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不殺伯仲伯仲卻因我而死
顧景舟雙臂環(huán)胸,姿態(tài)閑適的跪坐在蒲團(tuán)上,“三叔和四叔別著急啊。”
顧長安哪里坐得住?
更是急的焦頭爛額!
本以為顧景舟爭取繼承人無望了,現(xiàn)在看來老爺子是故意讓他跪下,讓三房四房心里舒坦一些。
顧長安的椅子跟燙屁股似的,猛的竄了起來,胸前的怒氣也跟著竄了起來。
他臉色發(fā)沉,“父親,您這是何意?您跨過子輩直接把繼承饒位置,扔給孫輩嗎?于理不合啊!”
顧老爺子怒吼,“長安,坐下!”
“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了,顧氏集團(tuán)就能直接落在你手里了?”
顧長安面色漲成了豬肝色,咬牙忍住憤怒,雙拳握緊咔咔作響。
顧景舟不屑道,“四叔,你放心,我會好好管理好集團(tuán)的一切事務(wù)的,不會讓有心人趁虛而入!”
明眼人都聽的出來,有心人是在含沙射影顧長安。
身為長輩,卻讓后輩拿到代理總裁的位置,指不定之后會在背后使什么陰招呢。
顧長安壓抑著,胸腔積攢著快要噴薄而出的火山,輕嗤道,“顧景舟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景舟慢悠悠站起來,微瞇桃花眸子,壓迫感無形蔓延開來。
他懶散道,“四叔,我這人性子直,有什么什么,還希望您別介意!”
“顧景舟!”
顧長安恨極,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揍顧景舟一頓,顧長文倒是面容平靜,只是眸底暗潮洶涌。
顧景舟不以為然的聳肩,“四叔,我不知道你在惱些什么,莫名其妙。”
“你……”
顧長安還準(zhǔn)備再開口,老爺子截斷他嘴里快吐出的字眼。
“都給我閉嘴!現(xiàn)在是商討繼承人人選的關(guān)鍵時候,容不得半點馬虎,誰若是不服從安排就直接滾出去!”
顧長安咬了咬牙,只能將所有怨毒憋在心底,他和顧長文對視一眼,顯然是對剛才的沖動后悔。
原來剛才宣布的只是代理總裁的位置,繼承饒位置還未宣布。
顧長安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面容鐵青的覷著顧景舟。
蘇嵐低垂著腦袋,掩飾眸中的譏諷,即使不是繼承饒位置。
她的兒子如今也成為了集團(tuán)的執(zhí)掌者,至于繼承人,以顧景舟的優(yōu)秀也是遲早的事。
顧老爺子闔上眼簾,繼續(xù)道。
“繼承饒位置還沒定好,在我合眼兩腿一蹬,駕鶴西去之前,我會把繼承饒名字,放在我書房那塊家和萬事心牌匾后面。”
顧景舟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郁。
不是因為繼承人位置的不確定性,而是老爺子竟然連后事都想好了!
顧長安,顧長文以及顧長河的面色,比顧景舟好看不了多少,面黑如鍋底。
顧老爺子這個舉措,讓眾人心里沒底,更是不知道朝什么方向使勁。
難不成老爺子真的病到昏庸無能,連個繼承饒位置都決定不了嗎?
顧長河蹙起眉尖,他感受到顧老爺子的偏心,自己連參與繼承人選拔的權(quán)利都沒櫻
二房的候選人,跨過他直接成了自己的兒子,心中隱隱升起不滿,卻不敢多言。
生怕觸怒老爺子,被逐出顧家。
顧老爺子掀開沉重的眼皮,環(huán)視全場,見沒人吭聲。
沉聲道,“另外,在我撒手人寰后,牌匾里的字條,由嚴(yán)管家取出來宣布繼承饒人選。”
嚴(yán)管家頷首道,“是,家主。”
顧長安死死捏住桌上的茶杯,再用力一些似乎都要被他捏的變形。
他面色冷凝,瞳孔微縮,似乎很不悅。
顧老爺子又咳嗽一陣,擺擺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了。
“景舟留步,爺爺有話跟你。”
顧景舟頓住已經(jīng)邁出門檻的腳,嘲諷的睨了眼三房和四房的人。
聳肩戲謔,“是,爺爺。”
三房四房的人面上早就掛不住,聽到老爺子只留顧景舟一個人。
此刻臉上更是五顏六色到,可以畫一幅油畫,人走干凈后,屋內(nèi)只剩下祖孫倆。
顧老爺子盯著顧景舟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Z重心長道,“景舟,爺爺知道你這些年玩世不恭的模樣,都是故意做出來氣我的,當(dāng)年的事來話長,我希望你不要再介懷。”
“我怎么可能忘記呢?”
顧景舟勾唇淺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他神色淡漠。
“您不是不知道大叔父的死跟四房的人有關(guān),但您一直讓我拿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或是用血濃于水來搪塞我。”
顧老爺子神色悲痛,他拍了拍顧景舟的胳膊,“景舟,你是個好孩子,長風(fēng)也是個好孩子,我年輕的時候手上沾的血太多了,老了就遭到了報應(yīng),長風(fēng)去世以后我就把書房的那塊牌匾更替了,是希望家和萬事興啊!”
顧景舟扯著嘴角,“呵——”
當(dāng)初的牌匾上寫著紅色的四個大字:替行道。
牌匾是當(dāng)年顧家內(nèi)亂,一場角逐后顧老爺子掛上去的。
顧老爺子排行老二,和四個同胞兄弟爭奪繼承饒位置。
那場角逐前大房被滅門,背后的真相至今還是一個謎團(tuán),流言倒是不少,有些是三房動的手,有些是二房。
一切輿論最后全部倒向二房,因為顧老爺子在角逐中贏得勝利,成了繼承人。
在顧公館里自建了一處人間煉獄,靜水園,里面的刑罰和古代酷刑大同異。
除了角逐前的大房,另外三房均被顧老爺子安置在靜水園折磨致死。
試問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嘴里出血濃于水是不是大的笑話?
替行道無非是他“大義滅親”后,為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等到現(xiàn)世現(xiàn)報時晚矣,換上區(qū)區(qū)一塊家和萬事心牌匾,就能擦凈曾經(jīng)手上沾染的血跡了嗎?
顧景舟冷嗤,手插兜離開了議事廳。
顧老爺子撐著的精神氣全數(shù)卸掉,癱倒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口淤血噴涌而出。
他嘆息道,“當(dāng)初的做法雖然殘忍,但那些都是該殺的,我不殺伯仲,伯仲卻因我而死,而對于那些美其名曰的同胞兄弟,我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
沈家莊園。
沈鳶鳶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復(fù)健,已經(jīng)能依靠拐杖緩慢移動了。
大病初愈,她緩步走到院子中央,仰起頭肆意地享受著陽光的味道。
如羊脂玉般細(xì)膩的肌膚,在太陽底下更顯蒼白,她抬起雙臂任憑陽光灑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