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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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要鞏固歐陽林“正室”的地位似的,趙銘彥做戲算是做足了,走哪兒都不忘扯上他。歐陽林身不由己,只能裝出一副自己也樂在其中的樣子,笑嘻嘻的跟著大家一塊兒開玩笑。
他心里都快慪死了。
尤其是在某天放學后,劉晨瀟竟主動來找他了。還沒等他美呢,對方就吭哧著小聲求他去問問趙銘彥,為什么要跟她分手。
歐陽林頓時張口結(jié)舌,劉晨瀟紅著眼眶看著他:“你不是他好朋友嗎?你幫幫我,我是真喜歡他。”
歐陽林想我靠,我什么時候成了趙銘彥的好朋友!
他為難的看著劉晨瀟,心里就像灌了黃蓮一樣苦。面對著這個自己一直暗戀著的女孩兒,他只能言不由衷的說:“你別喜歡他了……他,他喜歡上別人了。”
劉晨瀟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那他又喜歡上了誰?”
歐陽林心想,他恐怕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吧?趙銘彥那小子喜歡誰,他還真不知道,是廖程嗎?是廖程吧。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誰。”歐陽林尷尬的抓抓頭發(f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沒個定性,也許……也許是隔壁班的吧。”
劉晨瀟哭著跑走了。歐陽林呆呆的站在原地,隔了一會兒,才垂頭喪氣的慢慢離開了。他想趙銘彥總是能輕而易舉得到別人都羨慕不來的東西,可他心里真正在乎的又是什么呢?劉晨瀟這么好的女孩子,又這么喜歡他,他都不要,那個廖程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到了他?
他到底喜歡廖程什么呢?
如果說歐陽林之前對于趙銘彥和廖程之間的關(guān)系,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外加有些無法接受的話,那么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帶主觀色彩的試著去分析那兩人之間的感情。可他怎么分析也還是覺得腦袋里一團亂麻,他試著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廖程或者趙銘彥,結(jié)論是果然沒法兒接受啊。
站在旁人的立場上,作為唯一的知情者,歐陽林漸漸的覺得趙銘彥和廖程兩人其實挺可憐的——從來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當著別人的面哪怕是牽個手都不敢。而且他看得出來,廖程遠比趙銘彥更小心翼翼,有時候趙銘彥忍不住攬住他的肩,或者拍拍他的臉頰,廖程都會像只兔子般驚得蹦起,躲開老遠。
而那個時候趙銘彥的臉色往往就會沉下來幾分。歐陽林看到了也只能裝成沒看到,對于廖程略帶驚恐的投向自己的視線,也只是默默偏過頭去。
他知道廖程怕自己,其實他真沒打算要把他們的事說出去。他不明白為什么廖程總用那種耗子見了貓般的神情面對自己,他只覺得心里憋得慌。
高三那年文理分科,趙銘彥和歐陽林都選了理科,而廖程則分到了文科班。分班后寢室也換了,歐陽林成了趙銘彥的新室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好哥們兒,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成了上下鋪。趙銘彥當著別人的面時,和歐陽林說說笑笑,顯得感情極好。只要換了他們獨處,就會陷入無話可說,互相漠視的沉默局面。
歐陽林知道,趙銘彥并不是真心要和他交朋友,甚至說,多少還對他帶著些防備心。歐陽林是那種表面上開朗隨和,骨子里其實又倔又傲的類型,對于朋友的選擇,向來是合則來不合則散的理念。他不會拒絕別人的主動接近,但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上趕著要去和什么人做朋友。他想趙銘彥既然要這種關(guān)系,那就一直保持這種關(guān)系好了,虛偽的做著表面上的朋友,私底下各不相干。
他并不知道,自己對于趙銘彥,這實際上已經(jīng)是一種縱容了。
廖程和趙銘彥分班了后,就不能總混在一起了。各自又都有了新的朋友,廖程不好再替趙銘彥去食堂打飯,也不好替他洗衣服占澡堂位子了。歐陽林瞅著趙銘彥,總覺得他表面上雖然好像沒啥,其實還是有些寂寞吧。
跟個男人搞在一起,就是麻煩啊。歐陽林悻悻的想著,暗地里未免替趙銘彥不值,總覺得當初趙銘彥處處護著廖程,廖程卻總是人前人后的避嫌,有時候弄得趙銘彥都有點兒下不來臺。哼,如果是自己,喜歡了就認了,這么害怕當初就不要搞在一起啊。
他一面對廖程心存一絲不屑,一面卻又覺得他的確有些可憐。他發(fā)現(xiàn)每次廖程惹怒了趙銘彥時,眼里都會閃過一絲后悔。但他只會可憐巴巴的看著趙銘彥,多說一句都不敢,抖抖索索的,像個小兔子一般,連歐陽林都不免生出幾分同情來。
他實在不知道廖程在怕什么,既沒有人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而他也絕不會多嘴說出去,廖程這膽顫心驚的,到底是為什么?
趙銘彥其實心里也很煩,他不知道該拿廖程怎么辦。
當初主動向自己表白的是他,等到自己也動心了,廖程卻總是瞻前顧后的,老是疑神疑鬼怕被人發(fā)現(xiàn)。在歐陽林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后,廖程更是幾乎嚇破了膽,足足有一個月沒敢和他多說話。
他煩躁的想,這不還沒出什么事兒么,就嚇成這樣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廖程還不得嚇得連學都不敢來上了?
然而他也知道廖程對自己,那叫一個死心塌地。他和廖程在一起后,仍然斷斷續(xù)續(xù)的在和別的女孩子交往。廖程嘴上不說,其實心里一定是難受的,可他難受也只會憋著,什么也不肯說。
有時候趙銘彥寧可廖程性子激烈點,哪怕指著他鼻子尖罵他兩句呢,好歹能讓他知道廖程心里在想什么。甚至有時候他故意找點什么事來刺激廖程,廖程也只是忍著,不敢多說一句。好像趙銘彥背后長著雙翅膀,隨時都會從他身邊飛走。
趙銘彥其實對廖程也是在乎的,不然不會跟他耗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他只是受不了廖程那婆媽的性格,成天把自己弄得跟個小媳婦一樣,還是偷情的,再這么下去他真快受不了了。
好在高三學業(yè)繁重,趙銘彥又是一門心思要考重點大學,想著干脆和廖程暫時斷一斷,等都考上了再說。
原本有些躲著他的是廖程,后來見趙銘彥不怎么來找自己了,患得患失的又是他了。他也不敢主動去找趙銘彥,心里裝的事多,整個人看起來越發(fā)的蔫了。有次歐陽林在食堂看到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他不由得暗地里嘆了口氣,端著飯盆走了過去。
廖程見他一屁股坐自己對面,嚇得趕緊扒飯,想趕緊走人。歐陽林皺起了眉,開口說:“你別總覺得我是壞人行不行?你和趙銘彥那事兒,我不會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