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物證
還有,陶老太太是張桂蘭親媽?</br> 花昭看向陶老太太,發(fā)現(xiàn)她確實(shí)比張老太太跟母親更相似。</br> 不過這不能說明什么,一個人像小姨也是正常的。</br>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花昭問道。</br> 陶老太太低著頭縮在椅子上,不打算開口。</br> 陶藍(lán)看著花昭,認(rèn)真道:“我也是剛知道。”</br> “哎呀,我來說我來說。”張老太太道:“這事說來話長,從哪開始呢?哦,從那一次,我和小麥一起進(jìn)城賣山貨,碰到了地痞,正為難的時候被一個人救了,那個人就是你親姥爺!</br> “你姥爺長得可真精神,又高又大,濃眉大眼。”張老太太一臉回憶:“而且他當(dāng)時是地方武裝的一個連長,可有派頭了。</br> “后來我們每次進(jìn)城都去感謝他,一來二去的,他就跟你親姥姥好上了。”</br> 花昭莫名地覺得她這句話的語氣有點(diǎn)酸。</br> 張老太太繼續(xù)說,大體就是一個天真懵懂的小村姑,遇到了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大渣男。</br> 花昭聽完無動于衷,喝了口茶,對張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故事講的不錯。”</br> 張老太太一下子急了:“我說得都是真話!如果有半個字假話,天打五雷轟!”</br> “證據(jù)呢?”花昭問道。</br> 張老太太一下子就卡殼了,這玩意有什么證據(jù)?她們這些親身經(jīng)歷者不是證據(jù)?</br> “空口白牙的,又給我安個姥姥。”花昭道:“明天是不是再給我安個爺爺?說吧,這次想要點(diǎn)什么?”</br> 張老太太一頓:“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你親姥姥回來了,我?guī)阏J(rèn)認(rèn)人,讓你知道你的根在哪,扯什么東西…”</br> “再說,這是你親姥姥,我是把你媽養(yǎng)大的姥姥!你孝敬點(diǎn)不是應(yīng)該的嗎?”</br> “別人孝敬姥姥是應(yīng)該的,但是我不行,我的姥姥是怎么對我媽和我的?”</br> 花昭說道:“你逼我媽再嫁個渣男,以我的名義月月管她要錢,卻不給我一分。</br> “大冬天的我高燒不退被扔在你家門口,結(jié)果你們又把我扔回去…”</br> 陶老太太和陶藍(lán)都有點(diǎn)變色。</br> 張老太太趕緊打斷花昭:“別說了別說了,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我都記不清了你個小孩知道什么!不要聽別人瞎說就當(dāng)真!我不是那樣的人!”</br> “是不是的,我可有證據(jù),靠山屯和張家屯的老百姓都能作證。”</br> 花昭道:“你們呢?說她是我親姥姥,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話可不能亂說,慢走不送!”</br> “哎!”張老太太急得跳起來,就要撒潑,但是轉(zhuǎn)眼看見門外站著的兩個跟花昭一起來的人,她頓時偃旗息鼓了。</br> 又沒觀眾,撒潑給誰看。</br> 反而會挨揍。</br> 劉明和周兵上前,準(zhǔn)備送客。</br> 陶老太太突然從兜里掏出個東西,小心翼翼道:“我有證據(jù)。”</br> 眾人看過去。</br> 陶老太太顫巍巍地打開手絹,露出里面一個黑色的懷表。</br> 花昭認(rèn)出來,知道那不是黑色的漆,而是銀子氧化了。</br> 懷表不大,比銀元還要小一圈,銀子的外殼也不算太精致,這可能是她能保存這么久的原因吧,不然早讓人搶去了。</br> 陶老太太打開懷表,在表蓋上扣了半天,扣掉外面的一張照片,露出里面的一張。</br> 陶藍(lán)臉皮抖了抖,他看清楚了,扣掉的那張,是他媽和他爸的照片。</br> 而里面那張,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兩人看著很般配。</br> 如果不是心里提前有猜測,他都認(rèn)不出那是他媽,那小姑娘的笑容太陽光燦爛了,一臉幸福。</br> 而他從沒見過他媽臉上有過這種表情。</br> 他印象里的媽媽,一直沒有表情,即便有,也是憂愁和木訥。</br> 陶藍(lán)心情頓時復(fù)雜。</br> “這就是我和...他的照片。”陶老太太小聲道:“這表也是他送我的。”</br> 花昭心里已經(jīng)信了八九分。</br> 她以前見過張老頭,那一臉層層疊疊的褶子,看不出跟張桂蘭像不像。</br> 但是照片上這男人長得竟然跟張桂蘭有七八分像。</br> 兩人如果站在一起,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女。</br>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br> 這親她不能認(rèn)。</br> 她聽得清楚,張老太太說他當(dāng)時是地方武裝的一個連長。</br> 往上數(shù)數(shù),那個年代的官方武裝組織是誰?是國民檔啊!</br> 她有這種身份的姥爺?</br> 即便這個人現(xiàn)在是個死的,也很麻煩。</br> 這多虧張老太太是現(xiàn)在嚷出來,她要是早10年嚷出來,他們一家都沒好。</br> 這也是張老太太死死捂住事情的原因之一。</br> “好吧...”花昭似乎妥協(xié)了,坐了下來,對張老太太道:“拿來我看看,長得跟我媽似乎有點(diǎn)像?”</br> 張老太太高興了,她就知道這招好使!</br> 她把表扔到花昭手里,附和道:“你別說,真的很像,你姥爺當(dāng)年,那可是...”</br> 她沒說就看到花昭站起來就走,然后對劉明和周兵道:“送客。”</br> 至于手里的懷表,自然沒有還回去的意思。</br> 沒有照片,讓他們空口白牙地去說吧:有那么個男人,是她姥爺....</br> 她要告他們造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