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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渙……渙哥?”張小承有些驚恐,他覺得今天的程渙很不對頭, 從開始為晚上的慈善晚會做造型準(zhǔn)備開始, 程渙一直屬于精神游離狀態(tài), 游離到了一種很偶爾的時候會莫名發(fā)出一聲輕笑的程度。
    終于在剛剛, 程渙又笑了一下。
    張小承有點毛骨悚然,因為從未見過這種狀況,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膽地問了出來:“你沒事吧?”
    程渙斂去神色, 擺擺手:“沒什么。”
    心里卻想,哎, 昨天最后怎么能說那種話呢, 看吧,把人給氣跑了,男人那點驕傲的自尊心啊, 怪禁不起打擊的。
    又想,大家都是男人, 他能理解被當(dāng)場戳破的確很丟臉, 也的確是他不對,但是……誰叫邵峋本來就是呢。
    程渙盡力斂笑, 可抿起的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吊起,前面張小承又看不下去了, 提醒他:“渙哥, 等會兒紅毯呢,你現(xiàn)在想笑想哭趕緊的,等會兒千萬繃住了?!?br/>
    程渙難得好脾氣地抬手一擺:“知道了?!?br/>
    vovo的慈善晚上分紅毯和晚宴部分, 受邀的明星都可以走紅毯,但晚宴上分紅藍(lán)隊的競拍活動卻只有一部分明星可以參加,程渙受邀很晚,早錯過了彩排,上舞臺部分自然沒有他,不過這根本不要緊,因為能走上vovo這個慈善晚宴的紅毯對娛樂圈的明星們來說已經(jīng)算是升逼格的事情了。
    程渙順利走完紅毯,入場后跟著工作人員去找自己的座位,像他這種算不上一線,只是近期比較紅的,有幸參加這樣的活動,能分個邊邊角角的座次就已經(jīng)了不得了,程渙當(dāng)時還想,坐角落里也好,到時候鏡頭拍不到他的時候,他悄悄給邵峋發(fā)個微信————昨天晚上被當(dāng)場戳穿的某位跑了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
    想到邵峋,程渙忍不住又想笑,這次沒憋住,嘴角終于吊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容。
    工作人員忽然轉(zhuǎn)身,禮貌地一抬手:“程渙先生,這是您今天的座次?!?br/>
    程渙這才回神,結(jié)果抬眸,看到圓桌正中央的座次排位,愣了一下,又低頭看看工作人員示意的座位上擺放的名字卡——怎么給他安排副桌?
    vovo的慈善晚上有兩個主桌,一號主桌和二號主桌,程渙的位子就是二號主桌,圈子里稱為副桌,能坐上副桌的,基本都算是一線往上的角兒,程渙自認(rèn)要人氣沒人氣要逼格沒逼格,如果不是主辦方安排失誤,他實在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讓他坐副桌。
    工作人員卻又恭敬地為他拉開了椅子,抬手示意:“程渙先生?”
    程渙回神,一點頭,從善如流地坐下了——他這人向來如此,能撈錢撈錢,能當(dāng)男一號就當(dāng)男一號,能走vovo紅毯就走,如今給他坐副桌,管那么多呢,先坐了再說。
    程渙在這個場合純屬無名小卒一只,紅毯走的快,入場自然早,不久,其他明星走完紅毯也入場,宴會廳的桌位上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人,副桌主桌這邊卻還是空蕩蕩的。
    程渙一個人霸了副桌好半天,終于又來了兩個明星,戀人檔的孫羽和安若思。
    安若思看到程渙,眉頭差點挑到腦門上掛著,孫羽還以為自己坐錯了位子。
    程渙只能朝他們無辜地聳聳肩。
    安若思隔著兩個位子坐,此刻傾身到旁邊的座位上,掩唇壓低聲音對程渙道:“我的天,你這是又傍上哪個金大腿?”
    程渙搖搖頭:“天意吧?!?br/>
    天意個屁。
    沒多久,孫羽跟見鬼似的看到邵峋的身影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他轉(zhuǎn)頭對安若思道:“你看到了吧,你老公現(xiàn)在還只能在一線徘徊,純粹因為有一只純潔的屁股。”
    安若思瞪他:“你閉嘴!”這種話能放這種場合講嗎?結(jié)果自己又道,“你快算了吧,我要是男人也喜歡程渙這掛的,你?切?!?br/>
    孫羽不明白自己的電動馬達(dá)臀怎么就受到了自家媳婦的鄙視,只能默默的感慨,異性戀沒人權(quán)啊,這年頭同性戀才是娛樂圈的大眾情感觀。
    邵峋作為商務(wù)人士,并不常出席這樣公開拋頭露面的場合,當(dāng)然了,他的座次也不同明星一起,在另外一邊的主桌上。
    如果換做從前,反正宴會還沒開始,他并不介意去到程渙那桌打了個招呼,嬉皮笑臉的逗樂兩句,可今天他看都沒看程渙這邊,隔著老遠(yuǎn)在另外一邊的主桌坐下之后,只當(dāng)周圍人是空氣,一個人漠然冷臉的定坐著。
    程渙朝他那邊看了看,終于知道自己今天晚上這紅毯邀請哪兒來的了,他還真的差點忘了,邵峋可是他的大金主。
    大金主砸了電視劇又砸慈善晚宴捧他,結(jié)果他倒好,戳了金主的痛處,把人給惹惱了。
    安若思在感情觀上時時刻刻是個聰明人,一眼看透了邵峋和程渙的關(guān)系,外加她本來又與徐星陳厲那邊熟識,自然也和邵峋有那么一點交情。
    見邵峋竟然看都不朝這邊看一眼,立刻亮起狗鼻子似的雷達(dá),再次探身過去,瞧瞧問程渙:“吵架啦?”
    程渙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安若思卻道:“我上次和邵家那小姑娘聊過,他們邵家人是不是都挺一根筋的,我覺得要不你主動一點,大家反正都是男人么,他哄你是哄,你哄他不也是哄嗎?!?br/>
    程渙心念一動,忽然覺得安若思這話說的很對。
    如果是男人和女人,那女孩子被男人哄哄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但既然他和邵峋都是男人,沒有道理邵峋生氣了他程渙不哄。
    程渙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墊在桌下,悄悄給邵峋打了個電話。
    邵峋那頭氣了個半死。
    那天他是從程渙家氣呼呼的奔出來的,一路把車在空曠的高架上開到了130,要不是下了高架市區(qū)太堵,他能一路這個速度碾著馬路回公司。
    處*男怎么啦?
    老子不要面子的啊這么直接講出來!
    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自尊有時候強(qiáng)得無以言表,就像女人忍受不了別人當(dāng)她的面說她是丑八怪一樣。
    邵峋一個人回公司,坐在大班桌前簽當(dāng)日剩下沒簽的文件,簡直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他想他吃飽了撐的又回公司工作,要不是因為這些破工作,特么的他早就不是處*男了!
    男人有時候生起氣來也照樣像個孩子,邵峋這一氣,就氣了足足一個晚上,氣到了現(xiàn)在這一刻,氣到他拿起手機(jī),屏幕上看到了程渙的名字。
    瞬間唇角一吊,可心里又有點余氣,程渙那么說,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邵峋一個人是處*男似的。
    接通電話,冷冰冰地開口:“喂?!?br/>
    程渙上來就道:“別生氣了。”
    邵峋冷冰冰地哼了一聲。
    程渙的聲音在電話里很清晰,但其實壓得很低:“我不該那么說你,的確是我不對?!?br/>
    邵峋呵了一聲:“哦?!?br/>
    程渙哄起人來,很有大哥的氣度和耐心,繼續(xù)道:“我讓張小承先回家了,他把車開走了,晚上我坐你車。”
    邵峋哼了一聲,打斷他:“你對你助理都這么貼心,你也對我貼心貼心呢?!?br/>
    就跟邵峋第一次戀愛裝逼裝過了頭遭雷劈需要徐星和陳厲救場一樣,程渙也是第一次戀愛,第一次哄同性,難免把握不住火候,哄過了頭,邵峋一說貼貼心,程渙就裹膠帶似的橫刀闊馬貼了起來,張口回道:“我坐你車回去,你想帶我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邵峋兩只眼睛瞬間瞪成了燈泡,瓦亮瓦亮的,差點把剛剛在他對面坐下的徐星和陳厲的眼睛給亮瞎了。
    緊跟著唇角彎起一個詭笑:“這可是你說的?!?br/>
    自己貼的心,貼破了皮也要貼下去,程渙嗯了一聲:“我說的?!?br/>
    邵峋掛了電話,差點就要換桌直接坐到程渙那邊去,幸好徐星及時叫住了他:“你剛剛笑什么呢?邵公子?!?br/>
    邵峋正襟危坐:“沒?!?br/>
    陳厲瞥了他一眼,揭穿:“笑成這副鬼樣,當(dāng)然是對他來說天大的好事。”
    當(dāng)天晚上的慈善拍賣,對邵峋來說簡直成了可以無視的背景,他的目光從始至今一直落在不遠(yuǎn)處的程渙那邊,一舉一動都瞧的清清楚楚。
    徐星對這種作秀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晚會向來沒什么興趣,基本一吃到底,吃得差不多了,打了個飽嗝,擦擦嘴,才低聲對旁邊的陳厲道:“你看邵峋,跟打了雞血一樣?!?br/>
    陳厲冷嗤:“他這種整天忙工作的投資人就跟童子雞第一次談戀愛一樣,能不激動嗎?!?br/>
    徐星無語地看了陳厲一眼,心說你現(xiàn)在有臉叫別人童子雞了,你這種搞高技術(shù)的工科男,要不是有老子和你竹馬竹馬,你現(xiàn)在和邵峋就是一對童子二角獸,他是雞你就是鴨,他是鴨你就是鵝。
    晚宴結(jié)束,一線大腕兒們還要留下拍照,邵峋已經(jīng)飛快地帶著程渙跑了。
    程渙坐在副駕,哭笑不得,夜燈串成流光從玻璃車頂劃過,他轉(zhuǎn)頭看邵峋:“你慢一點,急什么?”
    邵峋目視前方,一臉認(rèn)真:“你別廢話,笑我是處男的是你,現(xiàn)在又讓我慢一點。”
    程渙這下再不能淡定地貼心下去了,他神色漸漸繃了起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邵峋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我公司?!?br/>
    程渙一愣:“去你公司干嘛?”
    邵峋在夜色的遮掩下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二個詭笑:“你去了就知道了?!?br/>
    他的辦公室,絕對是全a市最適合做*愛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哄的男人,撅著屁股也要哄完(⊙v⊙)
    下章有肉渣,明天會貼在我微博,微博名是:晉江走在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