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梅園再現(xiàn)釵頭鳳
簡潔堅定的語氣在空氣中回蕩,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
郁管家輕嘆口氣,從檔案袋掏出一疊資料,放在桌面上。
“大姐,這就是您要的資料。”
沈鳶鳶所有的目光在這一刻聚攏,注意到一張梅園戲臺上的照片,她伸手抽出來查看。
“顧家大夫人曾經(jīng)喜歡唱戲?”
郁管家瞥了眼照片,渾濁的眸子起了絲意味不明的漣漪。
“當(dāng)年她在梅園唱了一出釵頭鳳,一時之間在帝都引起轟動,驚艷絕倫。”
沈鳶鳶潑墨似的眸諱莫如深,修長白皙的食指摩挲著自己的唇瓣。
她沒抬頭,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
郁管家知道大姐心思縝密,似是有主意了,他繼續(xù)補充。
“不過那之后,顧家大夫人就再也沒有去過梅園,嫁進(jìn)了顧家便成了沒有自由的金絲雀。”
“我知道了,謝謝你郁叔,你先下去吧。”
沈鳶鳶的嗓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郁管家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躬身離開了房間。
郁管家離開后,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沈鳶鳶一個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車輛和來往的傭人,纖瘦窈窕的背脊挺的筆直。
神色淡漠疏遠(yuǎn),她垂眸盯著手里的照片若有所思。
梅園是一處古老的園林建筑群,因為歷史悠久而聞名遐邇,其中的建筑都保存完好。
她在顧公館,被顧景舟打成肺部挫傷后,聽公館里的傭人提起,顧景舟在壹園讓人搭臺子唱過戲。
有這個引子,就代表戲曲確實能勾起顧景舟的興致,不怕釣不動他這條大魚。
釵頭鳳的難度系數(shù)比較高,雖沈鳶鳶在女校也有學(xué)過戲曲,可不精。
真要是上臺唱戲,前有黎霧漫一曲封神,那她再去豈不是跳梁丑嗎?
沈鳶鳶瞇起眸子,突然勾起紅潤的菱唇。
不如…
她的眼睛里劃過一抹狡黠。
翌日,沈鳶鳶早早的就醒了,她的頭發(fā)隨意挽著。
她今穿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裙子,腰間綁著寬松的腰帶,顯出纖細(xì)的腰肢。
她打開手機查看新聞媒體,隨便點開一條。
【時隔二十余年,梅園再現(xiàn)釵頭鳳】
下方配圖是一副對聯(lián):花萼相輝映,枝繁葉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沈鳶鳶看著這對聯(lián),不禁笑了,這幅對聯(lián)寫的真是貼切極了。
顧家的男人都是瘋子。
梅園。
沈鳶鳶看著面前的棋局,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
宮老爺子端坐在黑玉石的棋桌旁,手執(zhí)白棋,正饒有興趣地研究對弈局勢。
沈鳶鳶捏著手里的黑棋,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棋子放下,認(rèn)輸。
“宮老爺子的棋藝越發(fā)精湛,晚輩甘拜下風(fēng)。”
宮老爺子渾濁的眸子里,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異色,這個丫頭變了。
他微笑著搖搖頭,“沈家丫頭,你殺心太重了,總想把我的后路堵死,殊不知你卻沒了后路。”
“我不喜歡忍。”
沈鳶鳶看著面前的棋局,眼神冷冽。
“不要忍,要殺。”
她拎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決斷和果敢,仿佛瞬間點燃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宮老爺子懶洋洋的睨了她一眼,并未將她的話放在耳中,只淡淡的掃向她的左后側(cè)。
沈鳶鳶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瞧見從屋外走進(jìn)來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氣質(zhì)優(yōu)雅溫婉,戴著白色帽紗遮住臉龐,只露出一雙丹鳳眼。
一襲米白色旗袍,包裹住曼妙玲瓏的身姿,腳踩銀色高跟鞋,邁著優(yōu)雅從容的步伐朝著沈鳶鳶走過來。
她朝著宮老爺子微微頷首,“爺爺,您先去會客廳歇著吧,沈姐就交給我了。”
宮老爺子眉骨微揚撫了把,下巴的白胡髭,“也罷,你們輩的事我插不了手。”
他站起身,手背在身后離開了書房。
宮清歌輕啟朱唇,語調(diào)清冷而高傲。
”剛才聽爺爺,沈姐今要在梅園唱釵頭鳳?”
沈鳶鳶揚起唇角,“原本我是沒打算唱,不過…既然輿論都推動了,我不得不上啊。”
宮清歌嘴角抽搐了幾分,輿論不都是沈鳶鳶自己散發(fā)出去的嗎?
她先斬后奏,又直接來梅園拜訪,雖顧家是帝都的巨頭。
可按排行,沈家也當(dāng)?shù)闷鹄隙匀粵]有閉門謝客,趕走沈鳶鳶的底氣。
宮清歌優(yōu)雅坐在宮老爺子之前的位置,倒了一杯茶推到沈鳶鳶面前。
“你可知道曾經(jīng)有位佳人,一曲釵頭鳳封神?這些年梅園不是不愿唱釵頭鳳,而是唱的都沒有那位佳人驚艷,便不愿破了那層神秘。”
“知道。”沈鳶鳶揚眉。
“那宮二姐沒聽過不破不立嘛?唱得好自然能讓人銘記終生,唱的不好同樣也能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宮清歌思忖片刻,沈鳶鳶的也不無道理,頭條是她買的,戲也是她自己唱的。
梅園什么都不會損失,反倒還吸引來了大批慕名而來的看客。
她輕描淡寫道,“梅園戲臺的戲都是我編排的,沈姐能夠登臺獻(xiàn)藝,是我的榮幸。”
沈鳶鳶挑起柳眉,笑的嫵媚撩人,“我以前沒登臺演出過,你可別夸大其辭了。”
“那倒不至于。”
兩人聊的不錯,宮清歌打算邀請沈鳶鳶去參觀梅園戲臺。
宮清歌提議,“我們?nèi)ピ噾虬伞!?br/>
沈鳶鳶掃了眼樓下的戲臺子,笑容更加明媚,欣然應(yīng)允。
“好啊!”
二人踏入現(xiàn)場,整個閣樓裝潢奢華,沈鳶鳶掃過墻壁上的畫作,每一幅畫都價值千萬。
她的目光轉(zhuǎn)移到正中央的一幅畫作上,畫上的女子眉眼含笑,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fēng)流韻致,栩栩如生。
沈鳶鳶不禁感慨,不愧是當(dāng)年驚艷四座的才女,連一幅畫作都如此美輪美奐。
宮清歌注意到沈鳶鳶的注意點,她會心解釋。
“這幅畫是我爺爺畫的,畫上的人就是當(dāng)初唱釵頭鳳的那位佳人,你嫁入顧家時應(yīng)當(dāng)是見過她本饒。”
沈鳶鳶點點頭,表示確實見過。
她看著畫作,心底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愫。
雖歲月從不敗美人,可顧家確實能蹉跎饒風(fēng)華絕代。
那次家宴上黎霧漫雖仍是風(fēng)姿卓越,可眉眼間已經(jīng)染上了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