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路人甲路人乙
鐘原把我的自行車扶起來,長腿一抬跨坐在車座上,然后他指了指車的后座,對我說道:“上來。”
我躺在草坪上對他怒目而視,就是不起來。
鐘原卻揚起嘴角,笑道:“難道你想讓我把你抱上來?”
靠!
我利索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坐在自行車上。周圍的路人一個勁地朝我們這邊看,看什么看!
鐘原瀟灑地一點腳尖,像騎著一頭小綿羊一樣,騎著我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悠然朝宿舍樓駛?cè)ァ?br/>
我郁悶地坐在車后座上,不自然地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各樣的目光。
鐘原一邊輕松無比地騎著自行車,一邊微微偏著頭叫我:“木頭師妹。”
我怒道:“不準叫我木頭師妹!”
鐘原:“那好吧,木頭。”
我:“……”
鐘原:“木頭,我的車是真的被盜了。”
我聽他這樣說,心里別扭了一小下,隨即重新?lián)Q上兇神惡煞的表情,說道:“你是想跟我解釋嗎?”
鐘原:“不是。我只是想說,在我買到新車之前,我大概需要一直借用你的車。”
我怒:“開玩笑,那我用什么?”
鐘原:“反正我們一起吃飯,如果你不愿意載我的話,我載你。”
廢話,我當然不愿意載你!可是我也不愿意被你載礙…
我剛想拒絕他,腦子里卻突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于是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好吧,不過,你得交使用費。”哇哈哈哈,我果然有商業(yè)頭腦。
鐘原這個冤大頭馬上就點頭答應了,他隨即說道:“這樣吧,我的飯卡你可以在超市隨便刷,直到我買到新的自行車。”
這年頭的飯卡都是一卡全能,可以吃飯,可以在校園超市消費,可以進圖書館,可以……
于是鐘原答應我可以在超市刷他的飯卡時,我竟然突然希望他不要那么快買到新車了,這真是個罪惡的想法>_<
不過我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拿著你的飯卡,那你去圖書館的時候怎么辦?總不能總是借別人的吧?”這家伙畢竟是金主,我有必要表達一點點關(guān)心的意思。當然如果他說這樣確實不方便,我也要誓死捍衛(wèi)我對他飯卡的支配權(quán)。扭臉,我真是個虛偽的人>_<
鐘原卻滿不在乎地回答:“沒關(guān)系,我想去的時候就帶上你。”
我:“……”
我按捺住心里那股抽打他的沖動,爭辯道:“可是這樣多不方便……”
鐘原:“也對,那就把飯卡還給我吧。”
我:“不行!”
鐘原卻呵呵奸笑道:“其實我可以用你的卡。話說,你還真是根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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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原把我送到我們宿舍樓門口,然后一點不見外地騎著我的自行車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咬牙怨念著,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說的,騎不慣別人的車,這么破的車你都騎得慣!
我回到寢室,向一二四報告了今天的行蹤,并且非常遺憾地告訴他們,三爺我一個月之內(nèi)都不能陪她們一起吃飯了。
一二四各自低頭忙著,一點沒有奇怪的意思。
我有一種被無視的感覺,于是站在門口放聲吼道:“喂,你們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時,那三個女人齊刷刷地抬起頭,六道閃閃的目光射向我,我一時差點沒頂住。
四姑娘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道:“鐘原他盯上你了。也不知道這算是你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
我被她說得有點發(fā)毛,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什……什么意思?”
這時,小二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三木頭你不能這樣做,我家鐘原是陸子鍵的,誰都不能搶,尤其是女人嗷……”
小二說得正盡興,卻被老大一巴掌扣到頭上。老大撫摸著小二的秀發(fā),款款地笑了笑,說道:“三木頭啊,你和鐘原不是一個量級的,趁早離他遠點。”
老大一說這個,我就想到鐘原對我做過的事情,于是我立馬悲憤起來。老大我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量級的,可是你不要說這么直接好不好>_<
等等,不對,她們?nèi)齻€這是在討論什么,重點好像不是鐘原吧……
為了把話題扭回正常軌道,我扯著嗓子哀號道:“我想說的是,我要離你們而去,你們就不打算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舍不得嗎……”
小二翻了翻眼睛,最先表達了她的鄙視:“算了,你還是跟著鐘小受走吧……哪次吃飯不是你最慢?明明挺粗獷的一個人,就喜歡吃飯的時候裝文靜。”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這是基本的常識吧……”我一邊說著,一邊瞄著老大和四姑娘,希望她們能支持我一下。
結(jié)果老大和四姑娘卻贊賞地看著小二,就仿佛小二是她們的發(fā)言人。
xx的,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
第二天一早,我在宿舍樓下遇到了鐘原。他正坐在我的自行車上,一只腿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不耐煩。
我走上前,朝他訕訕地打了個招呼。
鐘原卻面無表情地說道:“下次七點鐘準時出現(xiàn)在這里,不要讓我等。”
我炸毛:“我憑什么聽你的?”七點啊,七點的時候我剛睜開我那惺忪的睡眼好不好。
鐘原眉毛微挑,送上一個招牌性的奸詐笑容。他緩緩地說:“隨便你,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車賣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反正你這車也就值一堆廢鐵錢,到時候我也用不著賠太多。”
靠!
雖然我很鄙視他這種行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威脅很具有說服力。就算他把我車賣了,也賠不了我?guī)讉€錢,可是到時候我得花更多的錢重新買一輛……
鐘原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_<
想到這里,我灰溜溜地夾緊書包,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坐在那本屬于我的自行車的后座上。
我tm就是一出人間慘劇。
……
食堂里。鐘原磕開一個雞蛋,細細地剝著,一邊剝一邊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汗,有意見的是你好吧?我翻了翻眼睛,冷笑道:“沒什么,只不過看不順眼而已。”
鐘原沒有生氣,而是說道:“其實我看你挺順眼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家伙又鬼上身了?
鐘原抬起眼睛面對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看到你那糾結(jié)的表情,就想讓它更糾結(jié)一些。”
靠,鐘原你丫就是一變態(tài),變態(tài)中的極品,極品的變態(tài)!
……
這天,我和鐘原正在食堂吃飯。我總覺得周圍的人若有若無地在看我們,可是當我抬頭去尋找那些目光時,又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詭異,太詭異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鐘原說,鐘原卻專心致志地吃著午餐,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道:“木頭,你已經(jīng)過了那個到哪里都覺得別人是在看你的年紀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反駁。這時,鐘原的身后突然有兩個男生站起來快速走到我們這里,然后分別坐在鐘原的兩側(cè),還勾著他的肩膀,好像和他很熟絡的樣子。
我咬著筷子,詫異地盯著這兩個人。
那兩個男生對我友好地笑著,其中之一說道:“師妹好,我是路人甲,他是路人乙。”
我差點把筷子咬斷,這都什么跟什么呀,還帶路人甲乙丙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鐘原終于把目光從午餐上轉(zhuǎn)移到身邊的人身上。他抖開那兩個人的手,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我室友,一個姓路,一個姓任。”
路人乙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們是路人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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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較怪異,但好歹是師兄,于是我朝他們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路師兄好,任師兄好。”
那倆人似乎很開心我這樣叫他們。路人甲用一根筷子點著桌子,笑嘻嘻地說道:“師妹好乖呀。放心吧師妹,鐘原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做主!”
我感激地望著他,真……真的?
這時,路人乙卻不失時機地揭發(fā)他:“做主?你還不是照樣被他虐!”
路人甲敲了一下路人乙的頭,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那是互虐好不好!”
我默默地咬著米飯,心想這話要是被我家小二聽到,那就精彩了……
雖然這個路人甲貌似不一定能為我做主,不過我還是挺欣慰的,至少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被鐘原□□的人,并不止我一個……
扭臉,我好邪惡>_<</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