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路遇
要是以為玩家這一個月以來關(guān)注的話題是新登基的皇帝長得不錯…咳,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啥,神隱了的國師美人,那就感嘆幾句唄, 最后那個80級的進士等級排行榜第一的玩家也沒長期占據(jù)八卦中心,雖然他是個了不起的先行者——文言文考第一什么真心兇殘, 但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名言“你就是那趴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是光明滴, 出路是沒有的懂么”, 泥煤的做官多難啊,扶額,五品以上朝官還要天天三點準(zhǔn)時上班, 呃不, 是上早朝…那啥哥要是穿越了才不玩仕途呢,看當(dāng)年明月大人的書樂呵樂呵還成, 自己奮斗?otz真的沒多少人能撐得到內(nèi)閣拜相, 權(quán)傾朝野的有木有。
功成名就啥的,其實還有一個最快捷最完美的辦法。
那就是娶對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
沒錯,九州最熱門的話題,就是可以稱得上堂堂邪道第一大派的酆都教教主要比武招親!轟動江湖驚動萬教絕對有!酆都教教主貌似是姓“秦”,這個是音譯, 武林大會上聽別派頭頭寒暄的時候提到過,叫啥名就不太清楚了,不過絕對是美人!最重要的是江湖上高級別npc里最美的(其實那一堆npc頭頭好像就她跟丐幫幫主是女的…)
酆都, 傳說中的鬼城。依著青城山所建的酆都教總舵,絕對是鬼門關(guān)奈何橋閻王殿一應(yīng)俱全的,場景絕對靠譜,是怎么陰森鬼氣怎么建的,不過對于邪教大派的這種非主流愛好,會心理障礙的估計只有九州npc,玩家們紛紛表示這才像系統(tǒng)副本的感覺。氣氛啊!不過如果酆都教也是一個副本,那就真心坑爹了,組神馬樣的團才能一路打進去啊,十殿閻羅啊后面還有木有十八層地獄?擦,沒個三天也走不到副本底層吧…
雖然以玩家目前的武功等級,想在這場盛會里出類拔萃不太容易,不過湊個熱鬧也好啊,搞不好大餡餅就砸到自己頭上了呢。就算撈不到餡餅,你想到時候會有多少武林高手參與?任務(wù)都是大把的啊,還愁接不到?
是的,你沒看錯,比武招親并不是只比一場,這比循環(huán)賽還苦逼。基本上就是在酆都教登個記,然后宣揚出來,某某派那誰誰,來參加比武招親了,在比武招親最后一場正式開始前,乃們可以隨意掐,有的人掐著掐著就退縮放棄了,沒辦法武功不濟啊!美其名曰自然淘汰,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啊,別忘了九州里有個什么事,都是要提前放消息的,畢竟大家趕過來不容易。
曾經(jīng)有玩家表示還好九州不是洪荒類網(wǎng)游,否則必須得有現(xiàn)實時間一天對游戲時間十年的比例啊,要不然一講道就幾百年什么的誰傷得起?
人一多,亂七八糟啥事都有。九州地圖這么大,十天半個月打不著照面都正常,當(dāng)然有一直湊不到一塊的親朋好友驚喜相聚,也少不了一言不合臉紅脖子粗,直接亮兵器干上的,pk是好物,辛辛苦苦學(xué)武功是為毛,當(dāng)然要叱咤江湖了!比武功威名程度?算了吧,手下見真章,九州是哪怕你學(xué)了九陰真經(jīng)要是不會用,一樣會苦逼死,亂拳還打死老師傅呢,這個世界到底誰怕誰呀?
經(jīng)常路邊亭子里坐個一派高手寂寞無雙氣質(zhì)的npc,都有玩家強勢圍觀,那些生得玉樹臨風(fēng)白衣飄飄的大俠就更不用說了,真心讓人懷疑這不是比武招親現(xiàn)場,其實是江湖選秀吧…正道邪派新生代偶像匯聚一堂,外加每天上演大戲無數(shù)場,從師門恩怨到負心薄幸一應(yīng)俱全。
于是玩家的世界頻道跟附近頻道就熱鬧異常,呼朋喚友看熱鬧。
從酆都教大門(這名叫鬼門關(guān))進來除了著名景點奈何橋,還有整整一條街的攤販,酒樓客棧一應(yīng)俱全,都是酆都教內(nèi)的幫眾家屬,生意做的不亦樂乎,可以預(yù)見酆都教光是在這上面就賺夠了好大一筆。
當(dāng)一個僧袍破舊的胖和尚大咧咧扛著禪杖一路走來時,還真有人多朝他看了幾眼,畢竟嘛這是比武招親,出家人還是比較那啥的,就算看熱鬧也有個忌諱不是,瞧這和尚囂張得直接就走路中央,大搖大擺,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字,都給佛爺我讓路。
這種做派,自然招人怨恨,有幾個npc就斜眼瞧著,其實也不知道系統(tǒng)設(shè)定他們到底是怎么分辨玩家與npc的,玩家絕對搞不清楚,npc卻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過實力等級什么的就不太好判斷了,除非這個玩家在20級以下,不過江湖上有個好規(guī)矩,投石問路唄。
一顆透骨釘就直直的擲向那胖和尚右膝。
也不見他如何閃避,似乎大步一邁,就正好讓暗器落了空處。
這就搞不清是他武功高超還是碰巧走狗屎運,所有等著看戲的人都是一愣,然后玩家們在世界頻道里就聽見有人大喊:
“萌萌大濕來了!!”
“什么,在哪,求圍觀。”
“我靠,貧僧暴躁了,別喊那個外號!!”
那胖和尚當(dāng)街就一震禪杖,橫眉倒豎,表情猙獰的一一掃過去,所有玩家頓時就明悟了,喔,這就是等級排行榜第二…額不,現(xiàn)在是第三的少林遲素齋啊,嘖嘖,這實在也不怎么樣,這些日子愣是就見他等級原地踏步,眼見著秦獨岸都已經(jīng)跟他平級了,估計馬上就要降到等級榜第四。
這時有酆都教幫眾上前疑惑問:
“敢問大師這是前來觀禮?”
順帶好心的指引了下,“大師你走錯方向了,這邊都是參加比武招親的江湖同道,各門各派前來道賀與觀禮的,是從望鄉(xiāng)臺那邊的路來,本幫自有人手接待。”
“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條路那條路!你酆都教門口又沒有觀光地圖指引,怎滴,貧僧就不能來比武招親?”
“…大師,你是出家人。”
瞧人家酆都教的幫眾說話多委婉,咱教主就是眼抽了也不至于看中一個大胖和尚吧。
“哼,你家教主把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找來了,搞啥比武招親,害的貧僧踢館邀斗都找不到對象,這眼前現(xiàn)成的好時機,貧僧豈有不來之理?”
遲素齋說著,一臉扭曲,哼哼,貧僧的罪也不是白受的,這些天下來武功大進,就等著江湖為之震精…
那酆都教的幫眾被梗得說不上話來,只一個勁的在心里罵,這些玩家就是沒臉沒皮不怕死,啥都要湊——他正念著,眼珠子猛然一鼓。
“秦副舵主…”
酆都教分舵沒個一百,也有八十,一個小小的副舵主當(dāng)然不算啥,不過這是左護法心腹手下第五殿“斷魂閻羅”他手下的徒弟,左護法又護短,這種后臺比較硬的來路,總舵小幫眾還是要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的。
秦獨岸嘴角往上彎,懶散的走過來,一臉可惡到極點的猥瑣笑意:
“大濕,在黃山宗做客感覺很爽吧?”
遲素齋一下子就燃了,臉漲得通紅,剛要怒吼,秦獨岸猛的一抽兵器,吳鉤劍殘影一劃,當(dāng)頭就來了,遲素齋反應(yīng)也是神速,一個鐵板橋后仰,禪杖也不客氣的開砸。
嘩,沿街立刻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時長街的盡頭,又施施然來了一個道士。
這可比那和尚低調(diào)多了,埋著頭順著鋪子的屋檐下走,就算穿著道袍道冠,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邊,所以那道士猛一驚看到街中心兩個人后,更是恨不得貼著墻不著痕跡的往外挪,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邊掐得正歡,邊打還在邊高聲罵:
“擦,就你這光頭,還敢肖想我們教的教主?”
“如來那個佛祖,貧僧行得正做得端,武功高超,如何不能?而且——勞資還沒找你跟漠小寒算賬呢,你們丫的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太平鎮(zhèn)里,自己跑了!真夠朋友的啊你們!!”
遠處的那道士立刻把頭埋得更低,但圍上來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他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用輕功反而會引人注意。
“大濕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阿梁是你朋友,我可沒承認過啊!”
“靠靠,要不是你神經(jīng)病一樣帶著人來圍殺,我們能招惹到黃山宗嗎?貧僧只是路過啊,只是一個路過無辜打醬油的啊!”
“別睜眼說瞎話,阿梁都說了,你們就是抱著孩子去找黃山宗的。”
“我勒個擦,這個白眼狼漠小寒!”
塵土飛揚里,秦獨岸還涼涼的添了一句:
“再說了,是大濕自己下線的,阿梁還苦逼的一個人撐著呢,所以他成功逃了,留大師一個人受苦受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個鎮(zhèn)子,誰敢再踏進去一步?”
遲素齋頓時沒話了,只好坳足了勁往死里打。
秦獨岸的武功刁鉆詭異毒辣,他又與遲素齋同級,別的玩家都以為這是一場好斗,誰贏誰輸真的說不好,連秦獨岸自己也這么想,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簡直錯得離譜,他以為遲素齋一力降十會,但這瘋魔杖法非但密不透風(fēng)壓力驟增,還避無可避,不是會被掃到頭,就是打中腳,整得他跳上跳下好不狼狽,精妙的招數(shù)根本是不出來,完全被牽制住了,這種感覺以前的網(wǎng)游叫啥,對了,攻速不夠啊!嗯哼,看偶的控場技能——立刻瞅了空子吳鉤劍半弧回帶的時候,手一揚。
粉塵成白霧,遲素齋應(yīng)聲栽倒,群情嘩然。
“哇,好卑鄙的手段。”
“這是啥,□□么?”
面對無數(shù)人的指指點點與詫異表情,秦獨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瞇瞇四下拱手,當(dāng)然也有歡呼聲,全來自酆都教幫眾的毋庸置疑——
“我們堂堂邪道魔教玩點手段花樣是天經(jīng)地義的。”
秦獨岸走近遲素齋,還沒來得及洋洋得意的說啥,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奇快無比的黑影,他大驚倒退已是不能,鼻梁劇痛,整個人被打得橫飛出去。
“呼。”剛才從地上猛然竄起的遲素齋吹了吹拳頭,對著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咧嘴大笑:
“嗯哼,兵不厭詐,跟貧僧比你太嫩…”
遲素齋話正說著,表情驟然一變,竟是頭也不回,拎起禪杖,掉頭就倉皇奔了,那架勢活像后面有十幾條餓狼在追似的,那邊摔進一家酒樓的秦獨岸正艱難的試圖從桌子與碟碗碎片里爬起來,他暴跳如雷抄起兵器就要再竄出去,忽然肩上一麻,整個人莫名其妙僵住了。
那個倒霉坐在桌邊吃東西的老人慢慢抬起頭來,保持剛才用筷子夾菜的動作,好像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食物連同桌子一起報廢的事實。
那邊遲素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連這條街都沒出,就跟人撞了個滿懷,金剛護體神功居然沒發(fā)揮效用,反而被對方手腕輕輕一帶,不由自主左轉(zhuǎn)九十度,落地式飛出啃了一嘴泥。
“哎呦——”兩個變故幾乎是發(fā)生在同時,所以遲素齋與秦獨岸驚叫都成了同一聲。
“漠…嗷!”
遲素齋從地上爬起來一半的身體又趴下了。
街道這邊只能看到大師的兩條腿,好像被人拖進了小巷,兩邊事發(fā)突然,看熱鬧的都沒準(zhǔn)備,好在這邊酒樓還有戲碼,也就沒人關(guān)心那胖和尚的死活,酒樓里長著眼睛都看出來那老人一定是個大人物,不然遲素齋不可能見到他就跑,沒有三兩三,誰敢在酆都教的地盤上給一個教里的副舵主難看?
這老人很普通,很像哪里跑來的鄉(xiāng)紳之類的,穩(wěn)重又慈祥的滿面笑容,輕咳一聲慢慢站起來,許多雙眼睛睜得圓圓的,顯然沒一個人知道這是誰,只有秦獨岸欲哭無淚的定在那里充木頭人。
大師當(dāng)然不是被人拖到小巷里劫財劫色去了。
那么多人里他不正不巧,恰好是一直試圖不著痕跡逃跑的漠寒中招,憤怒之下沒喊出來就被拽到漆黑角落去,然后萌萌大濕與喵喵真銀久未見面既沒寒暄也沒大打出手,相反都很有默契的蹲下來,盯著酒樓那邊看秦獨岸能悲催到啥地步。
“那誰,你除了狄焚雪還有怕的人?”
“開玩笑,狄焚雪見了他也怕的好不好,貧僧當(dāng)然要逃命。”遲素齋摸摸光頭,惱怒低吼,“你小子跑哪里窩那么久?江湖上都沒個消息,我還以為你跟你師父一樣神隱了呢,怎么舍得又出來曬太陽了——哦,貧僧懂了,你也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是吧?”
“……”
漠寒扭頭,他能說他是別有目的才從武當(dāng)山跑來湊熱鬧的嗎?算了,先岔開話題,“狄掌令都怕,赫,我倒沒瞧出來,絕世魔頭嗎?”
——腫么有種違和感,呃,梁先生我真的不是說你。我相信師父比你更適合這個稱號…
“看你的智商簡直沒救了!”遲素齋一臉鄙視,“當(dāng)然是黃山宗的宗主了。”
“咦,黃山宗還有個宗主?”泥煤一直以為掌令與掌教是同義詞,這么說掌令與護法是同義詞,宗主與教主才是一個級別的…!!漠寒恍然醒悟,有狄焚雪那樣手下的宗主,這得神經(jīng)粗到什么程度啊,或者是個比狄掌令更極品的存在?
“漠寒,我告訴你,別跟貧僧搶!”
“是是,我懂不就是美女嘛…”漠寒隨口敷衍,“比武我去,招親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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