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見狀,嚴韶寧和宿越澤齊齊拔劍上前,其余幾名少年也都做好了拔劍應戰(zhàn)的準備。
陸清絕收回鎖靈鞭,瞇了瞇眼睛,說道:“退后,這只金翅雕邪氣不淺,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讓七師兄來。”
說完,陸清絕一左一右扯著嚴韶寧和宿越澤的衣領(lǐng)往后退去,躲到云景行身后。
云景行眼簾微抬,肅清劍出鞘,一道銀白色劍氣劃過,金翅雕撲棱了幾下翅膀,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嚴韶寧皺著眉頭,整理了幾下被陸清絕扯皺的衣領(lǐng),不悅道:“小師姑,你害怕自己躲起來就好,區(qū)區(qū)一只金翅雕,以我和越澤的修為,完全應付得來。”
“區(qū)區(qū)一只金翅雕?”陸清絕伸手在嚴韶寧額頭上敲了一下,說道:“那是區(qū)區(qū)一只金翅雕嗎?你的神識課到底是怎么修的?你感受不到它周身強大的邪氣嗎?”
聞言,宿越澤忙上前道:“小師姑,方才我確實感覺到了這只金翅雕周身有很強的邪氣,可是這只金翅雕的修為并不高,為什么身上會有如此強大的邪氣呢,而且,我們宸白山素有結(jié)界保護,照理來說,邪祟之物是不可能穿過宸白山的結(jié)界的。”
陸清絕點了點頭,道:“這只金翅雕的修為確實不高,照常理來說,即便發(fā)生異變,也不應該有這么強大的邪氣,除非是有修為高深的人,出于某種目的,強行讓這只金翅雕發(fā)生了異變。宸白山的結(jié)界防妖魔,防邪祟,但是對于普通的飛禽走獸并不設(shè)防,如果確認宸白山的結(jié)界沒有出現(xiàn)問題,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
云景行垂眉看了眼地上的金翅雕,語氣淡淡道:“這只金翅雕是以正常形態(tài)飛進結(jié)界的,但是穿過結(jié)界后,發(fā)生了異變。”
陸清絕道:“沒錯。”
宿越澤仍不解,追問道:“可是為什么這只金翅雕在穿過宸白山的結(jié)界后,會突然發(fā)生異變呢?”
陸清絕摸著下巴,搖頭道:“金翅雕產(chǎn)生異變的具體原因,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應該就是人為的,而且,對方似乎來意不善。”
幾個方才被陸清絕用鎖靈鞭甩到旁邊,才免于被金翅雕的利爪抓傷的內(nèi)門弟子回過神兒來,小跑到陸清絕身前,拱手行禮道:“方才多謝小師姐出手相救。”
陸清絕擺了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云景行掃了眼陸清絕手里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鎖靈鞭,道:“鎖靈鞭?”
陸清絕笑瞇瞇道:“七師兄好眼力。”
“鎖靈鞭?傳說中已經(jīng)失傳了三千多年的上品靈器鎖靈鞭?”云景行身后一名白衣少年忽然跳出來,搓著手指,興奮道:“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鎖靈鞭是最后一位遠古上神神音的上品靈器。”
“幾十萬年前,鎖靈鞭隨神音征戰(zhàn)魔界,大殺四方,直到三千年前,神音以一己之力大戰(zhàn)四大兇獸,雖然成功將四大兇獸重新封印于鎖妖塔,但神音也因此魂飛魄散,鎖靈鞭不知去向。小師姑,鎖靈鞭怎么會在你手里呢?”
這名跳出來的少年叫元空岳,今年十三歲,性格活潑好動,平時特別愛玩愛鬧,但資質(zhì)非常高,雖然比宿越澤和嚴韶寧晚入門兩年,但修為卻已經(jīng)跟宿越澤和嚴韶寧差不多,是平輩里的佼佼者。
而且,元空岳從小就特別崇拜神音,視神音為信仰。
看到神音的上品靈器鎖靈鞭在陸清絕手里,元空岳很是激動,看向陸清絕的目光頓時也滿是崇拜。
陸清絕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鎖靈鞭,說道:“我和神音算是舊識。”
元空岳聞言,看向陸清絕的目光越發(fā)崇拜敬仰起來,驚嘆道:“哇,小師姑你好厲害啊,竟然跟遠古上神神音都認識。”
嚴韶寧撇了撇嘴,輕嗤道:“空岳,你聽小師姑吹牛呢,小師姑如果認識遠古上神神音,那我還認識遠古戰(zhàn)神鳳臨呢。”
鳳臨。
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久沒再聽過這個名字,陸清絕心頭微顫。失神間,忽然聽見一個少年驚呼道:“你們快看,那只金翅雕又活過來了。”
嚴韶寧皺眉道:“敬恩,你別一驚一乍的。”話音未落,嚴韶寧也瞪大了眼睛,道:“金翅雕竟然自燃了?”
陸清絕扭頭對小玄武道:“小玄武,噴水。”
小玄武:“嗷。嘩。”
金翅雕自燃的速度非常快,雖然小玄武噴水澆滅了火焰,但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那只金翅雕就燃燒得只剩下一團灰,連地面也被燒成了炭黑色。
眾人連忙上前查看。
宿越澤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不行,已經(jīng)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連半點兒靈識都沒有剩下。這究竟是何人所為?”
陸清絕伸手從地上捻起一抹金翅雕燃燒過后的灰燼,放在鼻尖兒處嗅了嗅,面色微變,猛然站起身來。
見狀,宿越澤忙問道:“小師姑,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陸清絕說道:“是九重蓮火焚燒過后的痕跡。”
“九重蓮火?”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少年們皆是露出了好奇疑惑的表情。
元空岳追問道:“小師姑,九重蓮火是什么?”
“這九重蓮火嘛,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火。”陸清絕抬頭看了眼始終面色冷清淡然的云景行,給少年們普及知識道:“九重蓮火是世間最純最烈的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萬魂皆散,能夠在短短瞬間之內(nèi),便焚盡一名元嬰期修士的修為和魂魄。”
“哇,這么厲害?”元空岳咋舌道:“那九重蓮火豈不是世間最厲害之物?”
陸清絕說道:“世間萬物遵循五行之道法,相克相生,對立統(tǒng)一,所以萬物皆有其克星,九重蓮火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解。”
說著,陸清絕拍了拍身旁小玄武的大龜殼。
小玄武:“嗷。”
元空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九重蓮火至純至烈,可以焚燒世間萬物,一旦燃燒起來,無法用普通的水澆滅,但玄武性屬水,是世間至陰至寒的神獸,剛好是九重蓮火的克星,所以,小師姑您方才才讓玄武噴水,將九重蓮火給澆滅掉。”
陸清絕笑道:“聰明。”
旁邊,宿越澤皺眉道:“可到底是誰,在這只金翅雕身上下了九重蓮火法制?”
陸清絕沒有說話,又抬頭看了云景行一眼。
云景行淡聲道:“這只金翅雕的異變是人為所致,對方在金翅雕身上下九重蓮火法制,應該是為了銷毀某種不想讓我們知道的線索。”
元空岳忍不住猜測道:“難道,這其中有什么巨大的陰謀詭計?否則,對方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地給一只金翅雕下九重蓮火這種惡毒兇狠的法制呢?”
聞言,幾名少年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陸清絕笑嘻嘻道:“害,瞧你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模樣兒,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事態(tài)到底是什么樣子,更何況,天塌下來,還有七師兄在前面頂著呢。”
“你們不是還要趕去荊州驅(qū)邪嗎?再不去,邪祟就把荊州城禍害完了,我累了,先回去睡覺了。”陸清絕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過身去。
嚴韶寧眉頭一皺,揚聲道:“哎,你不跟我們一起下山歷練了嗎?”
陸清絕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去了,于理不合。”
說完,拽著小玄武往后山千年玄冰潭方向走去。
嚴韶寧撇嘴道:“故弄玄虛。”
宿越澤說道:“可我覺得,小師姑挺厲害的,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元空岳附和道:“我也覺得小師姑很厲害。鎖靈鞭可是遠古上神神音的上品靈器,對于修仙者而言,修為需要至少在化神期以上才能使用,小師姑身上明明沒有半點兒修為和靈力,卻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鎖靈鞭,而且,就連神獸小玄武都非常親近小師姑。”
“……”雖然嚴韶寧心里也有些認同宿越澤和元空岳的話,但就是傲嬌嘴硬,剛想再爭辯幾句,就聽云景行淡聲道:“下山。”
聞言,眾少年們頓時噤聲,不敢再說話。
正了臉色,站成兩排,跟在云景行身后往宸白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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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玄武回到后山千年玄冰潭后,陸清絕揮了揮手,說道:“我走啦。”
剛轉(zhuǎn)身,小玄武就急急吼了一嗓子,“嗷。”
“哐哐”跺地兩步,朝陸清絕追過來,眼神里滿是委屈和幽怨,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陸清絕挑眉,轉(zhuǎn)身拍了拍小玄武碩大的蛇頭,好笑道:“你這小東西怎么這么黏人呢?你爺爺可是六界九州最高冷有性格的神獸,幾十萬年前跟隨在我?guī)熜著P臨身側(cè),征戰(zhàn)魔族,威風凜凜,聲名赫赫,怎么到你這一輩,高冷神獸就變成愛撒嬌的粘人精了?”
“嗷。”小玄武伸著脖子,很親昵地在陸清絕后背上蹭了蹭。
陸清絕抬手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說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算了,回去睡覺了。”
小玄武:“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