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同樣的病
兩人準(zhǔn)備出門了,苗蘭芝突然問道:“你知道他們現(xiàn)在住哪嗎?”</br> 花昭:“...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br> “我知道苗芳家,不知道苗老爺子現(xiàn)在會不會住她那。”她說道。</br> 苗蘭芝搖搖頭:“他不會住在別人家的。”</br> 他父親...她也說不好是個什么人了,她對父親的認(rèn)知在那次之后就混亂了,但是她知道父親肯定不會住在女婿家。</br> 雖然他們苗家從不介意得到女婿家的幫助,但是面子上還是不要太露骨的好。</br> “葉佳還住在苗芳家吧?”苗蘭芝問道。</br> “在。”花昭說道。</br> 雖然把葉佳逐出家門了,但是她的動向她一直關(guān)注著。</br> “那他更不會在了。”苗蘭芝道。</br> 她都聽過了,苗芳丈夫分的房子只有兩室一廳,客廳里還住著周麗華,老爺子去了住哪?</br> “我去問問。”花昭去后院找到休了年假,正在跟孩子們玩耍的葉名。</br> 他雖然提前不知道苗老爺子來了,但是他現(xiàn)在肯定知道他住在哪里。</br> 葉名確實(shí)知道了。</br> “我送你們一起去?”他說道。</br> 他一說話,翠微立刻抱住他的胳膊,雖然沒有說話挽留,但是大眼睛眨啊眨,就是那個意思。</br> 故事還沒講完呢!</br> 葉名頓時更猶豫了。</br> 花昭好笑:“不用,你好不容易放個假,跟她們一起玩吧,我和媽媽過去就可以,再叫兩個人開車。”</br> 葉名想了想點(diǎn)頭,告訴了她們地址。</br> 兩人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竟然是在郊區(qū),未來三環(huán)外的地方。</br> 實(shí)際就是個村子,只不過京城的村子,現(xiàn)在都是紅磚瓦房,不是土坯房子罷了。</br> 生活條件好點(diǎn)。</br> 汽車按照門牌號,停在了一個院子前。</br> 花昭扶著苗蘭芝下車敲門,來開門得是個老人。</br> 苗蘭芝看到他就是一晃,脫口道:“大哥...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br> 眼前的男人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身形佝僂,一臉滄桑,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老頭,而不是她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哥。</br> 苗英華看到苗蘭芝也是一愣,同樣一眼認(rèn)出了她,他驚喜地喊道:“蘭芝!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你....蘭芝啊!你倒是跟之前一個樣子,一點(diǎn)都沒變,還是那么漂亮。”</br> 他一臉唏噓地看著苗蘭芝,眼光從花昭身上掃過,說道:“進(jìn)來坐吧?”</br> 他開門,邀請苗蘭芝和花昭進(jìn)來。</br> 那動作,就像個看門的老頭。</br> 苗蘭芝頓時看得更不忍。</br> 當(dāng)初她這個大哥,是苗家混得最好的人,意氣風(fēng)發(fā),揮斥方遒!一度....</br> 現(xiàn)在卻像個看大門的。</br> 雖然恨過他們,但是見到如此難免唏噓。</br> 花昭看了她一眼,還沒進(jìn)大門呢,一個照面就心軟了。</br> 進(jìn)了院子,看出這就是個普通的農(nóng)家小院,雖然也是四合院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一點(diǎn)古韻美感了。</br> 房子還是個有年頭的,他們只看到了簡陋。</br> “父親突然決定北上,來得有些倉促,只能先租個地方落腳。”苗英華解釋道。</br> 苗蘭芝確實(shí)更心疼了。</br> 她以為父親怎么也會買個房子住,苗家當(dāng)時雖然受了打擊離開了京城,但是葉家沒有趕盡殺絕,他們又發(fā)展了這么多年,連買個房子的錢都沒有嗎?</br> 花昭隨手亂買房子,給了她一種錯覺,房子是隨手就可以買的。</br> 她倒是忘了葉深結(jié)婚之前,他們就是想把葉深家的后院收回來,都沒錢,家庭存款并沒有十幾萬。</br> 正房門推開,苗罡披著棉襖走了出來,看到苗蘭芝,立刻慈愛地笑了。</br> 但是下一秒他就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嗽幾聲,突然噴出一口血來。</br> 花昭看得清楚,這不是特效,這是真吐血。</br> 再看苗老爺子臉色,瞬間蒼白。</br> “爹!”</br> “爹!”</br> 苗英華和苗蘭芝同時沖了過去扶住他,兩人都是一臉驚恐。</br> 苗老爺子擦掉嘴角的鮮血,堅(jiān)強(qiáng)道:“我沒事,咳咳。”</br> 他又咳了幾聲,隨手把擦血的手絹塞進(jìn)口袋,拉著苗蘭芝進(jìn)門:“來,你娘臨終前有東西給你。”</br> 一句話讓苗蘭芝呆住,呆呆地跟他進(jìn)門。</br> 苗罡從屋里拿出一個箱子,打開。</br> 里面是幾身衣服,有棉衣,有夏裝,都是刺繡地旗袍。</br> “你娘說你喜歡她做得衣服,她也沒別的本事,只能給你做幾身衣服,留個念想。”苗罡道。</br> 說完,似乎有眼淚低落在衣服上。</br> “娘啊!~”苗蘭芝頓時再也受不了,撲倒衣服上大哭。</br> 苗家的媳婦都不當(dāng)家,她娘一聲都聽她爹的,有些類似劉月桂那種人,外面的事從來不管,只管一家人的衣食起居。</br> 她跟母親的感情自然根深蒂固。</br> 結(jié)果因?yàn)閮杉胰说某鹪梗赣H分開那么多年,她母親臨終的時候,她都沒回去看一眼。</br> “娘啊!”苗蘭芝哭得停不下來。</br> 花昭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卻什么話都沒說。</br> 讓她哭出來吧,不哭出來憋在心里就成了陰影。</br> 眼淚總用流干的時候。</br> 哭了半個小時,苗蘭芝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哭不出來了。</br> 花昭這才給她倒杯水說道:“不要太難過,活著的時候就開開心心地活著,大家總有相見的一天。”</br> ......</br> 苗家父子看著她,怎么說話呢?有這么勸人的嗎?</br> 苗蘭芝卻覺得這句話很好,如果人死了真有靈魂,真能見到去世的親人,那還有什么好害怕的?</br> 她不怕花昭說她早晚會死,她只怕死了就無知無覺,見不得親人。</br> 花昭轉(zhuǎn)頭看著苗老爺子,關(guān)心地問道:“老爺子什么病?來京就醫(yī)的嗎?”</br> 父子兩人又看她一眼,眼底不善。</br> 這女人,真是句句會挖坑。</br> 苗英華說道:“我父親是胃病,晚期...我們來京城主要是來看看蘭芝,至于看醫(yī)生,看不看得,都無所謂了。”</br> 苗蘭芝的眼睛卻是一亮,這病,跟花強(qiáng)當(dāng)初得的一樣啊!</br> 但是花強(qiáng)現(xiàn)在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什么毛病都沒有了!</br> 她轉(zhuǎn)頭看向花昭,卻看到她臉上的冷笑,心里頓時一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