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放在火上烤
    90年代的物價挺奇怪的,生活必需品還是挺便宜的,普通冰棍5分錢一根,大米白面幾毛錢一斤。</br>  但是一些“奢侈品”就貴了,比如摩托車,一般價錢都在1萬以上,小轎車動輒10幾萬。</br>  進口啤酒有200多一瓶的,還供不應求。</br>  翠微就知道一家涉外酒店的餐廳里有哈根達斯,20塊錢1個球。</br>  秦勇心里一頓,原來這玩意叫哈根達斯,冰激凌的英語嗎?好像不對?算了不管了。</br>  “就吃這種!憑什么你們能吃我們就不能吃?吃不起?”秦勇站起來對全班同學道:“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敞開了吃!”</br>  “可是我這種冰激凌只有京城飯店的餐廳有,離我們這太遠了,過去不方便。”翠微道。</br>  而且那飯店不對外開放,只對住店的客人開放。</br>  這句話不用說,都是京城人,聽見京城飯店的時候就知道了。</br>  但是想吃辦法總是有的,物以稀為貴,吃不到的就是好的,甚至有些人專門做這種營生,幫人購買這種限量的、內(nèi)部的物品。</br>  秦勇想了想自己的關系網(wǎng),還真認識這么個人,爸爸總通過一個姓喬的叔叔買的各種好東西,然后跟朋友炫耀,彰顯自己的地位。</br>  喬叔叔肯定也能買到個破冰激凌。</br>  “不就是京城飯店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為就你們能去?哼,你們也沒有進去,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呢。”秦勇鄙視道。</br>  學校里也沒有人知道云飛和翠微的底細,只除了個別幾個同一個圈子里的同學。</br>  但是到他們這種級別,就知道要保密自己的信息了,關乎小命。</br>  所以大家只知道兩人家世不錯,他們對外也說媽媽是做生意的,開公司的,具體干什么的,沒人知道。</br>  “好吧,你太厲害了,那到時候大家就等你的冰激凌了。”翠微說道:“可不要吹牛啊。”</br>  “哼,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們嗎?”</br>  翠微想張嘴說她什么時候吹過牛,但是云飛朝她搖搖頭。</br>  跟這種人爭論,你越說他越來勁兒,不要理他。</br>  “快去安排吧,不然晚上大家吃不上了。”翠微道。</br>  秦勇嘟嘟囔囔,說了些垃圾話,出去了。</br>  真得去安排了,話都說出口了,晚上拿不來,他就丟人了,以后還怎么混?</br>  但是事情沒他想的那么容易。</br>  他找到喬叔,一說要京城飯店的哈根達斯,對方就夸他有眼光,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激凌咋咋滴的,夸的天花亂墜。</br>  秦勇很滿意。</br>  “給我來50碗!用大碗裝,裝滿1碗,可不能少了,窮嗖嗖顯得我請不起似的。”秦勇道。</br>  喬叔一咧嘴,看著秦勇,眼神怪異。</br>  原來不是自己吃,是要請客,還請50個人?還用大碗裝?</br>  好敗家,哦不,好大方啊!</br>  喬叔又把秦勇一頓夸,說他豪爽,說他有他爸風范,將來肯定一代更比一代強什么的。</br>  但是也說了他要的太多,人家飯店都不一定有這么多,都讓他包圓了還不一定夠,他還得托關系讓人現(xiàn)做,好難。</br>  反正他干什么都好難就是了。</br>  “辛苦喬叔了我知道,多少錢您說。”秦勇道。</br>  “這都不是錢的事,這是有沒有啊。”喬叔一臉為難道:“不過大侄子話都說出去了,叔肯定不能讓你丟臉,無論如何也得讓你在同學面前有面!”</br>  “不過叔得跟你說清楚,那哈根達斯所有原材料都是進口的,制作的人都是進口的,外國人,每天就做一點點,這么一點就得30塊錢,你要裝一碗,最少10個,一碗就是300,50碗可就是15000,嘶....”</br>  “大侄子,要不你還是跟同學們說說,咱換一個,不吃哈根達斯了,別的冰激凌也行,雖然口味差點,但是便宜,敞開了吃也就200塊錢搞定了。”喬叔盯著秦勇的表情說道。</br>  秦勇已經(jīng)齜牙咧嘴了,脫口道:“怎么這么貴!1萬5?怎么不去搶?”</br>  他一臉不信任,懷疑喬叔坑他。</br>  “大侄子,你這么說話叔可就不愛聽了,你以為叔騙你?賺你錢了?走走走,這名聲我可不沾,我喬良做生意最講良心,只收一點點辛苦費!</br>  “我?guī)闳タ纯茨潜ち璧降踪u多少錢。”</br>  喬良把秦勇按到摩托車上。</br>  秦勇半推半就地跟他一起去了京城飯店。</br>  喬良這種專門倒貼內(nèi)部商品的“倒爺”路子是真逛,沒有他進不去的地方,買不到的東西。</br>  京城飯店他真有人,普通人他都能給安排進去住,就別說買幾個冰激凌這種小事。</br>  他找到餐廳的經(jīng)理,當著他的面一臉為難地問還剩多少冰激凌,他想要50大碗行不行,能不能做出來,多少錢一個球?</br>  兩人都是老伙計了,一個眼神一表情,就知道對方什么意思。</br>  兩只老狐貍還玩不過一個二傻子?</br>  經(jīng)理一臉為難地表示沒有那么多,單價也很貴,39.8一個球呢,如果是別人,他一點不講價,但是是喬良來,又是一個孩子買,他就勉為其難,現(xiàn)在就做主搞個活動,打個8折,31.8一個球吧。</br>  秦勇聽得一臉尷尬,還真冤枉喬叔了,人家剛剛跟他說30塊錢一個,都說少了!</br>  可是15000,太貴了,他沒有那么多錢。</br>  但是兩位叔叔已經(jīng)把價錢商量好了,人家經(jīng)理那么為難,都去親自請下了班的外籍廚師繼續(xù)干活去了,這時候他說他不要了,怎么下得來臺啊。</br>  “這錢有點太多了,要不我跟你爸說一聲吧,讓你爸跟你同學們說說,咱換一個。”喬良說道。</br>  這哪行?秦勇拼命攔著:“我有錢!不就15000嗎?多大點事兒!我這就回家拿錢!”</br>  秦勇說完跑出去,飯店門口都有出租車,打車回家找錢去了。</br>  經(jīng)理從外面進來,對喬良道:“你最好給他爸打個電話,不然我怕他爸找過來。”</br>  “找過來能怎么樣?他一個外地來的暴發(fā)戶,還能砸了京城飯店?他敢來鬧,沖撞了哪個客人,立刻讓他滾出京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