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免死金牌
    監(jiān)控不發(fā)達(dá)的年代,花昭就喜歡種樹,尤其喜歡種紫金藤。</br>  柔軟的藤蔓爬滿墻壁,哪里都能看見,是最好的監(jiān)控。</br>  她的所有房產(chǎn)里都種了這種植物,張家私房菜里也有一棵。</br>  不過這種方法也不是萬能的,植物沒有那么無敵,花昭發(fā)現(xiàn)它們只對當(dāng)天的事情能完美記憶,越往前,畫面越不清晰。</br>  張桂蘭都被拘留3天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景象。</br>  花昭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提取了一下。</br>  飛快跳過前幾天,直接來到了事發(fā)當(dāng)天的記憶,果然很模糊,不過它還“記得”。</br>  花昭看到了賓客們中毒的現(xiàn)場。</br>  再往前,是飯店開門,員工們忙碌準(zhǔn)備食材的畫面。</br>  再往前,是黑夜,一切都很平靜。</br>  花昭本以為夜里會有情況,會有人偷跑進(jìn)來下毒。</br>  然而并沒有。</br>  夜里,只有野貓和幾只老鼠路過。</br>  再往前就是前一天了,畫面更加模糊。</br>  但是一個身影引起了花昭的注意。</br>  入夜之前,一團(tuán)黑乎乎的人影,騎著一輛三輪車,停在飯店門口,過了一會兒拎著一桶東西出來,放到車上。</br>  來回倒騰了幾趟,然后慢悠悠地離開。</br>  花昭頓了一下,立刻問道葉名:“收泔水的人查了嗎?”</br>  現(xiàn)在飯店的泔水可是個好東西,油水大,可以喂家畜,許多人搶著要,還得花錢買呢。</br>  葉名愣了一下:“沒有。”</br>  收泔水的人確實(shí)可以接觸到廚房,有作案的條件。</br>  “我這就去查。”</br>  “嗯。”花昭收回手,跟他一起離開。</br>  也許她的懷疑不對,但是再往前的畫面更加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沒有看得必要了。</br>  先找到這個人再說吧。</br>  這人很快就被找到,然后他說出一個讓人有些振奮又氣餒的消息。</br>  每天來飯店收泔水的是個固定的老頭,家里養(yǎng)了幾頭豬。</br>  是飯店某個服務(wù)員的親戚,因?yàn)檫@層關(guān)系,店里的泔水免費(fèi)給他。</br>  但是當(dāng)天來飯店收泔水的并不是他。</br>  老頭哆嗦著說道,家里的豬不知怎么前幾天就病了,什么都不吃,眼看就要死。</br>  他愁的不得了,哪有心思收什么泔水。</br>  他甚至懷疑是泔水里有什么東西吃壞了他的豬,正想著要不要去飯店理論。</br>  結(jié)果有個女人跑來找他,每天1塊錢,借他的三輪車用兩天,說是搬家。</br>  女人還留了100塊錢的押金。</br>  他那輛破三輪,賣了也不值100塊,老頭爽快地答應(yīng)了。</br>  兩天之后,女人還了車,拿走了押金。</br>  至于這女人家在哪里,往哪搬,他不知道,他那幾天心里只有他的豬。</br>  可惜了那幾頭大肥豬了,到底還是死了。</br>  死了,他就想分肉賣了,結(jié)果割開,血都是黑的,肉都是臭的。</br>  老頭哭喊道:“我找獸醫(yī)看了,獸醫(yī)說是中毒死的!我也是那飯店的受害者啊!毒絕對不是我下的!我不敢啊!~”</br>  老頭的祖宗八代都被查了出來,村里也有人證明老頭所言不假,他那幾天都沒出過村。</br>  服務(wù)員也想起,那兩天是換了收泔水的人,說是老頭的鄰居,幫忙,也沒人奇怪。</br>  誰還能來騙幾桶泔水?而且那車確實(shí)是老頭的。</br>  葉名把結(jié)果告訴了花昭。</br>  “那下毒的很可能就是借車的女人了。”花昭道:“竟然是個女人...多大年紀(jì)?什么模樣?”</br>  葉名搖頭:“天冷,對方包得嚴(yán)實(shí),就露出一雙眼睛,見過的人說聲音聽著很年輕,二三十歲,個子不高,露出的手狠瘦。”</br>  至于身形,穿得太多,看不出胖瘦。</br>  “那就不是周麗華了。”花昭松口氣。</br>  一說是女人,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周麗華....</br>  如果是她,葉家同樣脫不了干系。</br>  雖然葉誠和周麗華離婚了,但是他們到底結(jié)婚三十來年,生兒育女好幾個。</br>  周麗華的身上終究落下了葉家的烙印,她干了什么事,都得沾上葉家的影子。</br>  到時(shí)候會有人遷怒葉家,甚至懷疑是葉家指使她下毒的。</br>  遷怒嘛,不需要太合理的解釋。</br>  “不是她就好。”花昭說道。</br>  葉名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吱聲。</br>  花昭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些欲言又止。</br>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br>  “文靜最近在干什么...”她問道。</br>  葉名嘆口氣說道:“我已經(jīng)審過她了,她說沒有,而杜家人都給她作證,說她那幾天沒出過門。”</br>  女人,年輕,二三十歲,仇人,他也想到了文靜,而且立刻就把人抓過來審問了。</br>  “杜家人的話也不可信,即便她當(dāng)時(shí)不在家,杜家人也會說她在家。”葉名又道。</br>  一下子毒翻幾十個大佬,這事杜家敢認(rèn)?</br>  杜瀚良還沒跟文靜離婚呢,這事要是文靜干的,杜家就集體打包走人算了。</br>  所以打死他們也得說文靜當(dāng)時(shí)在家。</br>  “那你說呢,是不是她干得...”花昭弱弱地問道。</br>  她的心情相當(dāng)復(fù)雜。</br>  剛進(jìn)門的時(shí)候,她見過葉名和文靜關(guān)系有多么好。</br>  據(jù)說兩人是自由戀愛,還是葉名先追的文靜。</br>  而且文靜十年不孕,頂著各方壓力,葉名還那么維護(hù)文靜,可見是有真感情。</br>  結(jié)果卻是錯付了,文靜連人品這關(guān)都過不去,不知道葉名現(xiàn)在心里是什么心情。</br>  葉名突然對她笑了笑:“收起你的表情,不用同情我,我不值得同情。”</br>  誰讓他當(dāng)時(shí)眼神不好呢。</br>  “大哥,別這么說...”</br>  葉名笑笑,又說起了正事:“文靜,我現(xiàn)在也看不透她了,不,我一直沒看透。”</br>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她不承認(rèn),只是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我...狀態(tài)有點(diǎn)不對,我請了精神科的醫(yī)生給她看病。”</br>  現(xiàn)在,他的心情是真復(fù)雜。</br>  當(dāng)初為了讓她同意離婚,他把她送去精神病住幾天,威脅她。</br>  沒想到她現(xiàn)在真的有問題了。</br>  花昭卻是眉梢一挑,精神有問題了?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厲害了,那就是塊免死金牌了。</br>  而且真假這個事,演技厲害點(diǎn),完全能蒙混過去。</br>  不過....葉名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br>  花昭張張嘴,沒有再追問他,他已經(jīng)夠難了,而且她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br>  她換個問題:“花小玉找到了嗎?也許是她干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