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赤練仙子
蘇雪云上一世穿越時是躺在破敗的寒窯里,連被子都散發(fā)著一股霉味兒,而這一世也和上一世不相上下,雖然沒有霉味兒,但她整個人如同跌入火海一般,灼傷的感覺讓她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蘇雪云一睜眼睛,灼傷感便仿若潮水般退去,她猛地坐起身看向四周。黑漆漆的是個不大的石室,連個火星也沒有!蘇雪云撫了撫跳動過快的心臟,知道這是原主的心理作用,因為記憶太深刻,所以連夢中都能真實的體會到那種痛苦。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她猜測原主大概是燒死的,還是帶著極大的不甘死去的,不然也不會在她沒接收記憶時便有這么強烈的情緒了。
身下硬邦邦的石床讓蘇雪云有些不適,到底她之前六十余年都是做皇帝、太上皇的,就算沒有故意享受,也是睡了幾十年的高床軟枕,如今猛然間睡在石頭上,那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蘇雪云一邊聽外面的動靜一邊接收原主記憶,這具身體十分健康,而且武功不錯,心理作用散去后就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蘇雪云接收所有記憶并沒有用很長時間,因為這個故事她不僅僅是熟悉,還曾經(jīng)拍過電視劇,只不過她在劇中演的是女主角小龍女,而如今她卻穿成了既悲情又狠毒的炮灰——李莫愁。
這時候正是深夜,古墓里其他三人都在睡覺,蘇雪云便嘆了口氣,靠坐在墻上打量著房里的東西。原主剛剛十八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所以每當孫婆婆下山置辦東西的時候,她都會央求孫婆婆給她帶回一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這簡陋的石室中布置的很溫馨,有梳妝臺和胭脂,還有兩個大箱子,一個裝各種樣式的衣服,一個裝有趣的小玩意兒。她大概是古墓中唯一用這些東西的人了,和小龍女那空曠的只有一張床的石室相比,她的生活還算是多姿多彩的。
只是越看到山下賣的這些東西,李莫愁便對山下越好奇。她不明白為什么祖師婆婆感情受挫就不許她們所有人下山,一直這樣的話古墓派不是早晚要消失嗎?如果不想把門派發(fā)揚光大,那建立這個門派一代代傳授武功是做什么呢?李莫愁私心里猜測祖師婆婆應當是希望后人用古墓的武功壓制全真教的武功,可她們如今連古墓都不能出,哪里有機會揚眉吐氣?
李莫愁天賦很高,武功學得不錯,她一方面想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一方面也想和全真教的牛鼻子比試比試,給祖師婆婆長長臉。可她才一提出這個想法就被師父罵的狗血淋頭,被罰抓了一天麻雀,既委屈又不甘。
結果如同命中注定一般,她在后山抓麻雀的時候意外撿到了一個外來的男人,男人受了很重的傷,若無人救治,恐怕在這山里連個尸骨都剩不下。李莫愁從小在古墓長大,除了討厭王重陽以外還沒有其他討厭的人,所以見到重傷的人下意識的就是要救他。而且她還有些好奇,這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怎么受傷的?她很想知道。這是她見過的第一個外面的人,她很想救醒他看看外面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雖然師父剛剛罵過她,古墓門規(guī)里也有一條是不許收留男人的,但李莫愁心中有些叛逆,別的她不敢做,偷偷把人藏在山洞里救治卻很簡單。待李莫愁將男人打理干凈之后,發(fā)現(xiàn)男人長得很英俊,而男人醒了之后更是客氣有禮,一派溫文爾雅的氣度,讓李莫愁第一次體會到了臉紅心跳的感覺,也把陸展元這個名字刻在了心里。
之后李莫愁練功變得積極,讓她師父很是欣慰,還破天荒的夸贊了她幾句。李莫愁有些心虛,但和陸展元相處的感覺太美妙,聽陸展元說外面那些事情也大大的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她實在狠不下心不見陸展元。就這樣他們兩個少年男女就在后山里朝夕相處,李莫愁悉心照顧陸展元,陸展元也體貼關懷著李莫愁,日久生情,也許不算多久,但兩人情愫已生,便訂了終身。
李莫愁將繡了好幾天才繡成的帕子送給陸展元,那是她所有東西里最好的一塊帕子,上面四個角繡著紅色的曼陀羅花,是代表她自己,而花朵旁邊緊挨著的綠葉是代表陸展元,“綠”與“陸”諧音,花朵與葉子相依相偎,不離不棄。李莫愁為自己能想出這般纏綿甜蜜的喻義而竊喜不已,在她羞澀的將這喻義告知陸展元時,陸展元果然很感動,當即承諾會永遠貼身帶著,就像一直和李莫愁在一起一樣。
而陸展元送給李莫愁的是一塊玉佩,之前遇難包袱早就丟了,這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是他從小帶到大的,代表著他陸家嫡長子的身份。
李莫愁很珍惜,因為感覺這塊這么玉佩很重要,所以在陸展元痊愈提出下山時,她也沒有太驚慌。陸展元連代表身份的玉佩都送給她做信物了,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呢?可惜她等了一個月,兩個月,整整半年都沒等到那個說要娶她的男人,不止不見人,連一封書信一個口訊都沒有。
她懷疑是不是嘉興離終南山太遠了,可她拐彎抹角的跟孫婆婆打聽,孫婆婆卻說想去嘉興一個月便能趕到,若有快馬連一個月都用不了。李莫愁終于慌了,她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但她沒辦法繼續(xù)枯等下去,她必須要見到陸展元才能安下心來。她不顧古墓的門規(guī),跟師父坦白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不管師父怎么斥責怎么懲罰都不松口,一定要下山去尋人。
林掌門氣也氣過了,罵也罵過了,最后看她去意已決,便惱怒的將她逐出師門,批評她心性不佳,難成大器!
李莫愁很難過,她從此失去了門派,失去了家,也失去了師父,外面的世界那么陌生,她能依靠的只有陸展元。李莫愁買了快馬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去嘉興,幾次遇到山賊和騙子,因她的美貌和不知世事遭遇了不少麻煩,她卻不曾后悔,只因心中有個信念在支撐著她,她相信只要找到陸展元一切都會好的。結果她趕到陸府的時候卻看到院子里張燈結彩,賓客滿堂,她認定的夫君正在同另一個女子拜堂成親!哪里還記得他們當初的承諾?!
她背棄了師父,拋棄了門派,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卻只換來一個負心人!李莫愁長久壓抑的情緒盡數(shù)化成怒火,直接沖進喜堂打斷了他們的親事。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哀求乞憐,她直直的盯著陸展元,一字一句質問著他為什么要背叛她。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沒想理會其他人,她只想跟陸展元問個清楚明白。
誰知道她不惹別人,別人卻容不下她!滿堂賓客都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位老和尚甚至用武力壓制她,命她十年內不準來找陸家的麻煩。從頭到尾陸展元沒說一句話,陸家人都厭惡的看著她,她最后被趕出陸府,眼睜睜看著陸展元娶了何沅君,對她沒一句解釋。
后來她流浪江湖,才知道原來何沅君是一燈大師的徒孫,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只因何沅君是南帝的徒孫,陸展元便毫不留情的將她舍棄,只因有南帝的名號在,那個老和尚就不許她在何沅君成親時搗亂,說來說去,她竟輸在了一個名號上!
可李莫愁不甘心,時間越長越不甘心,她一個人在江湖中也并不好過,漸漸變得心狠手辣,因為她知道這世上沒一個人會心疼她,既然如此,倒不如冷漠一些活得自在。在陸府那些所謂正道人士對她的鄙夷,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后來她用冰魄銀針和赤練砂掌揚名江湖,待過了約定的時限,沖過去殺了陸家滿門。可恨那陸展元竟將那方帕子系在孩子的脖子上,他憑什么篤定了她還會心軟?可她看到那方帕子偏偏就心軟了,甚至在陸展元死后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一下子沒有寄托了,她只能不停的練功,總歸讓人生還有點期盼。直到最后在絕情谷葬身火海,她還是忘不了陸展元,她不甘心,為什么她全心愛著的男人要背叛她,她一生救過人、害過人,可最后她最不甘心的還是在陸展元身上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甘心,自己竟然不值得讓人傾心相待,明明曾經(jīng)她也是個善良的姑娘,為何得到的卻是背叛?
李莫愁心里有太多的為什么,她其實不是真的不懂,她只是不甘心。她一輩子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多到她自己都不敢去釋然,否則她做過的一切就都沒了意義。最后那份感情已經(jīng)變成執(zhí)念,她的祖師婆婆林朝英為感情死守古墓,一輩子不再見王重陽。可林朝英到底是走南闖北的人,就算放不下感情也沒有再做什么,而她性子太烈,閱歷太少,就這么走歪了路,再也回不了頭,只能一步一步硬著頭皮往前走,最后死了,反倒是一種解脫,可到底是至死也不甘心,怨恨的人早就不在了,她明明是報仇的人,怎么成了最痛苦的那個?世人都贊陸展元與何沅君夫妻情深,都罵她是女魔頭,可誰還記得這些事的源頭是誰的錯?
蘇雪云閉上眼睛又嘆了口氣,其實她想說在成親前看清對方的真面目,總比成親后再發(fā)現(xiàn)要好。像王寶釧那樣成了親懷了孕,苦守寒窯十八年只等來對方兒女雙全,豈不是更可悲?可說到底,渣男大同小異,女子遭受的痛苦卻沒有誰多誰少之分,這些女子用情太深,不管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背叛了自己,都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李莫愁一輩子的執(zhí)念有兩個,一個是陸展元,一個是古墓派。對陸展元的情,從甜蜜變成沉重又變成怨恨,李莫愁已經(jīng)不想要了,她想要一個全天下只愛她一人的夫君,若沒有,她寧愿一輩子孤獨終老。而對古墓派,李莫愁心懷愧疚,一直想重歸師門,還想護著師妹不要再遭受那些痛苦,她想做一個好師姐、好徒弟,想有一個好名聲,再也不愿意像上輩子一樣人見人怕,她想重新做回最初的那個好姑娘。
其實李莫愁的愿望很簡單,在蘇雪云看來,一個人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重新來過肯定是能過好的。可是在她穿越之初就曾問過這個問題,當時晉江客服還沒有露面,而是用數(shù)據(jù)偽裝成老神仙和她接觸的。老神仙解釋過,每個人重生,性格不一,又不能確保真正能放下,會發(fā)生什么事完全無法預估,很可能這些世界都會混亂起來。就算是數(shù)據(jù),亂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但讓她來穿越就不同了,她只有一個人,性格冷靜沉穩(wěn),數(shù)據(jù)十分穩(wěn)定。而且她是外來者,再怎么體會原主的痛苦也不是原主本人,她最重視的是原主的心愿,所以能很好的把握人生,讓原主的心愿真正達成,不會出意外的亂子。
蘇雪云對這一點也算理解,畢竟她感覺這都是很真實的世界,可在客服、技術員眼中,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數(shù)據(jù)而已,只求好管理,不需要具體考慮數(shù)據(jù)的感受。而她穿越的每一世都會衍生成一部新的同人小說出現(xiàn)在晉江同人頻道,用這項新技術生成的小說更加真實,畢竟是她真實度過的一生,比別人憑空想象出來的文字要生動有趣得多。看她穿越這么久還沒被通知停止,想來這項新技術十分成功,也許她現(xiàn)在在這里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發(fā)布在現(xiàn)實中的網(wǎng)上了呢,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她還和現(xiàn)實世界有一絲聯(lián)系一樣。
她在虛擬世界里學的本事全是數(shù)據(jù),真實性極低,要是她回到現(xiàn)實世界再練這些東西肯定會走火入魔吧?蘇雪云搖頭笑了下,真是閑的,一個數(shù)據(jù)還想現(xiàn)實世界做什么?再想也回不去了。
蘇雪云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穿好衣服開始練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個世界是郭芙重生的世界,可能會和她有關系,也可能不會,畢竟郭芙、楊過和小龍女的年紀還小,將來會怎么發(fā)展都是不一定的事。小說里當然是寫的郭芙重生和楊過幸福結局,兩人遇到小龍女的時候,因為楊過夸贊了兩句,郭芙?jīng)]少給小龍女使絆子,甚至將小龍女的事說出去敗壞了她的名聲。
郭芙?jīng)]覺得自己有錯,她骨子里就是很自我的人,而且她說的是事實又不是捏造的,就此斷了楊過和小龍女的任何可能才是最值得的。可蘇雪云不會讓小龍女像小說里一樣被那姓尹的玷污,也不可能讓郭芙給小龍女使絆子,所以未來會如何發(fā)展還是個未知數(shù)。
她不會搶先去對郭芙做什么,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郭芙勉強也算得上親屬,她不想和一個晚輩斤斤計較。但若是郭芙先做了什么,她這一世和小龍女才是最親的,她一定會保護小龍女到底。
蘇雪云在心里盤算了一下時間,如今原主已經(jīng)和陸展元私定終身了,這個時候陸家應該正在籌備婚禮,她穿來的正是時候。就算是武俠世界,女子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古墓的祖師林朝英就很在乎名聲,當年因王重陽拒絕娶親的事,好幾個人都知道了林朝英單戀王重陽的事,耍了心計都不能逼王重陽點頭,名聲自然是毀了。從那以后,林朝英就沒再踏出過古墓一步,再也沒出現(xiàn)在江湖中。
雖然在婚禮上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羞辱渣男是很爽,但同樣的自己名聲也沒了。在現(xiàn)代是沒問題,在古代問題就大了,就算一輩子不成親也難免要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誰愿意讓人在背后議論自己的事?蘇雪云肯定是不愿意的,而且原主的心愿也有一條是想要有好名聲,那她就更不能把事情公之于眾了。
封建社會就是這么冷血,明明不是女子的錯,也要把千錯萬錯都背在身上,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是合法的,癡情女子反要被罵善妒,善妒也是可以休棄的七出之條呢。蘇雪云一點也沒有挑戰(zhàn)禮法的興趣,穿越這么多次她早就習慣了,也知道要怎么最好的保護自己。
報復人的方法太多了,她不需要跟人動嘴皮子,能虐到實處的才是真本事。隨便蒙騙天真少女的這種,大概應該先給他加點料,讓他夫妻生活不和諧才是真的。
蘇雪云腦子里閃過了數(shù)不完的方法,上輩子她給薛平貴下了蠱,要不然薛平貴也不會那么容易就成了廢人,有蠱蟲在,他想養(yǎng)好身子都不可能。而這輩子,嗯,現(xiàn)在距離有點遠,也許她可以試試巫蠱之術。這東西學會之后還沒怎么用過呢,感覺到底是邪氣了一點,她不太碰,不過用來遠距離做點手腳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蘇雪云練功練到天蒙蒙亮,然后趁其他人沒起來之前,從空間里拿出材料做了個巫蠱娃娃。陸展元和李莫愁私定終身的時候就留下了生辰八字,這會兒正好方便蘇雪云了,想必陸展元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用這生辰八字去咒他!
蘇雪云一邊念咒語一邊往巫蠱娃娃上扎針,那塊陸展元從小戴到大的玉佩被掛在巫蠱娃娃頭上,有他長年接觸之物,詛咒效果更佳。
在她刺入五根銀針時,遠在嘉興的陸展元驀然驚醒,捂著頭慘叫一聲一下子滾到了地上。外頭守夜的人被他嚇了一跳,急忙沖進門查看,待看清陸展元滿頭冷汗的樣子更是嚇白了臉,大聲叫喊其他人去請大夫。
院子里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將陸展元扶到床上,給他擦臉、倒水、按摩,這一陣動靜將府里其他人也驚到了,陸老爺和陸夫人很快就披著衣服快步走入房中。
此時陸展元已經(jīng)安靜下來,只是臉色慘白慘白的,在夜里看著有些嚇人,而且大喘著氣眼神呆滯,一直也沒開口說話。陸夫人抹著眼淚哭道:“這是怎么了?展元,你快說話呀!你這是要嚇死爹娘嗎?”
陸老爺皺起眉,給陸展元把了把脈,可惜他只是略懂一二,什么也沒看出來。陸展元慢半拍的轉動眼珠看向他們,顫聲道:“爹,娘,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陸老爺斥道:“胡說八道什么?你馬上就要成親了,這話若是傳出去,你讓段皇爺怎么想?”他威嚴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下人,沉聲道,“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一個字,否則……”
他話沒說完,所有人都跪下求饒,連連保證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陸老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揮手命眾人退下。他仔細問了陸展元怎么回事,但陸展元自己也不清楚,就是睡夢中突然頭痛欲裂,好像有針扎了進去一樣。
陸展元描述那種感覺時臉色又白了幾分,實在是太可怕了,讓他一個大男人都不愿意回憶。可陸老爺和陸夫人卻理解不了,陸夫人還挪動陸展元的頭仔細看了看,上面什么都沒有,按下去也沒有哪里疼,再說誰能把針扎進陸展元腦袋里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一會兒大夫趕來了,和陸老爺他們一樣,大夫也被陸展元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最后只得不了了之,畢竟陸展元身上沒有傷,他描述的也更像夢境里出現(xiàn)的事,幾人甚至懷疑陸展元是不是做的噩夢太真實才嚇到了,但看著陸展元慘白驚懼的臉,他們什么也沒說出口,只是叮囑陸展元好生休息,有什么是就叫他們。
陸老爺重金將大夫留在了陸府,以免有什么突發(fā)情況,不過這一日沒再發(fā)生什么事,倒是他們杞人憂天了。除了陸展元,其他人都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很快府里就要辦喜事了,這是陸家這一代頭一個辦的喜事,必須辦好了,而且女方是南帝一燈大師的徒孫,輕慢不得,必須要用心籌備。
陸展元卻是精神有些恍惚,他的痛是切切實實的,偏偏大夫檢查不出來,這讓他心里有一種恐懼,生怕身體是出了什么大問題。可大夫說他沒事,他去外頭看了另外兩個大夫也都說沒事,他實在無計可施,只能自己一個人忐忑,很怕不知什么時候就又會頭痛。
蘇雪云在天亮后就把巫蠱娃娃丟到空間里去了,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做,總不能時刻盯著虐陸展元,再說她看不到陸展元的情況,只自己一個人那個巫蠱娃娃扎來扎去的,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古墓里最先動的是孫婆婆,她起來開始打水、掃地、做飯。蘇雪云便出去給她幫把手,孫婆婆有些驚訝的問道:“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
蘇雪云笑說:“早上起來想活動活動,對了,師父和師妹起來了嗎?”
孫婆婆點點頭說:“都起來了,正在練功呢。大小姐也快去練功吧,這些粗活我做慣了的,一會兒就弄完了。”
蘇雪云看著眼前也沒多少活,便說:“我去采蜂蜜吧,師妹很愛喝。”
孫婆婆見她不像前幾日那樣滿眼愁思便放下心來,有些高興的遞給她幾個白瓷瓶,“那大小姐小心一些,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我知道了。”蘇雪云接過瓷瓶快步走去養(yǎng)蜜蜂的地方。養(yǎng)蜜蜂這種事她還真沒做過,她空間里那些都是隨便丟進去的,因為空間而對她很親近,當然不可能蜇她。不過這里的蜜蜂都是被馴養(yǎng)了的,十分友好,蘇雪云觀察了一下,見沒什么危險才采了些蜂蜜。
蘇雪云想到電視劇里小龍女把蜂蜜當飯吃,不由的嘴角一抽,她看了眼很小的瓷瓶,這么點東西能頂餓?雖然練武練好了幾天不吃也沒事,但小龍女這樣不食人間煙火,感覺比她這個修真的還像修真的,也不知道在古墓長大這身體營養(yǎng)是怎么均衡的。
蘇雪云發(fā)現(xiàn)自己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連忙打住,拿著蜂蜜回了古墓。林掌門整天呆在寒玉床上練功,很少說話,也很少走動,要不是規(guī)定了每日拜見師父,估計別人幾個月都見不到她一面。
在拜見師父的時候,蘇雪云見到了小龍女,這時候的小龍女還沒有十歲,一身白衣,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看著冷冰冰的。可是年紀太小,反而讓人覺得很萌,至少蘇雪云看到她是完全想不到冰山的,只會覺得好可愛!
小龍女轉頭看著她,雖然表情沒變,眼神卻露出了幾分疑惑不解,“師姐?可有什么不妥?”
蘇雪云搖搖頭,“沒有啊,能有什么不妥?”
小龍女又轉了回去,“你總看著我,我以為有事。”
蘇雪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倒是沒什么事,我只是覺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可愛。”
小龍女到底年紀還小,沒修煉成后來那個不會做表情的冰美人,她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說道:“可愛?師姐你怎么了?”
蘇雪云爽朗的笑出聲,“可愛還不好嗎?小女孩就是該可愛才對。”
“莫愁,不要欺負你師妹!”林掌門看向她們二人,眼中是真正的沒有情緒,在這寂靜的古墓里呆久了,已經(jīng)極少有什么事能讓她有情緒波動了,上一次動氣還是因為李莫愁想要去闖蕩江湖。
林掌門的視線落在蘇雪云身上,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莫愁,這幾日你心不定,自己去反思,不要再發(fā)生這樣的事,練功要心靜,如果你心不靜,一輩子都練不了玉|女心經(jīng)。這一點你不如你師妹。”
蘇雪云挑了下眉,覺得這位師父可真不會說話,她要是什么不懂事的少女,這一句話就挑撥了她和師妹的關系。她恭敬的低下頭道:“是,師父。”想到陸展元快要成親了,蘇雪云再次開口道,“師父,弟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稟告師父。”
林掌門看向她,對這個總是有許多事的徒弟,她已經(jīng)有些失望了,因為這樣不靜的心根本練不了古墓派的絕學,好好一個苗子就這么廢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管束。罰也罰過,罵也罵過,難道這個大徒弟天生就不適合古墓派?
蘇雪云開門見山的說道:“師父,我要下山一趟,我保證很快回來。”
“什么?你要下山?”林掌門皺起眉一字一頓的問道,緊盯著蘇雪云不放過她的任何反應。小龍女也驚訝的抬起頭。
蘇雪云坦然道:“師父,弟子幾個月前在后山救了一名男子。”
林掌門猛地站起身,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卻是怒氣!
“你再說一遍!你救了一個男子?”
“是,師父請息怒,聽弟子把話說完。當日弟子見他重傷昏迷,耽擱下去肯定會送命,便好心為他療傷。弟子怕師父知道了會生氣,所以偷偷將他藏在后山的山洞里,每日過去照顧他給他送飯。”蘇雪云抬頭看了林掌門一眼,說話語速比較慢,盡量顯得不那么突然。
林掌門卻還是接受不了,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段日子你一直往后山跑,我還當你是性子穩(wěn)重了,原來竟是藏了個人!那個人呢?在哪里?”
蘇雪云說道:“師父,那人幾個月前傷一好就下山回家了,之后便杳無音訊,我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林掌門深吸了一口氣,瞇起眼看著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道:“已經(jīng)過去幾個月了,你今日提起又是為何?”
蘇雪云低頭沉默半晌,才沉聲說道:“師父,對不起,弟子違反了門規(guī),同那男子私定終身,因其許久未有消息,弟子想下山去找他。”
小龍女震驚的看著蘇雪云,脫口說道:“師姐!你犯了錯便該反思己過,早日改正,怎可一錯再錯?且此人杳無音訊,你去找他做什么?”
蘇雪云又摸了摸她的頭,嘆息一聲,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原主怎么不明白呢。如果原主不下山,也許許多人的命運都會因此而改變。不過陸展元卻是對原主太過無情了,她還是得下山去處理一下,何況她本來就沒打算一輩子呆在古墓里。
林掌門看向蘇雪云的眼神十分嚴厲,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古墓派門規(guī),不許離開古墓范圍,你如今為了一個男人下山,是要背叛古墓派?”
蘇雪云和林掌門對視,讓她看到自己的誠意,說道:“師父,弟子不是想為了別人背叛古墓派,弟子是不想就這樣被人欺騙。師父,此人原本承諾要回家稟明父母來古墓提親,結果數(shù)月過去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弟子已經(jīng)不再相信他,他一定是欺騙了我,我是想為自己去討個公道。”
林掌門一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就知道她已經(jīng)考慮好了,氣道:“你要公然違背門規(guī),還妄圖我原諒你?你當我們古墓派的門規(guī)是擺設不成?”
蘇雪云慢慢說道:“師父,如果是祖師婆婆,面對弟子這般境地也會去討個公道吧?就算沒公道可言,那也要有個了斷,不能這樣模糊不清的過下去。”
“放肆!祖師婆婆豈是能隨便玩笑的?”林掌門緊皺著眉頭,“我知道你的性子,越不讓你做什么你就越想去做,一直都向往外面的生活,可能你根本不適合留在古墓。也罷,你若執(zhí)意下山,以后古墓派便沒你這個人,你也不要以古墓派弟子自居。”
小龍女看看林掌門,又看看蘇雪云,低聲說道:“師姐,向師父認錯吧,你這樣是不對的。”
蘇雪云搖了搖頭,說道:“師妹,你還小,不懂這些,我有一定要去的理由,否則這件事將會成為我的心魔,日后的武功恐怕會止步不前甚至走火入魔。所以我必須親自去把這件事了結了。”
小龍女不理解也不贊同的看著蘇雪云,小龍女的世界很簡單,古墓門規(guī)就是對的,其他的都是錯的,她真的不明白師姐為什么就不能好好遵守。
蘇雪云想繼續(xù)為自己爭取,卻聽林掌門說道:“你總是有一堆歪理,可門規(guī)就是門規(guī),若無人遵守,古墓派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你做錯事我不罰你,但你幾次三番的違反門規(guī),是明知故犯,依照門規(guī)要將你逐出師門。你走吧,以后你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也會當做不認識你,有任何事都不會提及你。”
蘇雪云看著林掌門,半晌才道:“師父,弟子讓您失望了,待弟子同那個人做了了斷之后,一定回來像您負荊請罪!”
林掌門背過身揮了揮手,一個字都沒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一個大家熟悉的~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