體會到那種流了一個下午的口水結(jié)果吃到甜絲絲的水煮魚的感受嗎啊啊啊啊啊……”
鐘原面無表情地掰開她的手指,整了整衣服,說道:“那么,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來我家?”
史蕓蘅理直氣壯地說道:“鐘叔叔給了我這套房子的鑰匙啊,他說我隨時可以來這里。”
鐘原臉色似乎不怎么好看,“他肯定還給過你別的鑰匙,你為什么單揀這一處。”
史蕓蘅重新坐回沙發(fā)上,胡亂揉著史靖的腦袋,史靖吸了吸鼻子,很不情愿的樣子。史蕓蘅翹起二郎腿,笑嘻嘻地說道:“因為在這里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啊,嘿嘿嘿嘿……”
鐘原皺眉,“你偷偷溜回來的?”
“我……咳咳,我只是暫時還沒告訴我爸媽而已,不算偷渡。”
鐘原:“你來也就算了,小靖又為什么會被你帶來?”
史蕓蘅捏了捏史靖的臉,大義凜然地說道:“小靖天天被逼著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補(bǔ)習(xí)班,我這是拯救我的親弟弟于水火之中,小靖,是不是?”
史靖表情凌亂地點了點頭。
簡而言之,史蕓蘅不僅自己偷偷地回來了,還把史靖也偷來了,我總覺得這事有點濉
鐘原無力地揉了揉額角,又說道:“那么,你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史蕓蘅瞪大眼睛,表情十分無辜,“走?去哪里?”
鐘原不耐煩地閉了閉眼睛,“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把小靖送回家吧,別讓伯父伯母擔(dān)心。”
“啊啊啊啊啊……”史蕓蘅突然緊緊地抱著史靖,帶著哭腔,“小靖啊,我們怎么辦啊,你鐘原哥哥他沒良心啊,難道他就忍心看著我們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嗎,雖然我們打擾了他的好事,但是我們可以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啊,是吧是吧,乖弟弟,咱們什么都沒有看見,來,姐姐帶你回房間。”史蕓蘅說著,拉起史靖走向臥室。
“回來,”鐘原指了指客廳的門口,“門在那邊。”
史蕓蘅見狀,面色一變,插起腰來橫眉立目地瞪鐘原:“好你個鐘原,今天一定要逼我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嗎?!”
史蕓蘅說著,已經(jīng)丟開史靖,踩著茶幾張牙舞爪地跳向鐘原,眼看就要撲到他的身上。
鐘原迅速翻了一下身,史蕓蘅撲了個空。她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追上一旁的鐘原,倆人立刻扭打起來,一邊打著還一邊對話。
“鐘原,你當(dāng)真見死不救?”
“你又沒死,不需要我救。”
“沒良心啊,我當(dāng)初是怎么對你的?你不應(yīng)該趁此機(jī)會謝謝我嗎?”
“謝謝你給了我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骨折。”
“喂喂喂,我當(dāng)時只是想試一試你的筋骨,誰讓你那么不禁打。”
“嗯,同樣不禁打的還有你的散打教練。”
“啊啊啊啊啊,我一東方小美女古典藝術(shù)家,你好意思對我拳腳相向?”
“十分好意思。”
“你……!我是女人,男人不能打女人!”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純爺們,不用藏著掖著了。”
“鐘、原!我跟你拼了!”
我滿頭黑線地看著屋子里烏煙瘴氣的一團(tuán),這時,史靖小心地坐在我旁邊,拉了拉我的手,瞪著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我,無辜地癟了癟嘴,說道:“沐老師,你們真要趕我走嗎?”
我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心中的負(fù)罪感急速膨脹著,“那個,咳咳……你還是回家比較好……啊!”
我話沒說完,突然脖子上有一個什么東西扣上,嚇了我一跳。等我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史蕓蘅此時已經(jīng)湊到我旁邊,她一手按著我的肩膀,一手扣著我的脖子,陰森森地對著鐘原笑,“哼哼,你敢不收留我們,我就虐待你媳婦!”
鐘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