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蝴蝶再也飛不起來了
他害怕沈鳶鳶移情別戀,明明是他親口的永遠不會愛沈鳶鳶。
親自趕走了她,現(xiàn)在又想要挽回她。
一邊是至死不渝放不下的感情,一邊是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傷害帶來的愧疚福
從前不肯放手是因為自負、驕傲,現(xiàn)在只是單純愛著沈鳶鳶,想跟她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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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鳶在房間里待膩煩了,想下樓透透氣,一下樓就撞見了迎面而來的林管家。
他拿著一個玻璃瓶,里面裝著一只玫瑰水晶眼蝶的標本。
它的外形就像水晶、玫瑰和蝴蝶合為一體,前翅透明,后翅呈玫瑰色的紅潤。
長著類似眼睛的眼斑,在光線下還能反光,看起來奪目炫彩,雖艷麗卻不張揚。
紅色蝴蝶非常稀有罕見,所以價格十分名貴,是收藏家夢寐以求的品種。
看見蝴蝶的沈鳶鳶忽然變得悵然,她曾經(jīng)追著兩只蝴蝶在園子里瘋跑。
她在鬧,顧景舟在笑,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微不可察。
沈鳶鳶跑著跑著摔倒了,那時的顧景舟比誰都愛護她,哪兒舍得讓她摔跤。
他扶沈鳶鳶起來,幫她拍拍膝蓋上的土,認真給她處理傷口。
面上雖是嚴肅,語氣卻極力壓的柔和一些,“怎么這么不心?”
沈鳶鳶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巴拉的控訴,“是蝴蝶跑的太快了!你幫我吹吹就不疼了。”
顧景舟看見她這個模樣,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一些。
“不許哭了,我?guī)湍闳プズ!?br/>
而現(xiàn)在……
沈鳶鳶忽然笑了,這種愛護再也不會有了,就算有她也不敢要了。
顧景帆回到了扁竹,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兩人。
他的步伐邁的很大,像是走慢一步就要錯過彌足珍貴的東西。
可惜沈鳶鳶聽不到他在心里默念:“鳶鳶,這一次你一定要選我啊!”
顧景帆從管家手里把蝴蝶標本拿過,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把玻璃瓶塞進沈鳶鳶手里,“它叫愛之夢,寓意永恒,我希望它陪伴著你,直到荒地老直到你死亡。”
女人還陷在回憶里,一時失神,訥訥接過,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玻璃瓶的外殼十分堅硬,她仿佛看見了蝴蝶標本振翅欲飛。
撲棱著薄弱的羽翼翩躚而去,消失在際。
恍惚的看了好幾秒鐘,終于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顧景帆俊郎的五官上。
眼底流露出詫異,“永恒嗎?我不相信這兩個字。”
顧景帆抿著唇望向她,目光如炬,“這是我特意尋來送你的,喜歡嗎?”
罷,眼中閃爍著無限的期待。
“謝謝。”
沈鳶鳶輕聲道謝,沒有喜不喜歡。
顧景帆心跳漏了半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不喜歡嗎?”
沈鳶鳶伸手打開了瓶蓋,觸及到里面的蝴蝶標本,指腹輕輕摩挲著蝶翼。
輕聲道,“它很漂亮,更適合廣闊的際,可惜它已經(jīng)死了再也飛不起來了。”
沈鳶鳶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割破顧景帆的胸膛,她這是在拿蝴蝶比喻自己呢。
“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不必解釋,我明白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愧疚才會對我這么好。”
顧景帆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心臟像是受到了巨大沖擊。
愧疚是次要的,頂要的是他愛她呀,話到嘴邊還是沒能出口。
克制住心底的百轉千回,試探性問道,“鳶鳶,你愿意跟我走嗎?”
他不敢問你喜歡我嗎,亦或者向她表白,因為答案不言而喻。
“砰。”
沈鳶鳶手里的玻璃瓶掉在地上,翻滾著打了幾個圈,最后滾落到顧景帆的腳邊。
女人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將疑惑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甚至帶上了一絲心翼翼。
難道是顧景舟拒絕了放她離開,所以顧景帆想帶她私奔嗎?
是啊,顧景舟那種占有欲極強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她離開。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了。
沈鳶鳶一時間分寸全無,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凈。
被顧景舟隨意支配的恐懼,遠遠大于一切,現(xiàn)在重要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她深吸了口氣,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好,我們走!什么時候的車!”
著就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要上樓收拾行李。
“鳶鳶。”
顧景帆叫住了背影慌亂的女人。
他不疾不徐道,“不急著走,我跟二哥把決定權交到了你手上,走或是不走都取決于你。”
沈鳶鳶猛地頓住腳步,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什么?”
她懷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或者耳朵壞掉了聽不清楚。
僵硬的轉身,“顧景舟真這么?”
顧景帆笑容溫暖,“這是你的選擇,我們不會逼迫你。”
沈鳶鳶的思緒亂了片刻,最終恢復平靜,用一貫的溫婉語氣道。
“可以不去嗎?我不想見到他。”
她怕自己忍不住殺了顧景舟,替自己、替伯父伯母、以及還未成形的寶寶報仇。
顧景帆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標本,踏上樓梯和沈鳶鳶站在一條水平線上。
把玻璃瓶重新塞回她的手里,溫和道,“不可以,你別害怕還有我在呢。”
他又補充道,“這件事比我想象的更加復雜,你在法律上還是二哥的妻子。”
過度的驚諤,導致沈鳶鳶的表情出現(xiàn)空白,就像誤闖入森林的迷路少女,丟失了同伴般的迷茫。
她看著男饒側顏,狐疑道,“你剛才什么?我是她的法定妻子?”
顧景帆點零頭,“對…你收到的離婚證是假的,所以現(xiàn)在必須你親口告訴他你想離開。”
這句話徹底摧毀了沈鳶鳶僅存的理智。
“不!這不是真的!”
她搖晃著腦袋尖叫,“是他騙你的!一定是他欺騙了我們!”
沈鳶鳶把玻璃瓶貼在右心房上,似乎想從它身上尋求慰藉。
可玻璃瓶冰冷刺骨,毫無溫度可言。
顧景帆沉穩(wěn)安撫道,“鳶鳶,你先聽我把話完好不好?等你冷靜下來再做判斷好嗎?”
沈鳶鳶捂著臉痛苦哀嚎,“我不要去見他!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