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開學(xué)以后迎來了轟轟烈烈的軍訓(xùn),一幫大一的青蔥少年被套上肥大的迷彩服,綠泱泱的一片在大操場上,頂著烈日練走正步。
顧小卿看著身體嬌弱的女生被太陽烤的臉色刷白,還有幾個干脆直接暈了過去。她就不明白了學(xué)校非要讓她們軍訓(xùn)是為了什么?難道過兩個禮拜的所謂軍旅生活就會讓她們的身體素質(zhì),思想素養(yǎng)邁上一個新的臺階?不過這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既然人家讓你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顧小卿正這么想著身邊傳來了一聲悶響,她扭頭一看,好嘛這回倒下去的是個男生。看著人被抬走,身邊的李創(chuàng)匆簧鞠骸鞍ィu嗣嵌妓滴頤鞘強宓艫囊淮蠢詞怯械覽淼陌。駝饃硤逅刂剩強宓裊恕!
顧小卿聽著她這話怎么有種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吶?她扭頭看她,李闖訪寂鄣男Γ茨茄泳竦暮堋9誦n淇此薔竦難櫻南耄骸罷餳一錒幻還幾毫慫緣哪敲炊嗟牧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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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她吃飯的時候,兩人各要了一份盒飯,顧小卿剛坐下準(zhǔn)備吃,忽然發(fā)現(xiàn)李床患耍ね啡フ揖涂醇從每曜硬辶慫母齟舐紛吡斯矗蛭疾皇歟誦n涿緩靡饉嘉剩志嫻目醋潘巖環(huán)鶯蟹購?fù)四庚e舐范繼罱碩親永錚鍬芬豢榍劍絞彼疃嘁簿湍艸粵礁觥
結(jié)果到吃晚飯的時候李錘強湔牛誦n溲壅穌齙目醋潘粵艘淮蠓菝嫣酰4個餡餅,四個饅頭。她低頭去看看李吹畝親櫻萇衿媯故潛獗獾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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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卿說:“你還行,沒吃成個胖子。”
“我這是遺傳我爸的體質(zhì),我爸就特別能吃,還不胖。”
顧小卿無不羨慕的說:“福氣啊!”
兩個星期的軍訓(xùn)除了讓顧小卿更黑了點以外,沒有給她留下太多值得記憶的事情。大家痛快的脫下那身已經(jīng)有些變顏色的迷彩服后,正式開始了大學(xué)的學(xué)習(xí)生涯。
顧小卿在正式開課后,開始尋找一些打工的機會,雖然和她爸說好了開出租車的事,可她也不想閑著,她去一中借讀的5萬塊錢一直壓在她的心上。她覺得這是她欠她爸媽的將來是一定要還上的。
最后顧小卿找了個周末在超市做促銷員的工作,陳春輝找了一個家教的工作,顧小卿知道陳春輝家里不是一般的困難,她的學(xué)費是靠國家資助貧困學(xué)生的貸款來的。平時看她是節(jié)省的不能再節(jié)省,一塊肥皂既用來洗衣服,也用來洗臉,洗澡。
在這個宿舍里,鄒靜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要到快熄燈才回來,早上上課就走了,基本和她們沒有什么交集,至于陳春輝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貧困很是自卑,平時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和人總是隔著一層。到是李春凸誦n渥釙捉攔誦n湟ゴ蜆ひ卜歉湃ァ
顧小卿找了一份在超市做促銷咖啡的工作,她穿著商家提供的服裝,在賣場入口請路過的顧客品嘗。李匆哺糯杖饒鄭駒謁員甙鎰胚漢齲┳瘧惴詮誦n淶奶磺芭芾磁莧ィ惹櫚那肼飯撕瓤x齲嗍絲醋潘砂難傭薊岣孀櫻絞鞘x斯誦n洳簧偈攏恍枰宄蹇x染禿昧恕
剛開學(xué)課業(yè)還不是很忙,超市促銷員的工作結(jié)束后,顧小卿又應(yīng)聘到麥當(dāng)勞去打工,她的四年大學(xué)生涯就這樣忙碌而充實的真正開始了。至于大學(xué)校園里里粉紅色的戀愛氣氛一點都沒有蔓延到她身上,這里面的原因,一是她剛來的時候太黑了,給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出色。二來她自己也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心思,對她來說好像從去年夏天的那個下午開始,她的心里就繃起了一根弦,緊迫的逼迫著她往前走不允許她停留下來,為別的事情多費心思。
快到十一的時候,有一天顧小卿下課后驚喜的在宿舍的樓下看見了唐果,唐果一看見她就飛奔著跑過來,那姿勢真是猶如乳燕投林,一頭就扎到顧小卿身上,她的沖勁讓顧小卿往后退了兩步才站穩(wěn)。
顧小卿拎著唐果的后衣領(lǐng)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了下來:“好好站著說話,人家都看著吶。”
唐果撅著嘴委屈的說:“小卿,你說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顧小卿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從來學(xué)校后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回去了,她和唐果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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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也不認(rèn)生,笑得燦爛對李此檔潰骸拔沂翹乒n淶吶笥選!
“行!收了,小卿的朋友嘛,就是我的朋友,走上樓去。”說完就上去拉了唐果的手往樓上走。
唐果笑嘻嘻的也任她拉著往前走,看著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一直嘀嘀咕咕的,還不時的發(fā)出兩聲笑聲,畫面很和諧就是李吹男i械閬湃耍誦n湫南胝庖彩煜さ奶熗稅傘
宿舍里沒人,鄒靜這個時候肯定是不在的,至于陳春輝估計是做家教去了。李詞歉鱟岳詞旖菥屠盤乒階約旱拇采希鼓貿(mào)鱟約旱牧閌掣乒裕礁讎4趙諞黃疬筮蠊竟鏡牧淖乓恍┰詮誦n涮詞潛冉習(xí)壯盞幕疤猓塹鈉蘸蓯僑饒鄭絞前壓誦n淦駁揭槐吡恕
看著她們顧小卿心想:“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種人,心懷善良,總是對生活充滿熱情,雖心智單純卻也生活的快樂。”
唐果沒有在這里待很久,晚上的時候她們?nèi)齻€到學(xué)校門口的飯店里吃了晚飯,顧小卿把李聰卻蚍11厝ィ約號闋盤乒諦t襖鍔2健
她陪著唐果在在校園里走了一圈,路過操場的時候唐果特意走到正中央駐足默默環(huán)視了一周。看著這樣的唐果,顧小卿忽然想,在中國,可能有很多的少年心里都有一個大學(xué)夢,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跨進這道門檻的。
走到顧小卿她們教學(xué)樓前的時候,她想把唐果帶進去看看,但唐果看著樓前三三兩兩進出的學(xué)生,止住了腳步怎么也不愿意進去。顧小卿看看她的臉色,沒有再勉強她。拉著她的手往校門口走去。她知道在那些學(xué)生面前心思單純的唐果有一種自卑感。
顧小卿本來想留唐果住一晚上的,可唐果說明天還要上班,非得回去,顧小卿沒辦法只好把她送到校門口,打算打車送她回家。
到校門口的時候唐果忽然轉(zhuǎn)身對顧小卿說:“小卿,真好。從小你有點好東西都會分給我一半。現(xiàn)在你上大學(xué)了,就和我也上了一樣啊?”
顧小卿明白唐果說的意思,從小她們什么好東西都是分享的,唐果把上大學(xué)這件事也當(dāng)成一種東西以為是可以分享的。
顧小卿悶悶的應(yīng)了唐果一句:“是的,都一樣。”她心里明白不是所有的一切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分享的。再說就算是可以分享,那被分享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多好的東西。
把唐果送走后,顧小卿有些心情郁悶的回到宿舍。她進門的時候李湊諭嫻縋裕醇乩矗砝裂笱蟮畝運擔(dān)骸案詹判崩賜ㄖ賂隼癜菹道錕巒砘帷r竺扛鏊奚岢鲆桓黿諛俊!
顧小卿走到桌邊喝了口水回道:“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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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卿把李窗搶郎渥呷ィ骸安瘓褪淺杪穡課胰コ昧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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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卿被她逗笑了,她用紙巾把臉上的水印干,然后問她:“那會唱歌的人長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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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卿扯了塊毛巾扔到她臉上,吼了一句:“你丫給老娘滾!”
迎新晚會安排在十一假前,晚會的前一天顧小卿回了一趟家,她回家是來拿吉他的。
顧小卿上高中那會唐果追了一段時間的謝霆鋒,那會報道說謝霆鋒專門去日本學(xué)吉他,彈的怎么怎么好,她自己也非要去買一個來學(xué)。唐果他們家管她嚴(yán),她不敢把吉他拿回家,就放在顧小卿這里,買了幾本學(xué)吉他的書自己練。那段時間顧小卿覺得新鮮也跟著唐果瞎練過,反正兩個人后來都沒學(xué)出什么名堂。顧小卿比唐果強點,能勉強彈成調(diào)。但也只有一首歌能拿的出手。她平時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邊彈邊唱,來來回回也就唱那一首歌。所以現(xiàn)在讓她彈唱這首歌也還勉強能糊弄糊弄人。
顧小卿她媽看見她回來有點驚奇問她:“不是馬上放十一了嗎?怎么今天回來了?”
“回來拿點東西,一會還要回去。”顧小卿解釋說。
她媽媽沒再問她,轉(zhuǎn)身去了廚房。讓顧小卿意外的是今天她們家晚飯的餐桌上,菜式格外的豐富。她吃飽喝足后還打包帶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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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卿把手里的保溫盒舉到她面前。于是李戳窖鄯毆飭15淌丈恕
顧小卿演出當(dāng)天其實沒有李此檔哪敲純湔牛裉美錈揮猩锨y娜耍還囪悠甙稅俚娜聳怯校庵執(zhí)笱撓祿幔上攵齔∶娑際悄趾搴宓模懊姹硌蕕娜嗣揮惺裁錘叱保旅嫻墓壑詒壬廈姹硌荻家饒幀:罄匆桓鏊奚岬哪猩萘艘桓齜淺1Φ母櫛瑁鼉x爍閾Φ畝鰲v沼詘嚴(yán)旅婀壑詰那樾鞫忌慷似鵠礎(chǔ)lㄉ咸ㄏ履殖梢黃
顧小卿是挨著那個搞笑的節(jié)目上場的。報幕員報完她的節(jié)目后。她自己拿了把椅子走上臺,調(diào)整好麥克風(fēng)的位置,坐下來,調(diào)試了一下琴弦,也沒有多余的話,開口就唱。她唱的是王菲唱到紅極一時的《紅豆》。
顧小卿唱出的聲音有一點點沙啞,和王菲飄渺清亮的音質(zhì)不同,她的嗓音直接而純粹,在流暢的吉他伴奏下,如細沙一樣流淌而出。她一開口幾乎就讓禮堂里的聲貝降低了一半,隨著她慢慢唱出的歌聲,禮堂里,今晚第一次安靜了下來。
顧小卿今天穿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長袖t恤。她的頭發(fā)一直留著短短的男生頭,前面有一縷碎發(fā)滑落下來,擋住了她一半的眼睛,顧小卿其實長的不是頂漂亮,頂多也只能用清秀來形容。她這段時間養(yǎng)的不錯,沒怎么出去曬太陽,現(xiàn)在的膚色比較接近小麥色。在舞臺柔和的燈光襯托下,有一種異樣的,也不能說是美麗,應(yīng)該是一種味道。
她一曲結(jié)束后微微彎了一下腰,算是對觀眾鞠了個躬。提起椅子就回到了后臺。臺下的人,一開始還沒有從她干凈利落的動作中反應(yīng)過來,她下去后,一開始臺下的掌聲只是稀稀落落的,慢慢的鼓掌的聲音才開始越來越大。有的男生因為一開始沒有認(rèn)真聽報幕員的報幕,這會都在四下打聽著這個女孩是誰。可以說,顧小卿因為一首歌,在一段時間內(nèi),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顧小卿一回到后臺,李淳推說剿媲埃趾鮮渙逞瞿階矗骸靶n湮葉閱愕木囪鲇倘縑咸轄嗖瘓!
顧小卿把吉他裝進琴盒轉(zhuǎn)身對她說:“你那么敬仰,今晚的宵夜就你請吧。”
“沒問題,咱們就學(xué)校門口翠華樓隔壁的炒河粉兩份吧?”
顧小卿笑罵:“滾!”
顧小卿今天來到后臺后,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看見一個奇怪的人。此人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正統(tǒng)禮服,從衣服的做工和面料,就是顧小卿這種外行也看的出價格昂貴。那人垂著頭安靜的坐在角落里,他面容精致,衣著考究,坐的姿勢沉穩(wěn)而內(nèi)斂,但卻渾身散發(fā)著請勿打擾的氣息。在這個人來人往,周圍到處充斥著奇裝異服的混亂環(huán)境里,這個人成了一個突兀的存在。
因為這個人,顧小卿在結(jié)束自己的表演后,特意留了下來。她想看看,這個在這種大學(xué)生迎新晚會上,如此衣著的人會有什么樣的演出。
沒想到這個人的演出竟然是壓軸的節(jié)目,他上臺的時候還有人幫他推了臺鋼琴上去。他走上臺,向下面的觀眾標(biāo)準(zhǔn)的鞠躬,然后沉穩(wěn)的坐到鋼琴前開始彈奏。他彈的是肖邦圓舞曲c小調(diào),顧小卿不懂古典音樂,但就是她也聽得出他彈的不是很好,在幾個音階的連接上很倉促,一聽就是基礎(chǔ)不好的。
顧小卿覺得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做派和他演奏的水平不在一個層次上,但這個人彈奏的很認(rèn)真,與其說他是在為下面的觀眾表演,不如說他是在完成一種儀式。從顧小卿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一開始彈奏的時候,仿佛是沉浸在回憶里,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朦朧的微笑。他微微仰著頭,似乎在用琴聲在對他心里的人述說著。慢慢的隨著曲子進入尾聲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轉(zhuǎn)換成了一種傷感,當(dāng)他敲出最后一個音符的時候,顧小卿發(fā)現(xiàn)他的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淚要滴落下來,曲子結(jié)束時,終于一種悲傷的表情定格在他的臉上。
顧小卿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