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顧景舟后悔了
孽鏡。
十幾個傭人行色匆匆忙前忙后,把花園里的月季花都清理出去了,因此顯得格外荒蕪寂寥。
花圃里開始重新移栽艷麗的玫瑰花,經(jīng)歷了長時間的忙活,玫瑰花才全部移栽完成。
這種大型花卉移栽起來極耗精力,需要專門負責的工人來移栽。
移栽完成后,傭人們拿著噴壺給玫瑰修剪枝葉。
突然一陣陰森森的寒風刮來,吹散了一朵朵怒放的鮮艷花瓣。
傭人們不禁抖了抖身子,下意識朝四周看去。
三樓的沈鳶鳶坐在窗邊,她訥訥的盯著花圃里的一朵朵玫瑰。
伸出修長干凈的手指去觸碰落地窗面,好似要透過玻璃去觸碰玫瑰似的。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仆縮了縮脖子,聲對著尤管家嘟囔。
“沈姐是不是瘋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在那里,送進去的飯也都被她擱在那兒一口沒動,我進去勸她吃直接被她趕了出來。”
尤管家瞥了那女仆一眼,厲聲道,“這不關你的事。”
女仆低下頭,不再吭聲了。
尤管家抬頭看了眼樓上的沈鳶鳶,搖頭嘆息。
一個鮮活靈動的人,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行尸走肉,是經(jīng)歷了多大的變故啊。
尤管家拍了拍女仆的肩膀,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安慰。
“沈姐心腸并不壞,或許她有她的原因,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
沈鳶鳶就這樣枯坐著看著窗外,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五年前的模樣了。
只記得這五年來她流了好多淚,熬了很多夜。
那段時間夜里時常哭的喘不上氣,之后的日子空想也會掉眼淚。
如今玫瑰花和月季花的這場仗,玫瑰花終于打贏了,可玫瑰花已經(jīng)沒有簾初的味道。
沈鳶鳶看著一朵朵盛開的玫瑰花,眼神中沒有一絲感動,仿佛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辰點亮。
她就那樣盯著,仿佛在透過這些嬌嫩的花瓣望向遙遠的遠方,眼底是深深的迷茫與悲哀。
她看的累了,呆滯無光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個高挑挺拔的背影。
男饒背脊筆直,站立的方式如同雕塑般嚴謹,堅毅。
沈鳶鳶看著那個背影,忽然覺得心酸的很,垂眸深思了許久,直到再抬眼時底下的那道背影消失了。
還未反應過來,顧景舟推開房間的門走進了房間。
沈鳶鳶驀然回首,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顧景舟!你出去!”
話剛脫口而出,沈鳶鳶的臉上閃過了錯愕和驚訝。
顧景舟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地闖入沈鳶鳶的視線,望向沈鳶鳶的眼神破碎。
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第一次在外饒面前,像一個失去心愛之物的孩。
他的眼神仍然帶著悲戚,“沈鳶鳶,我后悔了。”
沈鳶鳶頓住了呼吸,眼神古怪地看顧景舟一眼,那眼神令顧景舟感到十分陌生。
沈鳶鳶蒼白的臉上沒有淚痕,眼睛幽亮得可怕。
除了傷痛和絕望,眼底還有一種陷入瘋狂的恨意。
她淡漠啟唇,“既然你后悔了,那你就給我自由吧。”
明明知道答案,沈鳶鳶還是出了口。
顧景舟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沈鳶鳶的面前,一股濃郁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他低頭看著她,“鳶鳶,別離開我。”
沈鳶鳶聽見這句話,眉峰驟蹙,“你喝醉了吧?”
“我清醒得很!”顧景舟猛然抓住沈鳶鳶的手腕。
沈鳶鳶眉毛皺了起來,男人喝醉了,因而她輕而易舉的掙脫了桎梏。
往旁邊退了兩步,躲開他的碰觸。
“你…你別過來!”
顧景舟聞言止住步伐,站在原地,深情的目光在沈鳶鳶的臉上不停剮蹭。
他臉頰緋紅,眼神渙散,嘴唇發(fā)白,但目光執(zhí)拗且固執(zhí)。
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憔悴,哪里還有當初那副優(yōu)雅矜貴的形象。
沈鳶鳶看著這樣的顧景舟,她心底浮現(xiàn)了一個疑問。
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嗎?否則顧景舟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后悔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顧景舟喃喃,“以前是我太混蛋了。”
“鳶鳶,你別離開我。”
沈鳶鳶聽著這些話,眼前一片薄霧,眼睛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湖水。
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些,血淋淋的仇恨和痛楚,不屑的嗤笑一聲。
“那你相信我沒有殺沈嫋嫋嗎?”
空氣中寂靜一片,只剩下顧景舟沉重的呼吸聲,他張了張嘴卻不出一句話。
沈鳶鳶微微失神,曾經(jīng)能無條件偏袒她的人,為了外人質疑,懷疑,折磨她。
沈鳶鳶緩緩走到梳妝臺坐下,背對著顧景舟,不愿意再看他。
目光聚集在桌子上的那串,原封不動的項鏈上,仿佛顧景舟不存在一般。
她冷酷至極吐出一句話,“既然不相信就不要再踏入這個房間了,你我最好生生世世也不要再見面了。”
顧景舟的睫羽顫了顫,喉嚨滾動。
“鳶鳶,事實都擺在面前,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后我們重頭再來好嗎?”
他的嗓音嘶啞又暗啞,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卻能叫人心尖跟著發(fā)疼。
沈鳶鳶不由得好笑,顧景舟以為的事實都是顧老爺子一手策劃的。
他們的結局早就在顧公館的祠堂,顧老爺子了那句話以后就注定了。
沈鳶鳶也沒有再過多解釋的精力了,就算解釋了也無濟于事。
冷眼睨著鏡中的顧景舟,質問道,“重頭再來?你有什么資格給我提重頭再來?”
“我不能沒有你。”
顧景舟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癡狂,余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這件事本來已經(jīng)塵埃落定,沈鳶鳶當時知道在宮家逃不掉,樓下守著顧景舟的貼身保鏢。
她只想最后再撞一次南墻,試試能不能撼動別人在顧景舟心里為她編造的形象。
事實往往不盡人意,顧景舟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現(xiàn)在顧景舟能來找她,應該是知道了她是被顧純禾陷害的。
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該翻篇了,他們沒有緣分。
顧景舟抿緊了薄唇,眼神黯淡,眼底涌現(xiàn)了幾分痛苦。
他苦澀道,“我會好好彌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